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卞曼蔓：“這男的怎麼心眼這麼小啊，不就那天懟了他一下嗎！我去找他！”

“算了，找他也沒用，我再跑一次吧。”

雲霓不是不知道馬紹元的心思，隻是吵架也於事無補了。

……

天邊泛起一道霞光。

下課後，所有測完的同學就離開了，雲霓被留到了最後，江玥有母親在門口接送，卞曼蔓也有事，兩人不得不先離開了。

雲霓再次站在起點前，由遠處的馬紹元揮手喊開始。

她跑了起來，可是快到終點時馬紹元突然叫了停。

“你搶跑了，不算。”

可是為什麼快到終點了他才說？！

馬紹元無辜地說他之前做了手勢，隻是她沒看到，雲霓隻好又跑了第三次，隻是她體力被逐漸消耗，加上為了提快速度，她腳抽筋了一下，速度被迫慢了下來。

跑完後，馬紹元雲淡風輕道：“10秒82，不及格。”

雲霓平日裡的五十米跑都會在十秒之內，從來沒有這麼慢過。

“之前有我的失誤，這樣吧，給你記個10秒6，就算你及格了。”馬紹元按下圓珠筆，仿佛特別寬宏大量般，在她成績那欄寫下成績。

雲霓冷眼看著他，忽而開口：“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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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叫公報私仇嗎？”

馬紹元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上周在跆拳道社的事你這麼耿耿於懷，還伺機報復我，是因為我那天說對了，戳到你痛處了？”

男生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雲霓沒有生氣，反倒淡淡一笑：“如果你真是如此，那麼我覺得我對你的評價一點都沒錯，你不僅自負傲慢，而且還小肚雞腸。”

馬紹元笑了聲，拳頭握緊：

“隨便你怎麼想我。”

他微俯下身看她：“而且就算我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麼樣？”

和老師打報告？她有證據嗎？

馬紹元合上成績登記冊，吹了個口哨：“走了。”

他慢悠悠離開，剛走兩步，腳不小心踩到了滾過來的鉛球。

他手來不及撐到地面，啪嘰一聲滑到，直接摔了個屁股墩兒。

他感覺到許多人看過來，整張臉氣紅了：

“操了……”

-

雲霓走去看臺，背起了書包。

她累得整張臉通紅，小巧的鼻尖掛著汗珠，後背也被汗浸湿了，頭發微亂，貼在脖頸上。

想起雲楓說放學一起走，她往操場前頭的主席臺走去，每次他們匯合都會在那個地方。

腿隱隱發痛痛，她垂著腦袋，走得很慢。

快到時，她抬頭卻突然瞥到前方的一抹身影——

陸驍塵單手插兜，手裡拎著黑色書包，半倚在主席臺後的牆上，此刻正直直看向她。

周圍並沒有雲楓。

她微愣了瞬，就看到他立直身子，慢慢走到她面前。

“驍塵哥哥……”

男生走到她面前，淡淡出聲：“你哥被叫去辦公室了，讓我先下來找你。”

“哦……”

感受到他直直落在她臉上的目光，她不想讓他看出端倪，低下頭，揉了揉發紅的鼻尖。

陸驍塵垂眸，看到女孩眼角垂著，不帶笑意，和平日裡軟萌愛笑的樣子完全不同，眼眶微紅，像是被人欺負了一樣。

他看出她的異樣，開口，嗓音微沉：

“出什麼事了？”

出氣(“服了麼”...)

chapter 07

雲霓抬頭，就對上他目不轉瞬的視線。

她心虛否認：“沒，就是剛剛體育課跑累了……”

末了陸驍塵站起身，看了她微紅的眼圈一眼，神色淡淡：“走吧。”

“嗯。”

兩人往高三教學樓走去，雲霓安靜地跟在他的側後方，盡量提快步伐，可腿部如同有一根弦在緊緊繃著，稍一用力就會發痛。

陸驍塵側首，無聲將她的模樣收進眼底。

雲楓還未下來，兩人走到高三教學樓前的花圃，路過一個木椅前，男生開聲：“在這兒等他一會兒吧。”

雲霓應了聲，坐了下來，腿疼稍稍得到緩解。

陸驍塵轉身離開，她猜著他應該是走了，便拿出書包裡的湿紙巾，擦著臉上的汗。

幾分鍾後，懷中突然多了瓶水。

她懵地抬頭，看到陸驍塵站在面前，旋開另一瓶水的瓶蓋，仰著頭將礦泉水送入喉中，喉結一滾一滾的，沒說話也沒看她。

雲霓心中一暖，軟聲言：“謝謝……”

過了會兒，雲楓的身影從教學樓下出現。

陸驍塵走過去，雲楓看到他和不遠處的雲霓，笑了笑：“謝了兄弟，老張真是太能嘮叨了，我耳朵快聽廢了臥槽。”

“你妹好像腿受傷了。”

陸驍塵道。

“啊？受傷？！”

“你去看看吧。”

男生說完最後一句，便轉身走了。

那頭雲霓剛收拾好書包，就見雲楓小跑到她面前，低頭打量著她的腿，眉峰蹙起：“陸驍塵剛跟我說你腿受傷了，怎麼回事？”

“啊沒有，就小腿好像拉了一下……”

雲楓讓雲霓坐下來，給她仔細檢查了一番，好在並未很嚴重，“怎麼好端端拉傷了？剛剛體育課上弄的？疼不疼？”

雖然雲楓向來吊兒郎當的，平時總愛欺負她。

可當雲霓真的遇到了什麼問題，他立刻變得溫柔成熟，可以為她扛起一切。

雲霓看著他，鼻尖微微一酸，所受的委屈湧了上來，她垂頭應了聲，聲音有些蓋不住哽咽。

雲楓何等了解她，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了到底？”

雲霓抿了抿唇，“沒事……”

雲楓擰眉，起身坐到她身邊，“別哭，哥在呢，跟哥說出了什麼事了，嗯？還是誰欺負你了？”

最後，雲霓把她和馬紹元之間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雲楓聽完，整張臉沉下來，沒想到他妹受了這麼大的欺負，氣得直接爆了粗口：“他媽的這男的是什麼傻逼東西？因為你說了他一句，他就這樣搞你？

雲楓頓時火了，“他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

“哥，你別……”

雲霓知道她哥的性子，要是知道了馬紹元的名字肯定會衝過去算賬。

倒不是怕馬紹元，而是不想雲楓都高三了，還為她闖出什麼禍。

雲霓讓雲楓不要管這事，她自己會想辦法解決。

她勸了他好久，末了拉住他的手撒嬌：“哥，我好餓，想吃飯了，我們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今天還要給媽媽過生日呢。”

雲楓斂睫，隻能按下怒火：“行，先吃飯。”

雲楓扶著她站起來，而後父母的電話打了過來，說已經到校門口了。

掛了電話，雲霓對他道：“哥，你就說我是不小心拉傷的，別讓爸媽擔心，行嗎？”

雲楓看著她懂事的模樣，最後摸摸她的頭：“知道了。”

-

晚上，雲家四口在外過了個生日，八點多才回到家。

九點多，雲楓應付完了作業，和周飛馳約了個籃球局，對方讓他再叫幾個人打比賽。

雲楓慢悠悠出門，給陸驍塵打電話。

“溪楊公園，籃球，來不來？”他開門見山。

“不來。”

“幹嘛啊你？”

“睡覺。”

雲楓輕嘖一聲，知道他作息規律出奇，“我們缺一個人呢，要不您老先起來陪我們打一會兒，等會兒回家再睡個回籠覺？”

陸驍塵懶得理他，雲楓末了放棄了：“算了，我叫別人去，掛了。”

他剛要掛，陸驍塵喊了聲。

沉默兩秒，男生出聲：“你妹沒事吧。”

“沒事，就是個拉傷而已。”

雲楓想到什麼，嗤了聲，“想到那個搞我妹的王八蛋我就來氣。”

“嗯？”

“上周五我妹不是去跆拳道社嗎，有個男的要和你切磋，你沒答應，你還記得嗎？後來那男的在背後罵你慫，我妹懟了他兩句，好家伙，他是體委，今天體育課上故意借著自己職位整我妹……”

陸驍塵安靜聽著，眸色晦明難辨。

“最後那男的還特別囂張，問我妹能耐他何。”

陸驍塵輕笑了聲，“挺拽的不是？”

雲楓也笑：“我是這幾天學校體育部有事，挺忙的，等闲下來了老子再去那傻逼算賬。”

陸驍塵沒說什麼，最後掛了電話。

把手機扔到桌面，他順手撈起煙盒，從裡頭磕了根煙出來。

猩紅明滅。

他坐在床邊，彎著腰，手掌搭在腿上，低頭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白霧。

抬頭往外看，落地窗外的高空夜景璀璨，雲霓眼眶發紅、沉默不語的樣子再次映入腦海中。

細微牽引著某根情緒。

半晌，他重新拿起手機，發出一條信息。

-

太陽照常東升西落。

雲霓和馬紹元之間結下梁子後，男生在班上還試圖給她使絆子，可惜雲霓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馬紹元逐漸覺得沒意思，便暫時收了手。

幾天後的周五晚上，是跆拳道社的第一次切磋賽。

今晚這場比賽很受人關注，觀眾有歷屆的學員，還有許多同館的外校學生。

雲霓等三人來得早，提前坐到了最佳觀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