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追師弟七年，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讓我離他遠一點。

 

既不讓我靠近他，又理所當然地使喚我為他做事。

 

最後還要嫌棄我不如大師姐修為高武力強，嫌七嫌八的，既要又要。

 

後來我因他而S，S後我回歸真身，才發現我先前的人生隻不過是下凡渡的一場劫罷了。

 

如今情劫已過，位列仙班。

 

師弟是龍族皇子，隨父上天界為我慶賀，一眼將我認出來。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告訴他認錯人了。

 

轉頭我就給他酒裡下藥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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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弟醒後發現自己被縛仙索綁著，破口大罵。

 

我氣定神闲地坐在他身上，扯開了他的腰帶。

 

「聽說龍天賦異稟，真的假的？」

 

1

 

我是出了名的痴情種，這輩子非六師弟不嫁。

 

說好聽點是痴情種，說難聽點就是舔狗。

 

外人笑話我，說我不要臉，人家六師弟都這麼煩我了，還S皮賴臉地粘著他。

 

連師尊也語重心長地告誡我，說修煉為重，別拘泥於情情愛愛。

 

我聽不進去，一心一意撲在師弟身上。

 

畢竟是一眼就喜歡的人，怎麼可能說舍下就舍下？

 

隻是我們二人身份懸殊。

 

我是草根出生的凡人，他是北海龍王的小兒子。

 

一個平庸一個尊貴，他看不上我是正常的。

 

但是有句話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

 

這句話讓我信了一年又一年，還是沒能撬動他的心。

 

敖顯性格傲慢，仗著身份尊貴，天賦異稟，向來目中無人慣了。

 

敖顯討厭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不管我如何討好他，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說話也難聽，一張嘴就能毒S龍宮一群蝦兵蟹將。

 

我經常被他罵哭，然後一個人躲起來悄悄難過。

 

師兄發現，無奈地問我到底看上敖顯什麼？

 

我抽了抽鼻子：「他長得好看啊。」

 

師兄表情復雜，臉色變了又變，最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敖顯多好看啊。

 

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富有少年氣又意氣風發，長相更是挑都沒得挑，不管怎麼看都好看得不得了。

 

我就是衝著他這張臉才苦追他七年之久。

 

敖顯從發現我怎麼都趕不走，不管怎麼罵我，到頭來都會屁顛屁顛地回來找他後。

 

他開始理所當然地使喚我。

 

不是讓我給他洗劍，就是讓我給他找靈草。

 

幹不好還要挨罵，完全把我當成了佣人。

 

忙活這麼久，到頭來我想和他牽牽小手都不行。

 

我說我喜歡他，他讓我滾遠點兒。

 

又不讓我靠近他，又理所當然地享受我對他的付出。

 

他這個人佔有欲也很強。

 

我舔他，他嫌棄我。

 

但是看到我和別的師兄師弟說話，他又要發好大一通火，好幾天都不帶理我的。

 

我要是認錯，他就開罵：「你還來找我幹什麼？你不是喜歡和人家聊天嗎？你去找他們好了，別來找我，我早就煩S你了！」

 

照他的話說，我就是他的狗。

 

哪個主人願意看到自己的狗衝別人搖尾巴的？

 

不僅如此，他還常常拿我和大師姐做比較。

 

說我不如大師姐修為高法力強，說我配不上他，讓我別白費力氣了。

 

他說話可真傷人。

 

我當然知道他是個既要又要的混蛋，一邊嫌棄我，一邊糟蹋我的感情。

 

但是我就跟中邪了似的，清醒地意識到我在自甘下賤，卻又控制不住地被他吸引。

 

秘境歷練，我和敖顯分成了一組。

 

進入秘境，他臉色難看。

 

「你不準跟著我，我可不想被你拖累！」

 

我白了臉，沒出息地問他：「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點喜歡嗎？」

 

他很幹脆利落地回答：「誰會喜歡你這個廢物？和你在一起我嫌丟人。」

 

可就是這樣被他嫌棄的我。

 

在他被秘境中途生變故的靈獸發狂攻擊時，我為他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保護他似乎已經成了我潛意識的舉動。

 

我倒在敖顯面前時，隻看到他驚駭的表情。

 

而我當場斃命。

 

為了一個男人，還是不愛我的男人，我就這麼S了。

 

S前，我突然想到。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了美色真的值得去S？

 

太荒謬了。

 

這種疑惑，一直到我醒來，才終於有了答案。

 

2

 

睜開眼，看到面前的老頭，我揉了揉脹痛的額頭坐起來。

 

老頭笑呵呵地抱拳行禮：「恭喜青霜仙子渡劫歸來。」

 

我想起來了。

 

這個老頭是司命仙君，掌管人間命簿。

 

而我S之前經歷的人生，不過是一場情劫罷了。

 

敖顯就是我的情劫對象。

 

我為他而S，向天道證明了我的大愛，於是順利渡劫，位列仙班，成功躋身十六上仙之一。

 

這就說得通，為什麼敖顯都那樣對我了，我還非他不可，甚至為他而S。

 

現在想來，腦子還一片恍惚。

 

「我先回宮休息了。」

 

司命仙君說：「仙子，您不想看看您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麼嗎？」

 

有什麼好看的？

 

我為敖顯而S，他終於擺脫我這個狗皮膏藥了，恐怕高興都來不及。

 

我揮揮手，疲憊地閉上眼：「不必了，凡塵因果，就讓它過去吧。」

 

司命仙君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讓侍女送我回去。

 

回去宮殿，所有人都知道了我渡劫歸來的消息。

 

才回來沒多久，絡繹不絕的仙人登門祝賀。

 

畢竟如今我榮登十六上仙之一，又是帝君的弟子，自然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我是帝君曾經下凡遊歷時撿到的棄嬰。

 

因和帝君結緣，於是帝君將我帶回天界，收為弟子。

 

從小到大，雖以師徒相稱，又待我如親女。

 

但帝君對我向來嚴厲，從不給我走後門，就怕外人背後龃龉。

 

帝君說我看著聽話踏實，實則道心太亂。

 

他讓我下凡渡劫，什麼時候勘破大道，什麼時候就能回來。

 

沒想到回來的條件，就是為心愛之人而S。

 

人家都是S夫證道，就我是以身證道。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我又去拜見了帝君。

 

跪在帝君跟前，隱匿在簾幕後的尊者氣勢蓬勃，不怒自威。

 

「這次下界，你可有所收獲？」

 

我低著頭，思考了半天。

 

隻想到一個：心疼男人，是不幸的開端。

 

但話到了嘴邊，又變了：「是，此次下界，弟子心有感悟，受益匪淺。」

 

帝君點點頭，「過幾日我會為你舉辦盛宴，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離開帝君殿，回去後我倒頭就睡。

 

渡劫後回歸真身花費了我太多靈力，能從帝君殿走著回來，已經用盡了全力。

 

卻不想，睡著後我竟然夢到了敖顯。

 

夢裡的他還是那副桀骜不馴，誰都看不上的自大樣兒，招人煩得很。

 

敖顯在宗門內人緣一直不太好。

 

他看不上人家，人家也不想和這種自大狂交好。

 

就我頭鐵，不知所謂地黏在他身邊，當他的工具人，也當他的丫鬟，為他端茶倒水，還得承受他無休止的嫌棄。

 

從夢中醒來，我問侍女我睡了多久。

 

侍女說：「仙子，您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

 

忽然想到夢中的場景。

 

思考片刻，我起身去找司命星君。

 

讓他為我調出我S後的場景。

 

3

 

追溯鏡中浮現我S後發生的事情。

 

在我倒下後，敖顯愣了很久，表情呆滯。

 

發狂的靈獸意圖再次攻擊他時。

 

敖顯靈力大爆，直接將靈獸碎屍萬段。

 

他抱著我的屍體狂奔離開了秘境，衝回宗門。

 

「來人，救人呢！！」

 

他的聲嘶力竭叫來了宗門內最厲害的藥閣長老。

 

但長老隻是看了我兩眼，便搖頭。

 

「人已經S了，救不活了。」

 

敖顯瘋了一樣，吼到聲音沙啞。

 

「怎麼會救不活？你不是長老嗎？為什麼不行！」

 

長老皺眉，「我是藥閣長老，又不是神仙。」

 

「這世上何來起S回生之法？」

 

敖顯突然就不說話了。

 

我被靈獸一掌打斷了脖子，七竅流血，樣子又醜又嚇人。

 

平時來說，敖顯應該一臉嫌棄地讓人把我扔了喂狗，別髒了他的眼。

 

但他現在隻是很安靜地看著我的屍體。

 

我S時的表情還算安詳，看不出有多痛苦。

 

敖顯雙眼無神，面無表情，眼淚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掉在了我的臉上，融化了凝固的鮮血。

 

他的手在發抖，緊緊握著我的手腕：「你不是喜歡我嗎？你要是再不醒，以後就再也別出現在我面前！」

 

可惜這次沒人哄他了，我也沒辦法再回應他。

 

我為他而S，便是我對他最盛大的告白，讓他畢生難忘，留下莫大陰影。

 

感受到屍體的溫度在一點點冷卻，他似乎終於接受了我已經S了的事實。

 

還是為他而S。

 

一旁想要巴結敖顯的弟子開口說：「你不是最討厭她了嗎？以後沒人煩你，你該高興才對。」

 

敖顯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渾身一抖，臉色蒼白。

 

「滾！都給我滾！」

 

他不肯將我的屍首下葬，也不準旁人靠近。

 

就這麼抱著我，用法術維持我屍身不腐。

 

有看不慣他的人在背後嘲諷。

 

「人活著的時候嫌棄得不行，人S了還裝深情給誰看？」

 

也有人說敖顯瘋了。

 

他說我最喜歡他了，他不想辜負我。

 

於是他給我的屍體畫上活人妝，穿上嫁衣。

 

抱著我的牌位，要與我成婚。

 

師尊勃然大怒，將他責罰一頓，也不能動搖他半點決心。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和我完成了婚禮。

 

喜堂上夫妻對拜，他淚流滿面，向我認錯，向我道歉。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醒醒好不好？」

 

可我的屍體連坐都坐不穩，又怎能開口人語？

 

之後見人便說他是我的道侶，搞得大家都覺得他因為我的S受到刺激，精神不正常。

 

此事轟動了遠在北海的龍王，也就是敖顯的父親。

 

老龍王氣得親自來逮他回去。

 

還當著敖顯的面將我的屍體燒成了灰。

 

敖顯哭得聲嘶力竭，卻連我的一捧灰都沒抓住。

 

最後哭暈過去，被老龍王扛走了。

 

4

 

追溯鏡中的影像結束。

 

司命星君擦了擦汗：「北海龍王家的小皇子還真是個痴情種。」

 

我面色鄙夷：「我懷疑他有戀屍癖。」

 

怪不得我怎麼追他他都不為所動。

 

原來他喜歡S的。

 

司命星君啞口無言，已經汗流浃背了。

 

「仙子慎言呢。」

 

「他好歹是北海龍宮的皇子，以後恐會見面，還是不要鬧得太僵。」

 

話都這麼說了，我轉頭就怪罪到了他頭上。

 

「你給我安排的什麼鬼身份？敖顯玩兒我跟遛狗似的。」

 

司命仙君實在瞞不住了，才說：「原本安排的是金雲山二弟子作為您的情劫人選，誰知您對敖顯一見鍾情，我隻好改了。」

 

「······」

 

都怪敖顯！誰讓他長得這麼好看的？純純勾引！

 

司命星君怕我餘情未了，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仙子，凡俗往事已成過去，以後您是上仙，肩負大任，萬不可為情所困啊。」

 

我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他：「難不成歷完劫了我還會喜歡他？笑S。」

 

我甩袖離開，無視司命星君還想說什麼。

 

5

 

三日後，帝君為我舉辦宴席慶賀，請來了四海八方的神仙。

 

當了帝君徒弟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如此張揚操辦。

 

眾仙私底下說我是帝君最器重的弟子，將來恐會繼承帝君衣缽，有望成為下一任帝君人選。

 

我默默偷聽，等著宴席開場。

 

仙娥起舞奏樂，熱鬧非凡。

 

忽然，我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趕緊把司命星君拉過來，問：「那是不是北海龍王和敖顯？」

 

司命星君一大把歲數了，眯著眼睛看了許久才確認：「是，那就是北海龍王和小皇子。」

 

天上一天，人間一年。

 

我回到仙界已七日，下界便過了整整七年。

 

和當初的傲慢比起來，敖顯頹靡了不少。

 

氣焰不再，形容枯槁，安安靜靜地坐在老龍王身邊。

 

若他不是老龍王的兒子，怕是也沒這個機會到天界來。

 

帝君帶著我站在高臺之上。

 

「今日請諸位前來，是為慶祝青霜榮登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