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被顧澤這句話問得莫名有些愧疚起來。

好像是我要拋下顧澤似的。

可是想到 K 哥，我的心卻莫名有些虛。

我支吾了下，隻好對他說實話。

顧澤聽到有朋友來找我，卻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既然你朋友來了，那就一起吃飯，正好我也認識認識你朋友。」

我聽到這話卻開心不起來，甚至還有些悶悶的。

有個想法在我腦袋裡冒出來。

顧澤對 K 哥也會這麼好嗎？

一時間，我心裡竟有些酸酸的。

等等，我在亂想什麼？

為了不讓自己多想，我趕緊拿出手機給 K 哥打電話，說讓他過來一起吃飯的事兒。

打完電話回頭，好像從顧澤臉上看到一絲冷意。

是錯覺嗎？

我多看了一眼，發現顧澤依然還是面帶笑容的樣子，哪裡來的什麼冷意呢。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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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 K 哥吧，你好。」

顧澤看到 K 哥，態度溫和地主動打招呼。

而後又突然問：「我跟小鈺的關系，你知道嗎？」

K 哥被他這話問得一愣，連忙看向我。

用眼神詢問，我跟顧澤是什麼關系。

我也蒙著呢。

我跟顧澤能是什麼關系，不就是同學關系？

再不然就是好朋友？

不等我給 K 哥使眼色，顧澤便拉起我的手。

旁邊 K 哥看得目瞪口呆，我卻習以為常。

我跟顧澤牽手，幾乎可以說是全校同學都習慣的事兒。

「去給你買糖醋排骨好不好？」

顧澤ţúₒ問我。

我點點頭。

他又道：「聽說今天還有白切雞，想吃嗎？」

「想吃，不過香辣蝦也想吃。」我不客氣地點菜。

顧澤卻無奈地點點我的額頭Ŧũ̂₈。

「早上不是還說喉嚨痛的嗎？你有點上火了，這幾天不要吃辣的東西。」

「但是一食堂的香辣蝦很少有的，難得今天有，你就讓我吃點吧。」

「不行，你要是想吃蝦，放學我帶你去吃白灼蝦。」

「白灼有啥意思，我就想吃香辣的。」

然而不管我怎麼求顧澤，他還是不同意給我買香辣蝦。

這無情的家伙。

無情的顧澤就這麼走了，我想起 K 哥還在旁邊，便對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空桌。

對於這張空桌子，我也是在跟顧澤一起吃了幾頓飯，才聽我同桌跟我科普，說這就是顧澤的專屬桌子。

為啥顧澤能有專屬桌子呢？

那是因為人家爸爸給學校捐了一棟教學樓。

看顧澤平常上下學有私家車接送就知道家世肯定不一般。

顧澤學習成績很好。

在他原本的學校也是長年當第一那種。

會轉到我們學校，完全是因為他爸爸工作的原因。

而人家爸爸給學校捐教學樓，也不是想讓學校給兒子開後門，純粹就是想讓兒子過得舒服點。

13

「幹嗎這樣看我？」

我發現 K 哥從剛剛就一直盯著我看，我被看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服氣，兄弟我對你是徹底服氣了！」

K 哥對著我抱拳，還拱了兩下。

「說點我能聽得懂的人話吧 K 哥。」

「你小子擱我跟前裝傻？你跟那轉學生是怎麼回事？」

「我跟顧澤？我們倆能是怎麼回事啊。」

「你小子剛剛對著那顧澤跟小媳婦似的，還不對我說實話？當初我就說了吧，你這種舍身的行為很可能會把自己坑進去，現在看來，你還真一點沒辜負我的話。」

「什麼舍身進去？你瞎說啥呢，我跟顧澤就是好朋友好哥們。」

不知道為啥，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裡莫名有些虛，嚴重的底氣不足。

K 哥顯然也是看出來了，他直接給我肩膀來了一下。

「你小子喜歡人家還不承認了。」

「放屁！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我激動得站起來。

K 哥的喜歡兩個字好像戳破了我心裡的東西，我心底仿佛有個氣球炸開了。

一股說不清楚道不明的情緒湧現出來，我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那是什麼，便急忙道：「我絕對不可能喜歡顧澤！當初會接近他，本來也是為了讓禾蜜誤會他喜歡男的，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禾蜜，你別再胡說了！」

說出這些話，我心裡非但沒有變得輕松，反而更加沉重了。

然更讓我猝不及防的是，顧澤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是嗎？」

他聲音冷冷的，再也沒有平日裡的溫和。

我背脊一僵，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顧澤冷著臉，臉上沒有往常的溫和笑容。

他雙眸注視著我，眉宇間好似還有幾分受傷。

我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顧澤已經拽著我的手走出食堂，K 哥知道情況不妙根本不敢跟上來。

我回頭的時候，看到他正在吃顧澤打回來的糖醋排骨。

我曹，無情啊！

我都這樣了，這家伙還有心情吃？

我被顧澤拽著回到教室，此時同學們都出去吃飯了，空無一人的教室，讓我越發緊張。

到了教室，顧澤松開我的手，他一聲不吭，我也不敢說話，甚至也不敢動，隻是乖乖站在原地。

好半天後，顧澤終於開口。

「所以，你不喜歡我，你牽著我的手，主動抱我，都隻是為了讓禾蜜誤會我喜歡男的？」

我低著頭，根本不敢吭聲。

顧澤伸手捏著我的下巴往上抬，逼著我看他。

「你喜歡禾蜜？」

「不，不是。」

我連忙解釋。

顧澤臉上的表情好像好看了點。

下一刻他又問：「那你喜歡我？」

我再次低頭沉默。

顧澤的臉色也黑了。

「你不喜歡我還撩我？」

我頭低得更低了。

心裡在瘋狂地吶喊：救命，不小心把直男掰彎，玩脫了怎麼辦，在線等，急！

好半晌過去，許是見我一直不說話，顧澤突然說了一句：「你真行啊，蘇鈺。」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教室。

我以為顧澤隻是出去冷靜冷靜，緩和心情，還為他的離開感到松口氣。

不承想，一直到放學，顧澤都沒再回來。

這家伙是去哪裡了呢？

我開始有些擔心了。

掏出手機想給顧澤打電話，可想到不久之前在教室裡顧澤說的那些話，終究還是不敢撥出去。

我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顧澤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一開始我的確是用心不良，可後面我跟顧澤真的成了朋友後，我已經漸漸地忘記自己開始的目的了。

我怎麼也沒想到，顧澤會因此喜歡上我。

我，我真是造孽啊我。

14

放學很久了，我心情亂糟糟的，也沒心思回家，就一直坐在座位上。

我滿腦子都是關於顧澤的種種，好像除了顧澤之外，什麼東西我都聽不進去。

突然，有人喊了一聲顧澤，我立刻回過神來看過去。

然而顧澤沒看到，卻看到幾個女生圍在顧澤的座位前，好像在討論他的書包。

「不如我們帶走吧，明天還能借著還書包的機會跟顧澤說上話。」

「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書包隻有一個，我們還是分別從書包裡拿點東西出來，這樣到時候每個人都有機會跟顧澤說話。」

這幾個女生不是我們班的，我看著她們真的準備從顧澤書包裡開始翻找東西，當即叫住了她們。

「住手！」

說完連忙上前，一把將顧澤的書包從她們手裡奪走。

那幾個女生看著我，眼神很是不善。

就在我以為必定得跟她們撕扯一番的時候，其中一個女生小聲道：「算了，咱們別跟他吵架，顧澤不是警告過，讓我們不準找他麻煩的嗎？」

我耳尖地聽到了。

「你說什麼？」

我看向那個女生。

那女生顯然被我這態度嚇到了。

她色厲內荏問：「你想幹嗎？我可不怕你！就算顧澤護著你，你也不許隨便欺負人！」

「你別誤會，我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想知道，顧澤是不是跟你們說過什麼？」

那幾個女生聞言，看我的眼神變得復雜起來。

復雜之中好像還帶著一絲嫉妒。

其中扎著高馬尾的女生道：「當初你那麼高調地追求顧澤，你不會以為因為你是男生的緣故，就沒人想找你麻煩吧？我告訴你吧，學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想給你套麻袋呢！但是顧澤特地警告過我們，如果誰敢找你麻煩，他就要我們在學校混不下去。」

說到這裡，女生語氣裡也多了幾分怨念：「也不知道顧澤到底喜歡你什麼，居然為了你這麼一棵草，放棄我們這麼一大片花園。」

我聽著女生的話，整個人都處於發怔的狀態。

我真的沒想到顧澤私底下居然還做了這些。

那時候我的刻意接近，顧澤卻滿懷真心地接受了……

15

抱著顧澤書包從學校出來，我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的。

我的內心一直處於恐慌與混亂之中。

一開始混亂佔據很大比例，現在恐慌卻漸漸地要將混亂吞噬。

我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晚上，我難得失眠了。

想了一個晚上的我，還是沒想好要怎麼處理跟顧澤的關系。

不過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卻決定了。

如果顧澤願意的話，我們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當好朋友。

我抱著顧澤的書包來到學校。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顧澤今天沒來學校。

緊接著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整整一周過去，顧澤沒來學校，我給他發了微信沒回，打了電話沒接。

此時恐慌已經徹底佔據我的身心，我再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

晚上回到家，我無助地給 K 哥打電話求助。

自從那次食堂後，我跟 K 哥就沒再聯系過。

我是因為顧澤的事把 K 哥給忘記了，K 哥則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了。

接到我的電話，K 哥似乎很詫異。

「給我打電話，是問題解決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 K 哥沒聯系我是因為不敢聯系。

他覺得那天食堂的事兒，肯定會在我跟顧澤之間暴雷。

「既然你都知道，幹嗎不打個電話跟我說一聲呢？你弟弟我現在跟無頭蒼蠅似的，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其實想解決這件事很簡單。」

「簡單？怎麼可能簡單！」

「隻要你承認一件事就行了。」

「我承認什麼事兒啊？我說老哥，都什麼時候了，你就甭賣管子了好嗎？」

「哎呀，當然是承認你喜歡顧澤啊，顧澤現在生氣的點是你不喜歡他，隻要你承認喜歡他了，你們不就能和好如初？」

「你，你瞎說啥呢 K 哥，讓你給我出主意，沒讓你給我出瞎的主意啊！」

「瞎嗎？可你喜歡顧澤，這不是事實嗎？」

K 哥理所應當的口吻，說得我忍不住反思起來。

我喜歡顧澤？

我真的喜歡顧澤嗎？

這個反問，竟讓我多日來的恐慌心情，有了幾分安撫的意味。

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所以，我這是掰彎了顧澤後，又把自己也給掰彎了嗎？

我惆悵地看著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

16

轉眼半個月過去，顧澤還是沒來學校。

這些日子, 不少人跑來問我關於顧澤的事, 都被我的一句不知道給打發。

久而久之, 學校開始傳出我跟顧澤分手的事兒。

那些總是用奇怪眼神打量我的人，看我的眼神也變成同情。

「你知道嗎, 顧澤要轉學了。」

禾蜜突然找到我，對我投下這個爆炸性的消息。

「什麼？」

我震驚地看著她。

「是路風告訴我的。」

路風就是跟顧澤一起轉學來的另外一個人，他跟顧澤關系還可以，顯然從他口中出來的消息應該是事實。

這一刻, 我再也忍不住了。

想到顧澤要轉學離開，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顧澤，我的心像針扎似的, 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

禾蜜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她把一張小紙條塞到我手裡。

「這裡有顧澤家的地址，你去找他吧，別再消沉下去了。」

看著禾蜜擔心的眼神，我很慚愧。

這段日子, 我的確過得渾渾噩噩……

「謝謝！」

我握緊小紙條, 立刻衝出教室。

出了學校後，我在路邊攔了計程車, 把紙條上的地址遞給司機，之後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一小時後, 計程車在偌大的別墅門前停下。

我打開車門下了車, 費勁地找到門鈴後，按了下去。

門鈴響了很久沒人開門。

我不死心地又按了一下。

可始終還是沒人來開門。

一個令我恐慌的想法出現在我心裡。

該不會……顧澤已經走了吧？

我再也繃不住，對著大鐵門大聲喊：「顧澤！顧澤！我是蘇鈺啊顧澤！」

我扯著嗓子喊了許久, 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修長挺拔的Ṫų₊身影出現在我面前。

大鐵門緩緩打開。

我看著明顯消瘦了的顧澤沒有一絲的猶豫, 幾步上前, 撲過去將他抱住。

我準備把我早就組織好的話說出來, 卻聽顧澤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終於來了。」

「嗯？」

我從他懷裡出來, 抬眸看他。

顧澤消瘦許多的臉上洋溢著淡淡的愉悅笑容。

「你來找我, 代表你已經想清楚了, 對嗎？」

我愣愣地點頭, 這是怎麼回事啊？

還以為見到顧澤, 我得費勁兒解釋呢，沒想到顧澤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許是眼裡的疑惑太明顯，顧澤點了點頭。

「嗯, 我知道, 你喜歡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天我生氣, 隻是氣你不願意承認，你喜歡我。」

後來從顧澤的話裡我才知道, 原來他之所以消失, 是在等我認清楚自己的心，等我主動來找他。

我被他這個行為弄得好笑又心疼。

「萬一我一直沒想通，不來找你怎麼辦？」

顧澤把我緊緊抱住：「那我就去找你。」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不由得慶幸, 幸好，我來了。

幸好，我最終沒辜負顧澤。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