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快要結婚了，男友卻突然告訴我他有個五歲的妹妹。

 

因為年齡差太大，我懷疑這是他女兒，偷偷驗了他們倆的DNA。

 

結果出來，是我想多了，當晚我哭著給男友道歉。

 

可當我說完，男友卻一臉不可置信，拿著檢測單的手都抖了。

 

1

 

年關，男友周良帶我上門去見他父母。

 

我和周良談了快兩年，他帥氣多金，溫柔體貼，就連我那眼精的閨蜜也挑不出他的錯。

 

我快三十歲了，也談過幾個男朋友，在我看來，周良的確算得上是裡面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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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有談的好的，但到談婚論嫁時，聽到我不想要小孩，男的都很不理解，最後選擇了分手。

 

我明白大部分家庭都需要也渴望擁有小孩，婚前說清總比婚後吵架好。

 

可周良不同，他跟我說，他也不要孩子。

 

我問他為什麼，他親昵的刮我鼻子，說因為愛我，不想讓我受苦。

 

我又問他父母那邊怎麼辦，他神秘的笑了一下，說自有辦法。

 

我選擇相信他。

 

在上門的路上，我正搜索著見家長相關的視頻時，周良坐在我身邊，狀似無意的提了一句，「昭昭，我有個五歲的妹妹。」

 

我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然後一激靈，「…嗯？！」

 

妹妹！五歲！

 

我暫停視頻，震驚的望著他：「你好像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周良的表情相當淡定，還摸著下巴做出困惑的表情：「沒說過嗎？可能她一直在上幼兒園，我忘記和你提了。」

 

「可能是我老加班的原因，腦子都不好了，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說完，他還傻笑了一下。

 

我卻完全不相信他的借口，他是個很孝順的人，三天兩頭都要給他父母噓寒問暖，他打電話的時候，我也有時在旁邊，卻從來沒聽過小孩子的聲音。

 

除非，這兩年裡，他們有意不想讓我知道。

 

更何況這年齡差……

 

十幾歲的年齡差還算正常，我身邊也不是沒有。可周良已經三十歲了，她妹妹隻有五歲，這可能嗎？

 

我委婉的問道：「你們年歲怎麼差這麼多，阿姨年歲這麼大了都要生嗎？」

 

周良立馬露出無奈的神色：「我爸媽在我工作了以後很孤獨，在我知道的時候，孩子已經出生了。」

 

「我隻能接受，可能是因為我也很難受，所以從不在你面前提她吧。」

 

見他對此也是毫無辦法的神色，我也不好向他發脾氣。

 

可這個衝擊太大，又疑點重重，我撇開頭看窗外。

 

我心中有了一個膽大的猜想，炸裂到我不敢細想。

 

這個妹妹會不會其實是他的……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大概是狗血肥皂劇看多了的後遺症。

 

等車停了，他家的門被打開，他父母站在門口正衝著我們笑。

 

我不得不收起壞心情，揚起笑臉，把買來的禮物地給他們。

 

他家是書香門第，他的父母也都是有氣質涵養的人，我衝著兩位長輩打招呼，注意更放在了他的母親身上。

 

我實在想象不到，面前這個溫柔得體的女人會快五十歲歲了還選擇生二胎。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屋裡飛奔了出來，竟然一下就抱住了我，用稚嫩的聲音喊道，「這就是姐姐呀，我的未來嫂子，好漂亮！」

 

她緊緊抱著我不放，還姐姐嫂子的喊個不停。

 

周母不好意思的過來捉她，她還是要黏黏糊糊的和我在一起。

 

我看著眼前梳著雙馬尾的長相甜美的小女孩，意識到這就是周良那隻有五歲的妹妹。

 

小女孩主動拉著我進門，小嘴裡對我誇個不停。

 

「哥哥嫌我鬧騰，就是不肯讓我見你。」

 

「我可想S姐姐了！不對，是嫂嫂！」

 

「你快嫁給我哥哥嘛！」

 

接下來的相處裡，我發現她和同齡的小孩完全不一樣，雖然我不喜歡小孩，可她實在太乖了。

 

甚至可以說在討好我。

 

她會主動給我倒水，吃飯時也乖乖的，不會大哭大鬧，幹淨乖巧。

 

還會用大眼睛看著我，向我賣萌。

 

在吃完飯，周父周母隱晦的向我詢問我和周良什麼時候結婚。

 

我覺得煞風景但還是說了出來：「伯父伯母，我不打算生小孩。」

 

哪知周父周母完全同意，笑呵呵的點頭，沒有一絲顧慮。

 

我感到一點不真切，周家這麼大年齡都要二胎了，能接受我不孕？

 

直到我從他們家出來，周良看了下我的臉色，放松道：「怎麼樣？我父母不要你生小孩的。我早就說給他們聽，他們都同意了。」

 

「還有我妹妹，很可愛吧。別生氣了，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

 

我笑著點點頭，也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離譜。

 

周良過了一會兒，也不知是玩笑還是認真的說道：「你都這個年紀，完全可以把周檸當女兒養了。」

 

2

 

之後的好多天，她妹妹周檸一直都聯系我。

 

她會給我發語音，奶聲奶氣地喊我「姐姐」 ，還會給我發她在幼兒園的畫，說是畫給我和周良的。

 

我回復了她，誇她畫得好看。她立刻陪我視頻，嘰嘰喳喳地和我分享她在幼兒園的趣事，最後還問我：「姐姐，你喜不喜歡我呀？」

 

我想了想，回她：「喜歡。」

 

聽到我的回答，她低下了頭，嘴角露出了類似得逞的微笑。

 

雙眼也似乎不像以往那麼單純。

 

下一秒注意到我正在看著她，她馬上就恢復了嘻嘻哈哈的微笑。

 

「姐姐，我好高興，我也喜歡姐姐！」

 

聽著她甜甜的話，我莫名感到了一點不舒服。

 

但也就這一次奇怪，之後的她對我親昵撒嬌，還奶聲奶氣的講著她的小煩惱。

 

她還總催促我嫁給周良，說這樣她就可以天天見到我了。

 

周良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打趣的問我：「我就說小檸很可愛吧，現在你不介意我不告訴你了吧？」

 

我壓下心中的古怪，笑著搖搖頭。

 

周良繼續試探性的問道，「那你以後會不會考慮要個自己的孩子？」

 

我愣了愣，隨即搖頭：「不會。」

 

我現在對周檸的感情是鄰家妹妹，而不是自己的小孩。

 

我不想生小孩，小孩的教育成長有太多問題，而我也不想為小孩失去太多。

 

周良沒再多說什麼，隻是輕輕地牽住我的手，安撫地握了握。

 

輕柔的哄道：「那就不生。」

 

「如果你實在哪天想了，就看看小檸解饞。」

 

在我倒在他懷裡時，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眼裡若有所思。

 

「而且，我是真的很愛你，我們快點結婚吧。」

 

我莫名心悸，不舒服的感覺也加重了。

 

3

 

我和周良要訂婚的時間越來越近，可我卻不知為什麼越來越慌。

 

我們父母雙方見過面了，兩家都很滿意。

 

周母總是熱情的邀請我來他們家，我不好拒絕。

 

看到我和周檸相處融洽，周母滿意的看著我。

 

看多了，我總覺得她好像在挑選什麼合格品一樣，有種說不出的熱情和古怪。

 

在一次和周檸的相處時，周良把周母叫了過去，我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給周檸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也跟了過去。

 

一牆之隔，母子倆談論著訂婚的瑣事，我剛想走，突然聽到了我的名字。

 

周母沒了往日的熱情，淡淡的，「她還行吧，比上一個好。」

 

我有些難過，但想到自古婆媳難容，也就算了。

 

周良接話：「她不聰明，應該也看不出什麼。」

 

我呼吸一頓，有什麼瞞著我？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去的，還是周檸把我拉回現實。

 

她問道，「姐，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我掩飾：「肚子不舒服。」

 

「可你沒有去衛生間。」

 

「我看你從另一邊出來。」

 

我隻能在找借口：「我想透透氣，就走走。」

 

周檸這回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她說她困了，要睡午覺。

 

我看著她睡著之後，用剪刀偷偷剪了她的幾根頭發。

 

因為我的緊張，我的手都是抖的，我看著周檸緊閉的眼，幸好沒有醒來的跡象。

 

可我剛把頭發取到手，剪刀都沒放下時，剛剛還在熟睡的周檸突然睜開了眼睛，沒有一絲困倦的樣子，直勾勾的看著我。

 

聲音透著超乎尋常的冷漠，「姐姐，你拿著在幹什麼？」

 

「為什麼要剪我的頭發？」

 

我結巴道：「小檸，我看你…的頭發打結了，我就給你剪了。」

 

這借口說出來，五歲的小朋友都不信。

 

周檸收起她的單純，狐疑的望著我，「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哥哥。」

 

我心裡一沉，取頭發這件事不過是為了驗證我心中炸裂的猜想，可不能把這個幾乎不可能成為現實的想法讓周良知道。

 

小孩不懂取頭發來做什麼，大人肯定知道。

 

我努力哄著這個五歲的小女孩：「小檸，姐姐錯了，姐姐是因為喜歡你的頭發，想偷偷剪下來…收藏。」

 

我心裡一動，說起她最在意的事情，「如果你告訴了你哥哥，他會很生氣，就不跟姐姐結婚了。」

 

「小檸要看到姐姐不能和你哥哥結婚嗎？」

 

周檸果然急了，似乎對這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甚至反常的大叫道，「不能不結婚！你要跟哥哥結婚！」

 

「我把頭發給你！」

 

我連忙點頭安撫她，順著她的話說。

 

「結婚！我和你哥哥一定結婚！」

 

看著周檸從病態逐漸恢復正常，我低下頭藏住眼裡的神色，把衣兜裡的頭發捏緊了。

 

……

 

當天下午，我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周家，拿著周良周檸倆兄妹的頭發驗了DNA。

 

回來的路上，周良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在哪。

 

我因為緊張，回答的含含糊糊。

 

電話裡靜默了半晌，周良遲疑的問道：「昭昭，你今天是不是貼在我媽門邊聽了什麼？」

 

「啊？」 我裝傻。

 

「小檸和我說的，如果你聽到了不好的，那不是我的真心想法，隻是附和我媽。」

 

我佯裝生氣，「什麼？你今天背著我偷偷說我壞話了，說了什麼？」

 

「我怎麼敢？」 周良放松的笑了起來，「昭昭，我還有事，先掛了。」

 

……

 

等待的這幾天裡，我沒有主動再去周家，也拒絕他們的一切邀請。

 

我知道我在他們眼裡很反常，但我現在更在意DNA檢測的結果。

 

整個過程，我的心情都很復雜。

 

我一邊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可一邊又控制不住地想到周檸的異常，周良的催促，周家父母對待救世主般的過分熱情，一切讓我不安的地方。

 

等了三天，結果終於出來了。

 

當我拿到報告時，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我緊張到回家才敢打開。

 

我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翻開——

 

——親子關系排除。

 

我愣住了。

 

周檸不是周良的孩子。

 

我感到一陣慶幸，又後知後覺自己的想法多多可笑。

 

周檸當然不是周良的孩子。

 

看來是狗血肥皂劇看多了。

 

就在我傻笑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周良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有著超乎尋常的急切和慌張，「宋昭，我有事要問你！」

 

「前幾天你要小檸的頭發幹什麼？還為什麼別讓她告訴我！」

 

「你開門！」

 

我打開手機，發現上面好幾個周良的未接電話。

 

我把檢測單往床下一丟，慌張的打開了門。

 

門外，周良馬上闖了進來，衝著我一頓吼，「你不會懷疑小檸是我的女兒吧？你和我談了兩年，你知道我的人品，我根本不會做出這種事！」

 

「你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其實仔細聽，他的憤怒裡夾雜著幾絲慌亂，似乎有什麼怕被發現。

 

可我因為心裡的愧疚沒有聽出異常。

 

我知道自己做錯了，深吸了一口氣，掩飾道：「對不起，是我瞎想了，小檸的頭發我後來就丟了。」

 

周良追問，「頭發真丟了！」

 

我絕口不提查了DNA的事：「真丟了，我就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