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就是過來看戲，順便刺激一下你們。

正說著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

「您好，請問葉筠葉小姐是這間病房嗎?」

謝長離來了!

宋承第一個轉頭，仿佛見了鬼似的。

這是下意識的心虛。

葉筠並沒有察覺。

「我就是，你哪位?」

謝長離抱著一束百合羞澀地走了進來。

「您好，葉小姐，您可能不認識我，我是您資助過的一名學生，意外得知您生病了，就想來看看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葉筠很意外：「你有心了。」

謝長離看向宋承，把花遞了過去。

宋承沒有去迎她的目光，隻是淡淡地接過花放在桌上。

「過來坐!」葉筠向謝長離招招手。

謝長離坐到了她床邊。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現在在哪裡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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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離乖乖地——作答。

氛圍還挺和諧。

隻是葉筠受不得累，沒一會兒就有些困了。

宋承看在眼裡。

他說：「你要是喜歡，可以讓她以後多來陪陪你。你累了，睡會兒吧!」

葉筠點點頭。

「那你送送她!」

「好!」

宋承帶著謝長離走出了病房。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悠悠地說：「哇哦，郎才女貌，真般配!」

葉筠黑了臉：「你怎麼還沒走?」

我託著下巴看著她。

「你就不好奇謝長離是誰找來的?」

葉筠一臉警惕地看著我。

我不負所託。

「當然是我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嘆了口氣：「我真是好心，她說她給你們寫過很多感謝信，我也是希望她能讓你開心一點。不管怎麼樣，我們總是姐妹不是!」

十、

葉筠要出院!

一意孤行，誰攔都不好使。

原主媽已經心力交瘁了。

「她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出院，她誰的話都不聽，根本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說，她到底想幹什麼?」

幹什麼?

你當然是去找那些感謝信了。

她不一定全然相信我的話。

但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那就會日日夜夜地折磨她。

「她想出院就讓她出吧，隻要她開心就行!」

畢竟她家裡還有一場好戲等著她!

聽說就這三天的工夫，宋承幹了件大事。

「我陪您一起送她回去。」

原主媽嘆了口氣，無可奈何!

葉筠出院沒有告訴宋承。

是我們用輪椅把她推回去的。

都到了這份上還在糾結情情愛愛。

我隻能贊她一句身殘志堅!

進入別墅，我們首先聽到的就是阿宴咿咿呀呀的聲音。

葉筠的表情終於軟了下來。

可隨後立馬黑如鍋底。

不僅是她，我們所有人都聽到了。

「阿宴阿宴，來，叫媽媽，媽媽!」

「啊……咿呀..啊呀.…不對，是媽媽，媽媽!」

真精彩!

「謝長離?你怎麼在這?」

葉筠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抱著阿宴的女孩兒。

謝長離也嚇了一跳，紅撲撲的小臉立馬白了下去。

「葉..葉小姐!」

葉筠顫抖著手指著她：「我問你話，你為什麼會在這?」

謝長離抱緊阿宴。

她低下頭小聲說：「葉小姐，您別誤會，我隻是心疼阿宴，想幫宋大哥分擔一下!他太累了，既要忙公司又要照顧您，還要擔心阿宴!」

葉小姐，宋大哥!

這稱呼，親疏立見啊!

葉筠掙扎著要站起來。

原主媽立刻去扶她。

「把阿宴還給我!保姆呢?阿姨呢?育嬰師呢?家裡沒有人了嗎，需要你分擔?

「你小心點兒!」原主媽著急地說。

可是葉筠卻不管不顧，直接上手去搶。

也不知道謝長離是什麼心理，她竟然躲開了。

「葉小姐，您冷靜一點，不要嚇到阿宴。」

「你想幹什麼?把阿宴還給我!」

「葉小姐，您這樣會傷到阿宴的!」

「你松手!」

「我不能讓您傷害阿宴!」

場面一度很混亂，最後是原主媽控了場。

她把葉筠按坐在輪椅上，又從謝長離手中抱過孩子。

她冷冷地看著謝長離：「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卻知道阿筠是阿宴的親生母親，你這樣抱著孩子不放，還指控阿筠要傷害阿宴，我有理由懷疑你的居心。」

謝長離一臉委屈。

她倔強地說：「我沒有!」

阿宴受到了驚嚇，哭得不能自已。

葉筠接過阿宴，也跟著哭了起來。

原主媽直接給宋承打了電話，讓他回來處理。

宋承很快就趕了回來。

但他趕回來的第一句話是：「阿筠?你怎麼出院了?」

葉筠一臉悽苦。

「是不是我出院影響你們一家三口了?」

宋承皺眉：「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八道?」葉筠指著謝長離，「你知道我回來聽到了什麼嗎?她讓阿宴叫她媽媽!」

宋承不敢置信地看著謝長離。

謝長離一臉委屈，她著急地解釋：「我隻是想讓阿宴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媽媽，這樣葉小姐肯定會很開心!」

這話，但凡是個女的都不信，可是宋承不是女性。

所以，他信了。

「阿筠，你不要一天到晚胡思亂想!」

「我胡思亂想還是你胡作非為?你跟她見過幾次面就讓她來照顧阿宴?宋承，你是不是喜歡她?」

「怎麼可能?葉筠，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原主媽開了口。

「行了，有什麼話私下裡好好說，我跟阿笙先回去了。宋承，也讓這位謝小姐離開吧!」

在丈母娘和小姨子面子出了這樣的事，也夠讓人臊得慌的。

於是他對謝長離說：「你先回去吧!」

謝長離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地離開了。

回到家我給葉筠發了個消息：【聽說沒有一個女人能從丈夫的手機裡活著走出來，祝你好運!】

十一

「我要離婚!」

葉筠進了宋承的手機，但她運氣並不好。

據說宋承和謝長離很久之間就開始聯系了。

而宋承也不止一次向謝長離抱怨，現在的生活讓他窒息，現在的葉筠讓他陌生。

我嗑著瓜子事不關己。

原主媽冷靜地問：「你想好了?」

葉筠低下頭不說話了。

原主媽痛心疾首。

「我不求你為我考慮，也不求你為阿宴考慮，我隻求你為你自己考慮考慮。」

「為了宋承，你做了多少荒唐事?你現在的身體還能隨你胡鬧幾次?葉筠，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葉筠哭了：「可我就是不甘心!我為他付出了那麼多，他憑什麼這樣對我?」

我嗤笑一聲。

「你知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你沒時間了!你還在這裡糾結是非對錯、值不值、愛不愛?你還等著他幡然醒悟、悔不當初，然後跪地求愛?人家是追妻火葬場，您這是直接進火葬場了!」

「阿笙!」

看著葉筠難看的臉色，原主媽有些不忍。

行吧，我不說了。

葉筠沉默了很久。

最後她說：「媽，送我回去吧，這是我和宋承之間的事，我會處理的。」

葉筠回去了。

明擺著是回去跟宋承冰釋前嫌，好好地度過最後的時光的。

在葉筠眼裡，宋承並沒有錯到不可饒恕的地步，畢竟他也隻是發發牢騷而已，沒有真的出軌。

可是她不知道，當一個男人開始跟別的女人剖心的時候，這就是他情感背離的開始。

葉筠想歲月靜好，但我們的宗旨是：搞事情!

「男人嘛，就得忙起來，談什麼請說什麼愛?」

在江巖咬著宋承不放的這段時間，他發現宋承曾經用皮包公司洗了一筆錢。

他做得很巧妙，就算查出來也不會讓他坐牢，但能讓他忙一陣。

之前我讓江巖按兵不動，現在可以開始清算了。

江巖「嗯」了聲：「我知道了!」

我看了他一眼：「少抽點煙，多吃點飯，事情快要結束了。」

江巖眺望遠方：「謝謝!」

十二、

就這樣，宋承麻溜地忙了起來。

他回去的時間越來越晚，應酬的時候越來越多。

他要求爺爺告奶奶，各種跑關系。

可是葉筠是一個快死的戀愛腦，她可不管商場如戰場，她隻要她愛的男人時時刻刻陪著她。

在又一次宋承喝酒喝到要吐的時候，我把他的位置告訴給了謝長離。

謝長離趕了過去。宋承抱住了她。

他說：「我好累啊!」

謝長離親吻他的臉頰：「我會陪著你!」

畫質很好，聲音清晰，我發給了葉筠。

葉筠突然沉寂了下來。

就好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很快，她行動了。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她剪了宋承的生殖器，衝進了下水道。

而宋承差點掐死她。

夫妻倆雙雙進了醫院。

葉筠不行了。

原主媽哭著問她為什麼要這樣。

她說：「我快死了，我沒時間了。既然我不能讓他永遠忠誠於我，那我至少可以

讓他失去背叛我的能力。」嘖嘖，是個幹大事的人。

「瘋了，瘋了，都瘋了!」原主媽喃喃自語。

這件事吧，挺可樂的，一個故意傷害，一個防衛過當。

要告的話兩個人都得坐牢。

所以最後達成一致，一笑泯恩仇。

男方唯一的要求是離婚。

女方的唯一要求是帶走阿宴。

葉筠卻咬死了：想離婚?沒門兒!

因為沒了生殖器，宋承逐漸變態，甚至有一次他偷偷跑到葉筠病房去拔她的氧氣

管。

他們家安慰他：「反正她已經要死了，你為她背上一條人命，值得嗎?」

宋承卻不管不顧：「我要殺了她!」

葉筠快死了。

她現在醒來的時候越來越少。

突然有一天，她好像回光返照一樣突然睜大了眼睛。

看著我她說：「阿笙，你能原諒姐姐嗎?」

葉筠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那當然是沒有的。

畢竟她前兩天醒過來的時候還咒罵過我，如果不是我從中挑撥，她和宋承不會走到這一步。

而現在，她之所以會求原諒，不過是因為想要讓自己走得安心罷了!

我怎麼可能讓她如願?

衝她笑了笑，我說：「不能!」葉筠死了，死不瞑目!

在葉筠下葬的第二天，宋承要帶著謝長離去結婚，仿佛故意做給葉家看的。

原主媽準備拼個你死我活去阻止。

我笑了：「有什麼好阻止的，這是個良緣嗎?他們相互折磨的日子還在後頭呢!畢竟宋承已經逐漸心理變態了，不過讓謝長離嘗一點苦頭還是可以的。」

我向他們學校遞了一封舉報信，實名舉報謝長離勾引資助人的丈夫。

我質問學校：「你們這樣是想寒了資助人的心嗎?以後誰還敢資助你們學校的學生?」

隨著一番造勢，謝長離被開除了。

她十分不忿地找到我：「我隻是感謝宋大哥對我的幫助，陪他說說話，放松放松心情，並沒有想破壞他們的婚姻，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本來就出現了問題。你們有錢人就能不分青紅皂白這樣汙蔑人嗎?」

「感謝你宋大哥?」我很疑惑，「明明給你錢的是葉筠，你不感謝出資者，卻感謝出資者的丈夫，這是什麼道理?不要說你不知道，我告訴過你的，而且，你既然能查到宋承，也必然能查到葉筠。」

「小姑娘，有野心不丟人，你想攀著宋承一步登頂也不丟人。但是當了婊子還非要立牌坊就不厚道了。怎麼?你也覺得自己的目的難以啟齒?」

謝長離灰溜溜地走了。

我在一個清晨找到原主媽。

因為葉筠的猝然離世，她蒼老了很多。

我對她說：「以後您可以去摻合阿宴的事，但別讓宋笙去，她有自己的生活。」

原主媽疑惑地看著我：「你不就是阿笙嗎?」

我笑了笑沒說話。

「阿笙，你去哪兒?」

「去找江巖!」

「晚上回來吃飯嗎?」

「回來的。」

「好，媽媽等你!」

我給江巖打了電話，他很快就從警局出來了。

「江巖。」

「怎麼了?」

「倒數十個數。」

「什麼?」

十

「任務完成。」

九....

「積分結算。」

八……

「獎勵發放。」

七..

「是否脫離本體?」

六…..

「脫離。」

五..

「脫離成功。」

四、三、二、一。

「江巖?」

葉笙怯生生地看著面前的人，她不確定地喚了聲。

江巖猛地抬起了眼。

他張開嘴卻吐不出一個字。

他想上前，腳下卻仿佛灌了鉛。

他的手在顫抖。

他的心跳在加速。

終於，他的小姑娘扎進了他的懷裡。

系統問我：「三輩子的功德換一次重生，值得嗎?」

我說：「感情這件事，沒有值不值得，隻有願不願意。」

「那為什麼不讓她自己來呢?這樣不更爽嗎?」

「因為人心復雜。這世上能明確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堅定不移地去做的人太少了。更多的人會在過程中不斷地自我懷疑、自我否定、自我厭棄。復仇哪是那麼容易的?多少人的復仇都是靠著毀滅自己換來的。而且啊，有人想要他的小姑娘幹幹淨淨、幸福快樂地過完這一生。」

「可是..!

「打住，下一個任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