第2章

祈願燈沒能點燃，倒是北宅的暗衛來了。

好巧不巧，這時小綠茶的北宅走水了。

小將軍神色深沉，簡單詢問幾句後，便匆匆離去了。

公主捏緊拳頭，「散七！」

我心情無比鬱悶，一步！

就差一步！

我摸著短刀，「小主子，我們也去關懷關懷。」

16

等我和公主趕到時，北宅火光沖天，南蓮柔弱站在小將軍身側，滿臉汙垢，惹人心疼。

她手裡還拿著燒了半截的祈願燈，燈上隱約可見小將軍幾字。

字體張揚，倒是和她這柔弱性格不太符合。

南蓮悲傷擦淚，「南蓮隻是想給小將軍祈福。」

「不曾想又給小將軍惹麻煩。」

我摸著下巴，忽然發現一件事，小綠茶雖然時不時就要抬袖擦淚，但眼內從未見過一滴淚花。

倒是茶香的本領越來越熟練。

小將軍頭疼的嘆了口氣，「不妨事，南姑娘無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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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蓮抬袖而笑。

我和公主在一旁牙都咬碎了。

這小綠茶都搬出來了還能整事。

17

公主和小將軍離府了。

臨走前公主朝我用了眼色。

我留在了北宅。

夜裡，我摸著短刀再次爬上了南蓮的屋頂。

屋內裝置奢華至極，南蓮心情似乎極為不錯，「攻略進度三十五。」

我一邊翻著包一邊聽著，「嗯……攻略進度三……什麼？！」

什麼攻略進度？

我人傻了。

小將軍絲毫未表態，也能有進展？

小綠茶在作弊吧？

小綠茶捏著葡萄，反手瀟灑丟盡嘴裡，瞇眼笑道，「不出三天，任務結束。」

三天？

我五年才摸到結尾，小綠茶半月不到就結束？

18

由於太過震驚，我一個腳滑從屋頂上栽了下去，直沖沖朝小綠茶砸下去。

小綠茶捏著葡萄抬頭，與空中的我來了個四目相對。

不知怎麼，我有種她能躲開的錯覺，但她就在原地未動，眼睜睜看我掉了下來，順便抬手撈了一把。

「……」

「……」

手勁還挺大。

一聲巨響後，屋內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

小綠茶看著我手裡的短刀，微微挑了挑眉。

我還在驚慌中未回過神，隻聽小綠茶瞇眼笑了一聲。

「小暗衛，你慌了嗎？」

19

小綠茶早就知曉了我同行的身份。

她抬手拍了拍身上的土，慢條斯理重新做回座位，垂眼瞧我，「你覺得誰會贏呢？」

我轉了一圈短刀，抵在她脖頸上，「你覺得呢？」

小綠茶心理素質十分強悍，她揪了顆葡萄丟進嘴裡，「你盯我很久了吧。」

我摸著短刀逼近一分，「這倆人是我的，誰動我噶誰。」

話音剛落，小綠茶忽然猛地彎腰後退一步掙開桎梏，抬腿踢掉我的短刀。

短刀在空中翻轉數次，穩穩回到小綠茶手中。

小綠茶摸著短刀，抬眼看我，「小爺我也等你很久了。」

「你等我幹雞……」話到一半，我瞪大雙眼，卡機了。

「……小爺？」

20

留在北宅時，我就下定決心。

這次屬於我的，我要全部噶回來。

但現在事情明顯超出了預料，人還沒噶，卻發現了驚天秘密。

小綠茶，是個男人。

我僵了半響都沒緩過身，無法將眼前身段窈窕的小綠茶和男人這兩字牽連在一起。

小綠茶揉著腳腕，陰森森道，「那晚你下手挺狠啊。」

「……」

「你一男的攻略小將軍？」

「還用女人身份？」

小綠茶倒是不以為然，「任務罷了。」

所謂任務，隻要能完成，無所謂手段。

隻是你這綠茶也太逼真了吧？

「小將軍沒有任何作態，任務也能進展？」

「憐愛之心人皆有之，可憐之情為何不算？」

我簡直聞所未聞！

「你卡 bug 呢？」

南蓮瞇眼，輕嘆道，「男人最懂男人。」

「你輸定了。」

我一聽火就上來了。

21

人我也不噶了，匆匆回府。

小綠茶要搶我的任務。

再此之前，我若能完成最後一步，小綠茶是是神仙都難攔我。

誰輸贏還不一定。

小公主屋內燈還亮著，我探頭看去，她紅光滿面坐在桌邊擺弄著兩個泥人。

泥人做的十分精致，看得出來做這泥人的用心程度。

我靠在門邊松了口氣，公主還是這麼容易哄好。

公主與小將軍約定了外出遊湖。

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我連夜命人將北宅圍了起來，小綠茶，明日一整天都別想出來。

22

城外一處湖水景色極為養目，湖中心還搭有一座亭子。

公主提著裙擺準備下馬車時，小將軍忽然伸出手來攬住了公主的腰，溫聲道，「冒犯了。」

公主僵著身子，趴在小將軍身側動都不敢動。

我在一旁臉都笑爛了。

對咯對咯，就這樣。

晴空萬裡，微風和煦。

我閉眼感受著來自任務結束前最後閑暇舒心時刻時，猛然一道輕笑灌入耳中。

「好巧，小將軍也在。」

我和公主俱是一僵。

睜眼便看到掩面而笑的小綠茶，她一步步優雅走來，滿是驚喜，「南蓮能同小將軍一起嗎？」

「不可以！」

不等小公主開口，我斬釘截鐵拒絕。

一邊扯著小綠茶往一旁走一邊咬牙道，「你怎麼出府的。」

小綠茶掙脫手腕，無辜道，「你該不會認為能困住我吧？」

怎麼回事。

自從這家伙爆了老底後，囂張了許多。

23

小綠茶茶香越發熟練。

「可以嗎？」他抬眼看向小將軍，誠懇道，「小將軍是我遇到這世間最好之人。」

小將軍抬眼，「今日有要事在身，恐不能應了。」

幹脆利落拒絕後，小將軍轉身朝公主而去了。

公主叉腰朝小綠茶笑了笑。

難怪昨日公主心情那般好，原來是給小將軍上課了。

「真是可惜呢。」我抬眼看小綠茶，「你的鋤頭，不太鋒利呢。」

小綠茶也跟著笑了一聲，他歪頭瞧我，「你很高興。」

「普天同慶。」我攤手，「做什麼不好，做綠茶挖墻腳。」

小綠茶嘆了一聲，無辜道，「系統分配，我能怎麼辦。」

「呵呵。」我冷笑兩聲，「遲早有一天噶了你。」

小綠茶倒是沒在怕的，懶洋洋應了一聲，「都是同行，別這麼兇嘛。」

24

小將軍和公主上了遊船。

小綠茶厚著臉皮跟上了，我打著保護南蓮的名義，寸步不離跟著他。

小綠茶頻頻想靠近都被我拿短刀逼了回來。

他頭疼扶額，「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我冷眼看他。

「商量個事唄。」他湊過來，手搭在扶欄上，「任務完成，獎品分你怎麼樣。」

「我的任務？」

小綠茶攤手，「沒得聊。」

25

深秋的風很涼，臨近傍晚，小綠茶忽然問道，「你會遊泳嗎？」

「關你什麼事。」

小綠茶扮多了，平常說話也帶上綠茶味，他滿目真誠，「或許落水我還能救你呢。」

「你救我？」我打量他，「那柔弱人設就塌了呢。」

南蓮瞇眼一笑，「這話多傷人，任務哪有散七姐姐重要呢。」

我如臨大敵，「你別茶我啊。」

26

我吹著涼風，越琢磨越不對勁。

小綠茶每一步都是有目標的，問遊泳……

我拍手一驚，再轉頭看去。

果不其然，小綠茶已經落水了。

公主站在一旁，面色僵硬推了推小將軍，「她……」

眼看小將軍就要親自下水撈人了，不等想明白公主為何這般神情，我已經跳入湖中一把撈住了小綠茶。

小綠茶臉色被湖水冰的慘白，看到我的一瞬間微微放大了瞳孔。

我拖住她的身子，勾唇冷笑道，「沒想到吧，你散七姐姐會遊泳。」

想讓小將軍救你，做夢。

小綠茶忽然抿唇一笑，真誠道，「簡直要被感動死了。」

哈？這是什麼反應？

一愣神的功夫，小綠茶忽然反手摟住我的腰，手指在我腰間微微一點，我全身都麻了。

他攬著我往岸邊遊，邊遊邊低聲道，「沒想到散七姐姐真會來救我。」

「我心好暖呢。」

我一個激靈，小綠茶怎麼突然開始茶我了。

他怎麼回事啊！

27

一上岸，小綠茶收了笑，忽然柔弱起來。

癱在地上像上岸的魚。

公主提著裙擺跑了過來。

小綠茶柔弱的咳了兩聲，從懷裡摸除了一隻釵子，釵子向下滴的水落在我手背上，一片冰涼。

公主有些僵硬接過釵子，「你……不必這樣的。」

小綠茶又是咳了兩聲，「小將軍對我有恩，公主的事便是小將軍的事。」

我和公主面面相覷，都僵住了。

小綠茶跳湖是為了撿公主的釵子？

小將軍過來時，小綠茶非常巧合的吐出小將軍三字後，暈倒了。

小將軍看著公主手上的釵子，又看了眼小綠茶，眉頭微微皺了一瞬。

小綠茶被人扶走前，朝我極快眨了眨眼，無聲張口。

【進度五十】

小綠茶任務進展是獲得想將軍的可憐之情。

那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這次甚至在不挑撥兩人關系下，將公主都算計進去了。

我咬著牙，好個詭計多端的小綠茶。

28

目標任務隻能被一人攻略。

小綠茶若比我提前成功，那我任務便自動作廢。

夜裡我想起小綠茶，一口牙都咬碎了。

小綠茶卻像是摸到訣竅般，越發上癮。

他告訴我，他以前撬墻角的想法簡直錯到離譜。

真正能增快攻略進度的關鍵，在公主身上。

公主便是小將軍的暗穴。

小綠茶幾次英勇現身，徹底打入我的內部。

連公主蕩秋千時都會歪頭瞧我，遲疑道，「這南姑娘近日，倒是不那麼惹人厭了。」

我在身側冷笑，「這個世界真是糟糕透了。」

29

小綠茶進度條唰唰上漲。

我的像是被封印般，隻要有小綠茶出現，就不會有所進展。

在三番四次被搗亂之後，我終於忍不住找他對峙了。

我撕心裂肺，「五年啊，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

小綠茶正在吃葡萄，聞言一噎。

我扯著他，「大家同歸於盡吧。」

「……」小綠茶慌忙摁住我的手腕，「我知曉你攻略了很久，先別急。」

我能不急嗎？

「五年！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

小綠茶點頭，「坐下聊。」

我怎麼坐得下。

「五年啊！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

這次話沒說完，忽然被小綠茶一把扯了過去。

他湊在我耳邊，壓低嗓音道，「散七姐姐，先聽說我好嗎？」

「……」

熱風順著灌進脖頸裡，我全身僵的厲害。

自從直到這身體裡是個男人，我就沒辦法正眼看待他了。

小綠茶見我老實了，摘了顆葡萄丟進嘴裡，慢悠悠道。

「散七姐姐，做個交易怎麼樣？」

「我有個辦法，可以讓我們都能完成任務。」

「但有兩個條件。」

我狐疑看他，「你休想炸我。」

就沒有同時攻略一人還能成功的先例。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小綠茶瞇眼笑了笑，「也沒有同行進同一世界的先例不是嗎？」

「你應是不應？」

我一咬牙，「好！」

「但我也有條件，這任務，要我先完成。」

30

小綠茶提出兩個條件。

第一讓我陪他遊玩一日。

在他開口前我還做足了被刁難的準備，以至於話落瞬間愣住了。

「就這？」

「就這啊？」

「嗯。」小綠茶懶懶應了一聲，忽然抬眼看我，受傷道，「散七姐姐莫不是把我想的太壞了。」

「停！」

我慌忙打住，「你別茶我。」

我摸著心臟，忽然有點不太舒服。

小綠茶一愣，笑應道，「行。」

31

外出時我百般試探，小綠茶滴水不漏。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忽然覺得小綠茶此時非常愉悅。

他甚至買了兩串糖葫蘆，抬手遞了我一串，貼心問道，「可還有想吃的。」

我看著懷裡滿當的甜品糕點，又抬頭震驚看這小綠茶，「實話告訴我，你精神狀態還好嗎？」

小綠茶吃了一顆糖葫蘆，忽然發瘋，「我想看你穿羅裙。」

我：「？」

小綠茶帶我進了家格外華貴的鋪子，試了數十套各式各樣的奢華羅裙。

「中意哪套？」

我抬頭望天，隻覺得今日怎麼這麼長，怎麼還沒過完。

沒得到回應的小綠茶財大氣粗道一揮手，「方才試的，都買了。」

「……」

果然精神出問題了嗎？

32

逛完鋪子小綠茶又帶我去了湖邊。

傍晚湖光泛著光，小綠茶坐在岸邊，抬手朝湖內扔石子。

我垂眼整理了跑亂的裙擺，「無事獻殷勤，小綠茶，憋什麼壞呢？」

小綠茶神色無常，勾唇笑道，「或許，是我對散七姐姐產生了興趣呢？」

小綠茶的茶言茶語又來了，我面無表情道，「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

「其實，」他忽然抬頭看我，「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

這小綠茶果然是在憋壞吧。

「多年任務經驗，我積攢了一枚置換符。」

我警惕看他，你什麼意思。

「表面意思啊。」南蓮擺手，笑的純良，「置換攻略人的身份。」

「我呢，不想攻略小將軍了。」

我頭皮一麻，這小綠茶該不會，要打主子的注意吧。

公主天真爛漫，嬌憨可愛。

小綠茶又是個活生生的男人。

「打住啊！」我握緊刀柄，「公主和小將軍情投意合，你攻略誰都沒用。」

「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可能完成任務。」

小綠茶懶洋洋雙手往後一撐，仰頭笑道，「傻子。」

「等我來找你。」

說完這通莫名其妙的話，小綠茶再沒有出現了。

甚至連第二要求都沒來得及說。

33

小綠茶忽然消失不見，我還有些不太習慣。

但作為一名合格任務者，我很快做好心理準備，投身事業之中時，又出現了岔子。

邊境敵軍來犯，小將軍又要帶兵離去了。

公主連夜去求了平安符。

小將軍拿著平安符，格外珍重，承諾會平安歸來。

小將軍臨行前，在公主耳邊低語了句話。

話落，公主瞬間紅透了耳唇，半響才嬌聲道，「若敢誆騙本公主，定要你好看！」

小將軍頷首，「是。」

「那說好了！」

34

小將軍走了。

留給公主一枚傳家玉佩，公主日夜拿在手心翻來覆去的看。

用腳趾想都能想明白小將軍臨行前說了什麼。

我靠在樹上，也想拿個什麼在手裡把玩時，忽然發覺，小綠茶什麼都沒留。

回想起他那時看我的目光，似乎格外真誠，參雜了什麼在內。

我忽然搓了搓手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35

小公主近日閑不住，扯著我開始做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