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27章
- 缩小字体
- 放大字体
手裡的竹籃子下面蓋著土豆苗,上面是一顆顆洗得幹幹淨淨的土豆。洗土豆是將竹籃放進水裡洗的,一路走回來,竹籃裡淅淅瀝瀝的,到了家裡水差不多控幹了。
她還未到家門口,一抬頭,看到了站在她家門前等著的韋如夏和韋子善,父女倆一人站在木柵欄門的一邊正看著她。
李夙和看到兩人一起過來,盡管他們站著的距離仍顯得很疏離,但她還是高興了一下。老人眼睛裡彌漫上一層溫柔的光,但轉瞬即逝。
“寶寶,今天周一你怎麼沒上學啊?”李夙和問。
一聲“寶寶”叫得韋如夏心髒像是被掐住,她眼圈通紅,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
韋子善走過去接過她手上的竹籃,他嗓子有些啞,但神色還算平靜,隻看著自己的母親,道:“媽,你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去趟醫院。”
李夙和體檢照胸透的時候,有一大片面積的陰影,醫生初步結論是肺結核。後來,醫生找到韋子善,告訴他李夙和肺部很可能產生了癌變。
韋子善帶著她又做了詳盡的檢查,周天下午出了結果,是癌,肺癌晚期。
和父親一起幫奶奶辦理完住院手續,韋子善被奶奶的主治醫生叫了過去,他們要商議手術的時間,韋如夏去了病房。
現在已經到了下午,太陽透過玻璃窗照在醫院的走廊上,熟悉的消毒水味讓韋如夏有些恍惚。她今年泡在醫院的時間,比她以往十五年泡著的時間都多。而每次來醫院,得了病的都不是她。
上半年的媽媽,下半年的奶奶,韋如夏的心像是被一塊鐵拉著往下墜,墜得她走路都挺不起胸膛。
奶奶要在醫院長住,韋子善找醫院的朋友幫忙,給她安排了一間走廊盡頭比較安靜的單人病房。
病房向陽,太陽把房間照得溫暖又亮堂,李夙和坐在病床上,正扭頭看著窗外。
她換了病號服,寬大的病號服仍舊被她穿得一絲不苟,甚至頭發也板板整整,沒有一絲亂發。
窗邊紗簾被風吹得微動,李夙和聽到開門聲,回過頭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韋如夏。
韋如夏看著她,眼睛紅紅的,不像是哭的。她是個很堅強樂觀的孩子,隻不過她還太小了,遭遇了一次生活的變數,有她陪著,她還能承受的住。而這次的變數是她給她的,她可能受不了這麼接二連三的打擊了。
Advertisement
她長得很高挑,骨架纖細勻稱,比初來安城的時候身高又出挑了些。明明這麼大的一個孩子,然而在她心裡,永遠是小小的一隻。
李夙和看著門口的韋如夏,唇邊漾起一個笑,招了招手說。
“寶寶過來,奶奶抱。”
如李夙和所想,韋如夏是樂觀堅強的。而又不如她所想,她似乎能承受的住這一次的變數。
韋如夏趴在奶奶的懷裡,她身上還沒有被消毒水味完全浸染,韋如夏和李夙和說著她剛剛聽韋子善和醫生說的話,對奶奶道。
“奶奶,醫生說手術後病情能控制住,控制住後就好了。”
“這樣啊。”李夙和摸著她的臉,笑著說道:“那我就好好配合治療,好好活,能看著寶寶高中畢業、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結婚生子~”
駱瑭今天自己去上的學,早上他在韋如夏家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給她打電話發短信,她也隻回了一句“今天有事不去上學了”
他和韋如夏今天就隻有這一次交流。
駱瑭去問過母親,楊舒汝表示也不知道。到了下午放學回家,吃飯的時候,楊舒汝才和他說了一句。
“如夏的奶奶住院了,病得很嚴重,要住院做手術。”
拿著筷子的手指一頓,駱瑭抬頭看著楊舒汝。楊舒汝聽了這個不好的消息,心情也有些沉重。
李夙和要住院,韋子善是託了她的關系找的主治醫生。駱瑭的爺爺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外科醫生,曾經在安城中心醫院擔任院長,盡管現在已經退休,但關系也還在。
在韋子善找到她時,楊舒汝才知道李夙和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她和李夙和交往不算深,但對這位老人印象十分不錯。以前偶爾會碰到她在院子裡修理花草,是個活得十分精致得體的老人。
“如夏今天沒去上學吧。”楊舒汝看著駱瑭問了一句。
“嗯。”駱瑭將筷子放下,拿著餐巾擦了一下嘴角。他剛剛換下了校服,現在穿著一件銀白色的外套和一條黑色的運動褲,他本想吃過飯後帶著阿芒出去遛一圈。
喝了口水,駱瑭起身說:“我出去一趟。”
駱瑭沒有去醫院,他將滑板放在洛夫公寓正門拐彎的那條路邊,盤腿坐下了。將手上的飛碟往路盡頭一扔,阿芒撒丫子跑去撿了。
韋如夏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阿芒撿了飛碟回到駱瑭身邊。少年戴著黑色的棒球帽,坐在滑板上微低著頭,像第一次見他那樣,隻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他抬手摸著阿芒,修長潔白的手指在阿芒的毛發間遊走,格外好看。
“駱瑭。”韋如夏叫了一聲。
在阿芒頭頂上的手指一頓,少年回過頭,露出了一整張白淨斯文的臉。他看到韋如夏,漆黑如墨的雙眸微眨,起身站了起來。
駱瑭拿著滑板牽著阿芒和韋如夏並排走在回家的路上,韋如夏是被奶奶趕回來的,她讓她回來休息明天去上學。有韋子善在那裡照顧,韋如夏聽話的回來了。
天已經黑了,路上路燈孤獨地開著,將兩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長。
駱瑭將繩子松開,阿芒就先跑走了。兩人望著阿芒狂奔的背影,駱瑭問了韋如夏一句:“吃過飯了麼?”
韋如夏將視線收回,衝他一笑說道:“吃過了,醫院的病號餐,不怎麼好吃,但好歹不甜。”
韋子善找楊舒汝的關系給李夙和安排的病房,他應該也知道了她奶奶生病的事情,沒等駱瑭問,韋如夏就自己先說了。
“我奶奶身體情況挺好,醫生說下周給她安排手術,手術成功的話,春節後就能出院了。”
現在快十二月了,又是晝短夜長的秋冬季,時間其實過的很快。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家門前。韋如夏抬頭看了一眼駱瑭家的院子,她眼梢微微一挑起,驚訝地說:“你已經種上了?”
駱瑭家的院子全是草坪,那一枝無窮花花枝在青草間尤為醒目。
想到這裡,韋如夏想起自己的無窮花枝,她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放哪兒去了。
“昨晚種上的。”駱瑭回答道。
韋如夏一笑,抬眼看看駱瑭,她一天一夜沒睡,腦子有些困頓。揉了揉太陽穴,韋如夏道:“我該回家睡覺了。”
她轉過身,手指放在密碼鎖上,指腹碰觸著密碼鍵,有些硌手。韋如夏回頭,看著仍然站在她身後的駱瑭,問道:“是不是所有的人最後都要離開啊?”
帽檐下駱瑭的臉被路燈照亮,清俊的眉眼裡帶著韋如夏看不透的神情。少年聲音清亮,如清冽得泉水,汩汩流過,一下將她的困頓都趕跑了。
“我不會。”
他能陪著她上學,也能陪著她過完這一生。
駱瑭的話,讓韋如夏愣了片刻。她回過神來時,看著駱瑭,眼角一彎,笑了起來。她摸著密碼鎖,邊輸入邊說:“好。”
他一開始就說過了:不是還有我麼?
韋如夏走過院子,到了家門前,輸入密碼後,開門走了進去。厚重的門內,是空曠漆黑的家。
將門關上,支撐著她的所有力量瞬間被抽離,韋如夏坐在地上,將頭靠在門上,眼淚洶湧而出。
奶奶住院後,韋如夏開始了學校醫院兩頭跑,韋子善的工作也漸漸放下了。他仍然不怎麼搭理她,但比起以前兩不相見的仇敵狀態已經好了很多。
李夙和手術挺成功的,但不保證會有復發的可能。她做完手術後就一直住院,這一住院就住到了寒假。
寒假一到,韋如夏索性帶著東西搬進了醫院專心照顧奶奶。韋子善讓李阿姨每天定時定點做飯送來醫院,韋如夏在醫院也就是陪陪李夙和,幫她遞個東西之類的。
李夙和手術後,身體消瘦了不少,病號服看著也更為寬大了。她坐在床上,身邊韋如夏正在將她的床調高。李夙和看著韋如夏,笑著問了一句:“寶寶不冷麼?”
現在已經進入冬季,韋如夏身上隻穿了一件短外套,裡面是毛衣,下面是長褲。她腿修長纖細,看著格外單薄。
“我裡面穿羊絨褲了。”韋如夏揪著褲腿,笑著給奶奶看自己褲子裡面的那層羊絨褲。
李夙和笑著拍了拍她的腿,說道:“南方的冬季冷吧?”
湿冷確實比幹冷要冷得多,但冬鎮在最北方,幹冷的最低溫度到零下三四十度,所以南方零下十度這種湿冷,她其實還能扛得住。
她穿羊絨褲也是怕李夙和擔心,其實她一點都不冷,還有點熱。
“還好。”韋如夏給奶奶提了提被角,問道:“中午想吃什麼啊?我跟李阿姨說。”
“好想回去過春節啊。”李夙和說,“我還沒和我們寶寶過一次春節呢。”
問題被奶奶打斷,韋如夏轉頭看著奶奶,她抿了抿唇,想著醫院的安排,她春節肯定是出不了院。
到床邊坐下,韋如夏說:“在醫院也可以過。”
伸手將韋如夏的劉海別到耳後,少女臉頰白裡透紅,臉上比她的指腹要熱得多,她感受著指尖的溫度,和韋如夏道:“那不一樣。回家了我可以做年糕,做湯圓,包餃子,還能帶著你做花燈。”
在老人的心裡,春節仍然是一年裡最大的節日,和親人一起在家裡,熱熱鬧鬧的準備著,看著孩子們吃下自己親手做的飯,心裡就覺得滿足與溫暖。
今年的春節是不行了,韋如夏正想著怎麼安慰奶奶,這時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身邊奶奶說了一句:“駱瑭嗎?”
韋如夏在安城的朋友終究是少的,幾乎每次電話和短信都是駱瑭給她發的。韋如夏一笑,說了一聲“是”,然後接了電話。
昨天剛放了寒假,韋如夏回家收拾了東西就過來醫院了,一直沒和駱瑭再聯系。以為他是找自己有事兒,沒想到駱瑭打電話過來,是想要來看看李夙和的。
同類推薦
-
八零小寡婦孕肚回歸後,禁欲軍少心慌了
“我大學剛畢業,你們讓我娶個破鞋,還是大著肚子的,憑什麼?這件事我不同意,我承認你們是虧欠了大哥,但不應該拿我的幸福去償還。” 此時顧家偌大的客廳擠的滿滿當當,說話的是個穿著白色的確良的俊秀青年,此時正皺著眉一臉抱怨。 -
七零,易孕嬌妻被絕嗣京少寵哭了
絕嗣軍官卻取了個好孕多胎的美嬌娘 -
穿成女主那福氣包小閨女
"我的麻麻,她是女主; 文能讀書,武能打虎; 我家,會是臨城首富; 而我,是最牛逼的富二代; 可是,麻麻昏迷還沒醒,而她也才三歲鴨! 瘦巴巴大眼睛小棠棠捂著小肚肚,可憐巴巴坐在門口小板凳上,看著同村大虎吃紅薯幹,可恥流口水……" -
白天被逃婚晚上被奶兇指揮官求抱抱
蘇家與霍家都是第三區的貴族,今天是兩家聯姻的大喜日子。 街頭巷尾的大屏幕上,都是這對新人的婚紗視頻,循環播放。 女人溫柔甜美,男人斯文帥氣,誰看了都說十分登對。 -
離不掉!高冷佛子為我墜神壇
“離婚吧。”傅樾川輕描淡寫道,阮棠手裡還拿著沒來得及給他看的孕檢通知單。整整四年,阮棠把自己活成一個笑話。一場車禍,阮棠撞到腦子,記憶停在18歲,停在還沒愛上傅樾川的時候。面對男人冷酷的嘴臉,阮棠表示:愛誰誰,反正這個戀愛腦她不當! -
說好的離婚,七零糙漢反悔了!(上)
“邵團長娶了這麼個糟心的玩意,平時發神經就算了,居然和娃子爭秋千,把孩子的頭都打破了,忒不要臉。” “可不就是,一天到晚像個瘋婆子,頭不梳臉不洗的,看了都煩,還好意思四處蹭飯,舔個臉惡心人。” “嘖嘖,邵團長也是可憐,娶了這麼個女人,訓練完回家還得給她洗衣做飯,挨她罵,那刻薄的聲音,我隔兩堵牆都能聽到。” -
幸孕寵婚
洛如煙被顧冷澤養了七年,卻在懷孕的那天,撞見了他和別的女人抱在一起!一怒之下,她瀟灑離開!七年後,她帶著萌寶歸來,他卻在女廁對她步步相逼。“這是誰的孩子?”“裴梓政!”當著他的面,她大方的道出了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洛如煙!”他氣的面色發紫。她淡然一笑,“顧大少,不用你反復強調我的名字,我記得住!” -
假千金心聲洩露後,徹底擺爛吃瓜
回歸豪門第一天,就碰上戀愛腦二哥跪求娶綠茶 -
離婚後,梟爺相思成疾
總裁老公要跟女孩離婚,可當她恢復記憶同意後,總裁老公卻急了 -
非法成婚
她是臭名昭著陶家最歹毒、最陰險的陶沫!【年幼版】:奶奶刻薄、伯母尖酸、大伯偽善,她是陶家逆來順受的受氣包!隨意打罵,怯弱膽小,被稱為有娘生沒娘養的下 賤 貨。【成年版】:智搶五十萬賠償金;氣病奶奶、斷掉堂哥小腿;威逼小叔交出房產!她攪的陶家天翻地覆、雞犬不寧!被稱為攪家精的綠茶婊!【逆襲版】:她放浪形骸. -
獨家偏愛:靳教授請輕輕吻
時寧遇上靳宴時,狼狽,貧窮。高高在上的男人將她從泥濘裡拉出來,拯救了她的身體,也豢養了她的靈魂。他讓她愛上他,卻又親手拋棄她。重逢那天,他靠在車裡,面容被煙霧掩蓋,依舊是掌控全局的漫不經心,“他不是好人,跟他分了,回我身邊來。”時寧輕捋碎發,笑得雲淡風輕,“好不好人的倒不重要呢,重要的是,年輕,新鮮。” -
三十年婚姻是笑話
"在給女兒準備陪嫁物品的時候,我不小心碰掉了一枚鑽戒。 跟我結婚三十年從未紅過臉的丈夫,突然大發雷霆:「你是老年痴呆了嗎?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扒拉著掉在沙發下面的鑽戒,視若珍寶地捧在手裡又貼在胸口,隨後失態的跑了出去。" -
與前男友在婚禮上重逢
"回南城不到一個月,夏熙就聽說了一樁傳聞:徐家二公子放出話來,再見到夏熙那個女人,一定弄死她! 可見他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時隔多年仍不能忘懷。" -
1號寵婚:權少追妻忙
商奕笑此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打臉各式裝逼的大人物和小人物,誰讓她具有招惹麻煩的體質,外加呆板木訥好欺負,蠢笨傻白易拐騙……然後各路極品刷刷上線,唉,商奕笑這個蠢女人看起來就好欺負,不欺負她都感覺良心過意不去。身為帝京譚家二少,譚亦絕對是世家貴公子的典範:優雅高貴、君子如玉,在商奕笑最初的認知裡 -
霍爺家的小祖宗甜又野
傳說霍家四爺薄情冷血,不近女色,被迫娶了個又聾又啞的廢物嬌妻,嫌棄得第一天就打算扔去喂老虎。 當夜,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小女人反壁咚了霍爺。 “聽說,你嫌棄我?”他的小嬌妻清眸微眯,危險又迷人。 清冷禁欲的霍爺麵不改色,動手扒衣服:“嗯,嫌棄得要命。” -
億萬妻約:總裁,請簽字
新婚之夜,丈夫卻不屬於蘇瓷。無奈買醉,卻上了陌生男人的車……一夜纏綿,蘇瓷隻留下了男人的一粒紐扣。隔天醒來,卻發現這個男人是丈夫名義上的姐夫!薄西玦步步緊逼,霸道地將蘇瓷禁錮在自己身邊:“不準逃!”蘇瓷:“放過我!”薄西玦卻在她耳畔吐氣如火:“你應該說的是——我還要!” -
豪門冷少的貴妻
B市最惹眼的黃金單身漢,非晏寒厲莫屬,隻可惜這個男人,讓女人消受不起!他的第一任未婚妻,橫屍街頭!第二任未婚妻,吊死在閨房之中!第三任未婚妻,失蹤了兩天才被發現淹死在池塘中!總之個個死相悽慘!而這位金光閃閃的晏少也落了個“變態”的名號,讓B市的千金小姐們隻可遠觀而不敢褻玩焉! -
《我就想蹭你的氣運》
《藍色生死戀》看過嗎?明溪目前的狀況和那個反派女配真千金有點像。 真千金流落鄉野,時隔過年才被找回,卻發現那個家已經有了個更加明秀活潑、天真嬌憨的少女,這十五年來早就全方位地替代了她。 -
馬甲藏不住,假千金炸翻全京圈
假千金身份暴露離開豪門後,女孩卻反而鬆了一口氣 -
暖心寵婚:頂級老公壞透了
在遇到唐喬晚以前,他是一個“不太正常”的男人,因為他對女人的自持力媲美唐三藏。遇到她以後,他才發現她是一個非常正常非常勇猛的男人。她被逼婚嫁給六十多歲的老色鬼,他從天而降,“嫁給我。”“為什麼?”“嫁給我,你可以擺脫老色鬼,還可以借我虐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