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懶得跟她說：「那調監控吧。」

秦老師「愧疚」一笑：「思思媽媽不好意思，後花園的監控壞了呢。

「再說了，子涵是一直是班裡最乖的孩子，他不會帶思思去工具室的。」

我跟秦老師兩兩對視，知道今天是她下的套。

怒到極致，我反而笑了起來，伸手一把將賀子涵拽過來，拖著他朝工具室跑去。

身後賀子涵的媽媽對著我大叫：「放開我家子涵，你要敢傷害我家子涵，你死定了！」

秦老師也在喊：「你知道子涵是誰嗎？你這個死窮鬼，放開他。」

而在雜物間門口，我揪住賀子涵的衣領，惡狠狠地問：「說，是不是你帶思思來這的？你為什麼要把她關在裡面？你要不說，我今天就把你撞死在這。」

到底是小孩子，被我這樣一嚇，他立馬哇哇大哭起來。

「媽媽救我。

「不是我，是秦老師讓我把李思思帶去工具間，關上門不要她出來的。說李思思是窮鬼，沒有資格跟我們一起上臺表演。」

我轉身看向秦老師，眼裡幾近噴火。

我抬手，一巴掌扇到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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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師被我這一巴掌扇蒙了，回過神後撲上來就要打我，嘴裡罵罵咧咧：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臭農民敢對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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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媽，讓李思思滾出我們學校。」

難怪她那麼猖狂，原來園長是她親姑媽啊。這就解釋了，為什麼她這種人也能進私立幼兒園當老師。

園長攔下秦老師，卻也指責我：「這位家長，有話你好好說，動手打人，我們可就報警了。」

「行啊！報警啊，我看看是我扇她一巴掌有嚴重，還是她虐待兒童嚴重！」

我正視秦老師，「你給我解釋下，什麼叫作『李思思是窮鬼，沒資格跟她們一起上臺演出』？」

園長卻指責我：「思思家長，你一個大人怎麼能恐嚇小朋友？子涵同學被你嚇到了，驚恐之下很容易順著你的話胡言亂語，有事我們心平氣和地聊。」

我徹底明白了，這些人就是一丘之貉，沒一個好鳥。

子涵媽媽趁機把子涵搶回去，衝我大罵：「我家子涵說得有錯嗎？你們這種連九百塊都拿不出來的家庭，憑什麼跟我家子涵一個班？

「就你們還想參加文藝匯演，你女兒也配？

「你們這種窮酸農民，我見得多了。全家勒緊褲腰帶，把女兒送貴族學校，就想綁個富二代，實現階層跨越。」

子涵媽媽這番話著實把我氣笑了。

再一看秦老師冷笑的臉，和園長裝理中客的臉，我明白了。

這番話雖然是從子涵媽媽嘴裡說出來，但傳遞的確實是他們的看法。

他們在背後，恐怕也是這樣討論我的吧？

我平靜地笑起來：「子涵媽媽，你我並不熟悉，我家是做什麼的，你怎麼知道的呢？」

秦老師臉色有點不自然。

「秦老師，學生的家庭信息表是保密內容，你私自泄露學生信息，這可是違法行為。」

「少扯虎皮拉大旗，什麼違法？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嗎？」秦老師不以為然地說道，「全班就你跟你老公是農民，本事沒有，脾氣倒大得很。

「笑死了，你老公也是個奇葩，在信息表上寫『務農』時還挺驕傲的樣子，還在『能為班級做什麼貢獻』這一欄，寫大米，哈哈哈，可真是泥腿子啊，家裡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資源，隻有米，誰稀罕啊。

「你老公不覺得丟人嗎？我要是他，我都沒臉活了。」

秦老師說得眉眼翻飛，還衝子涵媽媽跟園長擠眼睛，一副哗眾取寵的小醜樣。

我卻冷下臉。

「秦老師，你是看不起農民嗎？你家祖上不是農民嗎？」

秦老師白我一眼：「你也不用給我扣帽子，我們這是高端私立幼兒園，本來就是有錢人來的地方，不是你們農民該來的地方。

「再說了，我從我爺爺那輩起就是城裡人，跟你們這種地裡刨食的農民早就不一樣了。

「子涵說得沒錯，李思思憑什麼上臺？臺上可都是家教良好，多才多藝的小朋友，李思思有什麼才華？給大家表演種地嗎？」

子涵媽媽「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拳頭捏緊：「那你一開始還讓思思參加？你故意的。」

這裡沒有監控，園長跟子涵媽媽又是站她，秦老師毫無顧忌地笑了起來：「你這麼蠢的嗎？有你這種事兒媽，她還想參加演出？怎麼樣，看到你女兒天天練習，結果不能上臺，你心裡難受吧？活該。

「與其難受，不如好好反省，自己為什麼沒能給後代創造好的條件。

「其他小朋友能上臺，是人家父母有出息，能給孩子爭取到機會。你一個泥腿子，憑什麼跟人家比？憑你家的大米嗎？」

我壓下所有火氣，冷聲說：「這麼瞧不起大米，那你以後可別吃了。」

「喲喲，我就吃，你能把我怎麼著？有本事你讓我買不到大米呀。」

我冷然一笑：「好，滿足你。」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十分鍾，給我查清思思幼兒園班裡，秦鳴鳴老師的家庭信息。

「給所有品牌方打個招呼，不能讓一粒米進到他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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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師愣了一愣，隨即「哈哈」爆笑起來。

「思思家長，你這話可比母豬會上樹都逗，行啊，看你演得那麼費勁，我也配合一下你。

「你不讓一粒米進到我家，那我偏要買十袋米，看看誰的臉更疼。」

說著她拿出手機，點開某電商平臺。

「我下單嘍～

「欸？我的地址怎麼收不到貨。」

子涵媽媽湊上去：「是你家附近的倉庫缺貨了吧，你寫我家。」

子涵媽媽輸上地址，但手機號還是秦老師的，界面顯示「無貨」，但換成子涵媽媽的電話，就提示有貨了。

秦老師有點慌了，質問我：「你是不是黑了我的手機？你敢私查我的地址，這是侵犯我的隱私。」

我平和地笑道：「少扯虎皮拉大旗，什麼違法？真當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嗎？能買到十袋米嗎？」

原封不動，我把她的話還給她。

秦老師又試了幾個牌子，都不行。

子涵媽媽忙安慰她：「別急，我老公是 X 糧的高管，他們公司給好多品牌供貨。這點小問題，他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X 糧，那不是我公司的名稱嗎？

我看下子涵媽媽：「你老公是 X 糧的哪位？」

子涵媽媽打量我一眼：「你該不會也是 X 糧的員工吧？呵，手裡有點小權力，就敢這樣整人。你等著被我老公開除吧。」

說著，子涵媽媽打電話，原本囂張跋扈的語氣瞬間變得嬌弱。

「老公你快來啊，有個家長動手打了子涵。

「嚶嚶，她好壞，還推我。」

電話一掛，她神色得意，「我老公馬上就來，你完蛋了！」

有了靠山，秦老師也冷靜下來，更加張牙舞爪。

「思思媽媽，就算你們不是農民又怎樣？這會踢到鐵板了吧？你就等著失業吧。」

我好整以暇：「你放心，你失業了，我都不會失業。」

園長意識到不對勁，原本作壁上觀的態度忽然變了，對我笑道：「思思媽媽，有問題咱去辦公室說。」

「不了。」我往一旁的長凳上一坐，「今天我就坐在這，子涵媽媽，我就坐在這等你老公，希望你別後悔今天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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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鍾後，子涵爸爸風風火火地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誰敢動我兒子！」

子涵媽媽立馬「嚶嚶嚶」，委屈地小跑上前，秦老師也狗腿子似的追上去。

「老公，就是那個女人，拽著我們兒子的頭發，拖著跑。你看，把子涵的頭發都拽掉了好多。」

「賀總，我是秦老師，我做證。

「這位家長就是不滿我對子涵關心最多，故意找碴兒，把氣撒在子涵身上。」

賀子涵他爸氣勢洶洶地朝我走來。

「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兒子……啊，王王、王總。」

我側過頭，冷冷地盯著他。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男人，此刻在我面前乖得像隻鹌鹑。

子涵媽媽嚇得花容失色，一不留神踩斷了高跟鞋，摔到地上疼得一直喊「老公」。

但她老公根本不敢動。

我起身。

「你是哪個部門的？什麼職位？叫什麼？」

「內銷、主管，賀錢。」

「一個小小的內銷主管，都能開邁巴赫，看來你吃的油水不少啊。」我立馬給助理打電話，「查一下內銷主管賀錢的業務線，有貪汙，收受賄賂構成犯罪了直接起訴。」

「王總，別，別起訴，留了案底我兒子這輩子就完了，王總求你了。」賀錢上前想拉扯我的袖子，我側身躲開了。

「賀主管，你老婆兒子在欺負我女兒的時候，可沒想過會不會給我女兒留下陰影。」

賀錢怒氣衝衝，一把拽住子涵媽媽：「過來道歉，快向王總道歉。」

子涵媽媽卻不肯：「老公，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怎麼可能是你們集團領導，她那個窮酸樣……」

「閉嘴！」子涵爸爸一巴掌扇到她臉上，「我還能不認識公司領導嗎？你天天就曉得買買買，連腦子都丟了嗎！」

子涵媽媽雙膝一軟，拉著她老公的衣裳說：「老公我錯了, 老公你別不要我，我道歉，我馬上道歉。」

她想上前拉我，我退後一步，阻止她開口。

「子涵媽媽, 你也是當媽媽的人, 但凡你有一點善心, 你就不會那樣侮辱我的女兒。你的道歉對我來說, 一文不值。」

我看向秦老師, 她早被眼前的變故驚呆了, 回過神後，忙對我笑道：「思思媽媽, 都是誤會，我保證以後會對思思好。」

我輕呵一聲：「踩高捧低, 三觀不正，你根本不配當老師。

「還有你。」我看向園長，「包庇縱容, 勢利短見。

「你們兩個, 就等著教育部門的處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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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幼兒園後，我立馬打了教育局投訴電話，並通過正規途徑提供了證據。

他們以為那裡沒監控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在我老公帶思思離開後, 我就打開了錄音。

最終，園長被撤職，秦老師被開除且終生不得再從事教育行業。

消息傳出後，原本死氣沉沉的班級群頭一次熱鬧翻天。原來大家都看不慣秦老師捧高踩低, 對家委會那幾個孩子額外照顧的行為, 但孩子在她手下，忍忍就算了。

如今秦老師被開除，家長們都有種劫後重生的歡喜。

不久後, 幼兒園換了新園長, 班裡也來了新老師，是一個剛畢業的年輕老師，笑起來甜甜軟軟的，很受孩子們喜歡。

倩倩媽媽開心地給我打電話，約著下學期一起去報名。

「不了, 我給思思轉學了。」我告訴她，「轉去公立幼兒園了。」

寒假期間，我考察了好多家幼兒園, 最終選了一家離家雖然遠, 但口碑和師資都不錯的公立幼兒園。

老師們態度和善，不卑不亢，按照國家要求來引導教育孩子們。

有一年寒假, 學校文藝表演，女兒在臺上跟全班同學一起表演話劇，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自信光芒。

我抵了抵老公的胳膊：「瞧，還是咱社會主義的公立幼兒園香, 是不是？」

老公連連點頭：「是是是，跟著老婆走，前進到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