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抱著狗回家，一路上，我都在琢磨著離婚的事。

雖然程江海沒有什麼大毛病，但是跟他這些奇葩家人，我是一天也過不下去了！

 

沒想到，剛剛走到入戶門前，我又聽到了系統提示。

 

【檢測到宿主老公程江海對肉體出軌，初一紅包預存金+100000！】

 

什麼？

 

我的腳步一下子頓住。

 

反手再次調出監控。

 

隻能看到客廳，空無一人。

 

我顫抖著手，打開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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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江海和林秀在臥室糜亂的聲音立刻灌進耳朵。

 

「江海，是我的胸軟，還是你老婆的軟啊？」

 

「嘿嘿，那還用說，當然是嫂子你。」

 

「那你可得為我們娘倆做主，你老婆為了一條狗，差點就S了光耀了，還說什麼以後家裡的財產都給她生的那個賠錢貨。」

 

「我呸，她休想，光耀可是我親生的兒子，我憋屈了這麼多年，不把錢都給我兒子，我給誰？」

 

「哎呀，那你還不趕緊離？」

 

「嘿嘿，這不是剛把財產都轉移到爸媽、你還有光耀名下嗎，就差最後一萬塊。你放心，等大年初一，我讓我媽給她一個裝白紙的紅包，诓她把這一萬塊轉給光耀，到那時候……」

 

5

 

他們的聲音漸漸聽不到了。

 

因為，我腦海裡的系統已經響成了一團：

 

【檢測到宿主老公程江海對宿主肉體出軌，初一紅包預存金+100000！】

 

【檢測到宿主老公程江海隱瞞出軌嫂子的私生子，初一紅包預存金+100000！】

 

【檢測到宿主老公程江海轉移財產，初一紅包預存金+100000！】

 

【檢測到宿主老公程江海預謀撒謊，初一紅包預存金+1000！】

 

……

 

一聲一聲，好像敲擊在我心上。

 

原來，他哥哥還沒S時，他已經跟林秀有了收尾了啊。

 

怪不得，這些年，他幾乎每周都要回一次他爸媽家。

 

可笑我還以為是他孝順，每次都做點他爸媽愛吃的點心，讓他帶回去。

 

我自問，我沒有任何地方對不起他和他的家人。

 

婆婆辦退休時出了差錯，是我到處找關系疏通。

 

公公出門釣魚落水得了肺炎，是我衣不解帶地守夜照顧。

 

他哥哥意外去世後，工廠蠻橫不給賠償金，是我帶著媒體朋友去拉橫幅。

 

嫂子住進我家後沒工作，三天兩頭鬧病，刷的都是我的醫保，甚至她還隱瞞她的患病記錄，導致我買不了重疾險。

 

侄子本來住陽臺，他嫌冷，一定要住女兒的房間，我也勸著女兒讓了出來，弄得女兒自從上了大學，就在家裡沒了容身之地。

 

可他們，是怎麼對我的？

 

笑裡藏刀，聽不懂人話，裝病不幹活，對我和女兒毫無尊重。

 

甚至，還早就轉移了財產，隻等著將我們母女掃地出門！

 

離婚，必須得離婚！

 

正想到這裡，就聽到樓道裡傳來婆婆的腳步聲。

 

我急忙擦幹不知何時流下來的眼淚，故意提高聲音，好讓屋裡的兩個人聽得見。

 

程江海在轉移財產，我又何嘗不是！

 

在一切攥到我手裡之前，我不能打草驚蛇！

 

「媽，」我大聲嘲諷，「你不是說，你幫我找狗嗎？你這一身的煙味兒，這是一出門就鑽棋牌室去了吧！我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兒媳，外面冰天雪地，你對我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啊，」婆婆眼珠子轉了轉，謊話張嘴就來，「我這不是，怕你找不到狗生氣，特意去超市裡買你愛吃的排骨嗎？可惜，今天排骨不新鮮，媽就沒買，等明天，讓你爸燉新鮮的！」

 

「哦，這樣呀。」我便裝出一副愧疚的樣子，「那又得讓爸媽頗費了，我給爸媽轉兩百塊錢吧。」

 

說著，我就打開手機，往婆婆微信上轉了兩百塊錢。

 

婆婆一下子樂開了花，也沒跟我再耍花招，扭著屁股就去開門。

 

而我，則聽著腦海裡兩筆紅包預存到賬的聲音，也勾起了嘴角。

 

【檢測到宿主婆婆林紅英對宿主說謊，初一紅包預存金+10000！】

 

【檢測到宿主婆婆林紅英說謊得利，初一紅包預存金+50000！】

 

我想，是時候該主動出擊了。

 

6

 

我注冊了一個性別為男的小號，假裝是要加小三卻加錯了人，就這樣進入了老公的微信列表。

 

順理成章地，我就跟老公談論起出軌這個「男人之間的話題」，跟他相談甚歡，簡直引為知己。

 

我向他表達了他能和嫂子每天見面的羨慕，然後狀似無意地給他灌輸一種思想：

 

「當著老婆的面偷情，那才刺激。」

 

於是，接下來幾天內，他和林秀開始在我面前暗戳戳地秀恩愛。

 

我做飯，稍微背轉過身，他倆就接吻。

 

我洗澡，剛拉上簾子，他倆就做愛。

 

我吃飯，剛低下頭的功夫，他們都能親一口。

 

這讓他倆得意非常，膨脹了起來，林秀一改往日病恹恹的模樣，竟然開始在我面前炫耀：

 

「弟妹，你瞧瞧你，不知道收拾自己，都成黃臉婆了，難怪江海看不上你。」

 

「聽說你們都好幾個月沒做過了？哎喲，弟妹啊，你可得小心，我聽說，女人長久不做，再做可痛著呢。」

 

「江海說你乳暈發黑？這可不行啊，那地方，是女人第二張臉……你這樣子，江海跟你離了婚，你怎麼找下家？」

 

我隻裝作尷尬，朝她笑，其實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

 

他們不知道，他們在我面前的每一次偷情，對我說的每一句酸話，都化作源源不斷的錢，匯進系統裡。

 

終於，兩三天後，系統給我發了新通知：【叮咚！恭喜宿主，林秀和程江海賬戶裡的所有資產均已進入紅包預存款！】

 

我看著系統裡的兩百萬，嘆了口氣。

 

真是不抗造啊。

 

我又將目光放在了公婆二人身上。

 

公公不是聽不懂人話嗎？好，那我偏偏要對他提要求。

 

我要吃菠蘿，他切來一盤橙子；我要吃排骨，他非得燉魚；我要吃饅頭，他一定要在饅頭裡加豆沙。就連我想看會兒電視，他都嗖的一下把頻道轉走，然後憨笑著跟我說：「哎喲，人老了，耳背，沒聽見你說啥。」

 

可我分明看見，他那雙小眼睛裡掩藏不住的得意。

 

不知道，等他發現，他賬戶早已經被我搬空的時候，會不會也這麼得意。

 

婆婆那邊，就更簡單了。

 

她就是看不慣我過得好。

 

那我就天天買新衣新鞋，還偏偏要拿去跟她炫耀。

 

她表面上笑著，等我出門後卻拿出剪刀，不是在衣服上剪個口子，就是在鞋子上戳個洞。

 

然後等我問她的時候，滿臉無辜：「買來就這樣吧？媛媛，媽早就說了，在網上買衣服不可靠的。」

 

我表面暴跳如雷，其實心裡狂喜。

 

因為除了她說謊給我帶來的受益，她每破壞一件東西，系統都會從她身上雙倍要回來。

 

她本來就是家中存款最少的人，這樣連環打擊，不用一天，銀行賬戶裡就比她的臉還幹淨了。

 

至於侄子？

 

我倒是想搜刮他，可他還未成年，名下的財產太少了，隻有蒙在鼓裡的他S了的養父給他留的一棟房子。

 

我琢磨了一下，如果程江海他哥泉下有知，應該也不願意財產落到綠帽子手裡吧。

 

所以，我毫不客氣，隻要他一打遊戲，我就出現在他身後，讓他想想他S了的爹。

 

他也很配合，每次都暴跳如雷：「我他媽的在學習，學習，你不懂嗎！」

 

我懂，我當然懂。

 

懂他的房子的市值，已經超過兩百萬。

 

7

 

終於，臘月二十八那日，我把這一家四口人都刮了個幹淨。

 

還想繼續試試能不能讓他們欠債時，我女兒程玉回家了。

 

「媽媽！」她一下子撲進我懷裡，「總算趕在年前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們在路上……」

 

她巴拉巴拉地跟我說這趟旅行的見聞，神情十分雀躍。

 

見她這麼高興，我也忍不住微笑起來，摸了摸她的頭，打算就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告訴她。

 

可她卻搶先開了口：「媽媽，你放心，今年我一定努力忍耐，絕對不會跟去年那樣，跟爺爺奶奶嬸嬸堂弟吵起來，我發誓，一定要讓媽媽過個安靜舒心的好年！」

 

這話太貼心，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去年，女兒學期末拿到了國家獎學金，整整六千塊，團年夜桌上高興地跟大家炫耀，程光耀卻立刻讓她給自己買遊戲機。

 

女兒當時就翻著白眼拒絕了，程光耀不依，兩人拉扯起來，老公、公婆和嫂子都說女兒「不知道讓著弟弟」。我雖然也心中氣惱，但也念著「大過年的」，便讓女兒息事寧人，自己掏出一萬塊紅包來給了程光耀，這才沒讓事情更糟。

 

事後，我心中憋悶，在爆竹聲中抹了眼淚，沒想到卻被女兒看到。年輕的她，因此惴惴不安，還以為我是因為她而生氣地哭。

 

我真是對不起女兒啊！

 

想到這，我緊緊抱住了女兒，更是堅定了離婚的心。

 

年前最後這兩三天，家中過得還算平靜。

 

畢竟，我已經對程江海和林秀偷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婆婆的笑裡藏刀假裝看不見，對公公的聽不懂人話而主動關閉了耳朵。

 

隻要等到初一，我拿到錢，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一忍再忍，大年三十那天，還是沒忍住。

 

那天，剛到八點，程江海就打開了春節聯歡晚會，公公婆婆將一道道年夜飯擺上桌。

 

女兒看了一眼，就嘟起了嘴：「怎麼全都是魚蝦蟹，我海鮮過敏，怎麼吃啊。」

 

她話音剛落，老公就臉色一沉，一筷子打在她手背上，打得她一下子跳了起來：「哎喲！」

 

「你沒這個福氣，你能怪誰？」老公呵斥道，「光耀愛吃這些，你爺爺奶奶做了一下午，你不說謝謝爺爺奶奶，還挑挑揀揀起來了！」

 

「江海，別罵孩子。」林秀笑盈盈地說，「小女孩嘛，教養差點不怕，反正以後嫁出門去，禍害的就是別人家了。」

 

「這都是好東西。」公公也憨笑著說，「小玉，你就是吃得太少了，多吃點就不怕了。」

 

婆婆也在旁邊附和：「就是，當年我就特意給你喂海鮮，可你媽太咋呼，你稍微有點喘不上來氣，她就要跟我拼命，沒辦法，這才沒給你糾正過來。」

 

8

 

這兩天，我已經修煉成樂山大佛，等闲難聽的話我都不會在意。

 

可程江海這王八蛋，居然敢打我女兒！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狠狠一巴掌甩在程江海臉上。

 

「宋媛媛，你——」

 

我冷笑：「我就打你了，怎麼著？去年我給了程光耀一萬塊，就是為了付今天這一巴掌的錢！」

 

我是特意提到一萬塊的，畢竟，程江海對我還有最後的圖謀。

 

他如果想在明天诓到這個錢，今晚就不能跟我翻臉。

 

果然，他一下子把要罵我的話吞進了肚子裡，咬牙切齒，竭力忍耐。

 

女兒也急忙拉住我，眼淚汪汪地說：「媽媽，你別跟爸爸生氣，我不疼。今天過年，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好不好？」

 

女兒的話讓我的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忍著氣坐下來，拿出手機又叫了幾個單獨的菜給女兒吃。

 

女兒這次也學聰明了，大口吃菜，一句話也不多說。

 

林秀笑著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小玉，今年沒拿獎學金嗎？你弟弟馬上高三了，補習班又要一大筆錢。」

 

婆婆趕緊推了她一下，讓她閉嘴，然後自己笑著對女兒說：「小玉也二十多歲了，我在你這個年紀，孩子都生了倆了，該嫁人了。奶奶有個老朋友，他家孫子跟你差不多大，人老實，話不多，家裡可有錢了，你嫁過去，都不用再苦哈哈地念大學了，享福就行。」

 

「對對對。」程江海也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漫不經心地說，「人家還給一百萬彩禮錢。你弟眼看是考不上大學，現在國內大學也賤了，正好把他送英國去，那才光宗耀祖。」

 

女兒錯愕地看著他們：「你們沒事吧，我好好地上著學，為什麼嫁人？」

 

我則是深吸一口氣，努力壓制住火氣：「你們介紹的這個人，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