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另一個女 Alpha 一下子將他擠開，遞上了另一杯水：「嬌弱的 Omega 當然要喝溫水了！你懂不懂啊！你這個直男癌。」

那男 Alpha 梗著脖子直接跟女 Alpha 吵了起來：「你懂什麼！Omega 當然要飲用高溫消毒的開水！」

女 Alpha 不甘示弱：「你這個皮糙肉厚的臭男人，不知道什麼叫作燙嗎？」

見兩人差點直接打了起來。

我把兩杯水一股腦兒合到一個杯子裡面，抱著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訕笑道：「我兩杯都喝，兩杯都喝，謝謝哈。」

那倆 Alpha 互相瞪了對方一眼，齊齊地哼了一聲，扭開了頭。

緊接著，就陸陸續續有同事給我投喂零食，幫我分擔我的工作。

甚至還有扭扭捏捏給我送上鮮花的。

是那位在發情期時不小心把電腦砸壞的同事。

他害羞道：「蘇一，我把我的新電腦桌面壁紙換成了你的照片。」

我：「······」

大可不必。

下一刻，那束鮮花被人從我手裡抽走，陸之恙沉著臉掃了眾人一眼：「都圍在這裡幹什麼，還不趕快回去工作。」

眾人都沒動。

陸之恙：「今天五點前沒做完工作的人，扣工資！」

一下子鳥獸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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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面前那位害羞的同事還沒離開。

陸之恙一把將鮮花丟進垃圾桶裡，眯起眼睛，嗓音泛著冷：「你還不滾？」

他猶猶豫豫片刻，含淚道：「我這就走。」

陸之恙提醒他：「桌面壁紙不準設置成公司的同事，下次被我看到了扣工資！」

他：「好的。」

眾人都散去後，我猶在發愣。

陸之恙俯下身，盯著我的眼睛：「蘇一，你在想什麼？」

我松了一口氣：「我上次闖了那麼大的禍，我以為大家都會很討厭我呢。」

「同事們也都太好了吧，居然沒一個埋怨我的人。」

我笑眯眯地看向陸之恙：「謝謝你，陸總。」

同事知道我是 Omega 後還能毫無芥蒂地對待我，離不開陸之恙資本家的金錢誘惑的功勞。

我得欠陸之恙多少錢啊······

陸之恙一怔，他搖了搖頭：「不。」

「蘇一，是你自己的人格魅力。」

「大家都覺得你很好。」

陸之恙的嗓音低地幾乎聽不清：「我也是。」

17.

因為前幾天沒來公司，所以我堆了很多的工作。

等我處理完亂七八糟的工作時，窗外已經華燈初上，身邊的同事早就走了個七七八八。

陸之恙在辦公室外，敲了敲我旁邊的玻璃窗，提醒我該下班了。

我從電腦中抬起頭，望著窗外的陸之恙，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哈欠：「學長......」

這句話說出的一瞬間，我卻愣住了。

學長？什麼學長？

陸之恙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你剛才說什麼？」

我猶豫片刻，搖了搖頭：「沒什麼。」

陸之恙咳嗽一聲，眼睛不自覺地往下撇：「今晚上我約了客戶吃飯，你跟著我一起去加個班。」

我：「······」

剛才以為陸之恙催我下班的柔情蜜意瞬間消失，我啪地扣上電腦。

陸之恙提醒我：「當牛做馬。」

我腆笑著把電腦放進隨身的包裡，諂媚道：「陸總有需求，小的當然是萬死不辭了。」

千刀萬剐的資本家。

跟著陸之恙驅車到他約定好的地點，是一家極其高檔的私人餐廳，裝潢雅致，服務生的數量遠超過顧客。

我嘖了一聲，窮奢極欲的資本家。

我們被服務生帶進了包廂，坐了片刻，卻還是沒等到客戶的出現。

陸之恙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咳嗽一聲：「客戶突然有事來不了了。」

我啊了一聲，面露為難：「可是我們的餐都點好了呀。」

陸之恙方才美名其曰為了鍛煉我的工作能力，徑直把菜單丟給了我，讓我幫客戶進行點餐。

老娘餐都點好了，你告訴Ŧű̂₌我客戶沒來？

陸之恙揉了揉鼻尖：「沒事，點都點了，我們倆一起吃吧。」

我想了想這家餐廳人均上千的消費，立刻興高採烈地坐在了陸之恙的對面：「好呀。」

陸之恙方才也點了一壺梅酒，美名其曰灌醉客戶，好籤合同。

我想著不喝浪費，一股腦全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吃到最後，我醉醺醺地盯著陸之恙看：「學長......怎麼有四個你呀。」

我探過身去觸摸陸之恙：「這裡一個，這裡一個，這裡一個，這裡一個。」

摸到最後一個，卻不再是落到空處，我的指尖觸碰到了陸之恙的鼻尖。

我盯著陸之恙傻笑：「原來學長在這裡。」

這個包間內，突然湧出了一股彌散不去的冬青湿香，厚重的氣息裹挾著我。

陸之恙握住了我的手。

他直勾勾地盯著我：「蘇一，你想當一輩子的打工人嗎？」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不想。」

陸之恙繼續道：「那你想當什麼？」

我眨了眨眼，說話鏗鏘有力：「我要當跟你一樣的無良資本家！」

陸之恙：「······」

他循循善誘：「你這不就是想當老板嗎，我給你換個思路，當老板娘怎麼樣？做了老板娘，就相當於擁有一個公司了，甚至你還能把我這個老板收入囊中。」

我順著陸之恙的思路想了想，竟然覺得也不錯。

我點頭：「好！我要當老板娘！」

陸之恙微微笑了起來，屬於 Alpha 的猛獸般的壓迫感從陸之恙彌散的信息素中一覽無餘，他低頭吻了吻我的指尖。

「好，你當我的老板娘。」

18.

宿醉的感覺是痛苦的。

等我被鬧鍾吵醒，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時，腦袋疼得像是要裂開。

昨天晚上吃完飯後，到底是怎麼回的家，我是一點也不記得了。

我剛想伸手去摁掉鬧鍾，卻有一隻手比我更快地摁下了鬧鍾。

我迷迷糊糊地想倒頭繼續睡。

卻在下一刻呆住了，我僵硬地扭過頭，赫然發現躺在我身邊的人就是陸之恙。

！！！

不會吧？

我不至於獸性大發為了升職加薪，半夜偷偷爬陸之恙的床吧？

陸之恙不會睡醒要殺了我吧？

臥槽！

我哆哆嗦嗦地想溜下床，陸之恙的長臂一下子伸過來抱住了我的腰。

他把我抱進了他的懷中，溫柔地將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今天準許你放一天假，不用上班。」

他的嗓音有如醇酒，透著說不清的性感，在這個籠罩滿了陸之恙和我的信息素的房間，更顯得誘惑。

我：「？」

還有這種好事？

我猶猶豫豫地不知道應不應該繼續倒頭睡下去。

見我半天沒動靜，陸之恙猛然睜開眼盯著我：「蘇一，你不會想酒醒了翻臉不認人吧？」

我嚅嗫半晌：「你發誓，不扣工資。」

陸之恙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將我摟得更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我發誓，絕對不扣蘇一的工資。」陸之恙懶洋洋地發誓。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睡吧。」

有了陸之恙的承諾，我倒頭就睡了下去。

雖然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但得到了陸之恙的承諾，我瞬間就安心了不少。

隻要不扣工資，打工人當然願意睡個懶覺。

沒搞清楚的事，管他的，睡醒再說。

19.

等睡醒之後，已經快到中午。

陸之恙早就沒在身邊。

我呆呆地坐了起來，記憶回籠，昨晚的片段清清楚楚地映入了我的腦子裡。

我唰地一下，耳根紅透了。

陸之恙······真是個狡詐陰險的資本家。

等我磨磨蹭蹭地下樓，陸之恙早已經做好了早餐。

他看到我下樓，彎了彎眼睛：「早上好，女朋友。」

最後的三個字，陸之恙咬在舌尖，一字一頓，吐字清晰。

我強裝鎮定自若地揮了揮手：「早上好，男······男······朋友。」

我剛準備鬼鬼祟祟地拖開凳子在陸之恙對面坐下，就在此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我一愣。

陸之恙眯起眼睛，朝我頷首：「去開門。」

我：「······」

狡猾的資本家！

昨天還向人家告白，今天就冷淡地抽身了！

我咬牙切齒地走到門口，怒氣衝衝的將門一把拉開，卻措不及防地見到了那個砸壞電腦的男 Alpha。

他的話猶在嘴邊：「陸總，這是您要的資料。」

看到開門的是我，他唇角的職業假笑慢慢地落了下去，最後轉變成了夢想破碎的不可置信。

「你？你你你······蘇一你跟陸總住一塊？」

陸之恙神色自然地走了出來，半摟住了我的肩，他泰然自若地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資料：「專門麻煩你跑一趟，真不好意思了。」

「加工資。」

那 Alpha 神色變換幾番，最後含淚跑著離開：「嗚嗚嗚嗚，要香車還是要美人，這真是個世界難題。我隻能選香車了，我打不過陸總啊嗚嗚嗚嗚。」到最後，他跑遠了，我甚至還能聽見他的嚎哭。

我：「······」

看著陸之恙滿意勾起的唇角。

我一下子頓悟。

你倆都是故意的吧。

20.

跟著陸之恙回到房間。

我閉了閉眼，視死如歸道：「陸總······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陸之恙端起水杯的手指一頓，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不會是要反悔吧。」

我立刻搖頭：「沒有。」

陸之恙放松了下來，他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躺，愜意地眯起了眼睛：「你說吧。」

我躊躇半晌，結結巴巴道：「我······我想起我的記憶了。」

陸之恙挑了挑眉，看起來並不意外。

我小聲地把我這段時間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陸之恙。

我根本就不是穿過來的。

而我也真的是蘇明月的妹妹。

蘇家是腦域神經這方面的專家，我畢業後就徑直進了蘇氏企業工作。

前段時間，蘇氏的研究有了新進展，能接駁人體的腦神經，篡改大腦的記憶。

我自願做了第一個實驗的小白鼠，實驗非常成功，篡改了我的記憶，讓我以為自己是穿越過來。

我完完整整地丟失了之前二十多年的記憶。

但這項成果是有時間限制的，三個月之後，人體大腦的海馬體就會逐漸更新。

而我之前被屏蔽掉的記憶也會完完整整地浮現。

我終於明白蘇明月說的那句「時間快到了」，是什麼意思了。

陸之恙揉了揉指腕，他似笑非笑：「按照蘇家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你放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怎麼你那天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他嗓音輕輕地喊：「小師妹。」

我猛然抬起頭，控訴他：「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你還一直跟我演戲。」

陸之恙不可置否地彎了彎眼睛，沒有說話。

21.

我和陸之恙曾是同一個導師手下的學生。

他大我兩屆。

那時，陸之恙是導師手下的風雲人物，先不說他的成績是數一數二地好。

他更是長相英俊，為人體貼，家境優渥。

單這幾個點加起來，就足以讓他成為所有女孩的夢中情人。

我跟陸之恙飛去國外參加比賽時，跟他有過短暫的接觸。

陸之恙站在臺上，自信且強大，打得對手節節敗退，他看起來就像在閃閃發光。

那時候，覺得陸之恙離我那麼近，又似乎離我很遠。

近到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卻又遠到我怎麼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我是晚上去酒店樓下的便利店買東西時，撞見陸之恙的。

他站在便利店的檐下，陰影遮住了他的神情。

他嘴裡叼著一根煙，在黑暗裡發出星星點點的紅光。

看到陸之恙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我沒敢上去打招呼，匆匆在便利店裡取了兩隻面包，付了賬就想離開。

剛走出去沒幾步，就有幾個吊兒郎當的混混攔住了我的去路。

他們笑道：「喲，這 Omega 長得還挺好看。」

「怎麼大半夜 Omega 還要出門呀，是不是就想跟哥幾個玩玩。」

「走呀。」他們笑著就流裡流氣地想來牽我的手。

我驚慌地退後了幾步，對著他們道：「按照當地法律的第二百九十八條規定，Alpha 半夜無辜騷擾 Omega 致 Omega 受到情緒和身體的傷害，將要······」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他們笑嘻嘻的，絲毫不放在心上：「小妹妹，你不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嗎，跟哥幾個玩，誰還看法律啊。」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

突然，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攔住了那幾個混混。

陸之恙掐了煙，似笑非笑地看著混混們：「你們這麼想跟 Omega 玩，不如跟我玩玩？」

陸之恙不愧是受過高強度訓練的 Alpha，他對上那幾個混混，簡直輕而易舉。

最後，他踩著為首混混的頭，嗤笑一聲：「怎麼？Omega 就不能半夜出門嗎？」

「孱弱不是他們受到傷害的理由，有你們這些渣滓才是。」

從那時候起，陸之恙所說的話，他所做的事。

像是一道光埋在了我的心底。

在我求學路上灰暗的時光，我每每都會把這件事從心底拿出來反復咀嚼。

我暗戀了陸之恙近五年。

直到進入蘇氏後，我才偶然在宴會上遇到了陸之恙，那時，他已經是陸氏的接班人，風光無限。

但我始終不敢接觸陸之恙。

我這麼渺小而又不起眼的人，他怎麼會記得我呢，又怎麼會記得我們岌岌可危的露水相逢呢。

所以當發現能夠篡改人類記憶的這項研究成功時。

我突然想到，要是我能變成一個自信而又光芒萬丈的人。

陸之恙會喜歡我嗎？

但實驗還是失敗了，我完全不記得任何事情。

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依照本能。

蘇明月把我丟到了陸之恙的門口，就逃之夭夭。

甚至還不靠譜抵給她自己添加了惡毒女配的人設，和許多莫名其妙的劇情。

我揉了揉眉心，一想到蘇明月那些神神秘秘的發言，就覺得腦袋發暈。

我下次見到她一定要教訓她。

我可憐巴巴地望向陸之恙：「學長······你不會笑話我吧。」

陸之恙探過身，揉了揉我的後頸，他失笑道：「你就是你，你就是在我眼裡最光芒萬丈的那個人。」

「你不需要再改變了，因為我已經足夠喜歡你了。」

他貼上我的額頭：「蘇一，我對你的喜歡已經溢出了。」

「我才是那個，膽小害怕駐足不前的人。」

陸之恙吻住我的唇，他說：「對不起，是我不夠勇敢。」

驟然被陸之恙這樣表白，我激動得腦子都開始發暈，隻能暈乎乎地勉強抱住陸之恙。

在這種關鍵時刻，我想到了最後一個問題：「老板，真的不扣工資嗎？」

陸之恙：「······」

「閉嘴。」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