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馮馨不知道怎麼的，忽然開口 Cue 我：

「涵涵，說來我們也有些誤會，你喜歡周時澈那麼久了，我應該和他避嫌的，不過周時澈說他和你已經在一起了？是真的嗎？」

我感覺到旁邊的人臉色變了變。

我立馬解釋：「我和他什麼關系都沒有。」

馮馨兀自地思索了會兒：「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我也好久沒和周時澈見面了。」

其他幾個人都在低頭幹飯，生怕事情攬上身。

馮馨渾然不覺。

她撩了撩頭發，拿出手機遞給程之衍：「程之衍，上次和Ṭū́³你一起打遊戲那天，其實一直很想加你微信，隻是沒什麼機會，不知道……」

「抱歉啊，我不加陌生人。」

「吃好了嗎？」

程之衍忽然轉頭問我。

他神情自然說道：「等下不是還要去看電影？」

我立馬會意，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不好意思啊，我們先走了。」

馮馨還想說什麼，程之衍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等離開後，我問程之衍：「我們就這麼走了，真的沒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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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陳郅他暗戀馮馨很久了，但馮馨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最近總問他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我松了一口氣。

他不喜歡馮馨就好。

11

電影院在四樓。

我和程之衍一邊乘電梯，一邊問我：「想看什麼電影？」

「我都行。」

「好，那我挑挑。」

快到電影院了。

曉曉忽然打電話過來。

「寶貝，我要和你說一件難過的事情，程之衍好像有女朋友了！」

我微微一愣，看向正在買票的男人，默默地往旁邊走了走。

「怎麼突然這麼說？」

「我聽一個同樣喜歡程之衍的姐妹說，最近程之衍好像和一個女生走得特別近，一起打遊戲一起吃飯，有說有笑的！以前程之衍身邊從來就沒有女性這種生物！」

我努力安撫：「你先冷靜。」

曉曉崩潰了：「我怎麼冷靜！等等，你是不是知道是誰？」

我閃爍其詞：「嗯……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我？」

對面安靜了幾秒。

「大白天的，你午睡還沒睡醒啊！」

我扶了扶額，還是以後找機會說吧。

「我先去看電影了。」

曉曉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電影？好端端地看什麼電影，幾個人？」

「我，和程之衍。」

「哈哈，開什麼玩笑。

「不會是真的吧？」

「你猜？」

12

程之衍選了一部恐怖片。

這倒是挺意外的。

我以為程之衍應該會看最近比較燃的一部動作片。

「我看這本評分挺高的，但如果你會害怕的話，我們換一本看。」

「沒關系，就這部吧。」

程之衍買了兩桶爆米花。

「走吧。」

這部電影是部美式恐怖片，主打一個血腥暴力。

電影還沒過半，影院裡就傳來許多聲女孩的喊叫。

「如果你怕的話，就抓我的手吧。」

程之衍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抖。

我側頭看去，程之衍額頭上全是汗珠，整個人僵持著，看起來也被嚇得不輕。

我淡淡說道：「這本我之前看過預告，後面應該還會有更恐怖的。」

聽到這，程之衍吸了一口氣。

我伸出手：「如果你害怕的話，就抓著我吧。」

後半場。

我一手往嘴裡塞著爆米花，一手牽著程之衍。

看不出來，一米八幾的個子，膽子居然這麼小！

突然覺得和他去鬼屋玩一定很有意思。

整場看完，程之衍站起來的時候腳步都沒站穩。

我讓他緩緩，然後去了趟洗手間。

等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他在和別人打電話。

「推薦的什麼電影！她一點都不害怕，我倒是嚇得魂都沒了。

「我算是追崩了，感情沒升溫，我倒是讓她看了好多笑話。

「什麼叫怪我！我膽子小我也沒辦法啊，你沒說這電影這麼可怕啊！」

我擦了擦手，走到他身邊：「我覺得這電影還挺好看的。」

程之衍整個人被我嚇得一震，心有餘悸，卻仍然強顏歡笑：「你喜歡就好。」

「程之衍。」

我歪著腦袋看他：「你要是害怕的話，下次我們別看恐怖電影了。

「還有。

「不用追。

「我也喜歡你。」

13

在程之衍整個人僵掉的時候，我自然地牽上了他的手。

「所以今天算我們的第一次約會？

「等下去哪？樓下電玩城不錯。」

我們在商場裡散步，路過一家冰激凌店時，看到裡面有個情侶買一送一的活動。

「想吃冰激凌嗎？」

程之衍問我。

「好啊，我要吃抹茶味的。」

程之衍去給我排隊買冰激凌了。

我找了個座位坐著等他，這才拿出手機，看到曉曉發來的一堆消息。

最新的一條是：【你完蛋了！居然為了男人不回我消息！我來捉你了！】

我剛要回她，就聽見頭頂的咳嗽聲。

「林可涵！你和程之衍在一起了怎麼不和我說！你怎麼成我嫂子了！」

我立馬捂上她的嘴：「小點聲，剛在一起，沒打算瞞你。」

「你小子，吃這麼好，我聽其他姐妹說，程之衍身材可好了，你帶上我那份，多看看。

「還有！他太招人了，你多管著點，嗚嗚嗚有些細節和我一個人說就好了！

「還有還有，你們決定公開的時候一定要先和我說，讓我和那群程之衍的粉絲炫耀一下，我才是離他最近的女人！」

我揉了揉曉曉的腦袋：「好好好。」

「天殺的，我怎麼就遇不到這種男人。

「哦對了，我最近挺喜歡和他一起打籃球的一個男生，你下次讓他給我介紹介紹唄。」

我狠狠點頭：「知道啦！」

程之衍走過來時，曉曉正在和我講她新看的花市文，美其名曰在和我科普。

導致我看到程之衍的時候，腦海裡全是那些畫面。

「程之衍，我是涵涵的親閨蜜！我叫錢曉曉，以前是你籃球隊的粉絲！」

「嗯，你好。」

程之衍把冰激凌給了我和曉曉，他說他去買點東西，讓我和曉曉先逛逛。

14

我和曉曉沒逛多久。

一個小女孩突然跑過來拽了拽我的衣角：

「姐姐，有個哥哥讓我來找你，他說他在那裡等你，我帶你過去。」

曉曉兩眼發光地拍了拍我：「該不會是程之衍要給你一個驚喜吧！」

我跟著小女孩往商場外的廣場走。

廣場中心圍滿了人。

半空飄著很多氣球。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女主角來了！」

我被簇擁到人群中間。

周時澈捧著一大束紅玫瑰，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涵涵，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儀式感，才能確定我們之間的感情，那就由我主動吧。」

周圍人紛紛起哄在一起。

「我知道，之前你因為我態度不明確所以傷心，這段時間我也想清楚了，我喜歡你。

「從高中我們便約定好在一起了，不是嗎？」

曉曉疑惑：「這什麼情況？

「程之衍人呢？」

我深吸一口氣，正打算扭頭就走。

周時澈忽然追過來拽住我的手：「這麼多人看著，涵涵，給我個面子，收了花好嗎？」

陳郅他們也跟過來湊熱鬧，看清是我後，震驚道：「什麼情況？

「這不是我程哥的女朋友嗎？

「不是程哥喊我們來幫忙表白的嗎？」

這時，程之衍手捧鮮花，冷著臉分開人群站在我面前。

他把花束遞給我，然後沉聲對周時澈說：

「不好意思，這是我女朋友。」

周時澈氣瘋了：「怎麼可能！」

我接過程之衍手裡的洋牡丹花束，牽著程之衍的手：「我和程之衍在一起了。」

周時澈接受不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才認識他幾天！」

「是啊，我們認識這麼久都沒在一起，你為什麼會覺得，我現在會答應和你在一起？

「周時澈，我們早就已經翻篇了。」

周時澈嗓音沙啞：「你為什麼就不能等等我啊？」

「我憑什麼要等你啊。」

程之衍不屑地挑了挑眉：

「周時澈, 給自己留點體面吧，搶別人的女朋友, 不道德。」

周時澈狠狠地瞪了一眼程之衍：「老子真他媽後悔那天拉你組隊。」

「你那天不是為了馮馨才組隊的嗎？周時澈，別裝得那麼深情。」

我拉著程之衍的手，轉身離開。

陳郅他們跟了上來。

「對不起啊程哥。」

陳郅懊悔道。

「我不知道馮馨會這樣, 我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她, 給你和涵涵添麻煩了。

「沒關系的, 她要是真想來，你也擋不住。」

陳郅表態道：「我算是看清馮馨了，以後不會再幫她了。」

15

程之衍把曉曉喜歡的男生推給她了。

曉曉主動出擊，拋下我去約會了。

但是程之衍這邊好像不太好哄。

從商場回來後, 他一直沒怎麼說話。

「不生氣了好不好？」

「沒有生你的氣，我氣周時澈。」

程之衍低聲罵了句：「好好的一場表白，被他鑽了空子！」

16

後來的幾天，我和程之衍還是和之前差不多。

打打遊戲，聊聊天, 時不時出去散步吃飯。

程之衍作為男朋友, 的確很稱職。

他能記住我所有喜歡的和不喜歡的, 也能第一時間察覺我的情緒。

有時候我甚至都有點懷疑, 他這樣的居然是第一次談戀愛。

他說其實這很簡單。

隻要用心。

關於我的Ṭů₊一切。

他什麼都能記得住, 什麼都能關注到。

那天之後，周時澈就被人噴上了學校貼吧，都在吐槽他的各種離譜行為。

他受不住壓力, 主動去找輔導員轉去了別的寢室。

有次我和程之衍在食堂吃飯的時候看到他，他眼中全是血絲，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又瘦削，很沒精神。

他看到我時，張了張嘴想來打招呼, 但還是沒那臉。

提前端著盤子走了。

馮馨一直都沒回寢室住。

再後來輔導員就和我說, 馮馨休學了。

曉曉偷偷和我說，馮馨一直都是有男朋友的，她男朋友已經工作了, 她和她男朋友一起住。

後來她男朋友來我們學校了, 才知道馮馨在學校裡面和很多男生都發生過關系，給他戴了綠帽子。

馮馨家裡花了好多錢才把這件事情瞞下來。

現在是分手了。

馮馨好像懷孕了, 但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沒人認。

他們家嫌丟人，隻能趕緊讓她回老家嫁人。

「你說馮馨那麼好看，學歷也不錯，肯定能有很好的未來, 現在居然過成這樣。」

「可能是太貪心了吧, 有一個喜歡自己的人還不夠, 總想著從別人那裡獲得更多。」

但這些都和我沒有關系了。

我很幸運。

遇到了程之衍。

畢業的那天，他向我求婚。

我們見了家長，也訂好了婚期。

婚房裡還有一輛小小的粉色電瓶車模型。

他說以前他從來不覺得他會遇到什麼喜歡的人。

直到那天我開著一輛粉色電瓶車, 不小心撞了他。

他那時才明白, 什麼叫作一見鍾情。

我沒和他說。

那天的我，運氣很背。

下雨天，手機進水, 內屏壞了。

晚課急匆匆地也沒趕上。

學生證也在那天不小心弄丟了。

所有的壞事都堆積在那天。

我以為那是我最黑色的一天。

不過現在，我並不覺得運氣差了。

也許我們曾在人群中見過許多次。

可那一天，才算是我們故事的開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