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讀到第九頁的時候，江行墨道：“這話再讀一遍。”

　　他沒指明，但夏楚知道他指的是哪句：“……事物往往和外表不一樣。”

　　江行墨看向她：“比如你，瞧著是精明能幹的首席執行官，其實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

　　夏楚毫不客氣地反駁他：“也比如您，瞧著是個大粽子，其實是連線創始人。”

　　“你還是隻看到了外表，”江行墨道，“最重要的是，我是你的丈夫。”

　　夏楚道：“我們的婚姻難道不是表象嗎？”

　　一句話戳得心窩疼，江行墨是鬥不過這位十八歲的少女夏了。

　　”繼續讀吧。”江行墨道。

　　夏楚便讀了下去，讀到那句“不要被外表迷惑，現實永遠隻有一個”時，她怔了怔。

　　現實隻有一個，那她的現實是什麼？

　　來自十年前，還是忘記了這十年的記憶。

　　哪個是外表，哪個是現實？她的不願思考也許是在逃避。

　　讀完第一章 ，時間才過去不到二十分鍾，約定的是至少半小時。

　　江行墨道：“接著讀吧。”說完他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中的模樣很闲適。

　　夏楚讀得還挺開心，也好奇後面的內容，她喝了口水，翻開新的一頁。《1Q84》是本雙視角的書，第一章 是女主視角，第二章是男主視角。

　　夏楚隻讀到第二行就卡殼了。

　　江行墨是看過這書的，他又有著過目不忘的本事，自然知道這裡有什麼，他故意問：“怎麼了停下？”

　　第二章 第二行有這麼一句話——母親……讓一個不是他父親的男人shun xi ru 頭。

　　怎麼讀的出來？這句話她怎麼讀的出來？

　　而且還是讀給一個男人聽……夏楚辦不到啊！

　　江行墨問：“有不認識的字？”

　　夏楚盯著這行字看了老半天，做了一大堆諸如‘不要褻瀆老師的作品’的心理建設，可惜最後還是突破不了防線，她決定跳過這句，直接進行到下一行。

　　誰知江行墨卻敏銳得很：“缺了一句吧。”

　　夏楚：“……”

　　江行墨胳膊長，伸手就拿過書，掃了一眼，自然看到她略過了什麼。

　　夏楚一臉尷尬。

　　江行墨把書還她，道：“這是很重要的細節，不能跳過。”

　　夏楚嗡聲道：“你已經看到了，那我就接著讀了。”

　　江行墨很好說話：“行，繼續。”

　　誰知這整整兩頁都在圍繞這個話題，同樣的一句話出現了三次……最後一次還出現了 bo qi 這麼可怕的詞。

　　第一章 讀的那樣流暢，到了這一章簡直像換了個“播音員”，磕磕絆絆，卡卡頓頓，不成句子。

　　江行墨掀起眼皮看她：“好好的一段文章，被你讀得se氣滿滿。”

第45章

　　這怨她嗎？這麼直白字詞, 讓她怎麼念？

　　夏楚看看時間, 覺得差不多了，合上書本道：“可以了。”

　　“行吧。”江行墨也沒勉強她, “下周繼續讀。”

　　夏楚心裡有些虛，她問他：“你看過這書嗎？”

　　“沒看過, ”江行墨臭不要臉道, “看過還用你讀嗎？”

　　夏楚總有種自己一腳踏在賊船上的感覺……

　　江行墨道：“雖然沒看過，但這一段應該會頻繁出現，顯然幼年時母親出軌的畫面對男主的衝擊力很大。”

　　夏楚很頭疼：“以後碰到這段可以用母親出軌代替嗎？”

　　江行墨瞥她一眼，異常大度：“行吧。”

　　他這麼好說話，夏楚都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江行墨離開後，夏楚心裡忐忑，趕緊粗粗翻了翻這書, 不翻還好, 這一翻……

　　第三章 一大段都是女主回憶自己和好友“探索身體”的描寫。

　　那些露骨到生理課本上才會出現的直白字眼看得十八歲少女眼前一黑，這別說讀了，她看都看得面紅耳赤！

　　不過故事真有趣，不知不覺看了一小時……

　　不能看了, 夏楚合上書，忙碌起來。

　　在資格賽前一天, 他們完成了XDG清單，多次試運行都沒有出任何錯誤後, 夏楚身心舒暢：“辛苦了！”

　　後面這陣子, 為了和時間賽跑, 更為了做到最完美，他們都加班加點，恨不得不睡覺。

　　Dante道：“很完整的作品。”

　　夏楚保守道：“進預選賽是沒問題的。”

　　Gong很囂張：“一等獎。”

　　Dante也認可：“問題不大。”

　　兩個男人都這麼囂張，夏楚臉上全是笑意，不過她隻是嘴上謙虛，講道理她也覺得他們這個可以奪冠！

　　上傳作品的工作交給了夏楚，夏楚道：“放心吧，一定辦妥。”

　　臨上傳前，她又試運行了一遍，現階段實在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正要準備上傳了，她心思一動，給江行墨發了個信息：“有空嗎？”

　　江行墨道：“隨叫隨到。”

　　到個鬼啊，他想去哪兒！

　　夏楚忽視這話，問道：“有空的話幫我看下我們的作品？”

　　江行墨回她：“行，你在公司？”

　　夏楚道：“對，在辦公室。”

　　“等我。”

　　“不用啊。”夏楚說，“我傳給你就行。”

　　然而沒人回她，十分鍾後傳來敲門聲。

　　夏楚去給他開門。

　　外頭燈光很暗，冷不丁站著個粽子君，說實話，挺嚇人的！

　　“你身上的傷恢復了？”夏楚留意到他衣服下沒那麼鼓囊囊了。

　　“差不多了。”

　　“沒留下疤吧？”

　　江行墨扯了下領口：“脫了衣服給你檢查下？”

　　夏楚登時結巴了：“誰……誰要檢查！”

　　江行墨是故意鬧她的，主要是怕她盯著他看久了發現貓膩。

　　“快點吧，一會兒截止時間到了，你沒法上傳可別怨我。”

　　這話提醒了夏楚，她趕緊招呼他：“來！”

　　江行墨坐進她的位子，看到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XDG清單——和它纏纏綿綿這麼多個日夜，能不熟嗎？

　　其實這個程序裡還是有不少問題的，畢竟時間太短，而且他還要掩藏實力，大約就出了一成力的樣子。

　　夏楚雖說什麼都忘了，但潛意識裡怕是還藏著些東西，稍一喚醒，就能散發出驚人的光和熱。

　　還有Gong的幫忙，雖然這也是個藏著掖著的，可畢竟是個小競賽，三個“半吊子”加一起足夠了。

　　“很不錯。”江行墨毫不吝嗇地誇獎道，“以十八歲少女的能力來看，非常優秀。”

　　夏楚不樂意了：“幹嘛非得加上十八歲。”

　　“因為……”江行墨看她一眼道，“二十八歲的Megan怕是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夏楚看過去：“哪有錯誤？”

　　“這裡可以用upsampling計算，能大幅度提升運算速率。”

　　“upsampling”

　　“反卷積。”

　　夏楚好奇道：“要怎麼弄？”

　　“我可以教你，不過你確定要改嗎？”江行墨看了下時間。

　　夏楚連忙道：“不改了不改了，我先上傳！”

　　江行墨道：“已經很棒了，十分出色的作品。”

　　夏楚點了上傳按鈕，眼睛盯著屏幕進度，嘴上說著：“還不是讓你一眼挑出錯誤。”

　　“放心，別人挑不出。”

　　“為什麼？”

　　“別人能和我一樣嗎？”

　　哦哦哦，夏楚聽懂了，就是江粽牛掰、江粽厲害、江粽天下第一的意思唄。

　　天吶，為什麼她身邊的男人都這麼迷之自信！

　　上傳結束後，夏楚松了口氣。

　　江行墨道：“過了資格賽我請你吃飯。”

　　夏楚瞅他一眼：“不是天天一起吃嗎？”

　　“去外面吃。”

　　少女夏不解風情：“不要，天熱路遠，太麻煩。”

　　江總：“……”這約會被拒的理由可真別致。

　　夏楚伸個懶腰道：“我要回家了，你呢？”

　　江行墨道：“我也想回家。”

　　“那趕緊走吧。”夏楚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

　　她話音剛落，江行墨便道：“你覺得我的家在哪兒？”

　　夏楚隨口就是：“我怎麼知道……”

　　她頓住了，江行墨幽幽看她一眼，實在沒忍住，在她臉頰上掐了下：“你的家就是我的家。”

　　他手上有紗布，捏這一下也不痛不痒的，夏楚就覺得怪尷尬，她幹笑兩聲，強行再見：“我回去了，拜拜。”

　　她溜得飛快，好像稍微慢點兒，江行墨就要追上來和她搶“家”。

　　資格賽結果在兩天後於官網公布。

　　夏楚其實完全可以通過內部渠道提前看結果，但她是個恪守本分的好考生，半點兒違規都不要。

　　到了出結果的時候，她守在電腦前刷啊刷，知道刷出了一排名單。

　　看到入選作品‘XDG清單’時，她攥拳來了句：“Yes！”

　　第一戰，完美！

　　她趕緊給Dante發了短信：“成功！”

　　正要給Gong發短信時，她發現找不到Gong的電話號碼。

　　咦，怎麼回事？

　　緊接著她後背一涼，意識到自己拿錯手機了！

　　這叫什麼來著？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湿鞋，夏總這才走了幾圈，鞋就湿啦！

　　江行墨看著好笑，趕緊把她擦幹鞋：“你早就知道結果了吧，謝謝關心。”

　　一句話救回了夏楚，她趕緊回道：“是啊，早就看到了，想著這會兒也該公布了，就同步給你倆發個信息。”

　　江行墨眼中嘴角全是笑意，在他對面等著匯報進程的老徐同志後背生寒，深深懷疑老大被人魂穿了！

　　好險躲過一劫，夏楚按按砰砰直跳的小心髒，換個號繼續給Dante和Gong發信息：“通過資格賽啦。”

　　這次是群發，絕對不會錯。

　　兩人一前一後回她，內容一般無二：“意料之中。”

　　夏楚：“……”怎麼好像就她一個人在激動。

　　過了資格賽還有預選賽，最後是決賽。

　　彼此時間間隔不長，也就幾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