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沒理，悻悻地退後沉默了。

再一次查，宋薇薇造謠詆毀我這事也水落石出。

 

就連領導都不知道，她居然要求我提前五天把方案做出來。

 

宋薇薇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我也是為了公司著想啊，隻是想快點讓她完成任務！」

 

領導氣得直瞪眼。

 

「小於什麼水平我還不清楚嗎？是不是被你給逼走的？」

 

我聽到周圍同事的議論聲，知道宋薇薇以後鐵定會被排擠了。

 

Advertisement

等警察結束案件後，宋薇薇不情不願向我道了歉。

 

沈煜在旁邊看著，感覺心都在滴血。

 

他對我憤憤不平。

 

「薇薇又不是故意的，你至於這麼咄咄逼人嗎？」

 

「她都給你道歉了，那你也給她道個歉吧！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你要是想結婚的話，我還是可以同意。」

 

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別扭極了。

 

好像是對我莫大的恩賜一般。

 

我隻覺得自己心髒再一次被無情地攪碎，痛到麻木。

 

反正什麼好賴話都被他說了。

 

宋薇薇造謠我的時候是我不懂事，我為自己爭取權益時還是我的錯。

 

說到底，無非就是因為被愛的那個人不是我。

 

可他卻偏偏還想著從我身上得到利益最大化。

 

我不理解，當初看著深愛我的沈煜，怎麼可以裝得如此自然。

 

他靠近了一步，像是犧牲了自己一般道：

 

「我確實喜歡宋薇薇。」

 

「但結婚這件事不一樣，你跟我結婚，我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你好。」

 

我心裡泛起了驚濤駭浪，隻恨自己為什麼不能早點識人。

 

「沈煜，你不配。」

 

10.

 

前公司領導親自打來電話，想高薪聘我回去。

 

我猶豫再三，還是推脫掉了。

 

「我不想再和宋薇薇共事。」

 

很快，宋薇薇就以造謠生事的理由開除了。

 

我並沒有對此感到愧疚。

 

這本來就是她應得的。

 

沈煜還是沒同意分手。

 

他一邊責怪我害宋薇薇丟了工作。

 

一邊又跑到我家裡給我爸媽做思想工作。

 

他們家把彩禮都翻了一倍。

 

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對於和我結婚這件事如此執著。

 

於是我答應了和他見面。

 

他看起來狼狽了不少，頭發都沒來得及做造型。

 

他對我的情緒很復雜，眉眼間夾雜著淡淡的不甘與怨恨。

 

「你到底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他憋了半天，撂下這樣一句話。

 

我隻覺得奇怪，他居然還認為我隻是在鬧脾氣。

 

我笑著抿了一口咖啡。

 

「不好意思啊，就你和宋薇薇，還不配我鬧情緒。」

 

他的臉又憋成了豬肝色。

 

他傷心一口氣，有些煩躁地看著我。

 

「於夢夢，我們兩家的婚事早就定好了。」

 

「而且你可以看一下，離開我，你還能不能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我承認，沈煜在顏值，學歷還有工作方面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可現在我不愛他了，這些沒一條能是加分項。

 

它們隻會讓我覺得，這是一個很會算計的男人。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想起來最近他和宋薇薇的傳聞不少，大家都在等著看樂子。

 

他來找我復合，最大目的不過是想堵住悠悠之口。

 

可笑，他還是隻願意犧牲我的利益。

 

我起身，不再想浪費口舌。

 

他從身後拽住我，像是在看莫名其妙發脾氣的小孩。

 

「於夢夢，你也老大不小了，成熟一點好不好？」

 

「你和我結婚，該有的都會有，鬧得收不了場，對大家都不好。」

 

我被氣笑了。

 

覺得他那張臉現在是無比醜陋。

 

「沈煜，你既然這麼搶手，那隨便找個女生再結婚不就行了？」

 

「老是像條狗一樣的找我，丟不丟人？」

 

他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半晌，才無可奈何道：

 

「因為你是我覺得結婚的最佳人選。」

 

「反正你也都知道真相了，大不了我以後不和宋薇薇來往就行。」

 

「我又沒有給過她名分，該吃醋的應該是她才對，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行不行？」

 

我強硬地掙脫了他的束縛。

 

聽到他這些無恥的話，滿心不耐煩。

 

「你還真是臉大，麻煩你弄清楚，我不願意結婚是覺得你配不上我，而不是吃你的醋。」

 

「沈煜，我嫌你髒，你隻會讓我覺得倒胃口。」

 

他臉上閃過被奚落的不自在。

 

我轉身走的時候，他還是不服氣。

 

「那你給我等著瞧！你把我退婚了，看看以後哪個男的會敢要你！」

 

我走出好遠才哭出了聲。

 

我隻恨自己，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無恥之徒。

 

11.

 

我轉手就把沈煜和宋薇薇的那點破事發在了網上。

 

這一次見面我有備而來。

 

對話全程錄音，沈煜想抵賴都沒辦法。

 

網上掀起了一陣討伐的腥風血雨。

 

沈煜自以為是的驕傲，全成了網友津津樂道的詬病。

 

他聯系上我的時候，和魔怔了一般發瘋。

 

「於夢夢，家醜不可外揚，你怎麼什麼事都往網上發？」

 

我樂不可支。

 

「你也知道自己幹的是醜事啊？」

 

宋薇薇在那頭哭得我見猶憐。

 

可惜啊，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心軟的人。

 

沈煜在這三年裡，因為我的愛才生出錯覺。

 

我脾氣好，好拿捏。

 

可他卻忘了，我若真是頭小綿羊，又怎麼可能在公司佔據一席之地？

 

他還以為自己幾句威脅就能讓我乖乖妥協。

 

我把他的話發出去，也好讓大家來評判一下。

 

他在自己的朋友圈徹底丟了面子。

 

沈家自覺有愧，主動來了家裡道歉。

 

我爸媽也知道這場婚姻不可能有挽回餘地，再也不催著我趕緊回來見沈煜。

 

我重新回到公司任職。

 

整個人都清靜了不少。

 

……

 

沈煜和我再見面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後。

 

他忙著處理被退婚後的各種事項，在職場也遭受了排擠。

 

手上的項目丟了好幾個，現在已經被降職了。

 

偏偏宋薇薇的父母覺得和他再有瓜葛太丟臉，連夜把女兒送回老家相親去了。

 

沈煜忙活好幾年的計劃，什麼都沒保住。

 

他滄桑得快讓我認不出了。

 

目光交匯，他對我充滿了不解。

 

「你為什麼就非要把大家生活全部打亂？」

 

我聳聳肩，再聽到他這種不負責的自私話，內心已經泛不起任何波瀾。

 

「我隻是找回了一開始的生活而已。」

 

他臉色煞白，腔調都多了幾分顫抖。

 

「你真的太狠了，和我退婚就算了，居然還去網暴我們。」

 

「我以前要是知道你是這樣惡毒之人，才不會考慮和你結婚！」

 

我很開心得到了他這樣的認可。

 

這些不過都是他欠我的。

 

我都還沒加上自己三年的利息，也算是夠便宜他。

 

我心情很好地點頭。

 

「對啊，我本來就惡毒，招惹我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垂下頭，隻是緊緊捏住了自己的拳頭。

 

我欲離開之際，他聲音普通蚊子哼哼。

 

「宋薇薇已經走了, 那我們現在還能不能重新開始？」

 

我很快就明白過來他這打臉的意思。

 

對他而言和誰結婚都無所謂。

 

把自己利益最大化才是重點。

 

我後悔自己沒有再狠厲一點, 居然讓他還能有這種錯覺。

 

我後退半步, 嫌棄地擺了擺手。

 

「不可能。」

 

他受傷的神色久久不能散去。

 

看向我的目光, 有怨也有恨。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說放就放下了？」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愛過我？」

 

我冷哼。

 

「都跟你學習的。」

 

轉身離開時, 我聽見身後傳來了抽噎聲。

 

他隻是後悔自己沒辦法和以前一樣是既得利益者。

 

但是我不在乎，反正, 他都是後悔了。

 

12.

 

我在公司的職業越來越順利。

 

手上接了好幾筆大單, 地位一路高升。

 

他們跟我說話時, 都會小心翼翼的帶著一個「於總好」。

 

不乏有年輕的實習生在偷偷打聽我消息，想要追我。

 

我一概公私分明, 從不讓他們越界。

 

久而久之，他們都覺得我過於難追，轉而換成了下一個目標。

 

功利性太強的時候, 我反而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我再次聽到宋薇薇的消息, 恍如隔世。

 

她還是找了一份設計的工作。

 

公司也有一些項目, 和我們有了對接。

 

她知道負責人是我後，報復心大起，故意陷害我偷方案。

 

看到她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我不禁感慨, 為什麼手段還是如此低劣？

 

她隔著人群朝我張望，最終，隻有不甘的目光。

 

做筆錄的時候, 我去見了她一次。

 

她全身都透著怨恨。

 

「於夢夢, 你這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我的！」

 

準確來說, 應該是她從我這偷去的。

 

技不如人, 卻又想著一躍成名, 在行業裡終究是個大忌。

 

我鼓勵她在監獄好好改造, 爭取出來後能重新有一份好工作。

 

她卻突然發出了大笑聲。

 

「你有好工作又怎麼樣？沈煜不還是沒和你在一起！」

 

「我得不到的, 你也別想擁有！」

 

我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還是忍不住折返告訴她一句。

 

「但我是主動不要的，你隻能被迫接受。」

 

身後傳來了劇烈的咒罵聲。

 

我有那麼一瞬間的心疼她。

 

人都在監獄了，還想著男人的談情說愛。

 

沈煜其實過得並不太好。

 

他受不了公司的區別對待, 辭職跳槽。

 

新公司原先的老員工勢力已經根深蒂固, 他根本插不進話語權。

 

久而久之, 原先的驕傲被打磨得一幹二淨，他越來越頹廢度日。

 

聽到宋薇薇因為陷害我進去的消息, 他第一時間給我打來了電話。

 

「夢夢, 她就是活該被抓, 我也早看她不順眼了, 下班一起去吃頓飯不？」

 

曾經梗梗在心中的那根刺突然就消失了。

 

他不是多偏愛宋薇薇，他隻是愛自己。

 

我沒有接受他的邀請，但是把對話錄音帶去給了宋薇薇。

 

「每次一醒來就要捏我的臉，然後再熊抱。」

 

「（不」後來宋薇薇出獄, 天天糾纏上了沈煜。

 

沈煜被鬧到後面沒了辦法，答應了結婚。

 

婚後不久，他們就有了孩子。

 

沈煜的壓力一下變大。

 

他用這個為借口，跑到外省去上班了。

 

一年到頭也難得回來一次。

 

宋薇薇一個人在家帶孩子, 徹底被困住了。

 

聽到他們消息的那一刻，我猛然回想起那天的聊天記錄。

 

不適合被婚姻困住的人，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