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悅仙子這會兒終於想起我來，冷冷看我一眼。

那小弟子當即會意，冷嗤：「是你要自尋S路，那就別怪我了。」

 

然後一臉厭惡地將我丟了上去。

 

我被丟上去之後，那劫雷不再劈赤羽，而是盡數朝著我劈來。

 

很快，我被劈成焦炭，身體也越來越沉重。

 

但洶湧的修為，卻在我體內亂竄。

 

我激動得眼睛發紅，雙手微微顫抖。

 

赤羽察覺後，錯愕地睜開雙眼。

 

看到我的慘狀後，他雙目赤紅，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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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錦，誰讓你上來的，滾下去！」

 

他怒吼。

 

我朝著他努力擠出一個笑：

 

「赤羽，為你擋雷劫，我心甘情願。」

 

不枉我跟了他一百多年，這潑天的富貴，我終於得到了！

 

赤羽想要站起來，但是身受重傷，根本沒辦法。

 

他臉色慘白，跌倒了好幾次，才將我緊緊抱在懷中。

 

他想護住我，可那劫雷卻仍舊隻劈我沒有劈他。

 

在他無措又絕望的目光中，我筋疲力盡地閉上雙眼。

 

有一滴淚落在我臉上。

 

我聽到赤羽低聲哀求：

 

「紅錦，你醒醒……」

 

下一瞬，轟隆一聲巨響。

 

我身體被最後一道雷劈成粉末。

 

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赤羽瞬間睜大的雙眼，以及蒼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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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雷雲消散。

 

赤羽渡雷劫成功了。

 

他在靈氣的沐浴下，身體恢復如初。

 

可卻仍舊像是受了重傷一般，踉踉跄跄地站起來。

 

他仰頭，赤紅著眼看著我被劈成的粉末。

 

急切地伸手去抓，想將這些粉末拼湊起來，但是一陣風吹過，我消失得無影無蹤。

 

赤羽臉色白得有些厲害。

 

下面，無一人吭聲。

 

全都靜悄悄地看著這一幕。

 

赤羽低低的呢喃聲，卻顯得格外清晰：

 

「紅錦，昨日是我不對，別鬧了，你出來好不好？隻要你消氣，怎麼打我都行。」

 

但四周寂靜得可怕，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後來，他坐在原地，等了我三年，說要等我消氣自己出來。

 

無論誰去喚他，他都不肯挪動一下。

 

就算靈悅在旁邊哭了好幾個月，說我已經S了，赤羽也沒有理會她半分。

 

14

 

「聽說啊，後來，赤羽仙尊並未跟靈悅仙子成親。

 

「而是一夜白頭，滋生了心魔。

 

「近些年來，他除了閉關修煉，就是去各界尋找S而復生之術。

 

「這世上哪有什麼S無復生之術，我瞧著，這赤羽仙尊似乎是瘋了。

 

「嘖嘖，沒想到，這赤羽仙尊，還是個痴情種。」

 

正為我捏肩膀，媚眼如絲的狐耳少年搖搖頭，笑吟吟地道。

 

另一個為我捶腿的兔耳少年撇撇嘴，不屑道：

 

「聖姑，您可別聽他胡說八道，我瞧著這赤羽仙尊，挺不是個東西的。當初分明是他要跟別人成親的，如今人都已經S了，他又在這假惺惺個什麼勁兒，虛偽。」

 

我安逸地倚在床榻上，舒服得眯起眸子。

 

抬手摸一把途逸的腹肌，點頭稱是：「說得不錯，賞。」

 

狐雨跟途逸是魔尊新送到我府中的，據說是魔獸一族這一輩的佼佼者。

 

不僅天賦出眾，經常挨雷劈，且生得模樣好，很會討人歡心。

 

嗯，的確挺襯我的心。

 

途逸俊俏的臉一紅，隨即羞澀地笑笑：「我倒是覺著，那位姑娘是個痴情的。」

 

狐雨朝著我拋了個媚眼，冷哼抬槓：「若是我狐族之人，遇到這等負心漢，不將他藥S了事也就罷了，哪裡還會眼巴巴地為他去S？要我說，那便是個蠢的，聖姑，您覺著呢？」

 

我：「說得不錯，賞。」

 

算了，你長得好看，我不跟你計較。

 

15

 

剛要睡下，魔尊又送來兩個魔族少年。

 

我無語凝噎。

 

魔尊那小兒，今年堪堪三百歲。

 

還是我瞧著長大的。

 

算得上是我沒有血緣關系的孫子輩。

 

回來之時，他出城迎我。

 

我不過說了一句，百年不見，你出落得愈發水靈了。

 

本就是個誇小輩兒的話。

 

他生得五大三粗的，並不是我喜歡的模樣。

 

誰料，自此之後，他便開始躲著不見我，甚至還隔三岔五給我送幾個男寵來。

 

對我避之不及的態度，仿佛唯恐我會對他下手。

 

雖然但是，我也沒有飢不擇食到如此地步。

 

他送來的男寵的確是稱我心。

 

可我也因此落下了個好色的名頭。

 

如今四海八荒都傳遍了，魔族消失一百多年的聖姑回來了。

 

此次回來後，聖姑染上個好男色的習慣。

 

府中男寵三千人。

 

魔族的兒郎們，如今出門在外，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為引得聖姑寵幸一二。

 

人族修士每每來魔族，表情都十分詫異。

 

說在如今的魔界行走，跟逛窯子無異。

 

惹得人族女修隔三岔五來魔界晃悠。

 

說這裡比人界快活多了，還想在這兒定居呢。

 

途逸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的老臉險些掛不住。

 

狐雨卻笑吟吟地說：「如今咱們魔界不光壯大了不少，就連入界費和主城住宿費，魔尊殿下都收了不少呢，這些，可都是聖姑的功勞。」

 

途逸也蹙眉道：「也不知是哪個沒長眼的瞎傳，說咱們聖姑……」

 

16

 

正說著之時，魔尊派人來。

 

說他有頓悟之感，似乎馬上就要晉升了。

 

喊我過去挨雷劈。

 

魔尊修為跟赤羽差不多，都是尊者境界。

 

若是能吃了他的雷劫，我的修為便會徹底恢復。

 

我立馬從狐雨腿上爬起來，整理好衣服。

 

養孫千日，用孫一時。

 

乖孫子，我來了！

 

我走之後，狐雨疑惑問途逸：「還說了咱們聖姑什麼？」

 

途逸看著我離開的方向，一言難盡：「說咱們聖姑，自知壞事做多了，所以……經常主動找雷劈。如今三界修士都知道，咱們聖姑是個愛遭雷劈的！」

 

狐雨：「……」

 

「這個說得，倒也沒錯。」

 

這不，一聽說魔尊要被劈了。

 

就巴巴地過去了。

 

17

 

我去之時，魔尊已經盤膝打坐。

 

天上烏黑一片，劫雷滾滾。

 

魔尊那乖孫穿得嚴嚴實實，恨不得將臉都包起來。

 

若不是雷劫用得到我，他估計都不想靠近我。

 

他看我一眼，瓮聲道：「聖姑，您來了。」

 

我看著他那晦氣的模樣，糟心地點點頭。

 

很快，轟隆一聲巨響。

 

雷劫應聲出場。

 

我將魔尊護在身後。

 

雷盡數劈在我的身上。

 

我被雷劈黑了，心中卻十分暢快。

 

誰料劈到一半之時，有魔族侍衛屁滾尿流地衝了過來。

 

「魔尊，聖姑，不好了，仙門的人趁著您渡劫，S過來了！」

 

我吐出一口被劈出來的黑煙。

 

魔尊臉色一沉，在我身後怒喝：「簡直豈有此理！來了多少人？」

 

魔族侍衛：「隻有赤羽仙尊和靈悅仙子。」

 

我：「？」

 

18

 

說話間，我的兩個老熟人來了。

 

赤羽唇色微白，雙眼微紅。

 

飛劍而來，他看著我顫聲道：「紅錦，是你嗎？你沒S？」

 

他想要過來，一道雷劈下來，落在了我身上。

 

而他身後，靈悅拳頭緊攥，恨恨地盯著我。

 

魔尊站在我身後，沒被雷劈，現在看起來跟往常無二。

 

反觀我，人都被劈黑了。

 

但樣貌還能看得出來。

 

他沉聲道：「赤羽，你竟敢擅闖魔族！」

 

赤羽SS地盯著魔尊，啞聲開口：「紅錦，你竟幫他擋雷劫，你和他什麼關系？」

 

其他人不知道我的修行之法，但是歷屆魔尊，都是有傳承的。

 

我雖未同他講過，但是他如今看到赤羽。

 

便也猜到了，當初那個為了赤羽被雷劈S的女修，就是我。

 

乖孫子雖說對我避之不及，但當著外人，還是護著我的。

 

他聞言冷笑一聲：

 

「我們整個魔族的男兒，都是聖姑的裙下之臣，你算個什麼東西，滾！」

 

赤羽聞言，臉色鐵青，拳頭緊攥。

 

19

 

雷劫結束後，我雖修為上漲，但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魔尊將我抱起，轉身就走。

 

赤羽雙目猩紅，出手阻攔。

 

魔尊將我丟入匆匆趕來的狐雨懷中，跟赤羽打了起來。

 

赤羽看到狐雨，表情更加憤怒，目光恨不得S了他。

 

狐雨不是他的對手，嚇得抱著我趕緊跑了。

 

20

 

我醒來之時，已經是三日後。

 

伺候我的狐雨小臉發白，一向多情的眸子垂下，也不敢再朝我拋媚眼，滿臉心虛。

 

想來，是知道了我就是那個給赤羽擋劫雷的蠢貨。

 

我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赤羽走了嗎？」

 

狐雨：「已經跟魔尊打了三天三夜了，還未停手。還說魔尊再不將您交出去，他就屠了整個魔族，二人實力相差無幾，這三日來又全都是S招，他們全都受了傷。」

 

他一臉憂愁：「這幾日，我們魔族的兒郎都不敢出門了，尤其是那些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跟魔尊打鬥的空隙，見一個就打一個，個個都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您府內的這些，他更是每每瞧見都一副S人的目光。打了這些時日，魔尊宮都被打塌了幾座大殿。」

 

旁邊的途逸沒什麼好氣：「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既然已經選擇了靈悅那綠茶，如今又來找聖姑您做什麼？分明是他自己不珍惜，如今又一副被戴了綠帽子的模樣給誰看。聖姑，那就是個負心漢，您莫要被他給騙了去。」

 

狐雨期期艾艾地看向我：「我們三千萬魔族，可都是您的裙下之臣，聖姑您可千萬別拋棄我們。」

 

我手指卷著狐雨的頭發，好笑地對他說：

 

「你去將赤羽叫進來吧，就說我有話對他說。」

 

狐雨蔫了。

 

21

 

三日前忙著挨雷劈，並沒仔細看過赤羽。

 

他滿頭銀發。

 

看起來消瘦了許多。

 

乖孫魔尊下手挺重，打的都是他的臉。

 

如今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已經看不清原本的俊逸模樣。

 

唇色發白，有些虛弱。

 

想來是受了內傷。

 

叫我奇怪的是，許多年過去，他修為不增反退。

 

他緊緊盯著我，我們相對而坐半晌。

 

他才啞聲開口：「你還活著，為何不去尋我？」

 

見我挑眉不說話，他才低聲說：「我沒娶靈悅，我後悔了，紅錦，我隻想跟你在一起。」

 

我輕聲說：「赤羽，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赤羽身體一僵，臉色更白了。

 

我說：「赤羽，你來之前，想必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我是魔族聖姑，已經活了數不清多少年，靠雷劫來修煉，你別怪我詐S，我當初為你擋雷劫，的確是救了你兩命，所以我並不欠你。」

 

赤羽雙眼一亮，問：「聽說你後院那些，都是天之驕子，你收留他們並不是養男寵吧？是為了養著渡雷劫？」

 

我搖頭，如實回答：「他們真是我的男寵。」

 

赤羽攥緊拳。

 

我說：「赤羽，你隻是為了我的S愧疚，一時之間沒走出來而已，現在得知我還活著，你心結也解了，我們便沒必要糾纏了，你回去吧，魔族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赤羽SS咬牙：「紅錦，我跟靈悅……我曾經很多次想，你如果有靈悅的十分之一天賦，我也會跟你一直走下去，可……後來，靈悅說她有幫你改變根骨的法子，可以讓你修為提升，多活幾千年。」

 

說到此處，他眸子有些紅，他聲音也愈發地低：「紅錦，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你的身世，如果我早知道，就……」

 

我看向他：

 

「你想說什麼，如果你早知道，就不會這樣了？

 

「赤羽，我相信你的初衷是為了我好，可你知道嗎，我是被你的小徒弟丟上去的，是靈悅指使他這麼幹的。

 

「她從沒想讓我活著，如果不是我的修行問題，那天，我就真的S了。

 

「其實，我是喜歡過你的, 在靈悅出現之前, 我曾想著, 等我恢復修為以後，就將你帶回魔族，可惜，沒那個機會了。

 

「但如今這樣也挺好的, 仙族第一人, 日後第一宗門的掌門人, 這才是你應當走的路。

 

「回去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赤羽臉色慘白，久久沒有說話。

 

22

 

第二天一早，赤羽就走了, 是帶著靈悅一起走的。

 

走的時候, 他臉色仍舊有些白。

 

聽說，他回去以後, 將那名小弟子廢了修為, 逐出了師門。

 

而靈悅，是如今仙界第一宗門的掌門的女兒。

 

他再如何，也動不了。

 

23

 

五百年後, 修仙界發生一件大事。

 

赤羽親手斬S了第一宗門的掌門取而代之。

 

而靈悅則被剔除了靈根, 修為盡散。

 

聽說靈悅哭著罵的, 除了赤羽以外，還有遠在魔界的我。

 

她雙目赤紅，尖聲哭罵：「赤羽, 你這個偽君子，你以為S了我，就能挽回她了嗎？她在魔族不知道有多快活, 整個魔族的男兒，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你就算是想排隊, 也得排到一萬年後去了，更何況, 她根本不稀罕你！」

 

赤羽臉色沉沉, 一道劍芒下去。

 

靈悅便再也沒了聲息。

 

我聽說這消息的時候, 正躺在狐雨的懷中吃葡萄。

 

狐雨垂眸為我揉腦袋, 低聲說：「這位赤羽仙尊，倒是個能忍氣吞聲的。」

 

我點點頭：「的確是個心狠手辣的。」

 

片刻後，途逸撇著嘴走進來。

 

「聖姑, 赤羽仙尊求見。」

 

我笑著吃了狐雨手中的葡萄，道：

 

「讓他回去吧, 告訴他, 五百年了, 我從未改變過主意。」

 

片刻後, 途逸去而復返，兔耳垂下，臉色臭臭。

 

我挑眉：「不必再回我, 不見。」

 

途逸眸子一亮，咬牙道：

 

「我這便去回了魔尊，叫他將那幾名袒胸露腰的狼族魔修撵回去！」

 

「等等——」

 

我喊住他, 輕咳一聲，嚴肅道：

 

「不能寒了我魔族男兒的心，還是見上一見吧。」

 

狐雨瞪他一眼。

 

途逸的耳朵再次垂下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