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楚溪卻不知道，我為他付出了這麼多。

為他克制，為他忍著。

 

這就是睹物思人吧。

 

我看了一眼渾身正在熟睡都是曖昧痕跡的於盼媚，擔心他發覺我悄然走後會發了瘋到處鬧。

 

於是我給他點了一杯娘王茶鴨。

 

這玩意兒就要我二十幾塊。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小爺們那麼愛喝這種甜絲絲又沒有小料的飲品，天天拍照打卡。

 

不過對男人就是要大方，這筆巨款花得值。

 

花錢，就是給男人發朋友圈炫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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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有的，我睡過的男人也得有。

 

於是我忍痛下單，悄咪咪地走了。

 

誰睡得久誰付酒店錢，這點小要求不過分吧？

 

7

 

照常回到公司上班，我頂著宿醉打卡。

 

我電腦還沒開機，季楚溪就悄無聲息地給我泡了杯熱蜂蜜水放在我面前的桌上。

 

他眼神飄忽不定，支支吾吾莫名嘴硬：

 

「……一身酒味，喝完就開始工作吧。」

 

然後逃也似的走了。

 

我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他頂著眾男人嫉妒的目光，我站起身幹淨利落地喝了個精光。

 

關心我？

 

那我就給足他面子。

 

我這麼捧場，想必那小男人已經心花怒放了吧？

 

原本以為今天會安安穩穩地過下去，卻不料即將下班時於盼媚穿著修身的短 T 恤，拿著奶茶杯在門口等我。

 

他黑色蕾絲的喉結罩半露不露，突出的喉結露出勾人的弧度，那裡甚至藏著幾分曖昧的痕跡。

 

見到我跟在季楚溪後面走出，他大聲地喊道：

 

「寶寶，你怎麼突然從酒店走了呀？人家醒來沒看到你，嚇S了……」

 

他聲音之大，讓季楚溪略顯震驚地回頭看著我。

 

我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地瞟了一眼季楚溪。

 

他盯著十分自然地挽著我手臂的於盼媚，滿眼受傷又不可置信地質問道：

 

「你……你已經有男人了，為什麼還來招惹我？」

 

我看了看周圍，人群裡已經有幾個路人時不時地轉頭看我，為難道：

 

「這裡人多……」

 

聞言，於盼媚眉頭一皺，問道：

 

「昨晚人多的時候你不顧一切地吻我，現在你卻嫌棄我丟人。葉绾銀，你昨晚明明不是這樣的！！」

 

「那是因為我喝多了，你別在這給我丟人……诶？季楚溪你去哪？」

 

我甩開於盼媚的手，跑著去拉住季楚溪。

 

他一把甩開我的手，回過頭時眼眶早已含滿了淚珠：

 

「是我錯了，我還以為你和她們不一樣……」

 

他動人的淚珠滑落精致俊俏的面龐，泛紅的眼眶楚楚動人，和平日裡的不苟言笑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哭得讓我心醉。

 

看著這一幕，我甚至起了一點壞心思。

 

要是他夜晚穿著白色絲綢睡衣，清純可人地這樣委屈流淚，就算讓我這輩子隻贅他一個人，讓我吃香的喝辣的我也願意啊。

 

隻要家裡有這個賢夫，外面就算草草綠綠，但最終我還是會回到那個有他等著我的家。

 

我重新拽起他的手，皺眉解釋：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樣！？你現在又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話！？我跟你有關系嗎！？」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受傷的表情。

 

他果然心裡有我。

 

於盼媚不S心地追來攪渾水，扯著我另一隻手：

 

「你什麼意思？你跟我好還去找別的男人解釋？你把我當什麼？」

 

三人僵持不下。

 

對峙修羅場簡直亂成一鍋粥。

 

大家趁熱喝了吧。

 

我一把抓過季楚溪的手，將他凌亂的領子拉下些位置，四瓣柔軟親昵接觸，我用驚天一吻將場面徹底抓在自己的手中。

 

口中的甘甜纏繞，他被我吻得呼吸錯亂。

 

在他分神之際，我抬手撫摸他後頸上那根細細的黑色喉結帶。

 

他顯然有些慌亂，抓著我的手不安又羞澀地哼唧。

 

可他叫不出聲，因為我已經掌控了他。

 

隻用了一個吻。

 

我意亂情迷地分離，將他的細腰環在懷裡，轉頭一臉冷淡地對不可置信的於盼媚說道：

 

「你又怎麼能和我的季楚溪比？」

 

「我和你不過是逢場作戲的一夜情，你幹著不幹不淨的工作，而我隻不過是酒精上頭，把你錯認成他。就算你再怎麼好，都比不過我的季楚溪。你一點喉結萬人親，又怎麼能配得上我？怎麼能和他相提並論？」

 

「小哥，請你自重。」

 

「我喜歡的男人隻有一個，他叫季楚溪。」

 

男人，還是規規矩矩幹幹淨淨的好。

 

我沒有錯，我愛得轟轟烈烈，愛得分明。

 

從始至終，我愛的都是季楚溪。

 

懷裡的男人被我略顯霸道和大女子主義的宣示主權，整得有些猝不及防。

 

紅著耳朵有些失力地輕推著我，試圖逃離我的懷中。

 

而我淺淺一笑，手中發力，環得更緊了些：

 

「別怕，有我呢。」

 

可清高如季楚溪，卻也不太能接受這樣焦灼的場面，搖搖頭還是離開了我的懷抱。

 

我皺著眉頭握著他的手挽留：

 

「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

 

他有些猶豫地看著我，星眸閃動又轉瞬即逝地混進暗淡當中：

 

「你冷靜一下吧。」

 

季楚溪轉身就走了，沒有片刻停留。

 

身後的於盼媚依然扯著我的衣角討個說法。

 

我看著季楚溪遠去的背影，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轉頭看向依然不依不饒的於盼媚：

 

「你滿意了？」

 

於盼媚的妖豔小臉此刻滑滿心痛的淚水，他搖搖頭喃喃著：

 

「你把我得到了，就想拋棄我？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我把什麼都給你了！！葉绾銀，你當初明明不是這麼說的。」

 

我皺著眉頭拉著他的手走去較為隱蔽的地方，嘆了一口氣：

 

「我們是不可能的你能聽懂嗎？你能不能別鬧了？難道非得要我圍著你轉你就滿意了？」

 

於盼媚徹底崩潰了，泛紅的眼眶止不住往外溢出豆大的眼淚：

 

「可昨晚你明明說過，你會愛我一輩子……這才過去多久，你就告訴我這是騙我的。如果這不是真的，那什麼才是真的？你告訴我！什麼才是真的！！？」

 

我甩開他扯著我的手，氣笑了：

 

「我說了，我們隻是玩玩而已。幾句酒後的甜言蜜語誰會當真？承諾隻有在上頭的那一刻才是真的，你們男人就是想太多，太敏感了。」

 

一個在夜場搔首弄姿人人可褻玩的騷男。

 

和我一個全日制大專畢業，有穩定工作的萬人迷上進女。

 

怎麼可能會在一起？

 

天知道他說的第一次是不是真的。

 

指不定是個二手貨，可憐巴巴地過來哄騙我。

 

妄想為我生女育兒。

 

天大的笑話。

 

我捏起他那張妖豔又哭得動人的小臉，搖搖頭：

 

「你以為我多喜歡你？像你這樣陪 8+1 的小哥，爺們嘎嘎的，怎麼跟外面好贅風的正經男人比？這喉結被多少女人摸過？這小腚又被多少女人看過？」

 

「你也不拿你這花生仁兒大的腦袋想想，我一個堂堂大女人，憑什麼撿一個破根？」

 

他抬起手，撫摸著我掐著他下巴的手依然不願相信：

 

「明明說不嫌棄我做什麼的是你，現在說我是破根的也是你。可葉绾銀，我真的信了！！」

 

我不耐煩地撒開手，不想接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擺擺手：

 

「我一個女人，憑什麼隻為你這種貨色停留？」

 

8

 

季楚溪這幾天看到我就走，整得我鬱悶得要命。

 

可他怎麼就不知道我的赤誠之心呢？

 

看著他專注工作的背影，我的目光總是不小心遊離到他的身上。

 

季楚溪雖然性子孤傲，卻又實在美麗，贅回家定是人人能誇的賢內助。

 

隻要贅了他，就算是讓我住豪宅開豪車一輩子好吃懶做我也願意。

 

他走路的姿勢，他的一顰一笑，他的每一個微表情我都銘記在心。

 

我想好了。

 

寧可不要後宮三千，我隻要贅他一人。

 

他很特別，從來沒有男人讓我如此煩憂。

 

我點開外賣軟件，貼心地給他點了一杯 20 塊錢的娘王茶鴨。

 

我笑眯眯地盯著眾男人的目光，遞給他：

 

「給你點的。」

 

季楚溪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周圍，然後輕聲說道：

 

「抱歉，我來大舅爸了，喝不了冰的。」

 

他沒接過，轉而看了我一眼後便接著處理手頭上的文件。

 

我心一橫，將奶茶塞入自己的外套裡面，忍著冰涼皺著眉頭說道：

 

「我給你焐熱。」

 

我從來沒有這麼為一個男人上過心。

 

希望上天和他都能知曉我的誠意。

 

「你……你不用這樣……」

 

「對自己喜歡的男人好，需要什麼理由？你要是不舒服不想喝，我給你泡紅糖水。」

 

我順勢摸了摸他的手，有些驚異道：

 

「大夏天的，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我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他將我搭在他肩上的手拍了拍，淺淺一笑：

 

「我沒事，你回去工作吧。」

 

「嗯，不舒服我陪你去醫院，你不要硬撐。」

 

他臉色有些不好，估計也是因為大舅爸鬧的，隻對我勉強地笑了笑：

 

「嗯。」

 

這些動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估計附近的同事都能聽到。

 

我獨自離去，有些擔憂地回了座位，嘆了一口氣後又接著忙活工作。

 

要不是那個於盼媚，我早就把季楚溪追到手裡了。

 

但俗話說得好：烈郎怕纏女。

 

隻要我足夠認真，我就不信老天不寵愛我。

 

9

 

風平浪靜地過了一段時間，我們好不容易發展得近了一點。

 

也算是感情和睦共處了一段時間。

 

兩人互相拉扯曖昧，看破不說破。

 

姐妹群紛紛開始調侃我浪女回頭，成夫管嚴了。

 

而我隻是笑笑，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我隻想和他談戀愛。」

 

某天季楚溪請了假。

 

我看著他空空蕩蕩的工位，一整天放不下心。

 

這個男人，就像清酒，初嘗隻覺得新鮮。

 

越品到後面越純粹，越醇香，讓人上癮得無可救藥。

 

他那呼之欲出的喉結，頂級飽滿線條的腰臀，被西裝緊緊包裹著的胸肌，領口露出那點讓人移不開眼的白皙皮膚皎潔如月光，冷靜表面下暗藏的洶湧盛欲，總害得我浮想聯翩。

 

色欲燻心又或者是純粹欣賞我已經分不清了，我隻知道月色正好。

 

不看反而顯得我不解風情了。

 

第無數次看向他那空空蕩蕩的座位我才發覺，自己對他有種異樣的執著。

 

我第一次對一個男人如此牽掛。

 

我求助姐妹群：

 

做個俗人貪財好色：

 

【閨閨們，他今天請假了，我一整天都靜不下心來。】

 

天道酬勤：

 

【呦呦呦，這麼快就淪陷了？】

 

做個俗人貪財好色：

 

【我也不知道，我可能真的愛上他了，想贅他回家的那種愛。】

 

男人隻會影響我 PUA 的速度：

 

【葉姐，你這不行啊……怎麼變成純愛戰士了？今晚夜店小爺們抱起來啊？】

 

天道酬勤：

 

【說歸說，但他畢竟是正兒八經幹幹淨淨的男人，我覺得挺好的。葉姐我支持你，野草再多，女人最終還是會回歸家庭疼愛丈夫。】

 

錯的是這個世界：

 

【說句母道話，男人贅回家後都一個樣。不是哭鬧就是天天問什麼愛不愛的，前兩天我男朋友還在那容貌焦慮呢！焦不焦慮不還是長成那個黃臉公樣？一天天就知道買買買，敗家爺們。】

 

男人隻會影響我 PUA 的速度：

 

【這話就不對了。縱你浪跡天涯走遍五湖四海，到頭來不還得回那個男人給你熱好飯菜燈火通明的家？再說了床頭吵架床尾和，哪有事事順心的道理？】

 

看見閨閨們吵得熱火朝天，我撇撇嘴急忙把話題拉回：

 

做個俗人貪財好色：

 

【你們說，我該怎麼做？】

 

天道酬勤：

 

【真的想好了，就去行動。】

 

男人隻會影響我 PUA 的速度：

 

【真誠是永遠的必S技！葉姐祝你早日拿下姐夫！】

 

錯的是這個世界：

 

【寧可做了遺憾，不願錯過後悔。葉姐，我挺你。】

 

……

 

看到群裡的好姐們這麼支持我，我一時半會兒有點感慨。

 

天涯海角，有你們這群閨閨理解和支持，我便心滿意足。

 

我轉頭給季楚溪發信息：

 

【楚溪，今天不舒服嗎？】

 

對方隔了半個小時還沒回復，我隻能一邊焦慮一邊不斷地刷新手機頁面。

 

最後對面才隻簡單地回復了三個字：

 

【發燒了。】

 

我看著那黑色的三個字，一時間擰緊了眉頭。

 

10

 

下班後。

 

外面的雨下得異常大，我那把博士弟放我家忘了拿走的小陽傘讓我被變化多端的雨向澆了個底朝天。

 

我艱難地拿著那把粉色陽傘在大雨中凌亂。

 

最後渾身湿透，擠進了路邊的一家藥店。

 

直到我又掏出小雨傘艱難地靠著從同事口中套來的地址進了陌生的小區。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掏出已經在湿褲子裡待了許久的 OPPO A5。

 

「喂？」

 

電話裡的他語氣虛弱，帶著一點沙啞懶懶地問了一句。

 

我渾身滴水，在聽筒裡默默嘆了一口氣：

 

「開門。」

 

話音剛落，就聽見裡面窸窸窣窣又有些急切的腳步聲。

 

貌似還不太清醒地撞到了什麼東西，片刻後眼前的門把緩緩轉動，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