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座時，又經過那幾個老匹夫。

昆侖主閉眼裝S，蓬萊仙主尷尬地扭過頭，但架不住我娘的S亡眼神，他隻能幹笑：

 

「女兒化形了，恭喜恭喜。」

 

娘睨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帶我入了座。

 

我盯著桌上圓潤飽滿的蟠桃，口水流了一地，還沒等我咬上一口，娘就抓著我的胳膊用力搖晃：

 

「哎喲，怎麼沒看到玉虛啊，他沒來嗎？」

 

我眼睜睜地看著蟠桃從我手上掙脫，撲通掉在地上滾了老遠。

 

「我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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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喪著臉，這可是我從眾多蟠桃裡精心挑選出最香甜、圓潤的一顆。

 

我盯著它，欲哭無淚，直到一雙修長的手將它從地上撿起來，又用袖子擦拭掉上面的灰塵。

 

玉虛環顧四周，最後徑直朝我走來。

 

不是吧，被他認出來了？

 

我假裝低頭找東西，但豬一樣的隊友從來不會讓我失望。

 

「這兒呢，這兒呢，音兒在這。」

 

娘興高採烈地朝他揮手，玉虛走近，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他將桃子放在桌上，順勢坐到了我旁邊。

 

「你的位置在這裡啊，你和音兒很有緣啊。」

 

娘使勁地撮合我倆，我悄悄擰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別太過。

 

沒想到我還是玩不過千年的狐狸，她假意吃痛，用力將我推了出去，好S不S，推進了玉虛懷裡…

 

「哎喲，是不是有蟲子咬我啊。」

 

她故意的！

 

玉虛扶住我的肩膀，輕聲詢問：

 

「小殿下你沒事吧？」

 

明明隻是客套話，我的心髒卻漏了一拍，他離我太近了，以至於湿熱的呼吸聲擦過我的耳畔，帶起一陣酥麻。

 

被他扶過的地方也如同火燒火燎，讓我心頭升起一股燥熱。

 

「沒，沒事。」

 

就在這時，穗煙不知從哪冒了出來，隻見她身姿搖曳，故意扭動著腰肢，裝作不經意地朝著我狠狠一撞，結結實實地把我擠到了一旁。

 

「……」

 

穗煙舉著一杯酒，含情脈脈地看著玉虛：

 

「神君，好久不見。」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她幾個意思，佔著我的座位，釣著我的男人！

 

哦不，不是我的男人，但是敢在我面前撒潑當我是擺設嗎？

 

玉虛盯著她遞過來的酒杯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他下意識看向我，卻見我正委屈地咬著下唇，眼眶泛紅：

 

「你不是說不喝酒嗎，要喝也隻喝跟我的交杯酒。」

 

「果然，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枉我十月懷胎，還不如懷個叉燒！」

 

我泫然欲泣，將在人間看的話本子有樣學樣地拿出來演，當我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無法自拔時，殊不知全場寂靜，看鬼一樣地看著我。

 

穗煙結巴住了：

 

「你，你倆？」

 

「我……」

 

我娘磕瓜子看熱鬧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全場的注意都被我們這邊吸引，氣得天後跺腳吐槽：

 

「人家兒子生辰宴，她在這裡又唱又跳！」

 

我察覺到玉虛黑得快滴墨的臉色，後知後覺，連忙解釋：

 

「不是啊，我隻是戲多。」

 

「我和玉虛上神今天第一次見面。」

 

穗煙狐疑道：

 

「第一次見面你就躺人家懷裡去了？」

 

「……」

 

「對，沒錯，他倆有個孩子！」

 

我娘一拍桌子，眼神堅定又正直。

 

「沒有的事，你快別添亂了！」

 

添亂的娘，看熱鬧的群眾，以及冷臉等解釋的男人……

 

我語無倫次的狡辯，結果下一秒喉嚨湧起一股惡心，我將剛吃的蟠桃悉數吐了出來。

 

這下輪到我娘不淡定了：

 

「你倆來真的！」

 

玉虛常年的冰山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他眼底斥過幾分無措，我娘拉著他不讓走：

 

「你的！」

 

「我，我的？」

 

天後也顧不上兒子了，她激動地將畫面轉錄：

 

「家人們，我在吃瓜現場！」

 

昆侖主氣得杯子快捏碎了，語氣嫉妒：

 

「青丘老妖要當奶奶了！」

 

現場亂成一鍋粥，祝賀的祝賀，懵逼的懵逼，我的妖生好像完蛋了……

 

「還愣著幹嘛，快讓天帝賜婚，明天就把事辦了。」

 

我娘半哄半騙，玉虛還處於茫然狀態：

 

「哦哦。」

 

天帝爽朗一笑，準了。

 

然後我娘又捧著我的臉：

 

「娘的好女兒啊，永遠都是悶聲幹大事的。」

 

「嘿嘿～」

 

我默默地舉起手表示我要發言，結果我娘又是一副「我懂」的表情，將我的手和玉虛的手疊在一起，頗有老生常談的意味：

 

「想當年啊，我和你爹也是這樣。」

 

「以後你們二人要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看到你幸福，我和你爹也沒什麼遺憾……」

 

「娘，我好像隻是鬧肚子。」

 

我捂著腹部，疼痛難耐，最後在我娘恨鐵不成鋼的眼神裡，我滋溜一聲蹿去了淨靈池。

 

10

 

「終於逃出來了。」

 

我松了一口氣，此地不宜久留，哦不，青丘也不宜久留，我得去人間避避風頭。

 

剛跨出天界的地盤，就瞧見玉虛背著手站在不遠處，他繃著個臉，又有些難為情。

 

我摸了摸鼻子，開始後退。

 

「跑！」

 

沒等跑出兩米，我又被拎住了後頸，玉虛微咳一聲：

 

「小狐狸，好久不見。」

 

「……」

 

家人們，幹了壞事被原主認出來了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我兩眼一翻，裝S。

 

他無奈地將我抱在懷裡，這次的動作比上次溫柔了數+v. aikanh - 免費盡在微信公眾號：胡巴 士 百倍，他邊走邊順著我的毛發：

 

「多日不見，你倒是重了不少。」

 

我不搭理，裝S。

 

「你娘說找個黃道吉日，將我倆的婚禮辦了。」

 

我假裝聽不見，裝S。

 

我窩在他懷裡，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一瞬間感覺很心安。

 

突然，玉虛停了下來，他右手抬起捏了個法咒，門扉便悄然合上。

 

這是他的寢宮！

 

見玉虛一件件褪掉身上的衣服，我才猛然驚覺，他咬牙切齒道：

 

「聽說你到處跟別人說我隻有三分鍾？」

 

「……」

 

11

 

男主視角

 

神界向來崇尚聖潔、高雅以及無欲無求。

 

我在神界待了幾千年，用青丘小殿下的話來說就是：

 

「神界的人都是老妖怪！」

 

沒錯，這是她和青丘狐王第一次來神界時說的原話。

 

狐王忍無可忍地賞了她個爆炒慄子：

 

「我們今天是來求人的，不得無禮。」

 

當時還未化成人形的小殿下捂著腦袋，泫然欲泣，她當時僅幾個月大，本是狐族最有天賦的九尾天狐，卻最是調皮。

 

竟然膽大到跑去神魔交界的仙崖岸，還誤食了一根鎖靈草，狐王長嘆一口氣：

 

「平時怪機靈的人，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

 

「因為我餓嘛。」

 

小殿下委屈巴巴：

 

「不過是逮了阿婆家兩隻雞，你們就給我關起來。」

 

狐王也懊悔不已：

 

「但也沒讓你不吃飯啊！」

 

小殿下下一句話又讓她挨了頓揍：

 

「我不吃嗟來之食。」

 

我在暗處瞧見小殿下被揪著耳朵罵，心裡不由得一笑。

 

真是個貪吃鬼。

 

所以在後來的生辰宴上，我見她的蟠桃嘰裡咕嚕滾了幾米遠，便忍不住撿起擦拭幹淨。

 

青丘好歹是一方之主，一顆蟠桃掉了就掉了，但我知道，她肯定會吃的，因為那是她選的最香甜、圓潤的一顆。

 

哦，她還有個好聽的名字——玄音。

 

12

 

我們再次見面的方式是她偷看我洗澡還被抓了個正著。

 

當時我隻聽到草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以為是未化靈的小動物，結果是隻小狐狸。

 

嗯…狐狸也算動物。

 

她偷看就算了，嘴裡還嘀咕著「小小的」「一般」這種字眼，哪個男人能忍得了。

 

我當場就把她從草叢裡提了出來，玄音起初很傲慢，叫囂著「我可是青丘•五脈單傳•天資聰穎•三歲開靈智•九尾狐•小殿下……」

 

我忍俊不禁，那我還是神界•法力無邊•天賦異稟•千年上神呢。

 

算了，說出來肯定要被她嘲笑老神仙了。

 

我知道鎖靈草對她的傷害早已根深蒂固，隻能先把她待會聚仙洞，暫緩鎖靈草的蔓延，日後再幫她想法子。

 

我當然不會做一些拐賣小孩的買賣，帶走的第一天我就千裡傳音告訴了狐王，狐王很有趣：

 

「送你了，送你了！」

 

玄音修煉天賦確實很高，短時間內就能凝聚術法，她倨傲地抬高下巴，等待著我的誇獎，我偏要反著來，說她天賦不行，氣得她龇牙咧嘴。

 

狐族修煉比普通人多了條捷徑，那就是雙修。

 

而我在書中查到能解決鎖靈草的辦法，也是借助雙修，將我體內的真氣借渡到她體內，輔佐她震碎封印。

 

我活了幾千年，第一次猶豫糾結。

 

我該怎麼豁出個老臉跟她說這種事……

 

但玄音動作比我快多了，她將狐族特有的魅藥全部下在了我的茶水裡，我暈得不省人事。

 

多年後，我抱著孩子將此事說給狐王聽時，她險些暈了過去：

 

「這S丫頭，一包藥下去會藥S人的！」

 

玄音確實有天賦，她甚至瞞過了我，能短暫化為人形。

 

隻是，作為被動的那一個，體驗感真的很差……

 

我昏睡了兩天才醒，一摸索，發現全身赤裸地躺在地上，連床被子都不舍得給我蓋。

 

我頭痛欲裂地出門，女仙們皆驚訝：

 

「上神你不是說得在外遊歷半月才回來嗎？」

 

「……」

 

更讓我無可奈何的是，玄音還頂著我的身份撩撥了幾個女仙, 難怪她們看到我總是羞紅著臉。

 

也難怪玄音見到我會一副心虛的表情。

 

13

 

原本去青丘給請帖是仙侍的活，我犯不著纜下來，但我莫名就是想見見那隻小狐狸。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她化為人形的樣子,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壓住眼底的驚豔, 假裝不認識她。

 

她太慌張了, 說話都結巴, 就這還敢在生辰宴上飆「懷孕後我哭著指責渣男」的戲碼？

 

說實話，我當時也被她嚇到了，尤其是她捂著嘴巴作嘔的模樣，我呆呆地由著狐王指揮，心裡全是不可置信…以及驚喜。

 

但平復心情之後, 我就知道是她蟠桃吃多了引發的腸胃不適。

 

狐王是個人精, 她朝我使了個眼色，我就懂了, 順水推舟請天帝賜婚。

 

狐王果然言出必行, 當初說把小狐狸送我, 現在真的「送」我了。

 

玄音以為她瞞得還挺好，實際上隻有她被蒙在鼓裡。

 

狐王對她這個女兒太了解了：

 

「這個點，她應該準備偷跑了。」

 

果然，我剛到天門, 就看到玄音探頭探腦, 做賊般地準備溜走，與我對視的瞬間, 她眼珠子轉了轉, 悄悄後退，還知道化成狐狸, 手腳並用跑得更快些。

 

但是有什麼用呢？

 

我好歹吃了幾千年的飯, 比她這隻小狐狸快多了。

 

如同在仙池那天, 我拎住了她的後頸, 玄音賭我奈何不了她, 幹脆閉眼裝S。

 

我等這天很久了，那件事始終讓我耿耿於懷……

 

事後，玄音懶洋洋地躺在床榻上, 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喂,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的身份的！」

 

她依舊倨傲，我卻不緊不慢地穿戴整齊：

 

「誰不知道青丘的小殿下平日裡最混世, 三歲偷雞, 五歲拔昆侖仙草, 十歲踢翻了蓬萊煉丹爐……」

 

玄音摸了摸鼻子：

 

「那是他們活該, 我隻不過為正義兩肋插刀。」

 

「確實，我也瞧不上昆侖主，傲慢無禮。」

 

我點頭附和她, 她卻來了興致：

 

「他怎麼你了！」

 

「诶，小神君的生辰宴上是不是你偷偷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是不是嘛，快告訴我！」

 

玄音抱著我的胳膊左右搖晃，我也學她的樣子裝S, 沉默不語。

 

「哎喲，你告訴我嘛......」

 

「他偷你仙丹了還是喝你仙酒了？」

 

昆侖主沒得罪過我，我隻覺得再扇個大嘴巴子能讓小狐狸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