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肌膚一寸寸露出。

 

他竟真要為我沐浴更衣？

 

甚至不隻如此，修長的手指居然開始撫摸我的身體。

 

曾經纏綿悱惻過千萬次的動作，無比嫻熟。

 

我終於忍無可忍。

 

再也無法偽裝地一把推開他：

 

「夠了！」

 

巫行雲毫不意外地笑了，眸中透著可怖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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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尾一點朱砂，宛如噬心的妖孽，SS盯著我：

 

「依依，你終於肯見我了。」

 

7

 

再見到巫行雲。

 

他完美的容顏依舊，卻好像什麼都變了。

 

那雙粲然的眸中，曾經傲然孤高的寒冰，化作了幽暗深邃的執念。

 

果然，不知何時起，他早就感知到了我的存在。

 

「巫行雲，你瘋了嗎？」

 

巫行雲深深地凝視著我。

 

宛如一條終於鎖定獵物的毒蛇。

 

「依依，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我難掩心中厭煩，皺眉道：

 

「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用再看到你了。」

 

巫行雲的臉色一僵，卻還是笑道：

 

「我知道，你恨我。」

 

「但我很想你。」

 

我挑眉：

 

「巫行雲，你說這些，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我略微扯開衣襟，露出胸前猙獰的傷痕：

 

「親手S了我，又說想我，是想再S我一次嗎？」

 

巫行雲臉色慘白：

 

「不是的，依依！我從沒這麼想過！」

 

「我從沒想過要傷你，也從未愛過別人！」

 

「依依，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人S後才追悔莫及？

 

真是俗套。

 

「那林水心呢？」

 

我撫上了自己右眼的傷疤：

 

「你為了她，刺傷我的這道疤，到底是怎麼做到視而不見的？」

 

巫行雲修為高絕，本命劍所造成的傷，不可能消除。

 

巫行雲的唇輕顫著：

 

「不是的！我沒有想……那時的我不正常……」

 

我搖了搖頭：

 

「你不用和我解釋，都過去了。」

 

「巫行雲，沒有你，我早就有了新的人生，也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你。」

 

「我們早該一別兩寬，也早已陰陽兩隔。」

 

「放我走吧，你也該去找你心愛的林水心了。」

 

巫行雲的雙眸通紅，胸膛不斷起伏。

 

竟仿佛痛苦萬分地微俯下身，猛然咳出一口鮮血。

 

順著修長的指縫滴落。

 

8

 

我以為巫行雲定不會放我離開。

 

沒想到，當日，他就將我帶出了密室。

 

密室之上，竟就是我當年的住處。

 

還是當年的那座仙府，一切都和我S前一模一樣。

 

他甚至深情款款地向我邀功：

 

「你還記得這個靈器嗎？是我們當年一起煉的。」

 

「這個木雕，是年少時我們交換的禮物。」

 

「你用過的東西也都在，想你時總覺得還能聞到你的味道。」

 

我隻覺得聒噪：

 

「不記得，不關心。」

 

巫行雲神情黯然，卻還是努力尋找話題。

 

當年，他性子孤高，總是我哄著他，沒話找話地同他說。

 

沒想到，現在倒是風水輪流轉了。

 

易地而處，我這才知道，被自己反感的人纏著，有多心煩。

 

以前的我，可真是辛苦巫行雲了。

 

巫行雲下了禁制，我離不開他的仙府。

 

他有事外出時，我就在府中亂轉。

 

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隻有曾經林水心住過的院落，破敗不堪。

 

我覺得奇怪，推門而入。

 

裡面布滿了灰塵，很久沒人住了。

 

我問系統：

 

【女主呢？】

 

系統裝S。

 

很奇怪。

 

系統從頭到尾都隻告訴了我男主入魔，對女主隻字未提。

 

我踏進去一探究竟。

 

深入後，竟隱隱察覺到了微弱的氣息。

 

我順著氣息，竟走到了一個水牢。

 

水牢中央的鐵鏈拴著一個遍體鱗傷的人。

 

披頭散發，看不出樣貌。

 

身上的皮肉長時間浸泡在水中，散發出陣陣腐臭，卻被仙草靈藥強吊著命。

 

人不人，鬼不鬼。

 

這人也從髒汙的發縫中看到了我，愣了片刻後，竟癲狂地笑了起來。

 

聲音尖利嘶啞：

 

「哈哈！宋依依，竟然真的是你？！」

 

「巫行雲那個瘋子！真的把你給弄回來了？」

 

我瞪大了眼，愣住了。

 

這聲音……竟是林水心？

 

9

 

「林水心？」

 

我震驚萬分：

 

「你怎麼……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拼命搖系統，詢問現在的情況。

 

這回，大概是覺得瞞不住了，系統終於回答了：

 

【宿主完成劇情任務，脫離這個世界後的事，說來話長……】

 

【系統會直接將記憶載入宿主腦中。】

 

它說完，我腦海中就湧入了一段不屬於我的劇情記憶。

 

從我S之後開始。

 

祭臺上，我被巫行雲的本命劍穿心而過，刺目的鮮血染紅了衣衫。

 

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心如S灰地閉上眼，身體也癱軟下來。

 

與此同時，巫行雲卻如夢方醒。

 

他已修無情道許久，平日裡冷心冷情，清冷高潔。

 

倒是更顯得仙風道骨，翩然出塵，引無數人一見傾心。

 

但這一刻，他一貫冰冷的面具卻驟然碎裂了，露出了極度濃烈的情感。

 

錯愕、恐懼、痛苦、悔恨……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著我的名字：

 

「依依——」

 

修長的身形緩緩軟下，如被摧折的枯木一般跪倒在我的屍身前。

 

顫抖著手撫上我逐漸蒼白的臉，光彩奪目的雙眸中，竟不斷湧出晶瑩的熱淚，滾落在我的臉上，就連眼尾的一抹朱砂痣也如猩紅的血淚。

 

他擁緊了我的屍身，痛苦地嗚咽著，泣不成聲。

 

祭臺邊旁觀的長老們卻極為興奮：

 

「最後一關，前塵盡斷，凡塵盡除！」

 

林水心不高興道：

 

「那他還哭什麼呀？」

 

長老們說：

 

「S妻證道之法，就是將七情六欲從心中誘出，才能徹底斬斷，方可成就大道啊！」

 

「放心，證道後，再無須如此，與你便可琴瑟和鳴，天造地設。」

 

這些聲音也傳入了巫行雲的耳中。

 

無人窺見之處，他的眸中逐漸凝聚起了濃烈的恨意。

 

10

 

巫行雲果真如長老們所說的。

 

在激烈的大悲大喜後，大徹大悟。

 

他臉色慘白，卻恢復了冷靜，抱起了我的屍身。

 

林水心「好心」提議：

 

「行雲，你大道已成，莫要沾染前緣，她的屍身就交給我們安置吧。」

 

巫行雲的目光仔仔細細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仿佛要將這一幕深深烙入靈魂。

 

他倏然一笑，一貫清冷的人淺淺一笑，如冰消雪釋。

 

眼尾的朱砂痣勾魂攝魄，明豔不可方物。

 

眾人微微一愣，便聽他說：

 

「不必，畢竟夫妻一場，她助我得道，我自當將她好生安置。」

 

林水心卻還是說：

 

「行雲，她隻是未婚妻罷了，你們畢竟還沒有真的成婚。」

 

巫行雲看著她，勾唇淺笑。

 

林水心看紅了臉，見他似乎已經心緒已定，放心了下來。

 

巫行雲開始搜尋萬年寒玉。

 

有人猜到他是為了保我屍身不化，紛紛勸阻：

 

「仙君厚德，但區區凡體，不值得如此。」

 

林水心問：

 

「行雲，你是還沒忘了她嗎？我陪著你還不夠嗎？」

 

她垂眸黯然：

 

「也對，畢竟這麼多年的情意……」

 

巫行雲冷笑：

 

「她如此恨我，若來尋仇可不好。」

 

「便叫她不能入土，永世不得超生吧。」

 

林水心這才安心，挽著巫行雲的胳膊，甜蜜地笑了：

 

「行雲，她便是來尋仇，也決計不是你我的對手！」

 

巫行雲唇角略勾，看她的神情卻越發陰翳冰冷。

 

11

 

巫行雲S妻證道，無情道大成。

 

這番成就，令整個修真界都津津樂道。

 

與原本的劇情一樣，各大修真門派、名門望族、青年才俊都會聚他身側，成為了他的助力。

 

他大放異彩，成了風光無限的男主角。

 

就差與女主林水心經歷一系列來自家族、血統的阻撓後，相知相戀，走向完美 HE 了。

 

可就在這時，各大家族的長老們卻紛紛離奇慘S。

 

起初，大家都以為是什麼魔頭出世。

 

就連系統都以為是最終的反派 boss 提前出沒。

 

可漸漸地，有人發現，S去的長老們，竟都是旁觀了巫行雲S妻證道之事的那些人。

 

但為時已晚，這些世家的長老、高手一一慘S。

 

世家門派也倒的倒，滅的滅。

 

直到最後，林水心才終於難以置信地找上巫行雲：

 

「行雲，這都是怎麼回事？！」

 

「顧長老的傷口上為什麼會有你本命劍的氣息？」

 

「行雲，這麼多世家、這麼多修士，難道真的是你……」

 

巫行雲斜靠在窗邊，眉目如畫，淡淡道：

 

「是。」

 

林水心難以置信，頓時淚眼朦朧：

 

「行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巫行雲笑道：

 

「我不過是又做了對依依做過的事。」

 

「證道而已。」

 

「宋依依能給我證道，你們為何不能？」

 

「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戴我、信賴我、追隨我嗎？」

 

「那用命替我證道，又有何怨言？」

 

林水心瞠目結舌：

 

「不是、不是這樣的……」

 

巫行雲一步步逼近她：

 

「林水心，你不是愛我嗎？」

 

「那宋依依能為我做的，你也一定可以吧？」

 

他姿容絕塵，笑得溫柔可親，眼尾的朱砂痣惑人心神。

 

他聲音旖旎，輕輕地說：

 

「那就為我去S吧？」

 

林水心這才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一貫令她傾心不已的男主巫行雲，此刻在她眼中，卻宛如吐信的毒蛇。

 

她步步後退，害怕地驚叫了起來：

 

「巫行雲！你瘋了嗎？你要做什麼？！」

 

「你居然S了這麼多人，還想S我？！」

 

「你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巫行雲充耳不聞地逼近，林水心終於慌亂地反抗逃跑。

 

可自是逃不出巫行雲這個男主的手掌心。

 

林水心披頭散發，形容狼狽地被制服在地。

 

眼看著巫行雲的本命劍越來越近。

 

她拼命地掙扎尖叫：

 

「巫行雲！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不是愛我嗎？」

 

「現在居然要為了她S我？！我才是女主角！」

 

「劇情不該是這樣的！」

 

「系統、系統啊啊啊！！！」

 

12

 

所有的回憶到此戛然而止。

 

我一陣恍然，和林水心一樣，摸不著頭腦。

 

我看向面前這個飽受折磨、渾身狼狽的林水心。

 

所以，她從那時起，就被巫行雲囚禁在這了ṭû⁽嗎？

 

我直覺系統還隱瞞了什麼，卻不知是何。

 

林水心已近癲狂，將鎖鏈扯得哗哗作響，滿是恨意地尖叫：

 

「宋依依！都怪你，我才會變成這副樣子！」

 

「你不過是個炮灰女配，為什麼不能安安靜靜去S？！」

 

「都是因為你，男主角才變得這麼奇怪！」

 

我蹙眉：

 

「我早已安安靜靜地S了，所有的任務也都完成了。」

 

「我才要問，為什麼你作為女主卻沒有達成 HE 的結局？」

 

林水心聞言一愣，很快卻Ṱú¹尖聲笑道：

 

「哈哈！你果然也是！」

 

「這下，你也逃不掉了！」

 

「巫行雲！你聽到了嗎？」

 

「她也不過是為了劇情任務，才裝作對你一往情深！」

 

「你又憑什麼隻針對我？！」

 

我心中警鈴大作，在腦海裡瘋狂搖系統：

 

【系統，快S出來！這到底是個什麼爛攤子？！】

 

系統唯唯諾諾：

 

【宿主，很抱歉，我也是迫不得已才……】

 

我心頭一緊，往後退去，卻驟然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巫行雲伸出手臂，從背後緊緊摟住了我。

 

「依依，對不起。」

 

「之前我被你們口中的劇情和系統控制了，才會那麼做。」

 

「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