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而且他還對我很好，肉也給我吃，雖然是我們族群不一樣，但也不是不行。我決定和他好好過日子。

10

想象和現實並不一樣，隔天，對面的狼群又找上門了。

我還記得他們的老大叫巴不，是一隻兇神惡煞的白狼，他的人形也是白頭發，偏偏是刀疤臉，像一個糟老頭子。

昨天我跟著他們的狼群，就是他吩咐不給我飯吃，我才去吃毒蘑菇的。

看見他，我氣得夠嗆，可惜我現在打不過他，不然我一定要讓他見識見識人族的厲害。

巴不不懷好意地盯著我，朝赤焰歪歪頭：「別生氣，我今天過來，隻是想把十九帶回去，他是我們族群的狼。」

我震驚不已，我什麼時候成他們的人了?

赤焰看都不看他，言簡意赅道：「滾。」

巴不哪裡肯滾，他言之鑿鑿道：「你別急，你看一眼，你們狼群都是灰狼，但十九卻是白狼，你覺不覺得他更像我們狼群的狼。」

我一下子就心虛了，狐族是白狐，所以我的尾巴也做成了白色的。

我的心虛都寫在臉上了，赤焰也懷疑地掃了我一眼。

巴不那猙獰的臉上擠出笑容，故意裝作很熟稔地叫我：「過來吧，十九，我們不打算和赤焰爭地盤了，我們要遷徙，你回來吧。」

我沒動，我不喜歡巴不，他很醜。

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巴不，我是不可能回去的。

可是就在我想要上前時，赤焰閃身攔在我面前，他很強硬地告訴巴不：「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帶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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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不被赤焰揍了一頓，灰溜溜地跑了。

跑之前他挑撥離間：「你會後悔的，十九就是個白眼狼，他現在拋棄我們，以後就會拋棄你。」

狼群的老二兇狠地張開血盆大口，巴不逃竄間，突然說出了我最大的秘密，這個秘密曾經狼群也猜測過，但一直沒得到證實，但今天巴不提起，讓我漸漸消散的危機感又一次出現了。

巴不說：「十九是人族，你不信就把他的尾巴拿掉。」

11

狼群對我的態度變了。

即使他們認定我是狼後，但也會懷疑我到底是不是人族，或者是巴不的間諜。

還是因為我的尾巴。

在某一天，巴不又一次不知死活地來到我們的狼群，他氣急敗壞：「你們要是不把十九還給我們，我們就要動手了。」

狼群產生了爭執，巴不這次被揍很慘，即使他還帶了好幾個幫手，也被揍得滿地亂爬。

這一切因我而起。

夜晚，我的頭埋在赤焰的胸膛，暖洋洋的。

我斟酌很久，最終低聲說：「赤焰，你讓我走吧。」

赤焰的身體突然緊繃，他問我：「你是間諜嗎?」

我氣急：「我不是，他汙蔑我。」

赤焰又問我：「你是人族嗎?」

這一次，我沒說話。

赤焰沉默良久，他抱著我：「睡吧。」

隔天，我提出要離開，有隻狼不太忍心：「我覺得，狼後應該不是間諜，而且如果狼後真的是人族的話，老大和他都交配過了，肯定會發現他的尾巴是假的。」

另一隻狼：「對啊，老大肯定知道。」

謝謝，但是這樣的話就不必說了。

幾隻狼等著赤焰給他們解答，赤焰沒理。

即使狼群挽留，我還是決定要走。

狼群對我爾康手，站在山坡上朝我揮手。

走出沒幾步，赤焰跟了上來，他站在我身後，對狼群下令：「以後，老二就是狼王，我得保護我的狼後。」

他要跟我一起走。

狼群挽留的嚎叫聲響徹雲霄，他們激動的時候就會化成狼形，叫聲也一樣。赤焰很堅定地跟我走了。

其實我想了很多，我想去投奔小九，畢竟我很久沒吃蛋黃派了。現在有赤焰了，我就得改變策略了。短短幾天，我和赤焰相處得很不錯。

他帶著我捕獵，把抓來的獵物給我先吃，還給我生了火，我看似流浪，其實過得非常好，甚至被養胖了。

沒了狼群的打擾，赤焰獸心大起，他把我壓在草地上，手上力氣沒收住，我的尾巴掉了出來。

我不知道該先藏自己還是藏尾巴，悄悄把尾巴捏在手裡，想往後面塞。

難道這才是赤焰的策略，讓我不設防，然後揭穿我。我見自己暴露了，飛快撿起尾巴就要跑，被赤焰攔下了。他的笑聲縈繞在我耳邊：「我早就知道你是人族。」

好的，即使他知道我是人族，也知道我是男性，他也依舊不放過。隔天，我一瘸一拐地跟著赤焰，我髒了。

赤焰把烤好的雞肉放在我面前，我決定原諒他，畢竟我已經是他的狼後了。

12

再過兩天後，赤焰帶著我突襲巴不的營地。

我跟在他後面，在巴不的營地不遠處看到了我們狼群的老四。

老四是狼群的老狼了，他很兇猛，也一直唯赤焰命是從，他出現在巴不的營地，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不能靠太近，很容易被發現。

赤焰隻看了我一眼，帶著我離開了。

晚上，我和赤焰躲在狼群的營地，在巴不的狼群衝過來的那一刻，赤焰衝出去了。

在他的指揮下，我們的狼群大獲全勝，巴不他們受傷慘重，徹底亂了，沒有死灰復燃的可能了。

叛變的老四受了傷，也被趕出了狼群。

終於平靜下來，狼群抱著赤焰的腿鬼哭狼嚎。

「老大，你終於回來啦，你都不知道我們餓了幾天。」「老大，還是你先見之明，發現了狼群的間諜。」

「老大，我就知道狼後就是狼，他怎麼可能是人族呢。」赤焰緊緊貼著我，他很是平靜：「說什麼話，狼後就是狼。」

其中一隻狼好奇地看著我：「所以狼後的尾巴是真的?我能摸摸嗎?」赤焰用一種你在說什麼屁話的眼神看著那隻狼：「他是我伴侶。」

KO!

狼群見他隻會戀愛腦，轉過來討好我，有隻狼跑過來想親近我，被赤焰擋開了，他黑著臉：「他是狼後，不準。」

我跟著赤焰這麼久，早就知道了，我之前對赤焰根本不是求偶，底層狼親吻高層狼的下巴本來就是存在的，是他自己想歪了。

就像現在，他不許別的狼親我，也是他自己想歪了。可惜生米煮成熟飯了，我現在沒機會解釋了。

13

十天前，我提出要走，赤焰同意了。

其實他願意放我走，我是有些難過的，雖然我隻是一個掛名狼後，但….不是說狼族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嗎?可是赤焰對我的離開一點都不上心。

直到我發現赤焰的意思是要跟我走，我又開始為他擔憂，畢竟那是他從小長大的狼群。

「要不你回去吧?」我提議。

赤焰確定周圍沒有其他狼偷聽，他低聲說：「我知道你不是間諜。」

赤焰把前因後果都告訴我了，我被汙蔑，他從來沒信過，但是也是因為這個，讓他開始懷疑狼群裡有真的間諜。

所以他將計就計，以出走誘惑間諜出來。

他原本想告訴我他的計劃，但是隔牆有耳，保不齊會被間諜聽到，所以他隻能趁現在告訴我。

現在很安全。

因為被他隱瞞，我揍了他一頓。出息，我竟然敢揍狼王了。

他任我揍，等我累了，翻身把我壓在身下。不，哪裡不對。

哦，這個姿勢不對。

好吧，現在是繁衍期，我選擇原諒他的魯莽。

14

自打我成為狼後，我簡直過的是神仙般的日子。

除了赤焰，所有狼都竭盡所能討好我，他們趁赤焰不在，想要化成狼形伸舌頭舔我，被我攔開。

他們朝我翻肚皮，我伸手摸摸，嗯，手感很不錯。

開春了獵物很多，我根本不會餓肚子，但偶爾，我也會想念人類的生活。

很久以前，在我還生活在人族世界的時候。

我是一個研究員，主植物，但我的副業是研究狼族，即使所有人都告訴我沒有狼族，我依舊隻身前往。

我其實沒能走到森林，在我快要被泥石流衝走的時候，我聽見了一道聲音。

他告訴我可以送我去狼族，我同意了。

可是森林裡不隻有狼族，還有各種猛獸，進入森林以後，我成了食物鏈的最底端。

我快要餓死，是狐族救了我。

原來狐族和狼族一樣可以化形成人。

知道他們秘密的我沒有被滅口，反而一直生活到老狐族族長死亡。他指引我加入狼族，是我一直想要研究的狼族。

所以我去了。

後面的事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那道聲音再也沒有出現過，靠我一個人是走不出那蔓延千裡的森林的。

如果是以前的我，見到狼族以後一定會回去寫發表刊物，但是這樣會給狼族帶來很慘痛的代價。

我現在不在乎我的研究了，赤焰平安比其他都重要。我也不需要那道聲音的幫助了，我自己就可以走出森林。哦，我也不叫十九，我叫祁然。

我和赤焰約定好，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回一次人族，赤焰是狼，他的身體素質比我好太多，遇見猛獸也根本不用跑，有他的保護，走累了他還能背我，不要一個月就能回到人族。

雖然赤焰已經熟練生火給我烤肉，還給我找到了辣椒，但到底是沒有科技與狠活好吃。

我買了自己從前嗤之以鼻的奶茶麻辣燙等等，連吃了一星期。

赤焰不喜歡吃這些加工過的食物，但我很熱衷於投喂他。

就比如現在，我把剛到的炸雞分給了赤焰一隻雞腿，他微微皺眉：「我不吃。」

「吃。」我把雞腿遞到他嘴邊。

在我的催促下，赤焰吃了一口。

狼族不喜歡味道很重的東西，他們還是喜歡生肉。

我放棄投喂。

我們出來的時間很長了，狼群不能沒有狼王，我們收拾收拾東西又再次啟程。我給狼群帶了很多食物，希望能俘獲他們的胃。

路過小九討飯的地方，我們繞路去見了他。

到公路邊，我看到了諂媚地搖著尾巴的小九。

赤焰很震驚，他對此嗤之以鼻：「他簡直丟我們狼的臉。」

可是在看到我衝過去以後，赤焰又默默跟上。

小九看見我倆，先是欣喜，然後是警惕，他懷疑赤焰記仇，打算滅他口。

直到意識到我倆真的沒惡意，因為我們還給他帶了蛋黃派。

小九拒絕了，他很傲嬌地說：「我現在更喜歡炸雞。」

正好，今天來了一輛奔馳，奔馳車主丟了一隻烤雞下來，小九尾巴搖得飛起。

赤焰很不屑，他嘲諷小九：「你簡直泯滅了狼性。」

小九早就脫離了狼群，現在膽子大了，和他頂嘴：「你根本不知道我現在吃多好，你就嫉妒吧你。」

小九不吃蛋黃派，作為上次他收留我的報答，赤焰捕獵了一隻鹿送給小九。小九面露嫌棄：「這生的，怎麼吃?」

赤焰惋惜地搖頭：「他已經不是一頭狼了，他是一條狗。」

回去的路上，見我還有些恍惚，赤焰握住我的手，他說：「我回去就退位，我可以和你回人類世界。」

狼群的二把手已經很厲害了，可以獨當一面。

我思索了片刻：「這個，我想想。」

我問赤焰：「繁衍期在每年春天是嗎?」

赤焰點頭。

我走在他前面，「那我們明年春天再回去吧，我不想狼群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