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們就是甄健的父母吧？我是悠悠的媽媽，我叫林穗，終於見到你們了哈！」

 

沒等老兩口說話，我媽又轉向甄健：

 

「甄健啊，我剛才在門外聽了一會兒，你爸媽說悠悠花了你不少錢對吧？我這裡帶了些，你看看夠不夠？」

 

說著就從包裡掏出一沓現金放到茶幾上，一共十萬。

 

甄健連連擺手，頭都不敢抬，因為他知道，跟我在一起這半年，我壓根就沒花過他一分錢！

 

倒是賈芳，眼疾手快就把那捆現金挪了過去，摸了又摸，貪婪的眼神讓我直犯惡心。

 

我媽也不在意，又掏出一本房產證放到茶幾上。

 

「我剛才聽見你們說，這房子是甄健的？房子什麼時候成甄健的了，我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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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這房子就是我兒子租的啊！」

 

「哦，是嗎？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賈芳和甄孝奇迫不及待地翻開房產證，看到上面我的名字，驚得瞪大了眼。

 

兩人不敢確信，還讓警察幫忙鑑定真偽。

 

警官確認了房產證是真的，甄健有些破防了：

 

「悠悠……這，這房子是你的？是你買的？你不是說這是公司給你租的嗎！」

 

8

 

我媽冷笑：

 

「那是騙你的傻瓜！怕你自卑怕你多想，為了你的面子，故意不告訴你的，懂了嗎？」

 

賈芳還是不敢相信：

 

「真是悠悠的？她哪來這麼多錢啊她？」

 

「當然是我給的，難不成是你們甄健給的？」

 

我媽話鋒一變，整個人都尖銳了起來。

 

氣氛變得無比尷尬！

 

在場誰都沒有想到，在這個局面下，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賈芳。

 

隻見她眼珠子一轉，拍著大腿埋怨地說：

 

「嗨呀！搞了這麼半天，原來就這麼點誤會呀！」

 

「哎喲親家母哎！還有悠悠，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你咋就不早說嘛……你說說這……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嗎？你早跟我們說清楚房子的事，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搞這麼大的誤會……」

 

「喲！誤會？還親家母？你省省吧你！」我媽瞅著她陰陽怪氣：

 

「你這意思是說，早知道房子是我們悠悠的，就不嫌棄她掙得少花得多，不嫌她不會做飯不打她不罵她了是吧？」

 

賈芳尷尬地搓手，甄孝奇責備地望向甄健，兩個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候陳律接到一個電話，走過來跟我媽說：

 

「林總，法院消息，《人身安全保護令》已經緊急申請下來了，十分鍾之內就能送到，照我看，還是讓張警官先辦公事吧？」

 

我媽點了點頭。

 

這回甄孝奇和賈芳聽清楚了，這位律師確實叫了我媽「林總」。

 

「林總？你……你不是開商店的嗎……」

 

「沒錯啊，我就是個開商店的，隻不過我開的商店比較大，自稱個林總也不過分吧？」

 

甄孝奇和賈芳互相瞪著眼，仔細回味著我媽話裡的意思。

 

陳律師熟練地走過去，板著臉看向賈芳和甄孝奇：

 

「站在你面前的是 LL 商貿集團的林總，我現在是他的代理律師，專門處理這位先生傷害林總女兒的案子，張警官，這是監控錄像，裡面有詳細的作案經過，我已經同步移交給了法院，用於申請緊急狀況下的人身安全保護令！」

 

「這位甄孝奇先生，還有這位甄健先生毆打林悠悠女士證據確鑿，監控裡拍得清清楚楚，你們現在就可以拘捕，後續我會提起民事訴訟並保持跟進，全面追究案犯的法律責任。」

 

張警官接過律師遞來的手機，點開監控看了一遍。

 

我這才知道我媽在我家客廳裝了攝像頭，怪不得家裡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呢！

 

聽說要直接拘捕，還有監控視頻，甄孝奇馬上苦著臉看向我媽：

 

「林……林總，這都是誤會啊！我也是為了孩子啊，看在大家都是長輩的分兒上，你不要把事情做這麼絕嘛！」

 

我媽堅定地搖頭：

 

「你說得對，都是為了孩子，我也是為了孩子，悠悠這孩子命苦，她小的時候我沒把她保護好，那時候我沒本事，但現在可不一樣了！」

 

「我的女兒，我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你憑什麼敢動手啊？」

 

9

 

強大的氣場壓得甄孝奇喘不過氣起來，賈芳瘋了一樣抱住甄孝奇的胳膊，不讓警官給他上銬子。

 

「別別別，林……林總，甄健他爸知道錯了，看在兩個孩子的情分上，咱們再商量商量，商量商量好不好啊……」

 

我媽白了她一眼：

 

「商量個屁，打我女兒的時候那股子霸道勁兒呢？現在知道商量了！要不是法律保護你，我都想親手剁了你，哪來的臉跟我說商量？張警官，辛苦你們了，趕緊帶走！」

 

張警官點了點頭，連同甄健一起上了銬子，押著走出大門。

 

甄健似乎崩潰了，出門前對著甄孝奇大叫：

 

「你都做了什麼，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呀！我的一切，你毀了我的一切……」

 

賈芳想追出去，被我媽攔住，恰好這時候陳律的同事也到了，拿著法院開出的保護令。

 

我媽交給賈芳，認真地說：

 

「看清楚，這是法院發的正式文件，上面明確規定你們一家人要離開這棟房子，不許再靠近悠悠，半年之內隻要進來就是違法，懂了嗎？現在我給你十分鍾，帶好你們家的東西，給我滾出去，以後不許出現在悠悠面前。」

 

我媽說話不容抗拒，賈芳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失魂落魄地問：

 

「你……你讓我去哪兒啊？我……」

 

我媽打斷她：

 

「你去哪兒我管不著，你隻有十分鍾滾出我女兒的家。」

 

當晚出門，我到醫院做了個傷情鑑定，我想起那隻镯子還戴在賈芳手上。

 

我媽讓我什麼都不要管，那镯子現在是一顆炸彈！

 

我在醫院裡躺了幾天，甄健打了我一巴掌，被行政拘留了一天就放出來了，帶著賈芳瘋了一樣找我。

 

可那時候我已經換了電話拉黑了微信，所有的聯系方式全部掐斷，他沒辦法了，隻好找到我公司。

 

小助理出面接待，問了一句：

 

「你們是找林總嗎？」

 

「林總？不是，我找林悠悠，她在你們這裡上班。」

 

「林悠悠就是我們林總啊？她現在不在，幾天前就說要去出差，我們也聯系不上她。」

 

一聽我就是這家公司的老板，賈芳一下子又炸了！

 

跟犯了精神病一樣自言自語：

 

「她是老板，她竟然是老板！她不告訴甄健，她不告訴我們……騙子，她是騙子！」

 

「林悠悠，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把話說清楚啊！」

 

甄健面如S灰，呆坐在地上，任由他媽在大廳裡扯著嗓子吼。

 

直到這會兒他才明白，他到底失去了什麼，錯過了什麼！

 

賈芳在一旁發瘋，大叫著罵我、詛咒我，小助理隻能好言相勸，讓她不要在公司鬧，否則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就鬧！誰讓她不說真話？她這麼有錢為什麼要騙我們！我知道了，這都是她設的圈套……阿健啊！她肯定是想害你對不對，對不對？」

 

甄健隻能無奈地搖頭，滿眼的苦澀。

 

正愁送不走這倆瘟神的時候，張警官又帶著人來了，這回是來逮捕賈芳的！

 

10

 

「賈芳是吧？你涉嫌一樁盜竊案，跟我們走一趟吧！」

 

「盜竊？我沒有，我沒有啊！」

 

「你還沒有？你手腕上那價值 200 萬的镯子就是遺失物品，被我們抓了現行，你還有什麼說的？案值 200 萬的盜竊案，失主追究起來有你受的，馬上跟我們走！」

 

「200 萬！200 萬？這镯子值 200 萬！警察同志你們沒搞錯吧？再說我這是拿的，不是偷啊！」

 

「拿之前你經過人家主人同意了嗎？告訴人家主人了嗎？不告而拿就是偷，失主已經提供了監控視頻，清清楚楚顯示你趁林悠悠女士不在家從她化妝桌上拿走了，還要狡辯嗎！」

 

甄健絕望地閉上了眼，賈芳則是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被警官上了銬子送上了警車。

 

最後一次見到這家人, 是在兩起案件的庭前調解環節。

 

被關了幾天，甄孝奇和賈芳十分憔悴。

 

一見面，甄孝奇撲通一下跪在我和我媽面前，鼻涕一把淚一把：

 

「悠悠啊, 看在阿健的面子上，你放我們一馬吧, 我們知道錯了……」

 

我壓根就懶得理他, 視線越過他落在同樣憔悴的甄健身上。

 

他幽怨地質問我：

 

「悠悠，這件事難道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這幾天我到處找你,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可……可他們是我爸媽啊！你行行好放過他們吧，我求你了悠悠！」

 

「是你爸媽又不是我爸媽, 我不是菩薩，你也求不著。」

 

他沒有再為我說話，這意味著什麼我心知肚明。

 

「「「」真是給臉不要臉，我直接揮手打斷：

 

「沒有對不起我？你敢說你沒打我镯子的主意？那天你媽要拿我镯子的時候, 你在飯桌上說的什麼？離開我家這麼多天，你媽手上戴著什麼你不會沒看到吧？但凡早一天送到公安局，警官能找上你？不是沒給你機會吧？什麼都別說了, 就這個態度我還跟你在這調解什麼？趕緊滾吧你！」

 

法院的工作人員把我們分開, 讓我們各自冷靜。

 

兩個小時後協議達成, 我拿回了镯子，諒解了賈芳，條件是甄健和賈芳永遠離開寧市, 終身不許踏足半步。

 

我對賈芳沒一點好感，不是很理解我媽的要求。

 

我媽說不要把窮鬼逼急了，人家一無所有, 一副肩膀挑一個腦袋, 逼急了跟我換命可不值當。

 

至於甄孝奇，打了我還想求諒解, 那是不可能的！

 

直接走流程，最後因故意傷害罪被判了八個月。

 

很遺憾沒有入獄的經歷, 不知道監獄的飯菜能不能滿足甄孝奇「飯前一口湯頓頓都要」的要求。

 

不過都不重要了，甄孝奇進去沒幾天, 因為看不慣同監室小混混的行為, 仗著自己年長想教訓人家, 結果被打得滿嘴牙一顆不剩, 連大白菜都吃不了了。

 

走出法院, 我媽的司機大老遠看見我們，提前就開了大奔的車門。

 

甄健和賈芳就在法院的臺階上看著，看著我們上了大奔。

 

有天下班回到家, 我媽在客廳坐著，給我做了一桌子菜，用錘子把那隻玉镯砸成了沫子！

 

「那東西沾了髒東西，晦氣得很, 媽給你買了個新的高冰帝王紫，你好好戴著，可別弄丟了！」

 

「好嘞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