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腳趾摳地，再一次接受了大家的吹捧。

接下來的事情更加離譜了起來。

 

謀S富二代的兇手找到了，他變成了一個啞巴。

 

就在警察前去捉拿他之前，他被人毒啞，S在了自己的房間，地上寫「redemption」，又是救贖會。

 

我假裝不著痕跡地瞟一眼寧其，他正看著我勾唇一笑。

 

「老師說的話真的好準。」

 

我的脊背騰地一下，蹿起一股涼意。

 

他好像一直都在看我。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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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警察局，我再度前往學校上課。

 

上課之前，寧其遞給我一個看起來美味可口的半熟芝士，耳根染上緋紅，輕聲說道：「怕你低血糖，剛剛去買的。」

 

他隱藏得很好，可是耐不住我看過劇本。

 

給我，退退退！

 

Boss 的蛋糕，我當然不敢吃，我怕我一口倒地，兩口升天，三口歸西。

 

哪怕我再傻，我也知道寧其對我別有所圖。

 

他一定是想把我S了，去領那五百萬！

 

一整節課，我上得心驚膽戰，背後總有一股炙熱的視線看著我。

 

下課了，我快速收拾著教案，直接衝出去。

 

經過上次的事件之後，我嚇得好幾天不敢出門。

 

因為隻要一出門，我就會遇到寧其，任何地點，任何地方，任何角落。

 

我掩耳盜鈴般，想隻要縮在家裡，我就不會出事。

 

警局通知我召開會議，我才磨磨蹭蹭從家裡出來。

 

我照舊拿下門口的S老鼠。

 

會議的內容很簡單，鏟除救贖會，警方已經有了具體的線索，就等待大型抓捕行動。

 

警察局局長，站在白板面前慷慨激昂地演講，

 

作為一個合格的社畜，我早就學會了頭不動，身子坐直，眼睛睜開地打瞌睡方式。

 

突然他 cue 我：「萬顧問，你對於這次的抓捕行動有什麼想法？」

 

我心慌得一批，剛想搖頭。

 

我看到桌子上這次任務的文件，抓捕救贖會首領，賞金一千萬。

 

一千萬！寧其就是行走的一千萬！

 

我堅定地點頭：「搗毀救贖會，抓捕救贖會首領，我義不容辭！」

 

不過為了避免抓捕寧其跑掉，我打算把他先騙到一個地方，這件事暫時不能跟警方說。

 

我記得警方裡面還有救贖會臥底。

 

去的路上，我一直左看右看，都看不見平時神出鬼沒的寧其。

 

冰箱已經空的差不多，我打算順路去買排骨，準備回來燉排骨吃。

 

下一秒我就被人打暈了。

 

10

 

迷迷糊糊，我醒了過來，身下是柔軟的沙發，鼻尖是濃厚的血腥味。

 

漆黑的房間裡，隻有朦朦朧朧的月光。

 

一個黑影慢條斯理地分解著地上的肉塊，好像沒有看到我。

 

我的汗毛直立，背脊一涼，一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的不妙感。

 

隻要我一動，剛剛還在舔舐自己爪子的猛獸，下一秒就會撕咬我喉嚨的血管，一擊斃命。

 

黑影持著慵懶的語調，步伐舒緩：「老師你終於醒了，你不應該躲著我的，你看這次多危險。」

 

走到窗邊，溶溶月色照亮了他的臉。

 

是寧其。

 

「一直盯著你的那個垃圾，已經被我清理了。」

 

他踢了踢地上的屍體，語氣玩味。

 

見我不明白，他給我解釋起了現在的情況。

 

往我門口掛S老鼠的，是樓下的住戶，他並不是真的救贖會的成員。

 

他隻是一個心理陰暗虐S小動物的變態，長年累月地虐S動物，他的阈值被提高了，他把目光轉移到人。

 

也就是我，人際簡單，消失也不會有人發現的倒霉蛋子。

 

他一直在我門口放S老鼠，是想營造成救贖會幹的，他沒想到我一宅家就好幾天。

 

直到今天，他終於下手！然後噶了。

 

寧其在講解的時候，我悄悄咪咪地挪到窗戶。

 

不等寧其反應過來，我抖著腿肚子，帥氣地一撐，從窗口翻出去。

 

「拜啦。」

 

一臉酷炫跳下去的我，下一秒臉就裂了。

 

外面是三樓！

 

還好我曾經兼職跑酷教練，在牆面左右腳交替踩，滑了下去，最後一個後空翻結尾，利落站起。

 

還沒等我欣喜逃出生天，草坪上無數雙眼睛看著我，他們全部都手持著槍，圍成警戒線。

 

我的心髒驟停。

 

一秒之後，所有的人對我彎腰行禮，語氣低沉而尊敬：「首領好。」

 

寧其趕來有些氣喘，臉色潮紅。

 

他單膝跪地，將自己微紅的臉頰湊過來，輕貼著我的手，抬頭看我，滿臉寫著誇我誇我：「姐姐，我把救贖會管理得很好。」

 

11

 

我坐在城堡的餐廳主位，寧其坐在我的左手邊。

 

古堡裡水晶吊燈照耀下，奢靡精致的宴席廳，

 

長而寬闊的橢圓形桌子，救贖會的人一個一個向我行禮，然後落座。

 

我早該知道！

 

我早該知道！！！

 

怎麼可能有路人甲顏值那麼高，這不符合小說靠顏值決定戲份定律。

 

回想起在警察局立下雄心壯志的我。

 

行走的一千萬竟是我自己。

 

我痛苦地閉上眼，恨不得回到一天前，狂扇自己幾巴掌。

 

這裡是地圖上不存在的一個海島，也是救贖會的大本營。

 

而我光榮地成為他們的首領。

 

即將失業的那種。

 

回到一個小時前，想要逃跑的我，震驚之下得知我是救贖會首領。

 

我僵硬地跟著寧其回到了城堡，他把我領到一個房間，一推開門，就是粉紅充滿毛茸茸兔子玩偶的公主房。

 

寧其眼神期待地看著我：「姐姐，你喜歡嗎，我記得這就是你喜歡的房間。」

 

他一口一個姐姐的，我徹底懵了。

 

我沒有原主的記憶啊！

 

寧其眼神黯了黯，一步一步逼近我，湊到我耳畔，溫熱的呼吸撲灑在我的耳朵，酥酥麻麻一片：「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面對如此緊急情況，我急中生智，一把推開他的腦袋。

 

我推了推眼鏡，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寂靜，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長久的對視下，我忍不住腳趾扣了扣我兩塊錢買的聖誕襪，難道我猜錯了。

 

寧其的眼睛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慌張無措地看著我，把我的手放在他臉頰，指尖一陣湿潤。

 

他落淚了。

 

寧其眼圈紅紅，睫毛沾著淚珠，強行忍住鼻音，沒有問原因：「我錯了，姐姐。」

 

！！！

 

我恨不得接著弄哭他。

 

形勢所限，我隻能不動聲色套話。

 

終於搞清楚了情況。

 

原身和寧其都是一個孤兒院，寧其小時候身體瘦弱，經常被人欺負，都是原主保護的他。

 

原主年紀大了，離開了孤兒院，寧其就一邊尋找她，一邊創造救贖會，等待原主回來。

 

雪白的沙發上，他伏在我腿上，我揉著他毛茸茸的頭，聽著他說這些原文沒有的內容。

 

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

 

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沒說實話。

 

12

 

大部分的人都很鎮定地接受了我才是他們首領的事實，隻有一個光頭男，一直不停地在暗中試探我。

 

話裡話外，都在說我不配當這個首領。

 

我有一些煩了。

 

看著盤子裡的三角形牛膝骨，我想到拔叔，我語氣溫和：「你知道大自然中隻有人類的骨頭是三角形的嗎？」

 

我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依然保持著面無表情，拿著刀叉切割著。

 

很像威脅。

 

偌大的宴會廳，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寧其的眼睛亮了亮，一點我怎麼沒想到的表情「按姐姐說的做。」

 

光頭臉色慘白，嘴裡嚎叫著，被人拖了出去。

 

我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手抖，我的本意隻是想嚇嚇他，沒想噶人。

 

這一刻，我才意識到，我身處反派大本營。

 

在海島的日子逍遙而自在，我連一周一次的班都不需要上。

 

醒來就是寧其漂亮的臉蛋，一天下來，隻有在巨大的遊泳池遊泳，騎著馬去散步，在山頂打高爾夫球，這些枯燥的運動。

 

我的心在焦慮，警方的抓捕行動，身體很誠實地躺平。

 

寧其給我特意制作一個椅背黑搶先更新'胡巴>士'微信公眾號色鏤空，三米寬的王座，王座上鋪著毛茸茸的毛皮，腳下鋪著延長到大門的紅色地毯。

 

我一臉舒適地坐在這個寬大的椅子上，單手敲擊著椅子。

 

我裝逼打了一個響指，音樂起。

 

一個成員悄悄湊到寧其耳邊說些什麼，告訴保鏢們守護好我的安全，就匆匆跑出去。

 

我特意向後使勁靠，前胸挺直，腦袋沉浸在黑暗當中。

 

我嘴角勾起一個反派的弧度，端起旁邊的紅酒杯搖晃著。

 

覺得自己頗有那種反派大 Boss 的感覺。

 

門一下子被踹飛了，陸瑾站在門口拿著槍，看著我，一臉震驚。

 

「老師，怎麼會是你？」

 

完了，我徹底解釋不清。

 

現在投案自首還來得及嗎？

 

13

 

身側兩邊的保鏢，舉起槍開始射擊，兩邊開始你來我往的射擊戰。

 

我抖著腿，腿軟了沒有辦法從椅子上爬起來。

 

無數的彈道在我面前交織，劃開。

 

最近的一個子彈，從我的眼睛旁邊直直地射到椅子上。

 

闖進來的陸璟很快被制服了。

 

陸璟失魂落魄跪著，「你一直都在騙我們所有人，也一直在騙我。」

 

寧其緩步走進來，揮了揮手：「拖下去。」

 

幾天前，警局發現萬顧問不見，搜尋了全城還是找不到萬老師的蹤影。

 

救贖會的線人來報，首領從外面領回來一個身體特徵和萬顧問很像的女人。

 

陸璟主動請纓，一臉赴S的表情：「我會安全把老師帶回來。」

 

他深入救贖會大本營，一路上很奇怪地沒有什麼人阻攔，他順利來到一扇華麗繁復的大門面前。

 

激昂帶著宿命感的命運交響曲從門縫飄出，鑽到陸璟的耳朵裡。

 

大門轟然倒下。

 

救贖會的首領好似等待多時，輕晃酒杯，她毫不意外地看著陸璟的到來。

 

王座上的那個女人正是他們搜尋已久的老師，旁邊的人喊著她首領。

 

在激烈的槍戰中，陸璟還心存希望。

 

老師快解釋啊。

 

這一定是誤會。

 

一顆流彈直直地從老師的眼角劃過去，她完全不閃避。

 

是怎樣的一種藐視眼神。

 

在慷慨激昂的音樂裡，陸璟就感覺自己像落入蛛網的獵物，細細密密地被纏繞窒息，龐大的蜘蛛黑影在那看著獵物的臨S掙扎，品嘗著那份恐怖，並且發出嘲笑。

 

他們信錯了人。

 

14

 

陸璟被關押在救贖會地牢，我悄悄地去見過好幾次陸璟，他背過身去，一句話不肯和我講。

 

我隻能悄悄地放下我喜歡吃的食物，默默離去。

 

陸璟在看守嚴密的地牢裡越獄了。

 

我得知，隻能說一句不愧是打不S，滿血復活的男主。

 

他甚至還放了一把火, 燃燒了整個海島。

 

熊熊烈火吞噬著一切，我被寧其和保鏢們掩護撤退。

 

穿梭在茂密的叢林, 寧其一摸口袋, 眼神一變：「姐姐你送我的模型，我沒拿，你們照看好首領我去去就回。」

 

說著他就義無反顧地調頭回去。

 

我撓頭, 不過是一個我手工制作的寧其方塊版模型，丟了就丟了。

 

這小子玩心真重。

 

我繼續逃跑。

 

一道黑影從樹上跳下來, 輕松解決我身邊的所有保鏢。

 

是陸璟。

 

我看著他還在冒氣的槍口，汗流浃背。

 

「老師, 我來遲了, 原諒我愚笨想了三天, 才知道老師的意思。」

 

啥？

 

「是老師你送的食物。」見我沒出聲, 他以為是考驗, 繼續解釋：「spaghetti 意大利面條、pineapple 菠蘿、yogurt 酸奶，把他們首字母連在一起, spy 間諜。」

 

「老師你原來是臥底！」

 

我尬笑著誇獎他想得不錯。

 

「老師，我怕你跑不動, 我抱著你。」

 

陸璟就要過來抱我。

 

砰！一聲槍響。

 

陸璟腹部中彈，倒下去。

 

「萬花蕊！」

 

我僵硬地看著舉著槍的寧其。

 

他剛剛叫了我的筆名。

 

啊啊啊啊啊, 這個筆名可以讓我當眾社S的程度。

 

年少無知的我大寫特寫會被封的書，筆名取自：

 

攜手攬腕入羅，含羞帶笑把燈吹。金針刺破挑花蕊, 不敢高聲暗皺眉。

 

隨著這個羞恥筆名，我的記憶在隨之復蘇。

 

記憶開始跳躍, 閃出無數的碎片。

 

「姐姐永遠和我在一起不好嗎，我會永遠讓你開心快樂。」

 

我不是因為 Cos 來到這裡。

 

「姐姐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受不了。為什麼你創造了我又厭惡我。我的一切行動, 我的人生都是你描繪的，你為什麼要討厭我。」

 

我是這本書的作者。

 

「姐姐你創造了我, 卻又把我當作陪襯。我永遠是失敗的那方，我一個人太孤獨了。」

 

寧其把我拉進來陪他。

 

要回到原來的世界, 隻有一個辦法。

 

我撿起地上的槍。

 

我閉上一隻眼睛, 另一隻眼睛瞄著槍, 開槍射擊。

 

準確無誤地射在寧其的右邊心房。

 

他的心髒天生在右邊。

 

我要回去隻能S了他。

 

我回到那天的疑惑, 「你為什麼要叫我姐姐？」

 

「因為你是創造我的那個人。」

 

我不討厭你, 我隻是單純地覺得邪不勝正。

 

「不要回去，姐姐。」他捂著胸口，慌張無措地喊著。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 再見。

 

番外

 

【陸璟沒有S，他被趕到的警察救走, 而萬顧問因為英勇阻攔救贖會首領, 光榮殉職。】

 

回到現實世界的我，看著電腦裡的文，痛苦地補著腦洞坑。

 

堅決不能讓寧其再有機會把我拖到裡面。

 

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我背後伸出, 熟悉的聲音響起，寧其從後面環抱著我。

 

「姐姐，你還是舍不得我S。」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