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接著地上的燈帶亮起。

從入門的玄關處到房間，兩側都鋪上了白玫瑰以及黑白氣球。

客廳茶幾上擺著999朵的超大束玫瑰。

花束上放了一張卡片，卡片上是周肆張揚的字——【在一起嗎?不同意也沒關系，我下次再問一遍。】

餐桌上放著白色的紗網、玫瑰花瓣，白瓷盤裡是周肆親手做的牛排，旁邊擺著燭臺，浪漫的燭光晚餐。

「說來好笑，我以前從來沒為別人花過這樣的心思；趙遠他們也隻追過女孩，說女孩都喜歡儀式感，我想男生也可以有個儀式感的告白吧，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這個。」

周肆將我扔進沙發，臉色冷得嚇人：「艹，結果你他媽去給老子相親；還關系很好的學生。」

「嗯~你家學生天天給你做飯，還給你按摩?」

「姓程的你別告訴老子，你不知道老子對你什麼心思；老子這麼久在跟你玩過家家呢!」

我不知道怎麼反駁，可…

「本來就是關系很好的學生，現階段我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我們的關系。」

周肆被氣笑了：「呵~真他媽想弄死你，想了想，弄死你不如幹死你!今天勢必讓你明白我們倆什麼關系!」

12

周肆隨手扯過牆上裝飾的彩帶，綁上了我的手。

「周肆你要幹什麼!」

「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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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腳蹬在了他的胸口：「周肆你冷靜點!」

周肆扣住我的腳踝，一把脫掉我的襪子，親了一口。「老師怎麼哪裡都這麼好看。」

我換了一隻腳踢他，他手包裹著我的腳尖揉弄了起來。「老師在跟我上情調嗎?」

我又氣又怕：「周肆!你不要臉!」

周肆將我翻身壓在床上，一手扣著我兩隻手。「嗯，還有更不要臉的呢!」

結束了我還在哭。

周肆跪在床頭，頂著一身咬痕抓撓著頭發：「祖宗我錯了，別哭了，是我衝動了。」

「可是你說過喜歡我願意和我做壞事的。」我抓起枕頭扔周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好像真說過，就是姜教授壽宴那次。

13

姜教授是我老同事，更是當年我碩博的導師，感情深厚，沒別的愛好就喜歡整兩口。

壽宴當天叫我作陪，還說我活得太清醒，讓我隨他糊塗一刻，那日直接給我喝趴下了。

醒來時，我已經在自己床上，半點酒後的記憶都沒有。

周肆這麼一提醒，那天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姜教授接到周肆的電話，讓周肆來接我。

我看到周肆，傻乎乎地衝他笑：「這.…嗝……這不是我那壞學生嗎?你是來接我……嗝……回家的嗎?」

周肆不是很高興：「怎麼喝成這樣?」

姜教授很高興，看透一切的表情：「我家程澈就交給你了，小同學你要好好照顧他呦。」

回家路上我一直鬧周肆，揪他頭發，掐他臉。

「壞小子，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給周肆氣笑，控制我作亂的雙手：「你又不喜歡我還來撩撥我，坐好，等會兒酒醒了有你後悔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嗝……喜歡你呢?」

周肆猛然轉頭，眼中全是難以置信：「那..你喜歡我?」

我拿手比畫了下：「一點點。」

周肆眼裡炸星星，笑得一臉不值錢的樣子，吞了吞口水：「那……那能給我親..親一口嗎?」

「那不行，你得給我當老婆才能給你親。」

周肆小聲嘀咕：「為什麼是我當老婆。」

轉頭又對我說：「給你當老婆，我能幹更壞的事嗎?」

..嗝……你是我老婆當然可以。」

「那行，老婆就老婆，誰在意這些虛名!」

怪不得他跟我告白，還叫我老公。

好丟臉!我再也不喝酒了!

周肆賊溜溜地瞅我：「老師這是想起來了。」

我把另一隻枕頭也丟他頭上。

「出去!你給我出去!」

我捏了捏眉心：「你先出去，讓我冷靜一下。」

14

我知道自己可能喜歡周肆，就是松不了這個口，心亂如麻。

又是同性又是師生，buff都疊滿了。

我還老牛吃嫩草，不對，是他嫩牛吃老草...

我有意躲著周肆，去我爸媽家住了。

每天早上就看到周肆蹲在辦公室門口給我送早餐，像等待主人的小狗。

周肆抓著我的手：「你好像瘦了，是不是家裡的飯菜不合胃口，我給你送啊?」說實話周肆把我胃口養刁了，吃了這多年我媽做的飯，突然沒那麼習慣了。

「不用….

「就這樣，嗯，你還可以在你爸媽家住，我給你時間想清楚，但飯我給你做，好嗎?」

看著周肆幾近懇求的眼神，我還是心軟了。

「我爸媽那邊沒什麼事..我的意思是我今晚回去住。」周肆驚喜：「真的嗎?好..好。」這段時間我跟周肆不尷不尬同居著。

跟以前一樣，又跟以前大不一樣。我不松口，他也不逼我。

15

假期，周肆神神秘秘說要給我一個驚喜。

登上滑雪道，踏上滑雪板，擁抱自由而凜冽的風，眼前是極致的白，世界都在我腳下。

我快十年沒滑過雪，少年時期唯一叛逆的事情，就是喜歡滑雪。

但出過一場意外，差點半身不遂，我媽砸了我的滑雪板，嚴禁我再接觸這項運動。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個?」

「大概一周前，看你盯著街邊廣告發呆，廣告的背景是片雪原。」

周肆真的很了解我，一個眼神就能看透我的心馳神往。

周肆被凍得鼻子紅通通的，莫名其妙覺得可愛。

突然覺得如果以後陪在我身邊的是周肆….

日子一定會很美好吧。

16

雪崩來臨的那一刻。

我在想如果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告訴周肆，我喜歡他。

之前是我不勇敢，是我軟弱。

周肆，這次還活著。

有多少流言蜚語、世俗偏見，我們一起扛。被風雪卷起時，是周肆將我護到了懷裡。萬頃風雨覆蓋過來時，也是周肆託舉了我一把，自己卻陷得更深了。

我先得救了。

大腦缺氧、身體失溫，整個人又懵又僵。

我還是翻下了擔架，搖晃了腦袋，強迫自己清醒一點，眼淚也跟著甩了出去。怕再次引起雪崩，我不敢大聲喊：「還有人，我這邊還有人，我男朋友在下面。」

我跟救援人員要了一把鐵锹，一起挖周肆。

周肆選的滑雪場，是瑞士最大、安全系數最高的滑雪場。架不住有人不守規矩，在外道滑野雪，這才引起雪崩。連同被埋還有正常滑雪的十數人，可雪崩被埋的黃金救援時間隻有15分鍾。

這時早就過了十五分鍾。

我一邊挖一邊絮絮叨叨：「周肆啊，之前是我嘴硬，是我死裝，其實我早就動心了。

「從你死乞白賴、大包小包堵我家門那天開始。」

我學著他的語氣：「老師你得對我負責!」

「我每天就多喜歡你一點，才不是隻有一點喜歡你，老子他媽愛死了你。」

我手上絲毫不停：「周肆聽到了嗎?你千萬別死了，你活著回來，你想幹什麼壞事，我都依你。」

終於看到周肆的頭了，他昏迷不醒，俊美的臉上滿是冰雪，嘴唇都泛紫。醫生立馬給周肆做心肺復蘇。

3分鍾後，周肆終於幽幽轉醒，醫生給周肆帶上呼吸機，抬上了擔架。

周肆清醒的第一刻拉住我的手，他扯開面罩。

周肆虛弱開口：「..老師，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在下面都聽到了。」

我早已淚流滿面：「是真的，周肆我他媽愛死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17

「周肆!這裡是醫院!你穿著病號服!右手骨折打著石膏!全身多處挫傷!」

我都不好意思說，臉紅了個徹底：「你..你..…你跟我說你想幹那種事，你瘋了嗎?」

周肆睜著大眼睛，一臉無辜：「這裡是私人醫院的vip病房，有絕對的私密性，隔音很好的，這個點兒醫生護士不會來打擾我休息的。」

周肆委屈：「老師，你不是說，我想幹什麼壞事都依我嗎?不作數了嗎?」

「我….你..我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咬著上衣下擺，隻聽醫院的智能床隨著我的動作嘎吱嘎吱響。

門外傳來敲門：「周先生!周先生!」

嚇得我躲進了周肆被子，臉就貼在周肆小腹上。

兩人上身沒脫，下身卻是光溜溜，再說一張床上躺了兩個人，還是很容易看出來o

隨著護士的靠近，緊張得我直掐周肆。

「嘶～有什麼事嗎?」

護士吞吞吐吐：「額……嗯，周先生，您的心跳監測異常，持續性過速了，您有什麼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就是想到一些事太激動了，不好意思啊，還麻煩你跑一趟。」

「那好，您先休息。」

護士走到門口了，又忍不住囑咐了幾句：「周先生你傷還沒好全，有些事還是得克制一下，我不會讓人再打擾你的。」

小護士什麼都知道了，在點我們呢，好社死。氣得我一口咬上了周肆的大腿。「老師!痛!痛!我錯了!我錯了!」周肆無能拍床。

18

周肆對待學業一向散漫，我不希望他這樣荒廢時光，每日堅持拉著他學習。周肆就自己制定了一套特別的激勵機制，讓我給親給抱。

他發奮學習，給我嘴都親禿嚕皮了。

考試進步就讓我陪他玩點特殊的play,角色扮演、調教都試過。周肆最喜歡的是扮演學生和老師，因為我反應格外大。

他一口一個程教授，我臉紅得滴血。

他拿教鞭從我喉結處劃過，在我小腹處畫圈。

「程教授我第一次在課堂上見你，就想這麼對你了。」

在我的幫助下，周肆進步神速，拿到了CFA證書。

經手的幾個項目都大獲成功，得到企業股東的認可。

在他外公的運作下，他順利接手家族企業。

我在周家資源的支持下，也在自己領域獲得了顯著成就，30歲那年成了國內最年輕的院士。

當選頒證儀式上，周肆給的花束裡，藏有訂婚戒指。

周肆悄咪咪問：「程教授訂個婚唄，你簡直光彩奪目、優秀到無以復加，你男朋友我很沒安全感啊。」

「為什麼不結婚呢?是不敢嗎?」周肆眼神一下就亮了：「嘿嘿……那等會兒出個國?」

「好。」

周肆番外：

1

第一次見程澈，講臺上。

程澈白到發光，陽光在他身上盡情跳躍。唇紅齒白，清冷至極的眉眼，眼尾有顆小紅痣。

是神佛的長相，我卻覺得他全身上下都透著俗世的欲。落在黑板上的粉筆字遒勁有力——程澈。

溫柔堅定、神採飛揚、肆意灑脫，我沒想過這些詞能在一個人身上完美融合。

第一次見程澈如見天神，一眼萬年。

2

始於顏值，終於人品。

我媽忌日那天，我心情糟糕透頂。

恰巧碰到有人偷拍女生裙底，我二話不說把人手機砸了，還給人暴揍一頓。

偏偏變態學習成績好演技也好。

我又給人手機砸了，沒證據。

他反過頭來誣告我霸凌同學。

學校請了家長，沒想到我爸百忙之中能抽空來罵我一頓。

我爸問我能不能像我後弟那樣懂點事。

我媽死了沒一個月，小三帶著兒子登堂入室，三兒子隻比我小幾個月。

老頭還敢在我媽忌日這天提他們母子，我跟老頭嗆了起來。

老頭氣得要扇我巴掌。

是程澈握住了老頭的手。

「周先生你冷靜點，事情已經查清楚，我提取了手機上的數據，確實是別人偷拍女同學在先，雖然暴力手段並不可取，但周肆同學的初衷是好的。」

「您不該打他。」

普通人哪敢攔我爸啊。

居然有人為了我懟我爸，我爸一個H城首富被懟得說不出話來。上一個在我爸手下護著我的人，還是我媽。

程澈沒有憑成績定人品，自始至終公平、公正，幫我查清真相、洗清冤屈。他更在乎學生的感受，也不怕得罪像我爸這樣的權貴。

越了解程澈就越喜歡程澈。

程澈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家境優渥，家教良好。

父母給了他良善的底氣，自己的學識與閱歷又給他的良善鍍上了鋒芒，同時不至於傷害到自己。

他是塊精雕細琢的玉，觸之生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