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看我對你們多好，就為了給你們帶東西，我全身都憋屈得疼。」

 

「你姐個白眼狼，把你媳婦都帶壞了！」

 

.......

 

弟弟一個人開長途，本就很累，她一直念，讓弟弟分了心。

 

又因為裝的東西太多，SS擋住了倒車鏡的視線。

 

在一段堵車區域，弟弟沒有判斷好車距，一個急剎，導致後車追尾了。

 

弟弟全責，一下子損失好幾萬，夠買下兩倍車上的東西了。

 

可就算這樣，媽媽還在說都是為了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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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在弟弟家住了半個月，見弟妹還不回去，她著急了。

 

弟弟騙他說，說弟妹要跟他離婚，回娘家了。

 

媽媽給我發消息，語氣軟和了許多。

 

「暖暖，文文不會真的要跟你弟弟離婚吧。」

 

「嗯，是的，都怪你。」

 

10.

 

「你這孩子，怎麼怪我呢，我還不是為你們好。」

 

「都好到把這個家搞得支離破碎了，你還覺得好。」

 

我說完給她拉黑了。

 

我多跟她吵兩句，都能讓她的情緒找到發泄口。

 

我不能給她一絲機會！她才有可能反思。

 

弟弟也發力了。

 

他班也不上了，當著她的面日日酗酒。

 

這場戰役，隻有他跟媽媽打，才能贏。

 

打小媽媽最心疼他。

 

媽媽終於忍不住了，給嫂子發了道歉消息。

 

「文文，媽錯了，以後聽你的，你別跟李天置氣了。你不想媽伺候你，我今天就買票回去！」

 

弟妹一看消息，心就軟了。

 

看著她知足的模樣，我隻能感慨，她還是涉世未深。

 

「你現在隻要說個軟話，以後你在我們家，就再也直不起腰了。」

 

「為什麼？」

 

「這就叫做得寸進尺。」

 

弟妹聽了，把她敲出來的話，全刪了。

 

「姐，你給我回。」

 

弟妹把手機給了我。

 

哎，我可真是個不孝女，惡人隻能是我啊！

 

我接過手機，開始幫弟妹，給媽媽談條件。

 

第一件：把彩禮補齊，給親家賠禮道歉。

 

第二件：管不住嘴，那就不要幹涉他們的生活。

 

第三件：弟媳是獨女，以後過年，兩邊過。

 

第四件：以後不要以S威脅。

 

第五件：以後有不足的地方，隨時可以補充。

 

媽媽一看弟媳婦回了消息，連忙把電話打了過來。

 

我直接給她掛了。

 

「姐，這樣對媽，是不是不太好？」

 

「你隻能降低她的期待值，不然她永遠會試探你的底線。」

 

看著弟妹單純的模樣，我真羨慕她，被原生家庭保護得太好了。

 

媽媽回了老家，也真的給親家道了歉，弟妹也回了家，日子總算消停一點了。

 

過了兩三個月，弟妹不安地跟我說：「姐，媽改了，我是不是要跟她修補一下關系啊。」

 

「你可別！」

 

弟妹不懂，一輩子的習慣，不是朝夕之間能改的。

 

她沒聽我的，發了消息。

 

11.

 

秋季收割完，媽媽又闲下來了。

 

她見弟妹又變成了軟柿子，又開始作妖了。

 

她一聲不吭地帶著兩大包行李，就去了弟弟家。

 

走到了半路，她才發現自己上錯了車。

 

她不敢跟我說，還交代弟妹：「你自己來，可別跟你姐說，她壞得很！」

 

弟弟剛好外派，弟妹一個人挺個大肚子，急得團團轉。

 

弟妹隻能求助我。

 

我一聽火冒三丈，直接讓弟妹把電話關機了。

 

媽媽無奈又隻能聯系我。

 

「暖暖，媽坐錯車了，你弟媳婦不管我，你可要管我啊。」

 

其實在她沒聯系之前，我已經託人查到了，在當地派出所報了警。

 

見我沒接話，她繼續說道：「我是為了幫她分擔家務才來的，出事了，她不管我了，外人就是靠不住！」

 

我聽得火冒三丈！

 

「你是替你兒孫分擔的，不是替你兒媳婦，她可以不管你，況且她還大個肚子，怎麼管？！」

 

「我們那個時候大肚子，還下地幹活呢！」

 

「你們那個時代，還有人啃樹皮呢，也沒見你啃啊！」

 

「就你嘴巴狠，都是我的錯，就不該對你們好。」

 

我氣的直接掛了電話！

 

冥頑不靈！

 

我直接讓警察給她買了一張車票，原路給她送回去了。

 

經過這次，她也怕了，不敢亂跑了。

 

12.

 

十一假期的時候，我有時間，便帶著娃回了一趟老家。

 

回來有兩個目的，一是：看看父母，二是：弟弟調回了城裡，愁著要買房，錢不夠。

 

弟弟問爸媽借，他們不肯給，還出餿主意，讓弟弟去找他老丈人要。

 

我回來溝通一下，讓他們拿 20 萬給弟弟湊錢買房。

 

我的彩禮加上這些年給他們的錢，都有四十萬了，要不是生意周轉不開，我都懶得跟他們張這個口。

 

剛進村，就聽到她在四處宣揚。

 

「我兒子升職了，直接給調到省城去了。」

 

「那你們老倆以後可享福了。」

 

「那是的，這孩子啊，就得從小培養，你看我家暖暖，這一年少說也能賺個千把萬的，我家天天，這又是個當官的，一個有權，一個有錢。」

 

........

 

我聽了都要繞道走。

 

害臊！

 

但凡我一年賺個千把萬，我不直接就給弟弟買房了嗎！？

 

當我提出讓他們拿錢買房時，媽媽思慮了半天說了一句：「不寫你弟妹的名字吧！」

 

我直接氣笑了。

 

「媽，你是怎麼想的？？」

 

她沒聽出來我是反問，還一本正經跟我分析了起來。

 

「我是為了你弟好，這萬一要離婚了，這不家底都掏空了嗎？你最有辦法，你想想看，有沒有什麼辦法，不寫你弟妹的名字？」

 

「有！」

 

「快說說！」

 

「讓他們直接離婚！孫子你也別要了，李天有你這樣的媽，他隻配單身！」

 

她被我懟得無話可說，又去村子裡嚼我舌根去了。

 

我都想不明白，她是怎麼做到的，上一秒把我誇上天，下一秒就能把我貶得狗屎不如。

 

關鍵是，吐槽對象，還是那幾個人！

 

可既然我出馬了，不出點成績，我是不能罷休的。

 

最終在我承諾，隻要他們活著，每年我都給他們一萬，她才拿出她的紅本本（存折）。

 

給的時候，媽媽還執拗地補充一句：「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一離婚，這錢可就打水漂了。」

 

「那當時我結婚的時候，你咋沒說這話，把彩禮錢還給我老公呢！」

 

「哎，你這個孩子，我不是為了你好！」

 

真可笑！為了我好，我也沒見著錢呀。

 

我本來打算待三天的，第二天，我就受不了走人了。

 

弟媳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當婆婆的再不去也不合適，可是去了，我真放心不下她。

 

一時間，我又為他們操碎了心。

 

我提前給媽媽打去了電話，讓她去了務必要管住自己的嘴！

 

可我還是低估了她的破壞力。

 

13.

 

去的第三天，弟弟就給我打電話。

 

媽媽摔了弟媳的化妝品，還是那句話：「我都是為了你好。」

 

弟媳用的化妝品，是我從國外給她帶的，孕婦專用。

 

我懷孕期間一直都在用！

 

「李暖，你安得什麼心！毒害自己的外甥，你是怕他給你爭家產嗎？」

 

電話裡，都是媽媽的咆哮聲和弟媳崩潰的哭聲。

 

「別拿你的無知，丟人現眼了好嗎？！！！」

 

我氣得當即帶著娃，拿著車鑰匙，直驅兩個半小時，趕到了弟妹家。

 

開門那一刻，滿地的玻璃碎片，讓人不寒而慄。

 

我把娃遞給弟弟，拉著媽媽就往外走。

 

「走，去車站，你再不走，你的孫子都不願意生出來！」

 

「我就是為她好，哭哭啼啼的，像是我做了天大的惡事一樣......」

 

媽媽S犟著不走，作為女兒，我也不能對她動粗。

 

我氣得眼淚直流。

 

我有一堆工作要做，老公更是天天加班到深夜，有時候小寶醒了，哇哇大哭，我們都沒時間顧及她。

 

作為長輩, 她不幫忙就算了，還不停地給我找麻煩！

 

「媽, 你最愛你兒子的呀！怎麼無理取鬧的時候就不管不顧了！」

 

這麼多年的憋屈, 隨著我的痛哭吶喊, 不停釋放。

 

「我都是為你們好啊, 你們怎麼都不理解我的苦心啊，你們真是沒良心……」

 

「是你把我們的良心磨走了！」

 

我語調太高，小寶被我嚇得哭了起來。

 

我冷靜下來，擦幹眼淚, 變回慈母, 安慰著她。

 

我知道，媽媽自我為中心了，太久了！

 

久到無法改變了。

 

「弟妹, 走, 姐帶你去月子中心。」

 

我當即讓弟妹收拾東西，跟我走。

 

弟妹不好意思動，弟弟親自去收拾。

 

見我們姐弟都不再顧忌她的面子, 媽媽悵然若失地坐在一邊。

 

她嘴巴裡念叨著：「我是為你們好啊~」

 

她這樣, 我很心疼,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心軟。

 

一旦她知道我心軟了, 她隻會得益於, 自己這次又勝利的。

 

奈何她就是聽不下去，從親戚朋友那裡搜羅了一堆舊衣物。

 

「（我」我沒讓弟弟跟我們走, 我讓他出去轉一圈再回去。

 

上車後，弟妹給我看監控裡的媽媽，她一臉茫然。

 

她肯定想不明白, 為什麼自己的出發點是好的, 可是事情的結果總是不盡人意。

 

這麼多年, 我可是看的清清白白。

 

她的出發點，伴隨著自己的無知和固執, 她明明不懂, 卻極致的想控制著家裡的每一個人。

 

她一邊無私地愛著我們, 一邊又在抱怨, 為什麼我們給的回應, 不盡她意。

 

她用二十幾年養育我們, 卻總想在朝夕之間得到全部的回報，來彰顯她教育的成功。

 

可她忘了，縱然她不養我們了，我們也回不到滿眼都是她的小時候了。

 

因為我們還是要成長, 而我們的成長，沒她想的那麼容易！

 

「姐, 你妝花了～」

 

弟媳給我遞過來紙巾，我才意識到，我哭花了眼。

 

「要不回去給她老人家服個軟？」

 

弟媳試探地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小寶, 又看了看弟媳肚子裡的寶寶, 堅定了心中所想。

 

「不了。」

 

我雖然做的事情極端了一些，但是我的目標和媽媽的初心是一致的：守護好這個家！

 

我改變不了她，那以後就隻能曲線救家了。

 

15.

 

叮咚！

 

手機彈出消息。

 

「暖暖, 媽媽知錯了。」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

 

「媽不該為了你們好。」

 

我：……

 

無法認同她的三觀，也無法擺脫她的血脈。

 

我隻能竭盡所能，不讓她影響下一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