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為缺錢的歌壇小透明，我屁顛屁顛地去參加了生化危機主題的恐怖綜藝。

荒野探險，廢墟尋寶，城區逃生。

在一系列劇情裡「嘎嘎」亂殺之後。

導演組崩潰：「嚇不著，根本嚇不著！」

粉絲們瘋狂：「帥炸了，姐們帥炸了！」

1

我陷入了版權糾紛，特別缺錢。

攢錢打官司的時候，前夫哥陸聿風遞過來一個恐怖綜藝的邀請。

這是他導演的第一季綜藝，打著恐怖危機直播的噱頭吸引了不少粉絲。

除了基本片酬外，苟到最後，就給一百萬的獎金。

聽到這裡，我立馬收拾東西來到了現場。

「微微，過來。」歌壇天後卞盈衝我招了招手。

曾經她帶過我，但她帶不動我。

因為無論怎麼參賽，發行歌曲，嘿，我就是火不了。

我走過去：「卞盈姐，劇本看了沒？聽說這期的主題是生化危機，廢墟求生，感覺還有點意思。」

「沒有劇本。」卞盈無奈地搖搖頭，「陸聿風那個狗，說讓我們自由發揮，不會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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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陸聿風能做出來的事情。

同齡的電競選手江河走過來，微笑著打包票：「放心，我做坦克。」

這時過來一群人，嬌俏地抱怨聲嘟囔：「什麼鬼，連個劇本都沒有，萬一我表情管理失控怎麼辦？」

看到熟悉的臉，我默默縮在了卞盈身後。

2

影後楚琪琪眼尖地看到我，擰眉過來：「一個有著抄襲劣跡的人，陸導怎麼會讓你來？」

抿唇，我深呼吸：「早就說了沒抄，你可以起訴我，我們法庭上見。」

楚琪琪在拿過一次採瑪影後之後，打算進軍歌壇。

不知道從哪裡搞到我七年前就刪掉的單曲，然後找人洗了曲譜說是自己的原創，吸引了一大票的粉絲。

前段時期，我重新發了這個曲子之後，她就把我告了，說我抄襲。

可笑。

「你！」楚琪琪氣急敗壞，「我話撂在這裡！今天有你沒我！你就是個抄襲狗！」

「退賽也行，陸導說賠三個億的違約金。」影帝孟鶴洲姍姍來遲，笑眯眯地看過來。

楚琪琪一卡，閉了嘴。

我默默移到卞盈身後。

陸聿風居然還把他兄弟找來了，6。

話筒「嘶啦」了一聲，傳出陸聿風的聲音：

「準備開始，在十分鍾之前，直播已經開了。」

看著楚琪琪一瞬間失控的表情，我點頭。

陸聿風，確實很狗。

3

直播間確實很熱鬧——

【楚琪琪居然還耍大牌嗎？她不是一向號稱溫婉女神的嗎？】

【拜託，節目組把抄襲的人邀請過來一起參加節目，惡心誰呢？】

【這個易微天天微博發各種獵奇的寵物，搞噱頭，抄襲狗這輩子都火不了！】

……

在直播間吵成一團的時候，我們已經被車帶到了場地的一處廢墟處。

低沉悠遠的男聲，詳細地介紹了整個的故事背景。

2050 年，生化戰爭不止，恐怖襲擊不停。

因為各種危險原料的泄漏，核輻射，水汙染，造成了整座Ţů₊城市陷入絕望。

一望無際的廢墟，遍野的屍體，嬰孩的啼哭，令人震撼的視覺衝擊。

江河喃喃：「這……太離譜了。」

「所以我們的任務是，」卞盈作為領隊，開口Ṫű₃，「找到中心研究室丟掉的研發藥品，幫人類度過這次危機。」

孟鶴洲應道：「目前先一起出發吧。」

我安靜地跟在一旁，立志做個小透明。

楚琪琪指向前面不遠處的警戒線：「前面就是封鎖區，我們要先進去。」

紅色的警戒線橫在不遠處，旁邊站著哨兵。

我扯扯卞盈的袖子：「看樣子，我們估計進不去。」

楚琪琪回頭翻了我一個白眼：「我們是參加綜藝的，整個 NPC 都是為我們服ẗū́⁷務的，怎麼可能不——」

下一秒，兩把帶著尖刺的長槍擋在了她的面前：「禁止入內。」

我：「……」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江河熱心地過去交涉：「你好，我們是陳博士的朋友，他的實驗品丟了，我們是幫忙的。」

「禁止入內。」哨兵依舊眼睛都不斜一下。

看來這條路行不通。

我的視線環顧四周，從抱著嬰孩哭泣的婦人，到腿腳不便的老人，最後落在一個眼睛晶亮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扎著羊角辮，看著這邊。

提步剛準備過去，一道身影快我一步，蹲在小女孩面前。

楚琪琪揚起笑臉：「小妹妹，你知道怎麼入城嗎？」

小女孩後退兩步，沒說話，大眼睛依舊眨巴眨巴。

詢問無果，楚琪琪面上掛不住。

重新站起身，回頭看我，開始針對：「易微，大家都在努力找入城的方法，你為什麼都不幫忙？」

直播間的彈幕風向此刻都朝著楚琪琪：

【講真的，易微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用。】

【抱走我家禾禾，不跟抄襲狗氣壞自己！】

【卞天後不是最討厭抄襲嗎？她為什麼還跟易微關系不錯？】

……

看著楚琪琪得理不饒人的樣子，我的忍耐程度到達了極致，剛剛分明是她看出我的意圖，然後搶了先，現在過來反咬一口。

有點毛病。

卞盈想說點什麼，被我拉住。

楚琪琪一拳打在棉花上，轉身打算去問抱著嬰孩的婦人。

我搖搖頭：「她們沒有臺詞。」

正準備問瘸腿老人的江河一愣：「你怎麼知道？」

按照陸聿風狗的程度，怎麼可能輕而易舉把入城的方式告訴我們？

「他們都是輻射變異人群，被趕出城的。」我開口，「嬰孩是個長了兩個頭的死胎，老人的小腿怪異扭曲，就連剛剛的小女孩，也有六個手指。」

這時看清嬰孩真正模樣的楚琪琪一慌，往後連退了幾步，踉跄了下：「那……死胎為什麼會哭啊？」

對上她慌亂的視線，我微微一笑：「因為，主題是恐怖綜藝呀。」

4

直播間此刻慌了：

【敲敲敲！突然來這麼一下，嚇死我！】

【我特麼瞬間脊背發涼啊，這易微觀察得真仔細啊臥槽！】

【休戰休戰，我要走劇情！】

……

被嚇到失去表情管理的楚琪琪很冒火，看我：「所以呢？你在這裡說這麼多，有辦法進城？」

「有的。」我點頭，指了指小女孩，「問題在她身上。」

江河疑惑地湊過來：「不是沒有臺詞嗎？」

孟鶴洲終於開了口：「別人都渾身髒兮兮的，隻有她身上幹淨，很大可能是有途徑入城。」

我點頭：「而且她身上還粘了些落葉，看這些落葉的形狀，是來自……」

孟鶴洲和我一同轉向道路一側：「枯樹林。」

大片枯樹林望不到頭，隱約能看得見隻供孩子通過的小道，大概就是這個小女孩每次經過的路了。

卞盈似懂非懂地點頭：「那就出發。」

孟鶴洲和江河的身軀高大，在樹林前面探路，我跟卞盈走在後面。

「等等，那個小女孩跟過來了。」楚琪琪擠過來，步伐有點亂。

被擠到一旁，我回頭，就Ťŭₗ看見跟在後面幾米遠的小女孩。

別說，這荒郊野外，一個不說話的小女孩就那麼看著你，是有點瘆人。

「你要入城嗎？」我問。

小女孩眨眨眼，往前走了幾步。

「你是不是也有點害怕？」我繼續問。

小女孩又走近了幾步。

我彎眸，伸出手，這個陸聿風忒不人道，居然讓小女孩來做恐怖的 NPC。

「那我拉著你，就不害怕了。」

小女孩乖乖地把手伸過來，放在我的手心，冰冰涼涼。

捏了捏道具組做的第六根手指頭，還挺逼真。

「你能不能別耽誤進程？」楚琪琪不耐煩地回頭，「啊！」

在楚琪琪的尖叫聲中，卞盈回頭，臉色大變：

「易微！小心！」

5

一道冰涼滑膩的觸感從手背繞到了手臂，伴著「嘶嘶」的聲音。

我一怔，低頭。

手腕上正纏繞著一條細小鮮紅的玉米蛇。

楚琪琪慌亂地大叫：「節目組瘋了啊，怎麼能帶真蛇進來！」

卞盈著急：「微微你先別動，小心它咬你。」

視線從玉米蛇的身上移到小女孩的身上。

小女孩眨眨眼睛笑起來：「姐姐，絲絲看上去很喜歡你。」

哦，惡作劇啊。

「原來叫絲絲啊。」我漫不經心地捏住玉米蛇蛇的七寸，在手腕上繞了合適的幾圈，也衝她笑了下，「謝謝你送我的禮物。」

小女孩臉色一變，伸手過來搶：「沒有送給你……」

「那就先沒收了。」我摸摸玉米蛇的腦袋，它就乖乖地盤在我的手腕上，「小妹妹，等我們進城了，再還給你。」

旁邊的幾人已經石化，包括直播間裡的觀眾們也懵了：

【她不怕蛇？】

【臥槽，我手上繞個這東西能原地來一段霹靂舞！】

【剛從易微的微博回來，她 6 飛了啊……】

……

小女孩認命地撿起一根棍子拍打雜草開路。

楚琪琪躲我躲得老遠。

好半天，江河才有點興趣地湊到我身邊：

「這蛇還挺好看的……」

「玉米蛇。」我點頭科普，「這條品種是紅直。」

「你也養嗎？」

「我之前有條品種是白色的暴風雪。」

「我可以有機會看看嗎？」江河的興趣被調動起來。

還沒回應，我們已經在枯樹林的深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天色暗下來。

孟鶴洲懶懶開口：「小妹妹，帶錯路了吧？」

6

蹙眉看向四周的景色，枯草荒野。

小女孩眨眨眼：「我也不知道……」

「啊！」楚琪琪突然驚叫一聲，往邊上躲去。

孟鶴洲禮貌一讓，她就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現實版的，十年怕井繩。

小女孩「撲哧」笑出來，又被楚琪琪狠狠地瞪了回來。

楚琪琪又剜了我一眼：「真是晦氣，跟抄襲的人一起，現在又拿東西嚇我，節目組是不是針對我？」

卞盈皺眉：「事件定性了嗎？沒有定性麻煩你別一直提。」

「卞老師，我記得你一直很痛恨抄襲，怎麼？現在開始護短了？」楚琪琪挑釁地拿住了卞盈的死穴。

饒是脾氣再好，一直被人摁頭說抄襲，都會發脾氣。

現在沒走劇情線，我停下腳步，冷冷地看向楚琪琪：「如果我抄襲了，今天節目結束出門就被車撞死。」

她一噎，卞盈過來拉我。

我繼續面無表情：「楚琪琪，你敢發誓嗎？」

圈裡最信這些有的沒的，連開機前都要上香，這樣的毒誓，她當然不敢發。

楚琪琪臉色青紅：「易微，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敢發誓，是因為我沒抄。」我氣定神闲，「你不敢，因為你拿著洗過的樂譜說是自己的原創。」

「楚琪琪，你分得清和聲與復調嗎？」

「1155665，你知道是哪首歌的簡譜嗎？」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空氣安靜了片刻，楚琪琪氣得臉色漲紅，半天隻憋出一個字：「你！」

而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隱蔽的攝像頭紅點一閃一閃：

【天吶！所以那首歌真的是易微的原創？楚琪琪賊喊捉賊？？】

【我還在納悶，上一次的採訪，楚琪琪明明五音不全，怎麼突Ṱú²然就發新歌了？】

【笑死，楚琪琪不是自稱音樂天才嗎？怎麼連《小星星》的簡譜都不知道？】

【本音樂生實名譴責，最痛恨音樂裁縫了！】

……

風吹枯葉，半晌，卞盈作為領隊出來打圓場：「行了，節目還得錄，我們就——」

「啊！」

下一秒，面前的楚琪琪突然尖叫著原地來了一段霹靂舞。

我：「？」

卞盈：「？」

一陣鬧劇過後，楚琪琪躲在江河身後瑟瑟發抖：「我，我要退賽，你們欺負人……」

「楚姐，你……」江河進退兩難。

在楚琪琪的堅持要求下，工作人員把楚琪琪帶走了。

小女孩咧著嘴撿回一條通體純白的小蛇，遞過來：「姐姐，這條是送給你的。」

白色暴風雪？跟我之前的那條還有點像。

我疑惑地看向她，納悶。

小女孩笑得很甜：「她不喜歡你，那我也不喜歡她。」

楚琪琪正式退賽，參賽人員就剩下了卞盈、孟鶴洲、江河，還有我。

但似乎，目前對於劇情的推進沒有任何進展。

卞盈心情很好：「前面能看到一座廢墟，我們進去看看能不能撿到什麼物資。」

廢墟不過是老破房子坍塌形成的斷壁殘垣，不過入口的通道隻夠一個人進出，我們四個人怕是不能一起。

袖子被扯了扯，小女孩眨眨眼睛，聲音輕微：

「姐姐，友情提醒，你別進去哦。」

7

小女孩的話音剛落。

江河身先士卒，一個人衝了進去。

我忍不住開口：「卞盈姐，他這樣真的行嗎？」

廢墟的殘垣處揚起一道灰塵，江河又衝出來慌張地喊：「臥槽，裡面有變態！」

等等，變態？

孟鶴洲疑惑地看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