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奶奶得了癌症，可是家裡人卻沒有一個想要給她治病。

 

大伯大娘將她趕出家門，爸爸媽媽勸她放棄，小姑姑父罵她怎麼還不S。

 

隻有我會偷偷去看奶奶，給她帶好吃的，攢錢給她換空調。

 

直到奶奶亮出自己的遺產，她不僅在京城有一套四合院，甚至還知道價值連城的古董在什麼位置。

 

親戚們瞬間轉換了態度，對奶奶殷情備至，恨不得把她捧到手心裡

 

但她去世後，給所有親戚都留下了遺產，卻唯獨忘了我。

 

1

 

春節放假回老家，家裡人都懶得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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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甚至還罵我：“回去看那個老不S的幹啥，又給不了你一分錢。”

 

弟弟癱在沙發上打遊戲，爸爸刷著手機，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自從奶奶得癌症之後，家裡人看見她都覺得晦氣。

 

可是想到奶奶慈祥的面孔，我實在不忍心把她一個人孤零零扔在老家。

 

“爸，你也不去啊？要不問問大伯大娘他們吧，畢竟奶奶一直在他們家生活。”

 

爸爸不耐煩刷著手機地說：“別煩我，誰愛去誰去，我忙得很！”

 

我無奈，想起了大伯，奶奶沒病之前一直在他家照顧重孫子，大伯他們總應該回去看看吧？

 

我給大伯打去了電話，等了好一會兒對方才接。

 

但一聽說我要回家看望奶奶，頓時就說沒空。

 

“我和你大娘哪有空回啊，我們還得帶乖孫呢，再說了，你奶奶又不是癱瘓了，不用管她。”

 

說罷對方就掛斷了電話。

 

小姑更是沒等我問，直接在家族群裡喊話：“我們帶孩子去海南旅遊了，今年就不回去了啊。”

 

我心裡堵了一口氣，以往奶奶沒病的時候，他們可不是這個態度！

 

奶奶年輕的時候是工人，非常精明能幹的一個老太太。

 

我們這些孫輩全部都是奶奶一手帶大的。

 

爸媽之前為了生弟弟，直接把我扔給了奶奶照顧，如果不是奶奶堅持給我上戶口，我現在還是個黑戶呢。

 

奶奶對我們這些孩子一視同仁，拿了退休金也第一時間給我們買吃買喝的。

 

當初大伯，我爸還有小姑三個人都恨不得把奶奶接到家裡住。

 

奶奶愛幹淨，做飯好吃，還有文化，有她在，家裡簡直多了一個免費的高級保姆。

 

直到奶奶病了，再也幫不了大家了，大人們就變了。

 

可是再怎麼樣，那也是我奶奶啊！

 

他們不去，我去。

 

結果一回去，就看見奶奶在院子裡挖白菜。

 

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瘦得能看見高高的颧骨，眼窩深深陷了下去，整個人像一扇排骨。

 

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奶奶聽見開門聲朝我看過來。

 

“丫丫，你咋來了，快進屋，天太冷了！”

 

奶奶說話抬手間，胳膊窩間的棉袄都破了，露出白白的棉花。

 

我忍著淚，提著牛奶面包進屋。

 

屋裡也冷飕飕的，現在大家都用上暖氣了，很少燒煤球了。

 

奶奶沒有暖氣，也舍不得開我買的空調，唯一的取暖方式是燒一壺熱水捂進被窩裡。

 

奶奶怕我冷，還趕緊給我灌了一個熱水袋。

 

“咳咳，我還以為你們今年冬天都不回來呢，你爸媽呢？”

 

看著奶奶期待的眼神，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說他們還在加班，沒空回來。

 

奶奶沒多說什麼，依舊給我做了滿滿一桌子的好吃的。

 

2

 

但剛吃完飯，奶奶就說要去洗碗，我連忙搶過來要自己洗，但奶奶卻不願意。

 

“咳，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坐著就行咳咳咳……”

 

說著，她的咳嗽越來越劇烈，臉也越來越紅，直到咳出一口血來，身體緊接著像軟面條一樣塌了下去。

 

我嚇呆了，連忙給醫院打電話。

 

可是村子距離醫院很遠，開車也至少要半個小時。

 

打完救護電話，我又急忙給爸爸打電話。

 

可是一直沒人接，我又拍了視頻發到家族群，求他們趕快回來幫忙。

 

可是一向熱鬧的家族群，此刻卻跟S了一樣安靜。

 

好在鄰居家有人，幫我一起將奶奶送到了醫院。

 

搶救了一晚上，奶奶總算脫離了危險。

 

可是醫生也給我下達了病危通知，病情發展很快，奶奶的時間最多隻有一個月了。

 

我強忍著眼淚通知家人。

 

我在家族群裡說到：【奶奶時間不多了，你們什麼時候來醫院？】

 

沒人回復，十分鍾後我又接著說：【爺爺走得早，奶奶辛辛苦苦把你們撫養大，現在老人病了，你們都不管是吧？】

 

很快，大伯就發了一大段語音，他罵罵咧咧地說道：“誰讓你管了？你這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治不好的病難道要我們掏光積蓄給她治？”

 

小姑也跟著說：“就是啊，我家裡還有兩個兒子要養，孩子的學費，補課費，興趣班費用哪個不要錢。”

 

“我告訴你，我們沒錢給她住院，你趕緊帶她回去。”

 

爸爸的電話也緊接著打來，他惡狠狠地罵道：“誰讓你帶她去醫院的？你有錢給她看病？我告訴你，別想著找我要，有本事你就自己給老太婆治！”

 

我憋著一口氣哭喊道：“我治就我治，我就算打工也要給奶奶治病！你們都沒一點良心！”

 

媽媽接過電話罵我：“你逞什麼能耐，就你有良心？他們都不管，你管個屁，趕緊滾回來！”

 

電話掛斷，我的臉被人輕輕摸了一下，我抬頭才發現奶奶醒了，她在給我擦眼淚。

 

奶奶聲音虛弱地說：“丫丫不怕，奶奶有錢，奶奶會讓他們回來的。”

 

一開始，我以為奶奶在開玩笑，直到我真的從老家的床頭櫃裡找到了一張存款百萬的銀行卡。

 

奶奶一個個親自給他們打電話，拜託我一家發了兩萬塊，讓他們來醫院，到了錢更多。

 

大伯大娘第一個趕到，一進門，大伯就把抱著的孫子遞到奶奶懷裡。

 

“媽，孩子都想你了，我們早就想把你接回去住了。”

 

大娘也諂媚地笑道：“媽，你有事就叫我們，就是孩子最近要上學了，學費有點高……”

 

奶奶微笑著說：“不要緊，我有錢。”

 

大伯大娘的笑容更重了，殷勤地給奶奶倒水。

 

我爸媽第二個到，還提著水果牛奶，也是笑容滿面。

 

“媽，幸好有我們丫丫在，要不我們哪還能見到你啊，本來就準備一塊回家的，誰知道路上堵，遲了。”

 

“唉，我那輛車啊早就老掉牙了，以後想帶您出去玩，也麻煩。”

 

爸爸一臉期待的看著奶奶。

 

奶奶繼續微笑：“是該換輛新的了。”

 

3

 

大伯急切地問：“媽，你手上到底還有多少錢啊？”

 

“不急，等老三來了，一塊說。”

 

原本在海南旅遊的小姑連夜坐飛機到了醫院。

 

一進來，她就哭得嗷嗷叫。

 

“媽，你咋樣了？你不知道，我一聽你病倒了，急得孩子都不管了。”

 

“媽，你不知道，我去一趟海南，飛機票都得好幾千呢！”

 

奶奶點點頭：“我給你報銷。”

 

“今天叫你們過來，主要是想商量一下我的身後事。”

 

“我的時間不多了，年夜飯大家沒一起吃，今天就先吃個團圓飯吧。”

 

奶奶從床底下拽出來一個大口袋，九十四萬現金整整齊齊地碼在裡面。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絲絲盯著紅色的鈔票，渴望金錢的心蠢蠢欲動。

 

“來，丫丫，先給你十萬，去訂一桌好飯。”

 

奶奶將十摞現金直接放到我的手上。

 

爸爸立刻奪了過去：“她一個小丫頭能訂什麼好飯，媽，我去訂。”

 

大伯和小姑的眼神盯著鈔票走，一個兩個的都想分一杯羹。

 

奶奶卻重新拉上了拉鏈。

 

“這些錢隻是很少的一部分，但到底給誰，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大伯馬上問：“媽，咱們家這麼有這麼多錢啊？其他錢在哪兒呢？”

 

奶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急什麼？”

 

大伯尷尬地說：“我就是害怕，萬一您走得快了，那財產不就便宜外人了嗎。”

 

小姑抱著奶奶地胳膊說：“哥，瞧你說的，你是盼著咱媽S啊。”

 

大伯的臉黑了，暗暗瞪了小姑一眼。

 

奶奶說道：“你們可能不知道，你爺爺之前是京城人，後來為了躲災才到這裡的。”

 

“他們家之前在京城有一套四合院。”

 

“為了躲災，他還把一些古董瓷器藏了起來，至於這些錢，也是你爺爺當年留下的。”

 

“他說，隻有到我快S的時候才能告訴你們幾個，到時候誰最孝順，財產就給誰。”

 

一聽這話，屋裡的人都神色各異。

 

小姑摟著奶奶就是一頓哭，“媽，之前你最疼我，看見你瘦了這麼多，我也是真心疼啊。”

 

大伯打來熱水要給奶奶泡腳，“媽，之前小時候都是您給我們洗腳，現在輪到我給您洗了。”

 

我爸把飯都端到了床邊，“媽，您不是最喜歡這一口雞蛋羹嗎，別起別起，我喂您。”

 

奶奶出錢給自己換了個VIP病房，一家人在醫院裡吃了團圓飯。

 

看著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模樣，我心裡卻不是個滋味兒。

 

他們都是為了奶奶的錢來的，我不信奶奶看不出來。

 

可是奶奶還是樂呵呵地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孝心。

 

大家都搶著孝順奶奶，大伯甚至讓我回家睡覺。

 

“丫丫，你們家三個人太多了，你就回去吧。”

 

小姑也忙說：“是啊，過完年你也該上學了，這兒不用你管。”

 

我媽卻擋在我跟前說：“憑啥，我們丫丫一直陪著咱媽，按理說，那套四合院也該給我們家。”

 

小姑頓時惱了，“憑什麼？誰知道她伺候老太太是什麼心思啊，說不定她就是為了錢來的呢。”

 

我忍不住反駁：“小姑，你說反了吧？明明是你們知道奶奶有錢後才過來的，你一開始不還為了旅遊不回家嗎？這會兒裝上孝順了。”

 

小姑的臉騰一下紅了，抓著我的胳膊惡狠狠地罵道：“就你能耐，我旅遊管你屁事，這是我親媽，我能不管嗎。”

 

“吵什麼吵，那套四合院你們兩家誰都拿不走，我是家裡的老大，那套四合院理應歸我！”

 

一家子吵嚷不休的時候，我爸突然智商上線。

 

“你們說，會不會根本沒有四合院，古董啥的，說不準是老太太騙咱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