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蔣承澤還錢！你可真沒良心！我們好不容易把小芷哄好了。」

「結果你連面都不露，電話都不接！這次你自己哄吧。我們管不了了。」

 

「你把昨晚的賬給我結了！」

 

我拿著賬單看了眼，好家伙，超過十萬了！

 

真是下了狠手。

 

「你們消費為什麼要我買單？」

 

「昨晚說好的？我們幫你哄好小芷，你負責買單？」

 

「我說了嗎？證據呢？」

 

她一噎，接著撒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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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都是這樣，這是慣例，你別想賴賬！」

 

我拿出手機：「既然談不攏，我們報警吧。」

 

冷眼旁觀的王芷終於開口了：

 

「蔣承澤，你把錢給付了，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否則的話，咱們今天就分手。」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那就分手吧。」

 

她氣得發抖，SS盯著我。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接聽，一開始還算禮貌：

 

「阿姨，您好，我是小芷。」

 

但很快就黑了臉：

 

「不好意思，阿姨，我手裡也沒錢了。」

 

「你知道的，我的工資才幾千塊，每個月都是月光。」

 

「不好意思，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掛斷電話，她搖搖手機，譏诮地問我：

 

「蔣承澤，你知道是誰給我打電話嗎？」

 

「你媽媽，她居然朝我借錢。」

 

「難怪你連十幾萬都拿不出來。」

 

怎麼會不知道呢？

 

剛才我擺弄手機就是給媽媽發信息，讓她向王芷借錢。

 

我抿緊嘴，窘迫地拽了拽衣服。

 

她輕蔑地上下打量著我：

 

「虧得小栩告訴我你負債纏身時，我還想著和你共患難。」

 

「行，分手，記住，是我王芷先甩的你！」

 

說完，她瀟灑轉身離開。

 

呵！

 

共患難就是一晚上吃喝玩樂花上十幾萬然後讓我買單？

 

不過是不信我家真的破產罷了。

 

現在看來是信了。

 

我將手中的賬單還給王芷的閨蜜們：

 

「我沒吃沒喝也沒承諾買單。就算到了警局，也不會判定我付款。你們還是找她解決問題吧。」

 

我指指走遠了的人。

 

幾個人面面相覷後，拔腿追了上去。

 

「別想 AA，最貴的那酒我就喝了一口。」

 

「我說別點那麼貴的酒，結果你們不聽。」

 

「那是王芷點的。說實話，王芷，我們是為你組的局，這錢得你付。」

 

「憑什麼，男模還是你們點的呢！那酒也是你們撺掇的，我可就喝了一杯！」

 

沒了我花錢滋養。

 

她們的友情瞬間轉為塑料，竟然當街撕扯起來。

 

我遠遠看著熱鬧。

 

突然間，我想起一件事，連忙跑到衣冠不整、妝都花了的王芷跟前，雙手合十：

 

「王芷，我現在的情況你能不能先別告訴你們老總？我……我怕他退股。拜託了。」

 

她抬起帶著抓痕的臉，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好啊。」

 

「謝謝！那你們繼續，我就不打擾了。」說完我迅速撤離。

 

「蔣承澤你個王八蛋！」王芷在身後河東獅吼得破了音。

 

顯然氣得不輕。

 

而這，正是我想要的。

 

現在我隻要等人上門就好了。

 

7

 

我施施然到了辦公室，員工們一臉錯愕：

 

「老板，你是在玩兒 cosplay 嗎？」

 

「對，cos 公司在破產邊緣的老板。一會兒來人，你們要配合我的人設知道嗎？」

 

王芷帶著那位老總出現時，公司裡從上到下一片凝重，人人戰戰兢兢。

 

我剛創業的時候，王芷的老總投了幾十萬進來，佔了 30% 的股份，成了除我之外最大的股東。

 

那時候的我雖然不缺錢，但這筆投資，無疑給了我很大鼓舞。

 

可是在公司飛速發展起來時，他卻開始處處掣肘我。

 

導致我的一半精力用在和他內鬥上。

 

讓公司在業務上平白錯失很多機會。

 

此時，我心虛地懇求眼前的男人：

 

「哥，咱們公司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你相信我。」

 

「你看咱們的賬，雖然還沒開始盈利，但一切是向好的。」

 

「小芷，你幫我和李總求求情。」

 

王芷冷笑：

 

「蔣承澤，就算咱們還在一起，我都不可能幫你坑騙李總，更何況我們已經分手了。」

 

「別和我廢話，錢最晚明天下午三點打給我。否則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沒時間和你個有今天沒明天的小破公司浪費精力。」

 

李總橫眉立目，不復往日的和善。

 

我誠惶誠恐地應下來。

 

第二天我卡著最後時限將錢打過去。

 

眼見著辦好股份轉讓手續，我哭喪著臉，心裡一陣輕松。

 

從今以後，我可以心無旁騖地發展自己的公司了。

 

8

 

過了幾天，我去王芷公司附近辦事，看到了韓凱向她表白的現場。

 

「小芷，我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王芷扭捏地抿嘴笑著看天望地，左顧右盼，就是不接懟到眼前的那一大束玫瑰。

 

看來有一會兒了。

 

旁邊有氣氛組喊得臉紅脖子粗：「答應他！答應他！」

 

其中，就王栩的聲音最大。

 

王芷一記眼刀過去，不經意間和我視線對上。

 

她臉色一沉立即別開頭，然後，在眾人的歡呼聲中矜持地點了下頭，接過了花。

 

行吧，合著等著我呢，這是？

 

韓凱欣喜若狂地抱著王芷轉圈。

 

一片熱鬧中，我默默離開，心中四個字在盤旋：祝福，鎖S。

 

祝福吸血鬼找到新的血包。

 

前世，我第一次幫王栩還賭債，王家人還會覺得不好意思。

 

後來，便理所當然起來。

 

債主登門，他們直接打發來找我。

 

王栩說：「姐夫，你就再幫我這一次，我發誓以後一定不賭了。」

 

王芷說：「我們有錢，難道還要眼睜睜看著我弟弟被人打S？如果那樣的話，我也不活了。」

 

王家父母說：「都是一家人，何必斤斤計較，你又不差這點錢。」

 

現在這些要換人承受了。

 

不過為了將韓凱和王芷鎖S，我還是要做點什麼。

 

畢竟債主要登門了。

 

韓凱還隻是男朋友怎麼行？

 

9

 

很快，韓凱住的出租屋旁來了新的鄰居。

 

一個年輕漂亮又笨手笨腳的女孩。

 

她會帶著小蛋糕拜訪鄰居，請多關照。

 

也會在丟垃圾時，不小心把自己鎖在家門外。

 

更會在自己小狗生病時痛哭流涕，不知所措。

 

她不會換廚房壞掉的燈管。

 

也不會修突然跑水的水龍頭。

 

不過在遇到困難的時候，她都會第一時間求助自己的好鄰居。

 

然後撲閃著明亮的大眼睛崇拜地看著對方：

 

「哥哥，幸好有你。你好厲害。」

 

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因為那是我找的群演。

 

專為王芷演的一出戲。

 

眼看著韓凱要迷糊。

 

王芷當機立斷和他領了證。

 

至此兩人鎖S。

 

10

 

王栩的債主找上門後的第三天，私家偵探給我發來王芷和她婆婆吵架的視頻：

 

「你個攪家精！居然挑唆韓凱偷拿我的棺材本替你弟弟還賭債！你把錢還我！」

 

「什麼你的錢？那是韓凱的錢，他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這些年韓凱沒給過我一分錢，那都是我辛苦攢的。」

 

「你們自己的錢想怎麼花我管不著，但不能亂花我的錢！」

 

「更何況還是還賭債，那有頭嗎？！你們早晚敗家！」

 

王芷眉毛立了起來：

 

「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弟弟隻是一次誤入歧途，他說了以後再也不賭了！」

 

「賭鬼的話居然還有人信？」

 

這句話觸動了王芷的神經，她上手就打。

 

老太太也不示弱，一記耳光扇了過去。

 

就在這時，韓凱跑了過來。

 

他一把將自己的母親推倒在地，然後攬過王芷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確定沒事後，才嫌惡地訓斥老人：

 

「你怎麼追這來了？再過個十來天拆遷款就到了，你還計較這點錢！」

 

老太太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韓凱根本沒有扶她的意思：

 

「趕緊回家，別在這兒丟人現眼。」

 

說完他摟著王芷離開。

 

視頻裡王芷悄悄回頭，朝老太太笑了下。

 

老太太氣得哆嗦，眼淚洶湧而下，對著他們的背影喊：

 

「那錢我是要拿去看病的！」

 

遠去的兩人充耳不聞，連頭都沒回一下。

 

私家偵探走過去扶起她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老太太擦著眼淚道謝。

 

「我以為家裡日子終於要好起來了，結果來了個討債鬼。」

 

「賭博怎麼可能戒喲。我這是做了什麼孽？」

 

「這種情況下，您還是要多為自己打算些。」私家偵探提醒。

 

「我是該為自己打算了。這個兒子眼裡已經沒有我這個媽了。」

 

她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這樣也好，我也不想要他了。」

 

「以前總想著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也會為我養老送終。」

 

「現在看啊，那是沒指望了。」

 

看完視頻我回了個信息：

 

「資料可以送過去了。」

 

11

 

再見到王芷是在公司附近的餐廳。

 

我正在吃飯。

 

她坐了過來：

 

「承澤，你最近還好嗎？」

 

「老樣子，努力還債中。」我吃著面繼續之前的人設，然後指指她頭上的紗布，「這是怎麼了？」

 

不問還好，一問她眼裡頓時蓄了淚：

 

「我……和韓凱吵架，他推了我一下，不小心磕到了。」

 

「怎麼會這樣？」

 

「他媽媽帶著拆遷款跑了，一分錢也沒有給我們留下。現在人也不知道去哪了。韓凱埋怨是我氣跑的。」

 

我心裡給老太太點了個贊。

 

做得夠絕，行動夠快。

 

韓凱並不是韓母的親生兒子。

 

生產那天被人調了包。

 

韓凱早已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隻有老太太被蒙在鼓裡。

 

前世，韓凱拿到拆遷款後，就將韓母一腳踢開，任她自生自滅。

 

今生我讓人給韓母送去了資料，有她和韓凱的鑑定報告。

 

也有她那個被扔去福利院的親生兒子的地址。

 

「說實話，我真的有點和他過不下去了。沒本事脾氣還大。」

 

「吵架也是一種溝通方式。推你肯定是他不對，但應該不是故意的。你就別多想了。一起生活總要磨合的。」

 

「可是我看不到一點希望。有時我真想幹脆離婚算了。反正現在一無所有，都不用分割財產。可我爸媽不讓。」

 

「所以你想淨身出戶？」

 

「沒錢分可不就跟淨身出戶一樣嗎？」

 

「或許這正是他想要的呢？」

 

「什麼？」她眼神中全是問號。

 

「據我所知，你們婚後，發現了小栩賭博，韓凱還幫忙還過賭債。」

 

王芷低下頭：「是。小栩他被人忽悠上了賭桌，不小心欠了幾十萬。」

 

「他現在還在賭嗎？」

 

「……賭。韓凱拿不出錢來，我在幾個平臺上借的貸款幫忙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