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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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擦著唇角血。


學著他的口吻。


 


「嫂子,麗榭酒店508,還要穿兔女郎。」


 


「許砚禾,你究竟有沒有雙胞胎弟弟啊?」


 


「你……你早知道了?」


 


回過神後,他才想起來要解釋。


 


「夏夏,我原本就是想今天給你說的,我隻是一時糊塗,我當初真沒想那麼多。」


 


他說得真心實意。


 


可我心底早已一片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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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這沒關系的對嗎?這兩個都是我,就當我們之間玩了一個小遊戲,我還是愛你的啊。」


 


他面色逐漸鎮定下來。


 


像是把自己也騙了過去。


 


再想開口。


 


紀寒暗罵了一聲,就撲了過去,將他壓在身下。


 


兩人纏鬥起來。


 


聽得人心驚膽顫。


 


樓上動靜太大。


 


不一會兒,老爺子拄著拐杖上樓。


 


許砚禾被打得鼻青臉腫。


 


見到救星,剛想開口。


 


「兄弟齊心啊!紀寒,他也算是你那爹留下的血脈!」


 


老爺子恨鐵不成鋼。


 


轉向許砚禾。


 


「你也是,快給你哥,和你嫂子道歉!」


 


10


 


許砚禾徹底瘋了。


 


看著我未挪動半分的步子,苦笑起來。


 


眼裡是隱約的癲狂。


 


「我犯了錯,我認。」


 


「但是夏夏,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最愛你的那一個!」


 


他狠狠掃視了一圈。


 


轉過身衝了出去。


 


許是被憤怒遮了眼,腳下一空。


 


等重物落地。


 


我朝旁邊管家冷淡開口。


 


「送醫院吧。」


 


轉過頭,看著還在地上。


 


額頭破了一個小口的紀寒。


 


心疼吹吹。


 


這麼帥,留疤了可不好。


 


11


 


終究是血緣關系大過了天。


 


即使那些證明許砚禾私生活不檢的視頻擺在了紀老爺子面前。


 


一句:「自家兄弟」就全部作廢。


 


紀父年輕時的風流韻事不少。


 


卻又裝作一副深情樣子,不允許那些女人鬧到紀母面前。


 


女人總是感性的。


 


一邊狠心說不愛,一邊又渴望男人能回心轉意。


 


就在這日復一日的雙重拉扯下。


 


紀母還是走到了油盡燈枯那一日。


 


葬禮時。


 


紀父還正在醫院,監視著讓身邊那個秘書打胎。


 


消息來得太急,他走得匆忙。


 


於是,許砚禾便逃過一劫。


 


直到紀父生病S亡。


 


他們便帶著這個秘密又回來了。


 


我很少見過紀寒這樣脆弱。


 


豪門大宅裡的事我不懂,隻能和他貼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灌下一口酒。


 


無比神傷。


 


「你知道嗎?今天三叔來公司將許砚禾帶了進來,說要讓他來當經理。」


 


「其實這都不算什麼,就算有十個他也不足為患。」


 


「可我的親人……他們防我,即使他們對許砚禾一絲感情也沒有,但隻要能夠制衡我,誰都可以。」


 


夜涼如水。


 


我想起紀寒找到我時,隻說合作找出一些他能力不行的證據。


 


「爺爺不會讓無能之人沾染公司的。」


 


而現在。


 


相比公司,他們怕的竟然是紀寒獨掌大權。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


 


像那晚他對我說的一樣。


 


語氣堅定而執拗。


 


「打回去,我們一起打回去。」


 


許砚禾身後有貪心不足的三叔。


 


但你的背後。


 


有幾十年堆出來的商業才能,敏銳頭腦。


 


和我。


 


12


 


我進了紀家底下的分公司。


 


許砚禾找到我時,腿傷還沒完全好。


 


在一路受到員工的聲聲「許總」。


 


他到辦公室後都帶著一股飄然。


 


「夏夏,我是許總了,用不了多久,我和紀寒就能一樣。他有的我也會有,我們還比他多出了五年的感情,選我,不是更劃算嗎?」


 


收拾文件的手被他按住。


 


我抬頭,看著面容扭曲,堆滿欲望的他。


 


一陣悲涼。


 


曾經在圖書館泡一整天的人。


 


也陷入了欲念的泥沼。


 


他自以為戳中我的心事。


 


便越發肆無忌憚。


 


「其實你也沒受到什麼損失,我現在依舊愛你,並且可以不計前嫌。」


 


「於夏,為什麼不能原諒我一次?」


 


隔著桌子,他掰正我的身體。


 


帶著無盡的哀求。


 


我輕輕將他的手推開。


 


無比認真的直視著那渾濁的雙眼。


 


「我是真喜歡紀寒的。」


 


「對於你,早在你騙我時,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的。」


 


那句喜歡,給了他重重一擊。


 


我無視他陡然蒼白的臉色。


 


繼續輸出。


 


「其實我和紀寒認識得比你想象中的早。」


 


「你還記得你被警察抓走那天嗎?對,是我們報的警。」


 


「還有你那天出差回家,是不是發現門打不開?是我換了密碼和鎖,不然你早進來一點,我和紀寒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呢。」


 


「哦對,你想不想知道,那天在紀家,你沒推開門之前,我和他在做什麼?」


 


一字一句,直搗他心。


 


他捂住耳朵崩潰的求我別再繼續說。


 


卻又忍不住青筋畢露。


 


「於夏,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選擇。」


 


「你別忘了,你的那些照片可是在我手裡,他們逼著我發我都沒答應,因為我舍不得,但如果我得不到,也不介意毀了它!」


 


我假裝沒聽到。


 


揮手朝樓下招手,一臉燦爛。


 


「嗯,隨便。」


 


「紀寒來接我了,就不送你了。」


 


我說得雲淡風輕。


 


在走出辦公室門那一刻,就聽到身後玻璃破碎的聲音。


 


「於夏!」


 


哎,可惜我花錢新買的花瓶了。


 


紀寒還是一貫的張揚。


 


我和他在車外膩膩歪歪了許久,確定樓上那人看見了。


 


才進了車。


 


擊掌歡呼。


 


欲想使其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許砚禾。


 


希望你「勇敢」去做吧。


 


13


 


許砚禾的動作比我們想象得快多了。


 


不到一周。


 


紀家大半的股東都被他拉去吃了飯,畫了大餅。


 


言語中的野心,由他人轉述給我們時。


 


我這個隻在職場呆了幾年的人都能反應過來背後的意圖。


 


果然。


 


他還是比較適合在實驗室工作。


 


紀寒沒有理會這些小事。


 


目前,公司轉型。


 


政府競標用地。


 


他得拿出一份方案來抵住背後人的虎視眈眈。


 


常常忙得一周都沾不了地。


 


倒也沒忘找了搬家公司。


 


將我原來的東西搬進了公寓。


 


不出所料的。


 


當天晚上,許砚禾便又在我手機上發瘋。


 


說我絕情,一絲念想也沒給他留。


 


又哭哭啼啼嚷著讓我接電話。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道歉外加一些雄心壯志。


 


他一個人對感情不真誠。


 


便理所當然的認為我的心意是隨著錢的多少而更改。


 


這樣的他。


 


讓我從大學開始的那段美好感情面目全非。


 


甚至像是恥辱。


 


我收起思緒。


 


不再追究為何會走到這一步的空話。


 


轉而看起了手中的招標文件。


 


每一句的要求看得清清楚楚。


 


這樣才能保證我手裡的方案更有可信性。


 


14


 


一個月後。


 


所有方案基本塵埃落定。


 


隻剩紀寒和許砚禾的兩個爭執不下。


 


由紀老爺子出面。


 


將那副滿本學生氣、毫無實踐意義的方案推到了紀寒的對立面。


 


並力保同時遞交兩份上去。


 


「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偏心到胳膊肘的一句話。


 


我為紀寒抱不平。


 


纏著他手臂央求道陪我逛街。


 


免得一人在家裡生悶氣。


 


落在許砚禾眼裡便又是忿忿不平。


 


陰陽怪氣道:「紀總確實需要好好散心了,畢竟情場得意,事業就保不準了……」


 


又轉頭對我。


 


「夏夏,畢竟是我有錯在先,給你的選擇可以無限期延長。」


 


自以為深情的口吻。


 


我作嘔吐狀,毫不猶豫挽起紀寒的手。


 


「許總還是擔心擔心自己那狗屁不通的策劃案吧!」


 


破防聲被拋之腦後。


 


待走到車庫,一直沉默的紀寒突然開口。


 


「你會後悔嗎?」


 


「如果這件事他真的去做,最好的結局就是坐牢,於夏,我怕你會愧疚。」


 


我堵住他的嘴。


 


「第一,我沒逼他。第二,我不是聖母。第三,你怎麼突然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他抓住我的手指,落下一吻。


 


頗有些難為情。


 


「涉及到你的,我總想謹慎一點,不想讓你再受到傷害。」


 


我反問。


 


「那你三叔呢?他也會進去,你心軟嗎?」


 


顯而易見的答案。


 


我們才是同路人。


 


15


 


競標開始前一個小時。


 


那張用來威脅我的照片被發到了網上。


 


配圖內容直指紀寒。


 


說他奪弟之妻,還找了個不要臉的浪貨。


 


很明顯。


 


這是在故意擾亂視線。


 


我告誡自己冷靜。


 


手抖著聯絡早已約定好的媒體朋友。


 


進場時。


 


許砚禾正一臉焦急刷著手機。


 


正想上前解釋。


 


卻被他身後老謀深算的三叔扯住袖子。


 


兩人嘀嘀咕咕,撕扯了好一番。


 


才漸漸平靜下去。


 


我找到位置。


 


許砚禾比我們早一位上臺。


 


方案內容嘛。


 


用的正是我精心寫得仿照紀寒的那一版。


 


隻是在一些細節做了改動。


 


些許是受剛才的影響。


 


他言辭閃爍,還時不時看向臺下的我。


 


明眼人都能看出裡邊有問題。


 


輪到紀寒時。


 


他們那邊交頭接耳,不屑都要寫滿在臉上。


 


可當他的方案呈現出來。


 


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內容。


 


他們傻眼了。


 


我微微一笑。


 


這才哪到哪?


 


結果自然毫無疑問。


 


紀寒用母親留下的那家公司掛名奪得了競標。


 


許砚禾一行人垂頭喪氣,相互埋怨。


 


還為了面子,不得不上來恭喜。


 


「夏夏,那張照片不是我發的。」


 


許砚禾慌張解釋道。


 


「我從來都沒想過傷害你。」


 


「這次我雖然輸了,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你回心轉意的!」


 


我最後細看了他一眼。


 


揚聲舉報。


 


「那份競標報告是假的!」


 


我指出隱藏在其中的明顯漏洞。


 


又提供了一份時刻按在紀寒電腦上的隱形攝像頭。


 


一明一暗的兩種方案。


 


恰好對應了他曾經的雙面身份。


 


至此。


 


他給予我的,我還給他。


 


證據確鑿。


 


狗和狗開始互咬。


 


許砚禾指責三叔不該私發我的照片,不該逼他去偷方案。


 


三叔破口大罵說他貪心有餘,能力不足。


 


吵個不停。


 


最終卻都齊齊看向了紀老爺子。


 


紀寒適時開口。


 


「爺爺,公司遭受損失,你也有責任,人老了,好好休息吧。」


 


一切塵埃落定。


 


許砚禾被銬上手銬帶走時,依舊拼命解釋。


 


我點頭。


 


「我相信不是你發的。」


 


「因為,是我提前透漏給媒體的。」


 


如果沒有這張照片。


 


他怎麼自亂陣腳?怎麼相互猜忌?


 


又怎樣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馬腳?


 


這一局,我不虧!


 


16


 


判決結果很快下來了。


 


涉及偷盜公司機密和虛假競標。


 


三叔那一伙人灰溜溜的離開公司,不敢再造次。


 


主謀則喜提一年監獄大禮包。


 


和業內心照不宣的封S。


 


我了解許砚禾。


 


他能謀生的本事就是一身的好學識,適合呆在學校裡授人以漁。


 


可他有了汙點。


 


便不會再有人要他。


 


未來的日子,看他自己的活法吧。


 


事情了結後,我辦了離職。


 


我從不懷疑紀寒對我的愛,但世事難料。


 


若我一直在他的羽翼之下活著。


 


將來的某一天,難不成還要等著比他更強的人拯救?


 


「我尊重你的想法。」


 


紀寒半蹲在我面前,深吸一口氣。


 


「想去哪個國家進修?我看看公司在那邊有業務嗎,沒有的話,我努努力。」


 


我笑出了聲。


 


隨手揉皺他的頭發,


 


配上這稜角分明的臉反差感十足。


 


我湊到他耳邊撒嬌。


 


「這麼舍不得我?我還真有點不想走了呢。」


 


肉眼可見的,耳尖一點點變紅。


 


看他又期待又糾結,忍痛說:「不了,我不限制你的自由。」


 


「誰說我要進修就一定要出國啊?國內沒有好的學校好的老師嗎?」


 


「我還得上班養活自己呢,紀先生,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


 


我摟住他脖子嘻嘻哈哈。


 


絲毫沒注意到他越來越危險的眼神。


 


「玩我?」


 


一個沒注意。


 


他手墊在我腰下,用力一翻。


 


面對面之間隻隔著一張薄紙的距離。


 


「夏夏,我難受……」


 


我推不動又躲不了。


 


心一橫,一口親在他側臉上。


 


「好了嗎,放我起來。」


 


咯在我腰底下的手一動不動,厚著臉皮說不夠。


 


我賴不過他。


 


閉著眼紅著臉連說了好幾句好話。


 


才從桎梏中脫身。


 


「夏夏,結婚吧。」


 


他突然冒出來一句。


 


大有我不同意就不放手的架勢。


 


我能怎麼辦?


 


當然是願意啦!


 


畢竟,有人戲耍你如三歲孩童。


 


有人救你出深淵愛你自由。


 


之後種種。


 


自然隨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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