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沒想到她正經不過兩秒，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給我按摩，笑得一臉狗腿：

「那你也心疼一下我，快告訴我你怎麼變成人形的。」

 

她朝我擠眉弄眼，我總不能說我睡了一個男人吧……

 

「咳咳，這事說來話長，可能是修為到了，一覺睡醒衝破瓶頸，自然而然化為人形了。」

 

「我不信，你肯定瞞著我。」

 

我無辜地摸了摸鼻子，確實是睡了一覺啊……

 

6

 

「像，實在是太像了！」

 

娘圍著我轉了三圈，邊打量我邊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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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

 

我做作地將發絲別在耳後：

 

「不止吧，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疼疼疼疼！！！」

 

話還沒說完，娘就揪著我的耳朵，一副「我很了解你」的表情：

 

「說吧，幹了什麼壞事，怎麼突然就化形了。」

 

我摸了摸鼻子：

 

「沒有啊。」

 

「還說沒有，從小到大你隻要一撒謊就摸鼻子。」

 

我有些扭捏：

 

「就是，就是用了你上次說的那個辦法。」

 

娘的表情從茫然到回憶又到恍然大悟，她笑得賊兮兮的：

 

「帥不帥啊。」

 

腦海中浮現出玉虛的冰山S人臉，我嘴硬：

 

「一般吧，嘴角朝下S魚眼。」

 

娘疑惑，又試探道：

 

「身材怎麼樣。」

 

我回想起他在仙池時若隱若現的腹肌：

 

「還行，但是隻看到一塊腹肌。」

 

這個我可沒說謊，當時周圍本來就仙霧繚繞的，看不太清楚。

 

嗯…不過昨晚我倒是看得真真切切。

 

一想到這，我不禁捶胸頓足，錯過了這次，以後就指定摸不著了。

 

「一塊腹肌！那不就是大肚腩…」

 

娘尖叫出聲，但又安慰我道：

 

「诶，雖然人長得醜，那必定有過人之處對吧。」

 

她朝我擠眉弄眼，我託腮沉思：

 

「怎麼說呢，幾分鍾的事。」

 

被我這一套下來，娘略有些結巴：

 

「這，這……」

 

「那他修為肯定很高！」

 

她兩手一拍，篤定的眼神望向我，生怕我再次搖頭。

 

「那確實，修為確實高。」

 

娘松了一口氣：

 

「我就說嘛，修為不高也沒辦法幫你衝破封印啊。」

 

「音兒啊，顏值都是外在之物，有時候倒也不必介懷。」

 

「既然封印解除，其他的事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家小公主這麼漂亮，我分分鍾給你找個帥的！」

 

她生怕我留下陰影，說幹就幹。

 

隻見娘掐著手指在空中隨意地繞了兩圈，一本閃著金光鑲著玉石的古書便出現在我們眼前。

 

她施法將書上的內容投放在空中，裡面收錄著上千名狐族青年才俊的信息。

 

「娘嘞，相親譜啊！」

 

我一整個目瞪口呆，娘得意地笑了笑，隨著她翻書的動作，每一頁的男子都有三十秒的幻影介紹。

 

她隨意挑選了一位，是一名束著高馬尾的墨衣男子，他抱拳行禮，隨後打了一套拳法，最後收息微笑。

 

狐族的眼睛天生魅惑動人，而這名男狐與其他人相比更勝一籌，他眼尾上挑的弧度剛剛好，多一分太魅，少一分太純。

 

「身材也不錯，一看就是習武之人。」

 

我滿意地點點頭，可下一秒他開口說話了：

 

「嫩們好哇，俺叫貝琮，貝色的貝，琮鋒陷陣的琮。」

 

「……」

 

「說話蠻有味道的哈。」

 

「下一個下一個。」

 

第二個是一隻白狐，他長得比上一個更妖孽，衣袍微敞，手中搖著折扇側躺在床榻上，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貴氣。

 

「你好，我名叫蒼言，家住青丘西側的……」

 

「這個確實不錯。」

 

眼看三十秒的幻影即將結束，娘不由地松了口氣，可偏偏最後三秒，白狐那邊似乎來了熟人，他朝著門口一蹦而起，掐著蘭花指哼哼唧唧：

 

「哎呀呀呀呀呀呀，你個S鬼，終於……」

 

畫面戛然而止，我們母女二人面面相覷：

 

「好像是枚姐妹捏？」

 

「下一個！」

 

「我家氛圍好，兄友弟恭…诶诶诶別動我櫃子上的雞肉，看我不打S你！」

 

兩隻狐狸變為原形扭打成一團，最後他還不忘腫著隻眼朝我們豎大拇指：

 

「兄友弟恭，兄友弟恭嗷。」

 

「啊啊啊別咬我尾巴，你個畜生！」

 

「下一個。」

 

「我家家庭成員簡單，就三個舅爺爺，五個姑奶奶，七個伯伯，十四個姨媽，二十五個兄弟，你嫁過來吃喝不愁，但必須生四個男孩，我家的香火不能在這裡斷了。」

 

娘看不下去，破口大罵：

 

「他家也跟咱家一樣有皇位繼承嗎？」

 

「我作為狐王都隻有你這麼個寶貝女兒，他居然說要生四個，四個！」

 

娘豎著四根手指，難以置信。

 

「下一個！」

 

這次的男子臉圓圓的，眼睛又大又亮，看上去很聽話、很乖巧。

 

一說話確實也很乖巧，呵呵。

 

「我娘說了婚後她要跟我們一起住，孫子孫女她帶，我娘說娶回來的媳婦要會幹家務，我娘說年紀大一點的她也能接受，年紀大的會疼人…」

 

三十秒的幻影看下來，滿腦子都是「我娘說」「我娘說」「我娘說」。

 

「……」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我扶額苦笑：

 

「突然覺得第一個除了說話有口音，其他的都挺好的。」

 

娘摸了摸鼻子轉移話題：

 

「小問題啊，神界的小殿下已順利誕生，到時候四海八荒都會去慶生宴，娘保證給你找一個帥到慘絕人寰的夫婿。」

 

我無語地看著她：

 

「你知道我摸鼻子的小動作遺傳誰的嗎？」

 

「……」

 

7

 

「對，眼波流轉，抬眸，笑～」

 

娘掐著蘭花指，在我眼前比劃：

 

「對，看這裡～」

 

「诶诶诶，別往上翻啊，看下面。」

 

「不行了不行了，娘，我翻不過來了。」

 

娘和蘇柚他們的身影從四個變成八個，我使勁地晃了晃頭，嘿嘿一笑：

 

「變回來了。」

 

三位好友慢慢後退，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感覺像黃鼠狼成精了。」

 

「感覺下一秒要去偷我家雞了。」

 

「她不是狐狸精嗎，怎麼像個智障？」

 

它們毫不嘴軟地吐槽，娘也扶額嘆氣：

 

「想當年老娘就是靠著魅術拿下你老爹的，怎麼到了你這就像個蠢貨呢？」

 

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眶，脾氣也上來了：

 

「什麼破生辰宴啊，我不去了。」

 

說完，我扭頭就走，結果卻撞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竟敢擋本殿……」

 

我抬眸，氣勢不由地弱了下來：

 

「玉，玉虛上神？」

 

玉虛依舊掛著一副S人臉，他清冷的目光掃過我的臉，微微頷首，然後將衣袖中的請帖交於娘：

 

「神界賀喜，願青丘狐王賞臉而來。」

 

不得不說，玉虛的臉被稱作神界的招牌，名副其實，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便如同一幅清冷而絕美的畫卷，讓人隻能遠遠地欣賞，卻不敢輕易靠近。

 

「想必這位就是小殿下吧？」

 

玉虛的眼眸深邃如幽潭，仿佛將我看穿。

 

我心跳加速，下意識擺手否認：

 

「不，不是。」

 

「哎呀，不是什麼啊不是。」

 

娘笑得很接地氣，完全沒有一方狐王的距離感，她拉過我的手，笑著跟玉虛說：

 

「這是我的女兒，她呀，從小就冰雪聰明，是我們青丘•五脈單傳•天資聰穎•三歲開靈智……唔唔唔。」

 

「呵哈哈哈，我娘就是這個德行，我沒這麼厲害哈哈哈。」

 

我尷尬地陪笑，SS捂住娘的嘴巴。

 

玉虛依舊波瀾不驚：

 

「這話倒是有些熟悉。」

 

「若小殿下到時能一同前往，神界必好好招待。」

 

「其實我還有其他事……」

 

「她會去的！」

 

娘一把扯下我的手，盯著玉虛像餓了幾天的狼盯上了豬崽，眼冒金光。

 

「告辭。」

 

娘目送玉虛離開，忍不住感慨：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

 

「音兒啊，娘決定了，娘就招他給你做夫婿！」

 

「那可是上神啊！」

 

「上神咋了，我還是狐王呢！」

 

娘滿不在乎地擺手，盯著玉虛消失的方向欣慰地點了點頭：

 

「家世、樣貌、儀態、修為都是一等一的好。」

 

8

 

很快就到了生辰宴這天，娘讓青丘的花仙子替我制作了一條百花裙，流光溢彩，熠熠生輝，又讓小精靈將點點熒光綴在花蕊，林中的鳥兒銜著頭繩替我編發，一時間青丘的精怪都跑來看熱鬧：

 

「小殿下今天好美啊！」

 

「跟狐王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哇哇哇，早聽說小殿下化形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我看著湖水中的倒影，也忍不住臭美起來。

 

「還行吧。」

 

「娘的寶貝女兒，今天可不隻是去釣金龜婿，你也給四海八荒看看，咱青丘的女兒家個個顧盼生輝。」

 

我知道，別人嘲笑我連形都化不了的時候，娘忍受了很多。

 

「那可不，我要美S他們！」

 

神界今天很熱鬧，高朋滿座，熒白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飛檐鬥拱上鑲嵌著夜明珠，即使在白晝，也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廣場中央，巨大的雕花玉石桌案上擺滿了瓊漿玉液、千年蟠桃，各種珍馐美馔數不勝數。

 

眾神紛紛前來賀壽，個個衣袂飄飄，仙風道骨。

 

面容姣好的仙子們手持玉笛，吹奏著悠揚的仙樂。

 

「青丘今日又隻有狐王一人前來吧？」

 

蓬萊仙主端著一杯酒，故意將話題引到這上面來。

 

另一個人接話道：

 

「可不是嘛，夫君閉關多年，女兒又遲遲修煉不了人形，她還能怎麼辦哈哈哈。」

 

昆侖主陰陽怪氣：

 

「哼，人形都修煉不了，枉為修道。」

 

我知道這白胡子老兒記恨我幾年前拔了他昆侖山的仙草，又欺負了他唯一的兒子。

 

但那明明是他兒子滿嘴噴糞，我隻是略施小計讓他中毒倆月渾身奇痒無比。

 

「哈哈哈，趁著還沒人老珠黃，她不如再生一個。」

 

「瞧我家穗煙，如今長得亭亭玉立，又天資聰慧，連玉虛上神都對她贊賞有加。」

 

昆侖主將他身旁的女子推出來，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穗煙故作嬌羞，眼底卻閃過傲慢。

 

大家的注意力被她吸引，正好給了我機會。

 

「哎喲，誰打我。」

 

昆侖主捂著左臉，隻聽啪地一聲響，他臉上又多了五個巴掌印。

 

「誰，居然敢暗算我！」

 

我也有些懵逼，天地良心，我可隻打了他的左臉。

 

我環顧四周，終於瞥到牆後一閃而過的影子，心中暗喜，這老匹夫得罪的人還不少。

 

9

 

「讓我看看是哪個老癟三在背後說人壞話被賞嘴巴子了。」

 

娘牽著我，經過昆侖主等人時小聲嘲諷了一句，氣得他吹胡子瞪眼。

 

我們穿過人群來到天帝前，她象徵性行禮，然後舉起我的手，露出一副「快看，老娘和老娘女兒最美」的神情：

 

「青丘狐王，攜女兒玄音前來祝賀。」

 

一時間議論紛紛：

 

「這就是青丘小殿下啊，終於見到本人了。」

 

「狐王把這個女兒捂得SS的，我從前都沒見過。」

 

天帝笑道：

 

「歡迎二位，快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