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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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她是持贊同態度,現在?
竟截然相反。
是發生他不知道的事情了嗎?
陸父決定等謝君峣不在跟前時再仔細問她,就說:“行了,行了,我今兒給你的夠彌補你了,趕明兒掙得多,再給你一些。”
反正家業的大頭要留給她和陸平安。
以前覺得應該給陸平安,現在得加上她,不然她肯定跟自己鬧。
“多謝您,您千萬別忘記自己說過的話。”陸明珠順勢敲定這個新承諾,伸個懶腰站起身,“您好好休息,我和謝君峣告退,過兩天再來看望您。”
陸父忙道:“你可別來。你來一次,我破一次大財。”
陸明珠衝他扮鬼臉:“偏要來!”
下次又不打算找他要這要那,看他嚇得!
陸明珠心裡清楚,要錢的次數多了,容易惹人厭煩,下下下次再要比較妥當,總要給老豆留下喘息的空間,免得物極必反。
陸明珠打完好主意,挽著謝君峣的胳膊,得意洋洋地走出總統套房。
沒走幾步路,她突然想起陸愛國的事情沒解決,“君峣你等等,我還有一件事讓我爸做。”
“我等你。”謝君峣沒再跟她進去。
陸父本已起身沏茶,見到她,不覺一驚,“你又回來幹什麼?”
陸明珠撇撇嘴,“當然是有事。”
“什麼事?”不是要錢就行。
但是,陸父不知道陸明珠說的事和要錢沒有區別,“老爸,您是不是該派人回國一趟,悄悄地把陸愛國給接過來啊?”
“誰是陸愛國?”陸父反問一句,眼裡露出一絲疑惑。
陸明珠吃驚道:“您不知道?”
陸父更覺得奇怪,“我該知道嗎?陸愛國到底是誰?姓陸,和咱們陸家有什麼關系?”
陸明珠沒好氣地說:“陸逐日的女兒,您嘴裡那個才半歲的小丫頭,目前在後娘手裡討生活,天天看孩子做家務,日子艱難得很,你不該管一管嗎?”
陸父皺眉:“你怎麼知道?那小丫頭叫陸愛國?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
哪有女孩子叫陸愛國的?
愛國,愛國,到底有多愛國,連孩子的名字都用這個。
“您可以把她接過來,再給她改個好聽的名字。”陸明珠也覺得陸愛國名字難聽。
陸父很氣憤,緊接著用探究的眼神看女兒,“我從來沒跟你提過陸逐日的名字,你從何處得知的?你最近又沒離開香江。”
“我說我從夢裡得知的,您信不信?”陸明珠可以確定陸逐日就是她那個大哥陸長生了。
陸父搖頭,“不信。”
陸明珠走近他,低聲道:“那個什麼老首長之子,做團長的那個,叫章朔。”
陸父驚駭道:“果真是從夢中得知的?”
他從來沒跟女兒提過這個名字。
陸明珠點點頭,“是啊,我夢見您女兒我沒在您後面離開上海,而是帶平安投奔您的好大兒,結果最後是結婚又離婚,傷心又傷身,才活到三十九歲,一切全是因為你們父子倆的好安排。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問您要那點公平一點都不過分?”
又低聲道:“如您所料,有錢人倒了血霉,作為您女兒的我沒能躲過一劫,您那好大兒可沒護住您女兒。”
陸父面色陰沉,已有幾分相信了。
因為,除了他和陸逐日本人,世界上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他是陸長生。
就是找陸老太爺和陸太太募集物資,出面的也是另有其人,他把自己隱藏得很深。
“是不是因為你做了這樣的一個夢,所以你才帶平安離開上海?”陸父瞬間想到這一點,不然難以解釋她的異常行動。
陸明珠沒點頭也沒否認。
陸父又覺得不對,“你若早早做了這夢,又怎會不知陸逐日的存在,還是我自己說的。”
“我可沒說是那時候做的夢。”陸明珠聳聳肩,動作頗為不雅,“是昨晚做的夢啦,不然不會匆匆忙忙地來找您,我認為是上天給我的警示。”
陸父思索片刻,說道:“別讓謝君峣久等,你先回去,明晚我派人接你來一趟再細談。”
“行吧!”陸明珠不著急。
肯定得把陸愛國接來,但早一日晚一日都沒區別。
她是未來的香江女首富,而陸慎則是華人首富,兄妹聯手在商場上難逢敵手,後來終身未再婚,遺產均被設立為陸明珠慈善基金會。
作為男女首富的親姑姑,陸明珠覺得自己要發了!
謝君峣在外面等得沒有半點不耐煩,見陸明珠和面帶笑容,自個兒的心情跟著轉好,理了理她辮梢有些松開的藍緞帶,“晚上吃什麼?”
“就在這裡吃吧,我請客。”陸明珠懶得再找飯店。
謝君峣不同意,“哪能讓女孩子請客呀?你得給我展現紳士風度的機會。”
陸明珠嫣然一笑。
她差點忘了,這會兒沒有約會AA制。
想想七八十年後,相親AA制必須精確到一毛一分。
吃飯時,謝君峣問陸明珠:“明珠,等陸叔把承諾的東西給你,你的身家就遠遠超過我一大截,會不會嫌我不如你就不要我了?”
心情患得患失。
他用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望著陸明珠。
陸明珠先是一呆,隨即大笑,“說什麼傻話呢?我是那樣的人嗎?以前我不如你,也沒見你嫌我呀!何況我爸隻是承諾,並未真正交到我手裡。”
她有面包,當然找一個同樣有面包又會給她愛情的男人。
至於面包大不大香不香,那就因人而異。
人好看,面包可以小一點。
人一般,那就得有又大又香的面包才能娶到一位美女。
當然,最好是人好面包大。
到目前為止,她很喜歡謝君峣,相貌出色,氣質一流,既不霸道,又不偏執,也潔身自好,就算面包稍稍小於自己的也沒關系。
遇到對的人,面包佔的比重不大,感情最重要。
越過餐桌探身,陸明珠在他唇畔啄了一下,在他震驚的眼神中噗嗤一笑,溫暖的氣息從紅唇中逸出,撲到他臉上,瞬間吹紅。
眉目精細似工筆描畫,俊美無比。
不顧身處餐廳,謝君峣正要反客為主,就見陸明珠嗖的一聲縮回去坐回原位,衝他笑得像小狐狸一樣,狡黠無比。
燈光下,她唇色極紅極豔極動人,眸色晶亮,容光愈加明麗。
謝君峣沒親到她,伸手抓住她擱置於餐桌上的纖纖玉手,輕輕摩挲一下,握在掌心裡仔細把玩,愉悅的心情展現於眉梢眼角,眼裡全是柔情。
但美好氣氛卻被一道飽含不滿的聲音破壞:“不知羞恥!”
陸明珠扭頭回了一句:“為老不尊!”
說話的是位老婦人,頭發雪白,面色紅潤,腰板挺得筆直,裹著黑色絲綢旗袍,頸中懸著一串長長的約有108顆的翡翠大珠串,腕戴雙翠镯,滿綠瑩潤,翠色奪目,皆是上等好玉,彰顯出一身富貴氣。
原身認識的,陸老太太是也。
因為算命先生說原身命硬克父,所以隻生陸父一個兒子的陸老太太極不喜歡她,有時候看原身的眼光都是陰惻惻的,讓人渾身發寒。
過去十多年中,陸父雖說不大疼原身,但經濟上可沒一點虧待。
而且,現在瞧著竟不像不疼原身的樣子。
估計另有隱情,有機會問問。
陸老太太則是對原身真不好,為人又吝嗇刻薄。
親兄弟死後,她看起來就更陰沉了。
聽到陸明珠回嘴,陸老太太氣炸了肺,呵斥道:“陸明珠,誰教你的?這麼目無尊長!你爹把你留在上海,為什麼不老老實實地待著?非要跟到香江來,還想繼續克著他是不是?”
陸明珠毫不客氣地說:“你老天拔地的都跟著我親爹背井離鄉,我為什麼不能離開上海?何況還是我先來的,凡是講究先來後到。我親爹見到我沒說不讓我留在香江,你憑什麼管?憑你年紀大嗎?年紀大就歇著,好好地頤養天年,別管我們年輕人的事情,討人厭!”
她對一家之主都敢你呀你地說話,何況一老太。
親祖母又怎樣?
她不善待原身,陸明珠也沒必要給她好臉色。
陸老太太被她氣得渾身顫抖,已經癟下去的嘴巴微微顫動,手指著陸明珠,一時說不出話來,以至於扶著她的老婦忍不住開口道:“八小姐,你怎能這樣跟老太太說話。”
“關你什麼事?”陸明珠更不客氣。
這老婦是二姨太,人稱小花仙。
真實歲數比陸父和陸太太小幾歲,今年五十八,又是京劇名伶,本該保養良好,風韻猶存,架不住她生的孩子多,夭折的孩子也多,長年累月,因此氣血大虧,真真正正體現出近六十歲老婦的蒼老,陸父瞧起來反而比她年輕十來歲的樣子。
嗓音倒是極好,嬌媚婉轉,眼神亦十分清亮。
陸老太太以前愛看她唱的戲,又不喜陸太太性格強勢,行事張揚,為了做生意天天不著家,便做主為陸父納小花仙進門,後來一口氣生了八個孩子,極得陸老太太的喜愛,小花仙也格外感激陸老太太,處處奉承她,常常伴隨左右。
被陸明珠回懟,二姨太眼裡掠過一絲陰沉。
咬咬嘴唇,她不說話了。
陸老太太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得憤怒地瞪了陸明珠一眼,扶著二姨太的手,挪動底下的一雙小腳,嘴裡嚷著要去找陸父告狀。
陸明珠撇撇嘴,回眸對謝君峣道:“咱們繼續,別理會不相幹的人。”
“你們關系似乎不大好。”謝君峣看出來了。
陸明珠大大方方地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就是我們家難念的經了。老頭子風流好色,娶一堆小老婆回來,家業就那麼些,可不得勾心鬥角你爭我搶嗎?所以呀,真不能怪我找老頭子要東西,我不要,豈不便宜那幫小老婆和她們生的孩子。”
謝君峣體貼地說道:“謝家也是一樣,沒有叫人省心的時候,好在有大哥坐鎮,他們不敢來招惹我們。”
陸明珠笑問:“我們倆算不算同病相憐?”
謝君峣遲疑一下,“雖有相同的遭遇,但我們都不需要同情。”
“你說得對,獎勵一隻大鮑魚。”陸明珠給他挾菜。
吃完飯,他們沒有在外逗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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