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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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進追妻虐文,成了一個不受寵的公主。
宮女告訴我:「驸馬剛納了一個妾。」
她面露不忍,「驸馬不是不愛你,他隻是——」
「他隻是不想活了而已。」
我打斷她。
「來人,叫驸馬進來,賜死!」
1
我穿過來的時候,兩個宮女一左一右蹲坐在貴妃榻旁,拉著我的手哭。
一個說:「公主,您鳳體要緊,可千萬別想不開。」
另一個說:「驸馬隻是給她一個名分而已,他心裡還是在乎你的。」
還有個熟悉的機械嗓音,在我腦中叫:【宿主身份確認成功,你的任務,是積累男主的後悔值,後悔值達到一百,任務即可完成。
【鑑於你新攻略者的身份,我來給你傳授點經驗。】
系統十分殷勤,把背景給我介紹了一遍。
我是個不受寵的公主。
皇帝生了二十多個孩子,我的母妃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才人,等級很低,我在宮裡的存在感也低。
皇後所生的平陽公主最愛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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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不敢給我出頭,見我被打,也隻會抱著我哭。
小可憐似的長到九歲那年,我的曙光出現了。
太醫院院使的外孫入京,因為年紀小,時常能跟著他出入後宮,也就是男主,沈京澤。
沈京澤很照顧我,每天都陪我玩耍,見我挨打了,會偷偷拿藥給我治傷,吃完藥,還會給我一塊飴糖。
很小的一顆糖,含在嘴裡,一絲絲甜意暈染,一直擴散到心底。
那時候,我隻是個吃過很多苦的小姑娘。
所以,一點點甜,就記了很多很多年。
沈家無官無職,沈京澤也沒什麼出息,中舉後,靠外祖父的關系在京裡謀了個八品闲差。
哪怕這樣,我也義無反顧地下嫁了。
2
成親後的日子並不好過。
沈京澤有個青梅竹馬的遠房表妹,一直住在他家。他為了那個表妹,時常冷落我。
沈家父母剛開始對公主還客客氣氣,後來見我脾氣好,也得寸進尺,不僅早上叫我伺候早餐,立規矩。
見我屋裡有好點的東西,都會找借口來要走。
我如果不肯,沈京澤就擺臉色,對我使用冷暴力。
「你是公主,金枝玉葉,我沈家供不起你這尊大佛。
「你既看不上我爹娘,不如回去向皇上請旨和離吧。」
他不主動跟我說話,不主動搭理我,連個眼神都沒有,反倒故意拉著表妹,兩人濃情蜜意,遊湖賞花。
原主心裡愛慘了他,哪裡受得住這種冷落,基本就是有求必應,要啥給啥。
直到半個月前,下了一場大雨。
表妹在院子裡喂錦鯉時,不慎腳滑,摔進湖裡。
沈京澤奮不顧身,跳下湖去救她。
表妹意識不清,死死抱住沈京澤,春衫單薄,兩人衣裳湿透,緊貼在一起。
偏那日,府裡賞花宴,許多賓客都目睹了這一幕。
為了保全表妹的名節,沈京澤提出,要納她為妾。
我們冷戰了十天,我含淚答應。
沈京澤和表妹洞房當夜。
原主看著窗外漏下的月光,枯坐到天明。
再醒過來時,我穿來了。
3
系統告訴我,根據它的經驗,積累後悔值最快速的,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跟沈京澤和離,嫁給另外一個讓他仰望的權貴人物。
【沈京澤如今在大理寺任職,他的頂頭上司,大理寺少卿謝懷川,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另一種方法,是最近比較流行的,也是我個人非常建議的。】
系統有些興奮地提高嗓音。
【那就是——死遁!
【你為他付出一切,假裝重病不治,等你死了,他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你。
【得到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直到死了,才追悔莫及,正所謂,人生若隻如初見——】
【行了行了!】
我不耐煩地打斷系統。
【什麼玩意兒!我堂堂公主,想對付一個男人,不是再找一個男人依靠,就是要自己去死?
【你這什麼狗屁系統,你腦子裝屎了。】
說著轉動一下手腕,冷笑連連。
【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系統訕訕的。
【你怎麼罵人呢?
【宿主,你不要亂來,這個男二上位,和死人追妻,這是經過市場檢驗的,是無數讀者最喜歡最認可的方式,你——】
【滾你爹的!】
我直接隔空扇系統一巴掌,讓它閉嘴。
【你全家死了我都不會死。】
4
我從榻上坐起身,吩咐兩個宮女。
「把驸馬給我叫過來。」
宮女春桃抹著眼淚,安慰我。
「公主殿下,你又何苦給自己找不自在,別見他了吧?」
夏荷也跟著勸:「是啊,按規矩,小妾是要給主母敬茶,可這都日上三竿了,柳煙還不過來,擺明了就是不想行這個禮。」
春桃:「對啊,就算來了,那女人又裝模作樣,使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驸馬性子純善,誤會於你,你們兩人又鬧別扭,可怎麼是好?」
夏荷哽咽著點頭:「咱們在她手上都吃多少虧了,公主殿下,今日天氣晴朗,奴婢聽說,皇覺寺外的桃花開了,咱們不如去外頭逛逛?」
我冷下臉。
「我使喚不動你們了?
「誰敢再啰唆一句,扣一年月例。」
兩人表情一愣,互相對視一眼,立刻不敢再說話。
春桃出去找人,足足又等了小半個時辰,驸馬才姍姍來遲。
沈京澤抬步跨入門內,看見我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
「昨日我就告訴過你,柳煙落水受了風寒,身子不大好,今日不能給你行妾禮。
「你往常也不是看重這些的人,何必故意難為她?」
我抬眼打量他。
眉眼清俊,身量修長,倒生了副好相貌,隻是,他看著我的眼神,冷若寒冰,半點情誼也無。
我開口:「來人,賜——」
「不用了,我不坐。」
沈京澤不耐煩地打斷我。
「我還要去陪柳煙。
「你若是闲著無事,便早些把那幅佛像繡完,娘的生辰隻有兩個月了。」
沈京澤轉身要走。
我冷笑一聲,抬高音量,把後半句話說完。
「來人,賜死驸馬!
「把他拖下去杖斃,即刻執行!」
5
沈京澤正好走到門口,聽見我的話,一個趔趄,險些絆倒在門檻上。
兩個宮女也大為震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系統茫然:【宿主,你在說什麼啊?】
我朝周圍看了一圈。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侍衛呢?」
我連問了兩遍,春桃才小聲提醒我。
「公主,你忘了嗎,你的親衛,都讓你退回去了。」
雖然我是個不受寵的公主,但按規矩,出嫁時候,該有的都有。
二十人的公主親衛,都是由御前軍的兵士擔任,領的俸祿也是內務府特撥的。
可沈京澤說,他不喜歡家裡有那麼多陌生人。
「都是些生面孔,娘膽子小,跟這些人處不習慣。」
沈母狂點頭。
「是啊,一個個冷言冷語的,連點笑模樣都沒有,我一看見他們,就渾身不自在。
「更何況,聽說他們一個月要三兩銀子?我的天爺,那二十個人,便是六十兩!
「咱們家底本就薄,經不住這樣鋪張浪費的,瑞安啊,聽娘的,還不如省下這筆錢給京澤,他好好經營,興許再能升個一官半職呢?」
沈京澤對我溫言軟語幾天,我被他哄著,回宮去求皇後,把親衛的份例折合成現銀,這些銀子,全數上交給沈母。
現在府裡的護衛,都是沈家的家丁,還有幾個年輕力壯些的,是沈母去年剛從人牙子手裡買的,並不聽我的話。
6
手上沒人,公主的權勢也就淪為一紙空文。
我總不能自己提刀去砍死沈京澤吧?
嗯——也不是不可以。
隻是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我立馬拋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我堂堂公主,犯不著以身犯險。
見我僵在原地,沈京澤沉下臉,冷漠道:「朱瑞安,怎麼,賢良淑德的樣子終於裝不下去了?
「為這麼點小事,故意喊打喊殺的,像什麼樣子。」
他伸手揉了下眉心,淡然吩咐。
「來人,公主心火太旺,傳我的命令,今日起大廚房不必做公主的飯食。讓她禁食三天,好好清心養氣。」
沈京澤走後,兩個宮女撲過來,急得圍著我團團轉圈。
春桃嘆氣:「公主,你連驸馬納妾都忍了,又何苦在這種關頭跟他置氣,那之前的委屈不是都白受了嗎?」
夏荷跺腳:「是啊,故意去激怒他幹什麼呢,還不是要費盡心思討好回來。唉,公主殿下,你實在太衝動了。」
系統也在亂叫:【對啊,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是讓你攢後悔值,不是男主的厭惡值,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伸出兩隻手,揪住春桃夏荷不停張合的上下嘴皮。
然後用意識隔空一巴掌扇飛系統,警告它:【你不要給我哇哇亂叫。】
「春桃,給我更衣,準備好馬車,我要進宮。」
7
沈母聽說了我和沈京澤吵架的事,假模假樣過來勸我。
「瑞安,這是怎麼了,好端端地,惹得京澤生那麼大的氣。
「娘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那孩子吃軟不吃硬,你說話當柔和些,不能擺公主架子啊。」
說著,走過來拉我的手,圈住我的手腕。
「瞧瞧,你這幾日茶飯不思,人都瘦成什麼樣了,若是再餓上三天,還不餓壞身子?」
不等我說話,她朝我上下眼皮一掃,恍然道:「你怎麼換了宮服,你這是要進宮嗎?
「算起來,你是有些日子沒回宮,差不多也到時間了。」
沈母兩手一拍。
「這樣吧,你一會兒帶著我跟柳煙一起進宮。
「那孩子打小跟著我們在通縣長大,還從來沒進過宮,見過聖人呢。
「如今她嫁到我們沈家,跟你做了姐妹,你這當姐姐的,於情於理,都該帶她去見見親戚們,得些賞賜。」
說完一陣風似的走了。
「我帶她去換身衣裳,你讓馬車在府門口等著。」
從沈母進屋到現在,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她自說自話,語速極快,針插不進,愣是不給我反應時間。
不過,我也沒阻止。
我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意味深長勾了下嘴角。
進宮?
行啊,府裡沒個自己人,我不好收拾你們,到宮裡,那還不是由我搓扁捏圓。
8
兩個宮女同仇敵愾。
春桃:「公主,不能帶她們進宮啊!她一個妾室,什麼臉面,敢跟皇家認親戚。」
夏荷:「就是啊,還妄想要皇後娘娘的賞賜,她也配嗎?」
「我真是不愛聽你們說話。」
我警告她們。
「再說一個字,一兩銀子。」
這兩小宮女,對公主倒是忠心一片。
隻可惜,三個素菜包子湊不出一兩肉。
這幾人腦子裡除了討好男人,向男人低頭,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種無用又愚蠢的建議,多聽一個字,都是在荼毒我的耳朵。
備好車駕,我提著裙擺坐上馬車。
不一會,沈母拉著柳煙的手,也擠了上來。
柳煙人如其名,一彎柳葉眉,一雙含情目,標準的江南美人長相,咬著下唇,柔柔弱弱向我行禮。
「姐姐,早上我不是故意不來的。
「實在是夫君他,昨夜折騰得——咳咳——」
柳煙紅著臉垂下眼眸。
「我實在起不來。」
我翻個白眼,嗤笑道:
「行了,知道你身體差,就他那半盞茶不到的時間,能把你累成這樣?」
柳煙愣住,臉紅得要滴血,磕磕巴巴道:「你,姐姐,你怎麼這樣說——」
乍然聽見兒子的房事,沈母也一臉尷尬。
「柳煙自幼家境貧寒,比不得公主,金尊玉貴地養著,身子骨自然是沒有你壯的。
「瑞安,娘知道你是個心善的,你們當了親姐妹,以後你要替京澤對她好,好好彌補她的童年,知道嗎?」
9
車輪「咕嚕嚕」轉動,沈母上下嘴皮掀動,說了一堆屁話。
眼看快到宮門口了,沈母忽然探過身體,從我頭上拔下一支金簪。
「你看,煙兒這趟進宮,打扮寒酸,也沒個撐場面的東西,你這支簪子就給她吧?
「咱們都是一家人,她穿得貴氣,也給你長臉不是?」
沈母把簪子插進柳煙發間,盯著她的臉左右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煙兒有氣質,這金簪你戴最合適不過。」
沈母拿我東西,不是一次兩次了,姿態嫻熟無比。
我坐著沒動,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沈母盯著我的手腕看了一會兒,又撸下一隻白玉镯,套到自己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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