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好的一家三口，就這麼被周雨薇搞垮了。

現在，我既然在這裡，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10

 

我迎著教室裡的竊竊私語，面不改色地走上講臺，抄起黑板擦，給這句話擦掉。

 

「啪！」

 

我一巴掌拍在講桌上，面帶微笑地看向底下嚇了一跳的同學們。

 

「今天是我十八歲的成人禮，各位同學都收到請柬了吧。」

 

和我關系最好的小姐妹黃晴語非常給面子：「收到了曦曦，我還給你準備了禮物呢。」

 

「非常感謝。」我提起不存在的裙擺，微微蹲下，向她行了個提裙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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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外向的男生站了起來，壯著膽子說。

 

「班長，我們知道那句話是造謠，留著隻是想讓你看看，怕你被人冤枉了還不知情。

 

「我們是有腦子的，不會因為別人隨便兩句話就懷疑你的身份。

 

「要我說，我還是皇帝呢，也沒見別人給我磕頭啊。」

 

他的俏皮話讓教室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三言兩語就能打消這兩句話帶來的不良影響，是個人才。

 

我坐回座位裡，掏出手機查詢了一番。

 

剛剛那個男孩是眾鶴傳媒老板的兒子，叫周翟，從小口才就好，多次擔任學校的晚會主持人。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教室裡發出去了許多消息。

 

課間時分，有兩個女孩走到我面前，微笑著問我：「明曦，我們一起去上廁所好不好？」

 

說完，她們也不等我回答，兩人一左一右，把我從座位上架了起來。

 

教室裡瞬間騷動起來，黃晴語更是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準備從她們倆手中把我救出來。

 

我回頭給她一個安撫的微笑，黃晴語這才消停下來，安靜地坐回了座位裡。

 

11

 

校園霸凌最常見地點——女廁所裡。

 

剛剛把我架出來的兩個女生把門反鎖，廁所隔間裡走出來七個女生，一共九個人，把我圍在廁所角落裡。

 

我皺著眉頭：「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為首的女孩挑了挑眉，笑得滿臉肉都在抖動。

 

「幹什麼，看不出來嗎？要收拾你啊，明大小姐。

 

「哦不對，聽說你是個假千金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滾出來似的。

 

「這麼囂張，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給我劃了她的臉！」

 

她的幾個手下從褲兜裡掏出修眉刀，獰笑著湊了過來。

 

「啊！！！」

 

被反鎖的女廁所裡傳來了鬼哭狼嚎的聲音，嚇得路過的人飛快地跑開了。

 

幾個手下橫七豎八地躺在廁所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為首的女生被我單手提到廁所隔間裡，頭對著馬桶。

 

「說吧，誰讓你們來的，不說的話，就隻能請你喝點水了，幹淨又衛生哦。」

 

那女生本來還嘴硬：「我不會說的。」

 

喲呵，還以為自己是威武不能屈的人呢？

 

我直接把她的腦袋瓜按進馬桶裡，她發了瘋一樣地掙扎，邊掙扎邊破口大罵。

 

「你敢！信不信我讓你生不如咕嚕咕嚕咕嚕。」

 

我笑眯眯地把她的頭提起來：「信不信什麼？」

 

「賤人，你S定了！咕嚕咕嚕咕嚕……」

 

等她喝飽了水，我才松開手，讓她趴在馬桶上邊哭邊吐。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周雨薇讓你幹的，黑板上的字也是她要你寫的，對吧？」

 

她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看著我。

 

「是又怎麼樣，你還以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

 

「很快你就要成喪家之犬了，我等著看呢。」

 

我蹲到她身邊，憐憫地看著她。

 

「姐們，你是不是智障啊。

 

「明家夫妻養了我十八年，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有親情吧，你怎麼知道他們不願意繼續養著我？」

 

看她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欣慰地笑了起來，拯救腦子+1。

 

我推開女廁所的大門，回頭看向地上躺著的人，抬頭 45 度，輕聲嘆息。

 

「池塘裡的十朵蓮花，就剩一朵了。」

 

躺下的八個人瑟瑟發抖，啥意思啊，今天這個廁所隻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去唄？

 

補藥哇，她們才剛滿十八歲啊。

 

隔間裡的女生艱難地爬了出來，正好聽到我這句話，她直接瞳孔地震，「噌」地一下跳了起來，聲音顫抖地問。

 

「你，你可別亂來啊，這是法治社會，S人犯法的。」

 

嘖，打亂了我裝 13 的節奏。

 

我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問我什麼意思。」

 

「什，什麼意思？」

 

我吹了吹因打架被風吹亂的劉海，留下一個極其囂張的笑。

 

「採九朵蓮啊妹妹。」

 

12

 

上午最後一節課，周雨薇穿著不知道從哪搞來的校服，站在教學樓下，犀利如鷹的眼神準備完畢，就等明曦從教學樓裡出來了。

 

她自信滿滿地站在那裡，等待放學鈴的響起。

 

「你哪個班的，現在是上課的時間，你在外面晃悠什麼！」

 

教導主任的聲音如天雷般炸響。

 

周雨薇心裡一驚，她並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也不太清楚，教導主任和年級主任經常會在學校裡巡邏。

 

現在好了，被教導主任逮了個正著。

 

周雨薇緊咬著嘴唇，她不能被抓住，她身上還肩負著重任呢。

 

於是，在教導主任嚴厲的聲音裡，周雨薇拔腿就跑，迅捷如兔，靈敏似羊，一溜煙兒就竄出了十多米。

 

教導主任目瞪口呆：「哎呀喝，逃課的！站住！！」

 

沒過幾分鍾，不熟悉地形的周雨薇就被教導主任堵在了角落裡，被他拎著衣領薅進了教務處。

 

等她被怒火中燒的教導主任教訓完，放學鈴剛好響起。

 

教導主任也不是什麼魔鬼，他大手一揮：「吃飯去吧，記得到時候給你們班主任交三千字檢討，我親自檢查。」

 

周雨薇拖著累到麻木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樓梯口。

 

她還沒來得及站穩，樓下就衝下來了兩道鐵塔般的黑影，直接把她撞飛了出去。

 

跑在搶飯第一線的兩個體育生還沒來得及出教學樓呢，就舉著飯盆，跪在地上求暈過去的周雨薇不要S，哭得那叫一個慘。

 

等周雨薇捂著腦袋醒過來時，天色都擦黑了。

 

她手忙腳亂地按開手機，99+未接來電，99+新信息。

 

完啦！bar be cue 啦！完啦完啦！

 

13

 

我在教室裡足足等了周雨薇一個中午加一個下午，一直到下午放學，都沒能見到周雨薇的影子。

 

怪事，她良心發現了？

 

為了安全起見，我溜進廁所，脫下校服，套上早早準備好的 fff 團團服，混進了學校的 cos 社團活動裡。

 

和 cos 社的成員們一起進了地鐵之後，我在地鐵的廁所裡換回自己的衣服，隨機選了三個打車軟件，搖了一輛商務車，一路順風順水地回了家。

 

明睿癱在沙發裡，氣得直哆嗦。柳清清坐在他身邊，不停地撫著他的胸口。

 

這是查出幕後黑手了？

 

我放下書包，坐進單人沙發裡，眼睛一閉一睜，氣勢撓的一下就上來了。

 

「說說吧，查出什麼了？」

 

明睿眼睛一亮，撲到我身邊，又哭又鬧。

 

「爹啊，大伯他們家想要我的命啊。」

 

我故作詫異地問：「他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的命又不值錢。」

 

明睿的哭聲卡在嗓子眼裡，他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我，企圖從我臉上找出些許父愛。

 

「說重點。」

 

明睿正襟危坐，把手機屏幕點開。

 

「爹你看，私家偵探去了那家親子鑑定機構。

 

「他買通了裡面的工作人員，搞到了過去三個月的監控錄像。

 

「他找了一下午，發現當時去做親子鑑定的人，就是我的好大伯明崢，和他的私生女，周雨薇。

 

「所以周雨薇才會和我有幾分相似。

 

「他還找人入侵了周雨薇的手機，拿到了她和大伯的聊天記錄。

 

「隻要周雨薇能讓曦曦出校門，她就會通知貨車司機，讓他去撞我們家的車。

 

「如果我們一家三口都在車上，按照他們的計劃，出了事的話，周雨薇又拿著親子鑑定。

 

「到時候，我們家的家產，都會被大伯收入囊中。

 

「真是好計謀啊，招數雖險，勝算卻大。

 

「如果曦曦的心理素質稍微差一點，我們家說不定就要家破人亡了。」

 

柳清清眉毛一豎，一巴掌拍在明睿嘴上：「呸呸呸，別亂說，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明睿心虛地捂著嘴，用興奮的眼神看著我。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明睿笑得像一條得了一盆肉骨頭的狗子，要是有尾巴的話，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他的推斷和原作中明崢的犯罪手法幾乎吻合。

 

臭小子真的成長了。

 

14

 

我的成人禮在一家酒店中舉辦，賓客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吹牛。

 

明睿帶著我去認人，柳清清非常自然地走進了貴婦圈裡。

 

「這是 xx 科技的趙總，這是小女明曦，曦曦，喊趙叔叔。」

 

我微笑著問好：「趙叔叔好。」

 

「唉，好好好，明總，令愛真不愧是你的掌上明珠，漂亮又大氣，聽說成績也很不錯，真讓人羨慕啊。」

 

趙總舉著酒杯，漂亮話像不要錢一樣從他嘴裡流淌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趙總臉上帶著幾分紅意，壓低聲音，對著明睿說。

 

「明總，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現在在國外讀書，您看有沒有機會，我們兩家能結個秦晉之好呢？」

 

聽他說完，明睿還沒喝下去的酒一口氣全噴了出來。

 

「噗，咳咳咳。」

 

明睿根本不敢接茬，他捂著嘴，邊咳邊擺著手往外走，順勢擺脫了趙總的糾纏。

 

開什麼玩笑，就是讓明睿本人去聯姻，也不可能讓明曦去聯姻啊。

 

老爺子要是知道明睿把他嫁出去，他會被吊在後院轉起來抽的！

 

轉著圈抽！！！

 

家人們誰懂啊，那麼結實的七匹狼，他爹能打斷三條。

 

當年是個棒小伙子的時候，他都被打得一個月下不了地，現在他都快五十了，這個痛他實在承受不住啊！

 

15

 

宴會進行到一半，突然有個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周雨薇穿著和我身上一模一樣的禮服，搖曳生姿地走了進來。

 

她和明睿五分相似的臉龐，讓宴會廳裡安靜了一瞬。

 

人的天性就是八卦。

 

周雨薇的出現讓本來索然無味的宴會變得熱鬧非凡。

 

在場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就近選擇了一個小團體，加入群聊。

 

她甜美一笑，走到明睿跟前：「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明睿笑了：「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說完，明睿拽著她的胳膊，把她帶到了聚光燈下。

 

周雨薇慌亂地理了理頭發，向著臺下的人們露出甜美的微笑。

 

「今天是我女兒明曦的十八歲生日宴會，感謝大家的到來。

 

「與此同時，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她就是，我大伯明崢的私生女，周雨薇。」

 

周雨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底下看熱鬧的明崢也破防了。

 

「明睿，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她明明是你的女兒。」

 

明睿冷哼一聲：「我女兒？大伯，你這麼能編，怎麼不去編涼席啊。」

 

他拍了拍手，他們身後就投影出了周雨薇和明崢的聊天記錄，還有私家偵探發過來的監控錄像。

 

屏幕上，周雨薇親昵地挽著明崢的胳膊，一口一個爸爸，喊得明崢心花怒放，一口一個乖女兒。

 

這下真相大白了，周雨薇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明崢氣得臉紅脖子粗：「都是假的，視頻是你們 P 的！」

 

明睿冷笑一聲：「視頻是不是 P 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伯，你可能要進去安度晚年了。」

 

他話音剛落，幾位民警走了過來：「明崢，和我們走一趟吧。」

 

不隻是他，周雨薇也戴上了手銬，被帶走了。

 

其實我的心情也有點復雜，按照倫理來說，我應該喊周雨薇一聲堂姑。

 

按照靈異事件來講，她應該喊我一聲小叔叔。

 

有點亂，改天去找個喜羊羊搖一搖。

 

16

 

生日宴會不那麼圓滿地結束後, 明睿站在門口, 送別了所有賓客。

 

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圍坐在茶幾跟前，明睿和柳清清拍著手給我唱生日快樂歌。

 

我閉著眼睛，十指交叉，沒有許願。

 

突然，我後背一涼, 一道虛影鑽進了我的後腦勺。

 

我被迫站在第二視角，觀看虛影的表演。

 

「我」睜開眼睛，眼裡滿是欣慰。

 

我沉聲喊他的小名：「二蛋，過來。」

 

「（墓」明睿的笑容瞬間垮掉，他緊張地問：「爹，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爹。」

 

「我」一巴掌拍到他後腦勺上, 笑罵道。

 

「臭小子，我總不能一直陪著你吧, 老子排到號了, 過幾天就要投胎去了。

 

「再說了, 曦曦是個大姑娘了，我再過來就是為老不尊了。」

 

明睿紅著眼圈, 舍不得，卻又無可奈何。

 

「能多陪你十八年，值了。

 

「來吧, 咱們四個一起吹蠟燭。」

 

三個腦袋瓜湊到蛋糕旁，用力一吹，蠟燭上的火焰滅掉, 隻留下淡淡的白色燭煙，緩緩向上。

 

我睜開眼睛, 恍惚間, 我剛穿越過來時，躺在病床上的瘦弱身影，變成了一位滿頭白發, 但精神矍鑠的老人。

 

他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 背過手去，緩緩走進了黑暗中。

 

17

 

明崢犯了教唆S人罪，S人未遂，數罪並罰, 後半輩子估計要在裡面踩縫纫機度日。

 

酒駕司機判了五年。

 

周雨薇不僅未滿十八歲, 還積極舉證, 把明崢犯過的事都捅了出來, 將功抵過, 最後隻判了兩年半。

 

18

 

我高考考得很好，高分考進了我們省排名第一的 985 大學。

 

分數出來後，明睿和柳清清帶著我, 將打印出來的分數給老爺子燒了過去。

 

在墓前, 我真心實意地給老爺子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記憶給了我非常大的幫助，而且，他也是一位慈祥又善良的老人。

 

不僅沒有戳穿我的小把戲，還給我十八年的演戲生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祭奠完畢, 我們一家三口在墓前站了許久，伴著夕陽緩緩離開。

 

墓碑上和藹的小老頭兒，似乎笑得更加開心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