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婚第十年，老公帶著小三上門，當著我的面，求婆婆成全。

 

婆婆點頭表示同意我和老公離婚。

 

婆婆認我當女兒，然後握住小三的手，誠懇地說：「以後家裡的事就交給你了。」

 

小三：「我會盡力的。」

 

婆婆：「放心，不是太難，我會教你。」

 

小三：「我需要做些什麼？」

 

婆婆：「五點起床做早飯，七點送兩個孩子上學，八點開始打掃，十點買菜準備午餐，午休時間洗衣服，下午兩點準備下午茶……」

 

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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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林敘隻是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登記，喬徐徐就迫不及待地搬著行李住進了林家的洋房，美其名曰，婆婆同意的。

 

畢竟這房子是在婆婆名下的。

 

喬徐徐把行李搬進主臥，然後衝著我叫囂：「你們都籤字離婚了，你不會還想賴著跟阿敘睡在一起吧，他說看到你都覺得惡心。」

 

我正在猶豫要把我的東西搬去哪裡，婆婆來了。

 

婆婆正聲說：「十月，你把東西搬到二樓那間客房去。」

 

喬徐徐認為婆婆在幫她，高興得手舞足蹈，向我露出大獲全勝的笑容。

 

婆婆是個強勢又嚴肅的人，我也很難看出，她的意圖。

 

婆婆把目光對準正得意的喬徐徐：「一樓主臥離廚房比較近，每天早上記得準備好早餐。」

 

婆婆又吩咐我：「她剛來，很多東西都弄不明白，你弄一張早餐的單子拿給她，讓她照著做。」

 

喬徐徐露出不可思議的眼神：「媽，我不會做飯，家務不都是十月在做嗎。」

 

婆婆馬上給她立規矩：「十月現在是我的女兒，也是你的小姑子，麻煩你以後對她尊敬點，她要照顧孩子。」

 

「那可以找保姆呀。」喬徐徐嘀咕著，「現在有錢人家，誰家沒保姆呀。」

 

婆婆厲聲警告她：「我們家做家務的都是媳婦，我不喜歡外人插手家務事，如果你不願意，可以馬上搬走，我又不攔你。」

 

「我……好的，媽。」喬徐徐無奈地答應了。

 

2

 

我剛把衣服和日用品搬進二樓的客房，婆婆就來了。

 

她拿出一張學會計的報名表給我：「沒有一技之長，很難找工作的，你現在什麼都得從頭開始，多用點心。」

 

看著報名表和婆婆轉來的學費，我頓時眼淚蒙眬。

 

我一直以為她說要收我當女兒隻是哄我早點跟林敘離婚。

 

婆婆拍了拍我的肩頭：「打起精神來，沒了老公又不是沒了命，以後能不能過得好，全靠你自己，沒人能幫你。」

 

我這才恍然，我現在的境遇跟當年的婆婆是一樣的，她憑著自己的能力不僅養大了徐敘，還闖出了事業。

 

婆婆關門出去了，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決堤而出。

 

從民政局回來的路上，我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我娘家重男輕女，弟弟娶了媳婦，我要是帶著兩個孩子回去，隻有被嫌棄的份兒。

 

我在家全職照顧孩子已經十年了，在職場上完全失去了競爭力。

 

就算我能吃苦，我不能讓兩個孩子跟著我吃苦。

 

婆婆能這樣不遺餘力地幫我，著實讓我有點吃驚。

 

結婚這些年和她同住，她一直是不冷不熱的態度，雖然沒為難過我，卻也讓我感覺不到半點的溫暖。

 

刀子嘴豆腐心，大概說的就是婆婆這類人吧。

 

我收拾好東西就打算去接孩子放學，客廳裡，婆婆吩咐一臉不情願的喬徐徐說：「你跟著去認認門，方便以後接孩子。」

 

喬徐徐跳起來：「那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憑什麼接。」

 

「那是林敘的孩子，你要跟他在一起，就要學會接受，不想接受，現在就可以滾。」

 

喬徐徐在跟我去接孩子的路上打電話把林敘叫了回來，他指責我：「江十月，你能不能給自己留點臉，離婚了就帶著孩子趕緊離開我家，你這樣會影響我的生活。」

 

他對我無情就算了，他對孩子竟然也是這麼沒有顧忌地表示出嫌棄！

 

婆婆看中兩個孩子，為了兩個孩子的未來，我也不會離開林家。

 

我深吸一口氣，平和情緒，說：「我們現在是手足兄妹，你就是這麼對你親妹妹的嗎！我隻要沒嫁出去，就是媽的女兒，媽的房子，隻要媽不趕我，誰也沒資格讓我走！」

 

我的話嗆得林敘和喬徐徐啞口無言。

 

林敘看出要主動說服我離開是不可能了，隻能去央求婆婆。

 

婆婆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她強調：「你要跟誰過，我不管，但我不能離開孫子孫女，你不成器，還有他倆可以接我的班。」

 

喬徐徐上去哄婆婆：「媽，我也可以給你生孫子孫女。」

 

婆婆兩眼一瞪：「你肚子裡能不能有貨都不知道，你就想提前預支嗎？」

 

婆婆也不想跟兩人扯些沒用的：「家裡的事就這麼定了，誰有異議，可以搬走，我不攔。」

 

3

 

林敘和喬徐徐最後沒有搬走，接受了婆婆的分工。

 

這讓我對喬徐徐的身份有了懷疑。

 

喬徐徐現在的憋屈一點都不像個富家千金。

 

哪個富家千金會找個當不了頂梁柱的富二代，而且還在家不情不願地洗衣做飯。

 

即使婆家有這樣的要求，她大可請個保姆來幫忙。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性，她是個假冒的富家千金。

 

林敘目前是沒有能力自立門戶。

 

婆婆原本是要培養林敘成為她的接班人，管理公司。

 

林敘才幹平平，做成過一些項目，卻也小錯不斷。

 

他兩年前離開自家的公司是因為聽信他人，讓公司白白損失了上千萬，還悄悄賣掉了名下的房產抵債。

 

婆婆動了大怒，把他降成普通職員，慢慢歷練。

 

也是在那個時候，林敘的心態變了。

 

他開始夜不歸宿，我找他談過心，他會罵我，說我隻知道圍著鍋轉，對他一點幫助都沒有。

 

後來他遇到了喬徐徐。

 

他說喬徐徐是學金融的，在國外留過學，見多識廣，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和解語花。

 

我想他倆不願意搬出去還有一個最大的因素，就是想跟婆婆處好關系。

 

如果他倆走掉了，婆婆的財產很可能就屬於兩個孩子了。

 

兩個孩子都是由我教養的，將來自然會向著我，這財產就等於進了我的口袋。

 

4

 

吃飯前，我下意識地主動去拿碗筷，卻被婆婆叫停：「孩子現在正是教規矩的時候，你的精力應該放在這個上面，其他的事，自然有人做。」

 

我隻得在孩子邊上坐著，讓他們系好圍裙。

 

喬徐徐端上來的菜品相還是不錯的，搭配也是有模有樣。

 

家裡吃飯都是婆婆先動筷。

 

婆婆吃了一口，眉頭一皺：「你買的預制菜，回來加熱就放在盤子裡了吧。」

 

喬徐徐低下了頭。

 

婆婆開始教訓：「連做個飯都偷工減料，你還能成什麼事！」

 

林敘趕緊給心愛的人解圍：「媽，徐徐的手是創造財富的，不是做飯的，你這是在強人所難！這些事兒本來就是江十月做，讓她做就行了。」

 

喬徐徐趁機貶低我：「媽，我跟江十月不一樣，她就是個沒本事的鄉下丫頭，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是她從小刻在骨子裡的生活，家務活還是讓她來吧。」

 

如果林敘也是這麼認為的，我隻能更心寒。

 

他一定忘了我們是在念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我的專業成績比他好很多。

 

為了做他的賢內助，得到婆婆的認可，我才放棄了事業，全力以赴做好他的後盾。

 

十年付出真的喂狗了。

 

婆婆看向喬徐徐：「聽說你是在英國念的大學？」

 

喬徐徐點頭：「媽，是的，我高中的時候，父母就把我送出國了，那時一個人在……」

 

她還沒說完，就被婆婆打斷：「你能把畢業證書給我看一下嗎？」

 

我觀察到喬徐徐瞬間臉色就不好了，心虛？

 

林敘心疼喬徐徐被針對，趕緊圓場：「媽，你這也太沒禮貌了，念大學還能騙人！」

 

婆婆對人對事都是會深究到底的人，她能這麼問，我隱隱覺得，婆婆肯定調查過喬徐徐，她本人的真實信息可能跟嘴上說的有差別。

 

林敘第一次帶我跟婆婆見面，說要跟我結婚，婆婆就派人去我老家調查過我的情況。

 

我父母重男輕女，好在是本分的莊稼人，並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才過了關。

 

不出所料，婆婆開口道：「既然要結婚，就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兒，真實情況肯定是要了解的。」

 

婆婆話鋒一轉：「現在的人心思太復雜，假證哪裡都能辦，請一對假父母來演戲也不是沒有過，我多個心眼有錯嗎？有些人連國門都沒踏出去過，到世界公園拍兩張照，就能謊稱自己國外生活多年。」

 

婆婆是生意場上的老江湖，素來憑實力和證據說話，絕不會輕信別人的一面之詞。

 

婆婆的那股壓抑感讓喬徐徐直冒冷汗，她意識到什麼，突然在婆婆面前跪下：「媽，對不起，我是騙了阿敘，我隻是太喜歡他了，為了追求他，我才胡說的，就是怕他看不起我。」

 

林敘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徐徐，你沒在國外念過書？」

 

喬徐徐怯怯地點點頭：「我是英語專業畢業的，當年我的成績很好，老師說我能有機會出國的話，肯定大有作為，隻是家裡條件太差，我失去了改變人生的機會。」

 

她梨花帶雨地往林敘懷裡靠：「你說過的，我無論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愛我的。」

 

不知道是真的愛喬徐徐，還是不想在我面前丟臉，林敘輕撫喬徐徐的背：「沒事兒，你已經很努力了，在我心裡，你是最優秀的。」

 

林敘開口爭取：「媽，你也不想我一輩子都碌碌無為吧，我跟徐徐想去公司上班，我當總經理，她給我當秘書，這一次有她幫忙，我肯定會幹好的。」

 

我心裡感嘆，他是個傻子嗎，自家的媽都不了解？

 

婆婆向來是對事不對人，不會因為是自己的兒子，就無限縱容，讓他毀掉自己辛苦開創的事業。

 

婆婆放下筷子，對林敘說：「你可以回公司，但必須從基層幹著走，至於喬徐徐……」

 

婆婆瞟了她一眼：「家務都學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林敘和喬徐徐隻得先認慫。

 

5

 

我開始了每天會計學校和家裡兩點一線的生活。

 

從滿腦子該做什麼樣的菜，哪些衣服機洗，哪些衣服幹洗，轉換到數字符號，項目分類上。

 

婆婆嚴肅挑剔的目光也從我身上轉移到了喬徐徐的身上。

 

「這個菜太鹹了，把菜原本的味道都掩蓋了，我沒要求你成為大廚，至少用點心吧！」

 

「小喬，你不知道這衣服是要幹洗的嗎，機洗成這樣，我要怎麼穿？衣領上的標記牌寫得明明白白，你不認識字嗎！」

 

「我們家雖然不缺錢，但該節約的東西就應該節約，這不是摳門，而是一個人該具備的品質，毛衣起球可以用剃毛機仔細剃一遍，穿個一兩次就扔了，你沒有公主命，就好好治治你身上的公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