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難不成，是和魚籽醬有關？

畢竟我們都在吃魚籽醬！

11

想到這兒，我再也等不得，立刻衝到與小白貓約定好的柳樹邊去了。

不過，由於距離當年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當初那條上學的小土路已經變成了瀝青公路。

現在路兩邊全是齊整的柳樹，我竟一時分不出當初撿到小白貓的位置。

我隻好在每棵柳樹邊都輕輕呼叫小白貓，大概過了五分鍾，終於從一棵樹後找到了它。

它靈巧一躍，便鑽進了我懷裡。

我小心翼翼開口：

「小白貓，那天夢裡是你嗎？

「你就是那個……那個內褲店裡的人嗎？為什麼不變人呀？」

它用小爪子撓撓臉，喵了一聲。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溫柔可愛的女聲：

「叫我白巧吧，這裡人多，我待會還要同你回家，還是原形比較方便。」

「……好，白巧。」

我任由它在我懷裡趴著，絲毫不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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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它忽然往下溜了溜，湊鼻到我褲子處，尾巴不悅地搖了搖：

「我不是告誡你不許再吃魚籽醬嗎？為什麼還在繼續吃！你現在身上的腥味又嚴重了！」

我啞然：

「我沒有吃啊！這兩天都一直在喝清粥……」

看到我的樣子，它嘆了口氣：

「好，等我回去看一下你的飯菜吧。」

老媽不允許我養小動物，我又沒帶別的包，好在今天穿的是超級低襠褲。

我隻能委屈白巧，暫時委身一下了。

12

我回家的時候，老媽果然已經到家了，此刻竟剛好做完飯。

看到我叉開腿慢吞吞地回來，老媽兩眼一瞪又要發怒。

她端著一碗清粥，重重摔到我面前：

「中午沒趕得及回家，忘記給你按時做飯了。

「你這是什麼鬼迷日眼樣？還不趕緊過來吃飯！」

果然，我就說老媽刀子嘴豆腐心。

就是說話難聽了點，實際上還是擔心我餓著了吧。

說實話，我胃口好得很，聞到香甜的清粥味，仿佛一瞬間餓死鬼上身。

現在一心隻想幹飯，索性也就不跟老媽吵吵了。

我剛拿起飯碗，白巧喵的一聲就從包裡衝了出來，一抬腳就把飯碗掀翻了。

「這粥裡摻了魚籽！」

聽到白巧的提醒，我忙仔細查看桌上的粥水，卻哪裡有半分魚籽醬的影子？

「看來你已經對它感知變淡了。」

說完，白巧湊上去輕輕舔了一口桌面上的殘粥。

與此同時，看到一隻貓在桌上舔舐粥水的樣子，老媽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個兔崽子，我累死累活趕回來給你做飯，你倒好！

「你居然帶個野貓回來浪費糧食！」

我趕忙把白巧攬在懷裡。

「媽！這個不是野貓！它是我小時候帶回家的咪咪！

「它今天可能是太餓了，沒事我不吃了，把我的飯給它吃了行了吧！」

老媽按了按太陽穴處的青筋，恨恨出聲：

「絕對不行！不按時吃魚……吃飯怎麼能行！」

「我趕回來就是為了給你做飯的，你必須得吃飽，等著，我再去做一份。」

臨走前，老媽還不忘剜了白巧一眼。

「你抓緊把那貓弄走，玉潔快生了，別衝撞了她！」

13

趁著這個間隙，我忙把白巧帶進自己的房間。

剛一進屋，白巧就化成了人形。

正是內褲店裡遇到的那位美女。

此刻直接目睹它從一隻貓化為人形的樣子，衝擊感十足。

看著她清晰的鎖骨和性感的腰臀，我一時竟有些害羞。

她嘆了口氣，忽然彎腰貼近我，神色嚴肅：

「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走神麼？」

我被說中心事，頓覺丟臉，但同時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剛剛的粥裡夾雜了很多魚籽醬，因為你吃慣了魚籽，所以聞不出也看不到。」

聽到白巧這樣說，我聲音顫抖著問：

「那，這魚籽醬到底是什麼東西？

「哦對了！今天我還看到我哥也在吃魚籽！他那個跟我的應該不一樣吧！」

聽到我說的話，白巧本來微皺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了：

「那就對了。

「你們二人吃的，正是陰陽魚籽，還是最陰毒的換子魚的魚籽。

「你吃的是陰籽，食用後，在最初的階段，陰籽會刺激你不斷分泌小蝌蚪，直到吸幹你全部的蝌蚪後，就會幻化成卵。

「一旦所有的蝌蚪都被催化成了卵，食用者就會喪失繁育能力，轉性為陰。

「至於你那哥哥，吃的應該就是陽籽了。

「陰陽互為逆轉，陰籽化卵後，所有孕育的小蝌蚪都會轉移到食用陽籽的人身上去。

「陽籽的效果便是轉化與催化，先將陰籽食用者的蝌蚪轉化為自己的，然後催化陽籽食用者四處散播自己的種子，所以陽籽食用者基本時時刻刻都處在精力充沛的時期。

「最關鍵的一點，接受了陽籽的孕婦，由於陽氣聚於胚胎，有逆轉性別的功效，可保產下的必是男胎。」

14

白巧的一席話，讓我聽得面色發寒。

我忍不住開口問：

「這樣生下的孩子算誰的？」

我還是不敢相信。

白巧嘆了口氣：

「論血緣，是陽籽食用者決定的，但基因卻是陰籽食用者的。」

呵呵，聽到這，我的疑惑全被打消了，一顆心，也越來越冷。

沒想到，我媽為了傳宗接代，為了剝奪我的優質基因，竟不惜讓我永生失去那方面的能力，變成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我忽然想起小時候偷吃魚籽時她對我說的話。

【現在還不是時候……】

原來，她從那時就在醞釀著奪走我的基因！

我克制不住地淚流滿面，連忙撲倒在地跪朝著白巧：

「白巧，我現在還有得救嘛？求求你救救我……」

白巧連忙扶起我，她難得也面色一紅：

「十三年前你曾有恩於我，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的。

「況且你我之間本就有段塵緣……

「還好，中間你有幾天沒吃魚籽醬，現在還來得及。」

語音未落，她忽然又幻化成人形，湊過來輕輕覆在我唇上。

15

美女一下主動貼上前來，我連後退都忘記了。

「咳咳」，白巧低頭輕咳了一聲，「我剛剛渡了一口真氣給你，暫時可以助你抵御陰籽的危害。」

她還想說點什麼，但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她立刻化為白貓鑽進了我的被窩裡。

老媽也在這時端著一碗清粥進來了。

她狐疑地打量著我的房間，

「那野貓你丟出去沒？」

我裝作有些不悅的樣子點了點頭。

老媽立刻笑嘻嘻地坐在我床邊。

「乖，木磊，來，趕緊把飯吃了吧，別餓壞了哈。」

要是擱以前，缺乏母愛的我可能就會因為她一兩句好話心軟了。

可知道了她的算盤後，我隻覺得惡心。

白巧剛剛給我渡了真氣，應該就是為了應付我媽吧。

看到我乖乖地把粥都喝完了，老媽很滿意。

她拍拍我的肩膀，

「木磊，再堅持幾周哈，好好吃飯，在家裡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學校那邊慢慢處理哈。」

我表面上笑著答應，心裡卻是無盡的失望和荒涼。

接下來幾周，白天吃飯的時候，白巧總會先給我渡氣。

晚上為了不被我媽發現，我就抱著它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夢裡總會出現一隻白貓，應該就是白巧吧。

它一直上下著踩來踩去。

由於白巧一直在護著我，那裡的不適感確實是越來越輕了。

甚至也有縮水的趨勢，不過，由於老媽每餐都盯著我，所以她也沒有過多懷疑。

如此過了快三周，終於到了玉潔臨盆那一天。

16

懷胎十月，她的肚子已經大得駭人。

就算是這種時候，老媽也不忘眼睜睜看我喝下最後一碗魚籽清粥，才開始收拾東西。

看著他們一家人忙忙碌碌，我竟像個透明人一般。

出門前，哥哥頭往我這一比，假意問了一句：

「媽，還讓他跟著去嘛？」

「害！跟著去幹啥，咱倆人剛剛好，多個人多花錢還費事！走走走！」

從始至終，他們的對話裡我都不配擁有姓名，而且我也無需回答，因為我的去向已經被我媽安排好了。

白巧不知什麼時候湊到我身邊，用腦袋蹭了蹭我的手心：

「那陽籽並沒有得到陰籽完全的供養，孩子生下來注定是殘缺的，木磊，你下定決心了嗎？」

白巧語氣裡彌漫著淡淡的擔憂。

是啊，我下定決心了嗎？

「我在我媽手機裡悄悄安裝了監聽設備，結果如何，等著看吧。」

候產的時候，我哥和媽媽在候產室悄聲聊天：

「生完小孩後木磊真的變成娘們？」

「害！這算啥！反正他本來也不是咱家的種！要不是看他腦子還算好使，我還不稀得用他的蝌蚪呢！我養了他二十多年，他能讓咱老劉家抱上一個天才寶貝金孫，也算給老劉家立功啦！」

…………

一顆心，越聽越寒，越聽越沉。

17

對這個家，我已經徹底死心，再無留戀。

趁著嫂子生產，我忙收拾好行李, 帶上有關自己的所有身份資料，買票回了學校。

當天晚上, 也許對回家後沒有找到我，老媽發瘋一樣給我打電話。

哥哥也在微信上消息轟炸我。

起初他們還破口大罵企圖直接強硬逼我回家，後來看我不吃硬的, 轉而又從小孩身上入手。

他們發過來那個怪胎的照片，那個怪胎應該就是最初那個葡萄胎。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髒器居然長在了臉上，手和腿錯位了不說, 數量還不對。

「木磊, 求求你了, 你發發善心，媽確實對不住你，但這可是你親兒子啊！」

呵呵，兒子？就這個該死的怪胎？

前期我給他們存留了一絲希望, 一是怕他們到我學校來鬧，影響我畢業。

二也是想看看他們請願懇求的醜惡嘴臉。

現在, 我畢業作品已經完結，就業去向已經確定, 是時候徹底抽身了。

我把這母子各種聯系方式全部拉黑, 去了北方一處城市定居。

後來聽說, 那個怪胎身上開始發膿長包，硬捱了幾天就死了。

死去的時候, 媽媽還不肯接受事實，抱著腥臭的屍體四處求醫問藥, 在當地鬧了很大的笑話。

甚至精神都不正常了。

至於我哥，他本來就一事無成，我媽一瘋，他連一日三餐都難解決, 隻能頓頓出去下館子。

沒多久，積蓄就被他敗光了，連家裡的家具電器也全被他當二手賤賣了。

最後隻能靠乞討度日，可偏偏他吃了太多陽籽，又一直沒得到陰籽的供養。

居然不顧場合四處犯淫症，就連乞討的時候也不老實。

聽說最後被打成了一灘爛肉……

18

陰陽魚籽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了。

某日下班後, 我抱著貓形態的白巧躺在床上。

「我不是好了嗎？為什麼沒有恢復我原來的樣子啊？」

白巧用尾巴掃了掃我的臉，似乎有些害羞。

「當時你食用陰籽太多, 能夠徹底拔除已經極為不易, 至於身體上的變化……已經無法復原了。」

我假意掐著白巧的貓脖子：

「還有別的副作用嗎？實話實說，不許騙我！」

白巧仔細想了想, 忽然變成人形。

靈巧地鑽進我的懷裡。

我自己就是學生物的，我不是不清楚，再這樣下去，我早晚得廢。

「「說」「木磊，當初為了救你，我渡給你太多真氣，如今, 你的體質已與常人不同, 已經……無法與常人結婚生子了。」

看著我的臉越來越黑，她忙補充：

「不過你體質既已與我相似，自然可以同我一起……」

聽到這，我頓時面色燒紅。

看她也一副羞澀的模樣, 我竟生出幾絲挑逗她的心思。

「白巧！我最近總是夢見一隻白貓在踩我……你到底怎麼回事？」

白巧圓睜了雙眼，一副被冤枉的樣子。

「最近怎麼會……」

說到一半，我俯身堵住她的嘴巴：

「你真的沒有嗎？那今晚試試就知道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