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煜，你要幹嗎？」她氣急敗壞道。

「給你五分鍾，穿上你的衣服趕緊給我滾，否則我報警你私闖民宅。」我厲聲警告著她。

 

是我粗心了，房門的密碼一直忘記改了，被她趁虛而入。

 

磨蹭了許久，她終於穿好了衣服，站到了我的面前。

 

她有些絕望，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沈煜，你為了報復我居然和別的女人訂婚？難道隻有你敢和別人結婚，我也會嫁給韓肅延。」

 

看著眼前的她，我一陣心煩。

 

我做出個「您輕便」的姿勢，想要把她推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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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逐漸從絕望變成怨毒：「沈煜，有種你別後悔！」

 

說著她抬手想甩我巴掌，被我一把捉住了手腕。

 

「就你，還值得我後悔，別來搞笑了，給我滾出去。」我衝她低吼。

 

沈念看我的眼神，就像在審視一個陌生人，她喃喃自語：「不對，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麼會這樣。」

 

我沒心思聽她瘋言瘋語，一把將她推出門外，然後迅速反鎖起來。

 

大概是上一世我對她的那十一年實在是太好了，可她不想想，在她公開直播表示自己愛的是韓肅延後，我還會S心塌地地愛著她嗎？

 

未免也太自信了。

 

13

 

我和蘇淺的訂婚宴很盛大。

 

這不僅僅是簡單的訂婚宴，也是向外界宣告蘇氏集團和沈氏企業的強強聯合，社會各界紛紛送上祝福。

 

婚禮訂在三個月後，恰好是元旦，預示著一切嶄新的開始。

 

我家企業和蘇氏企業都在向更好的方向發展。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自從那天許念突然出現在我住處後，她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她堵在一切我可能出現的地方，來我公司幾次撒潑，都被保安人員拖了出去。

 

她不S心，轉而又去騷擾蘇淺。

 

我猜，她肯定是遇到什麼金錢上的難題了，不然她那麼自視清高的人，怎麼可能學她上一世最鄙視的潑婦那般。

 

想想也是挺好笑的，她明明出生於市井，卻處處看不起市井，標榜自己是做藝術的，是和我們這些「市侩」之民是有本質區別的。

 

她拿著我給她的錢，去買昂貴的首飾和包包，去圓她可以周遊世界去尋找靈感的美夢，去隻專注於畫畫，完全不用考慮生活問題。

 

所以她才有時間和闲心去回味她所謂的愛情。

 

如今，呵呵……

 

我找到蘇淺和她詳細解釋了我和許念的過往，並向她保證我會處理好所有問題。

 

她居高臨下，溫柔笑笑拍拍我的臉：「我相信你！解決後回來找我！」

 

御姐範兒十足。

 

誰說她是鄰家小女生來著？

 

14

 

我把許念約了出來，想快刀斬亂麻。

 

她似乎過得很不好，甚至可以說很落魄。

 

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她的消息了，我的注意力隻放在淺淺身上，別的女人什麼的，我不感興趣。

 

如今的許念頭發凌亂，臉色蠟黃，手臂有淡淡青紫傷痕應該是老傷了，肩窩處的紅痕有些瘆人，看面積像是腳踹上去的。

 

還真的蠻慘的。

 

上一世的她恨不得每一根頭發絲都打理一遍，面上整日精致的妝容，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可憐。

 

但是我內心很平靜，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

 

她淚眼盈盈，柔弱的身骨在微風的吹拂下，很有破碎的美感。

 

就外貌來說，她還是挺漂亮的，不然上一世我也不會被豬油蒙了心。

 

「沈煜，我後悔了……」

 

沒有沒腦的一句話，我不知道她想表達什麼。

 

「你是不是在怪我當時的直播後，選擇離你而去，所以你在報復我？」她痛苦地呢喃，身子顫了顫。

 

她終於意識到我也回來了。

 

我輕笑一聲，當作回應。

 

也許在這段時間的痛苦折磨中，她終於想到我為什麼會突然對她態度有這麼大的變化，而且處處避開她，不與她產生瓜葛。

 

我沒有回她，因為這句懺悔並不能讓我有絲毫動容，這些隻是她自己的選擇罷了。

 

「求你，我不想嫁給韓肅延。」

 

許念抓著我的手，幾乎要跪下。

 

我冷漠撫開她的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所以呢？」

 

她哭得悽然：「他當初隻給我三十萬，就要我嫁給他，他還偷偷吸那種東西，吸完就打我，N待我。結果他那三十萬還是借朋友的，他還不出錢，就要我……」

 

「就要我拿身子去抵債！」她號啕大哭起來。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撞到南牆了，想回頭。

 

晚了！

 

那個人是她的至愛，是她舍了自己性命都要去追隨的人，如今隻短短相處了半年，這個夢就破了嗎。

 

上一世的韓肅延的人設是我幫他打造的。

 

他有正經的工作，美滿的家庭，他在外人面前溫文爾雅，他對待妻子呵護備至。

 

所以許念愛著他，愛著已經成婚的男人，那種渴望又隻能偷摸的禁忌之情刺激著她，讓她著了魔。

 

如今我和韓肅延妻子這兩重阻礙都沒有了，他們可以明目張膽地相愛，這份愛情卻維持不到半年。

 

她無法承認自己愛的人是一個無能還會家暴的癮君子。

 

所以，她再次想到了我，上一世憑著兩個臭錢就被她父母強行逼她「下嫁」的人。

 

我低頭看著眼前破碎的美人，提醒她一句。

 

「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當你選擇抱著他的墓碑S去的時候，你就已經失去了我。」

 

「以後你如果再敢去騷擾淺淺，別怪我對你還有你的家人都不客氣，你知道，我可以做到。」

 

她不願意相信地跌坐在地上，抱著頭痛哭起來。

 

但，她哭得再痛，我無法打動我的內心了。

 

這一世，我很滿足，我甚至謝謝她之前的所作所為，否則我也不會認識淺淺。

 

我離去的時候，許念在背後哭著說：「沈煜，是我對不起你，這些日子我才明白，我之前的一切都是你給我規劃的，有你我才擁有那些幸福。上一世是韓肅延利用我，他其實一直在我身上騙錢，是他先騙了我，我其實內心是愛你的沈煜，都是他在精神控制我。」

 

我腳步沒有任何停留，越走越遠。

 

背後的聲音漸漸消失了。

 

14

 

如果許念能夠堅持她的心中所愛，我也許會佩服她兩分。

 

如今，隻剩鄙夷了。

 

元旦時候，我和蘇淺結了婚。

 

當戒指戴在她左手無名指的那一刻，我才放下懸著的心，從今以後，我真的擁有了這個女人。

 

幾個月後，我和蘇淺窩在沙發上看新聞的時候，看到一起緝毒警察抓捕吸毒人員的現場。

 

一行男男女女的癮君子中，赫然有韓肅延的身影。

 

新聞據說是由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線人提供的。

 

雖說看到韓肅延的時候我有些震驚，但是想想他經常與這些東西打交道，被抓進去也是早晚的事。

 

隻是沒想到，這件事情還有後續。

 

原來，韓肅延不僅自己吸，他還販賣。

 

他本來就沒什麼錢，隻能靠以販養吸，那天警察抓住他們之後，還去搜查了他們的住處，結果從他家裡面粉袋裡搜到 300 多克毒品。

 

雖然具體什麼種類的沒有細說，但是這個份量他想再出來也是夠嗆了。

 

15

 

剛談完一場生意，我被司機送到了別墅小區門口。

 

我讓司機先回去，想自己走一段路透透氣。

 

初秋的晚風吹得人很愜意，退卻了夏季的燥熱和潮湿，讓我整個心情都好了幾分。

 

我坐在道路邊上的花壇邊，想拍幾張夜晚靜謐的美景回去給蘇淺分享一下。

 

卻見一道瘦弱的身影出現在我鏡頭裡。

 

她帶著執拗的神情，怔怔地望著我。

 

「看來你過得挺好的。」許念扯著嘴角苦笑。

 

又是她，還真是像狗一樣，黏著我不放。

 

我收起手機，看來又要重新拍了，因為不小心拍到了髒東西。

 

許念被我嫌棄的表情刺激到，有些手足無措。

 

「老公，我把他送進了監獄，他會被判S刑的，現在你可以原諒我了吧。」

 

我一愣，原來那個線人就是她。

 

蘇念已經彎下了身子，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厭惡地挪動了下位置，衝她道：「那是他做了罪有應得的事情，害了多少無辜的人和家庭，他自己該S。」

 

許念紅了眼眶，蒼白地解釋：「可是，我是為了你才舉報的他，我是為了想向你贖罪，上一世我不該拋下你，我真的好後悔，好好的日子不過，為什麼非要為了一個渣男尋S。」

 

「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恨我自己嗎，恨不得S了自己，你對我那麼好，可我……」

 

她一度哽咽得說不下去，停了停，她又道：「我一直以為我還愛著他，你在我們最相愛的時候橫空出現，我爸媽逼我嫁給你，我以為是你破壞了我們，可最後我發現，我愛你，我愛的是你，沈煜。」

 

我有些無語，到現在她還不忘記把原因推在我身上。

 

我糾正了她一下。

 

「我不是在你們最愛的時候橫空出現，你大概忘記了，是你當時跪在了我面前，求我幫助你家度過難關。我當時隻是追求你，並沒有強迫你做任何事情。」

 

「是你自己選擇拋棄你的初戀情人，是你為了金錢選擇和我在一起，你以為你的那些破畫誰會買？要不是我花巨資偷偷買下，你怕是連自己都養不活，既當還想立，我真的看不起你。」

 

許念聽完後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那些畫，是你？不，不可能！」她瘋狂地搖頭，不願意相信上一世引以為傲的事業居然是我為她搭建的美麗幻夢。

 

我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她，我曾經為她做過的事情，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呢，如果這些悔恨能夠加倍啃咬著她，我會十分樂意。

 

我一字一頓向她說。

 

「是的，是我，你畫展的炒作、贊助、幕後高價買手，全部都是我，你的那些畫作屁都不是，在市場上頂多算是兩三千塊錢的玩意兒罷了。」

 

「還有，你國外的獎項，如果沒有我的贊助你以為你能拿到？醒醒吧你！」

 

許念已經捂住了耳朵，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她頹然地坐到了地上，隻反復重復一句：「我不相信，我不信。」

 

我管你信不信，與我無關。

 

把手機揣進兜裡，準備回去。

 

今晚的夜景是拍不到了，隻能下一次再拍給淺淺了。

 

「沈煜，別離開我，我爸媽, 弟弟都不要我了，韓肅延也不在了, 我隻有你了。」她趴在地上拽住了我的褲腳。

 

我一個抬腿迫使她松開手。

 

「感謝上天給我重新選擇的機會，上一世的十年，我隻當喂了狗。別和我提愛。」

 

「你！不！配！」

 

我踏步而去, 絲毫不顧她在地上的哀號。

 

16

 

我的世界終於安靜了。

 

那期節目播出，她還被網友奉為「追夢人的榜樣」。

 

「完「」一年後，淺淺懷孕了，去醫院做產檢, 醫生告訴我們是雙胞胎。

 

頓時我感覺自己肩上任務重了不少, 以後不僅要照顧淺淺一個人, 還有兩個孩子。

 

在我的規劃下，蘇氏集團已經開啟了互聯網的產業，包括一些小程序的開發和遊戲平臺的搭建，也一步步縮減了關於地產方面的投資, 盡量輕裝上陣。

 

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發展。

 

除了許念。

 

再聽到她的消息的時候，是我和陳勳討論女人在生產完多少時間再懷孕比較好。

 

他顯然比較逃避我的問題, 話鋒一轉，提起了許念。

 

他說許念這兩年狀態有些瘋癲, 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執著於辦畫展, 不知道貸款多少錢, 家裡的一切都被她抵押得幹淨，不過那些畫展都像打水漂般, 直接沉入了水底，沒有激起半點水花。

 

如今新債舊債的債主全部追上了門, 她爸媽和弟弟早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隻有她還留在南市。

 

所以那些追債的人全部衝著她要。

 

她被逼得爬上了山崖，直接跳了下去，好多天後才被去探險的驢友發現了屍身。

 

說著陳勳打開了手機, 把一則新聞推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出事的地點，正是之前許念在朋友圈曬她和韓肅延一起看日出的山頭，那邊的懸崖有幾百米身，跳下去，估計骨頭都摔碎了。

 

陳勳無聲唏噓，說想不到原先看著那麼恬靜的一個人, 居然能幹出這些荒唐的事情來。

 

兩天後，警察聯系了我, 說是許念留給我的信, 他們在搜查她生前住處找到了這些，上面寫了我的聯系方式, 說希望轉交給我。

 

那是一本厚厚的日記，每一頁都記錄得滿滿的。

 

但，我並不想看。

 

不管是她的懺悔，還是她的愛意, 和我統統不相關。

 

我找來一個瓷盆, 把日記放在裡面，直接點起火，將它們化為灰燼。

 

淺淺此時走到了我的身邊。

 

她輕挽著長發，無限溫柔, 她問：「老公，你燒什麼東西呢？」

 

「一些垃圾罷了，不值得和你提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