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腳下被鋪滿了紅牡丹花瓣。

 

道路盡頭，掌門微笑著朝我伸出手。

 

「選我還是他？」

 

再一眨眼，我莫名地穿上了大紅嫁衣。

 

手上還多了兩根紅緞子，連接著同樣身穿婚服的掌門和師尊。

 

搞這麼陰間。」

 

我選擇直接放火。

 

卻發現使不出任何內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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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還在步步緊逼。

 

「花花，你在猶豫什麼？」

 

「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知己，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嗎？」

 

我暗罵一聲，轉頭就跑。

 

卻直直撞上掌門的胸膛。

 

「兩個都想要？」

 

他輕嗤一聲。

 

「跑什麼，繼續寫，寫三個人的。」

 

10

 

腳踝被系上鈴鐺。

 

雙眼也被蒙上。

 

我整個人被吊在空中。

 

掌門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

 

「喜歡嗎？這都是你在書中教我的。」

 

我沒理會他，大聲開口。

 

「師尊，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剛趁掌門不注意，我猛踹師尊大腚。

 

將符紙塞他褲頭裡了。

 

果不其然，隱隱傳來一股燒焦的味道。

 

現在隻要拖延時間，等師尊被火燒屁股，燙得清醒。

 

沒等到師尊回話，掌門狠狠掐住我的脖子。

 

「我在跟你說話，為什麼要提別的男人！」

 

隨後，傳來一道重物落地聲。

 

掌門額上青筋暴起。

 

「花花，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11

 

前方傳來師尊虛弱的呼吸聲。

 

「我不會再讓你傷害……」

 

我假裝焦急地開口。

 

「師尊，你怎麼了？」

 

「說話啊，師尊，說話！」

 

掌門咬牙切齒。

 

「那種虛偽的男人，你有什麼喜歡的！」

 

隨後，又傳來打鬥的聲音。

 

我表面心痛萬分。

 

「不要打了，你們不要打了啊！」

 

實則，內心狂喜。

 

幹脆把這倆都幹S。

 

不知過了多久，掌門氣喘籲籲地靠在牆上。

 

「花花，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聰明呢？」

 

「故意激怒我。」

 

他輕笑一聲。

 

「我更喜歡你了。」

 

「做我的皇妃吧，我會給你至高無上的榮耀。」

 

12

 

我冷哼一聲。

 

「我隻喜歡師……」

 

嗓子突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掌門冰冷的手撫上我的臉頰。

 

「花花，別演了。」

 

「你剛剛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逃跑。」

 

「你不愛他，對嗎？」

 

指腹細細摩挲過嘴唇。

 

「你愛我，你隻能愛我。」

 

視野突然明亮，手上的繩索也被解開。

 

掌門側躺在床上，單手撐頭，墨發如瀑布般散開。

 

襯出胸前的肌膚，如雪般潔白。

 

眼尾的小痣更是勾人心魄。

 

「不是想一腳踩S我嗎？來呀～」

 

體內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掌門饒有興致地看著我。

 

抬手一勾，我的身體便不受控制地飛撲向他。

 

「花花，真是主動。」

 

我如同一隻提線木偶，僵硬地拿起毛筆。

 

細軟的筆尖劃過他的胸前，冰涼的墨汁不斷刺激著肌膚。

 

掌門仰頭，發出低喘聲。

 

我突然抬眼，輕笑一聲。

 

「蠢——」

 

「貨——」

 

掌門驚詫地瞪大雙眼。

 

下一秒，砰的一聲巨響，茅草屋螺旋式飛向天際。

 

地面驚現一個深坑。

 

而我和師尊被炸暈在坑邊。

 

既然早知劇情，我又怎會重蹈覆轍。

 

他不知，我雖身在劍宗，卻是符修。

 

這茅草屋底下不知道被我鋪了幾百層爆破符。

 

就等掌門來瓮中捉鱉，一起歸西！

 

意識模糊之際，我看到一個白胡子小老頭。

 

合歡宗掌門笑著走進。

 

「喲，這又是什麼新姿勢，玩這麼大？」

 

13

 

腦海裡閃過很多片段。

 

十二歲那年，父母要將我賣給村口的老光棍換錢。

 

我一氣之下，在院子裡埋了幾十斤炸藥。

 

就等開席，一起上路！

 

幸虧師尊路過，才救下了我們整個村。

 

我這人就這樣。

 

誰惹我，我便十倍百倍地報復回去！

 

現在好了，掌門和師尊應該都走我前頭了吧。

 

緩緩睜開雙眼，熟悉的洞府映入眼簾。

 

我猛地坐起來。

 

終究，還是逃不過被掌門囚禁的命運嗎？

 

「醒啦~」

 

合歡宗掌門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近。

 

「放心吧，這裡是合歡宗秘境，外人進不來！」

 

？

 

我仔細環顧洞府。

 

一模一樣，這就是書中掌門囚禁我的地方。

 

怎麼會在合歡宗？

 

我狐疑地接過湯藥。

 

合歡宗掌門微笑著看向我。

 

「看著嬌嬌弱弱，下手挺狠啊。」

 

「我可用了三成內力，才把你救回來。」

 

「你們掌門已經升天了。」

 

「至於你師尊，身負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我掙扎著下床，一個趔趄差點倒地。

 

合歡宗掌門閃現，慌忙扶住我。

 

我趁機查探他的內力。

 

不對。

 

他的經脈詭譎，絕非人族！

 

合歡宗掌門調笑道。

 

「這麼擔心你的舊情人？」

 

「放心，我們合歡宗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等你傷好了，隨便挑！」

 

我皺眉望著手裡黑乎乎的湯藥。

 

「你為何要救我？又為什麼帶我來這兒？」

 

他愣了一瞬，隨即笑起來。

 

「你看你，敏感，多疑。」

 

「哈哈，老夫隻是不想埋沒了一個天才。」

 

「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合歡宗？」

 

鬼才信他這套說辭。

 

我沉默不語。

 

合歡宗掌門失笑，轉身離開。

 

「等等。」

 

我叫住他。

 

「聽聞魔族最近蠢蠢欲動，你怎麼看呢？」

 

14

 

他身形一僵。

 

「魔尊那老東西都S了幾百年了。」

 

「殘兵敗將成不了氣候。」

 

我沒再開口。

 

等他一離開，我就跑出合歡宗。

 

去山腳的鎮子一打聽，才知已過去三月有餘。

 

劍宗已徹底變天。

 

不知道誰傳的掌門有變態嗜好，覬覦女弟子。

 

而我誓S抵抗，最終與他同歸於盡。

 

眾弟子紛紛揭竿而起，為我報仇。

 

長老們根本壓不住。

 

大師兄也在這場大亂鬥中身隕。

 

小師妹不知所蹤。

 

而師尊因重傷昏迷，被長老們藏在石洞中，逃過一劫。

 

明明是皆大歡喜的事。

 

我卻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太快了。

 

就像被人推著走一樣。

 

明明還有很多事情，我沒明白。

 

不知不覺間，我走回了合歡宗。

 

合歡宗掌門站在宗門口。

 

「今日是民間的春節，去逛逛？」

 

15

 

煙花綻放，五光十色。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唯獨合歡宗掌門，眉眼間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落寞感。

 

我試探性開口。

 

「你不喜歡煙花嗎？」

 

「美好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煙花落盡，留下的隻有一地衰敗。」

 

我轉頭看向他。

 

「至少煙花綻放的一瞬間，讓所有人都看到了它的精彩。」

 

「要是我的人生中有這麼一次，也值了。」

 

他轉過頭，愣愣地看著我。

 

我輕笑一聲。

 

「想那麼多幹嘛，好好享受當下。」

 

說完，我抓起他的手，就往人群裡衝。

 

「百歲的太爺啊！讓讓！讓讓！」

 

行人紛紛讓道。

 

他眼角抽了抽。

 

「好丟臉，你這樣好不道德。」

 

「我們劍宗是這樣的。」

 

接下來，我帶著他放鞭炮，四處跑。

 

合歡宗掌門氣喘籲籲。

 

腰也直了，腿腳也利索了。

 

甚至嘴上的胡子都快掉了。

 

他擦了把汗。

 

「你是真不把我當老人看啊！」

 

我抬眼盯著他。

 

「裝什麼，你是老人嗎？」

 

16

 

他笑容一僵，神情陡然變冷。

 

劍拔弩張之際。

 

我大笑兩聲。

 

「掌門身體比我都好，我才算老人！」

 

他迅速反應過來，也配合著笑了兩聲。

 

我指向遠處的小攤。

 

「我去給你買糖葫蘆。」

 

他笑著應和。

 

「好啊，我不要糖。」

 

我抬腳離開，卻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身後的合歡宗掌門也轉身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我剛好像看到了小師妹的身影。

 

正當我左顧右盼時，一隻手重重拍向我的肩。

 

17

 

我迅速回頭。

 

眼前之人一身粗布麻衣，小臉蠟黃。

 

燈火照射下，我才勉強認出來。

 

小師妹苦笑道。

 

「好久不見啊，師姐。」

 

「看到我這麼落魄，你心裡肯定很得意吧。」

 

「畢竟，該S的人應該是你。」

 

我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小師妹突然暴怒。

 

「同為女性，你為什麼就不能為我想想！」

 

「在太子宮中為奴為婢兩百年，你知道我有多難嗎！」

 

我輕嗤一聲。

 

「所以，你就踩著我的屍骨上位？」

 

她雙目猩紅。

 

「那又如何，自古權鬥都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這是你的榮幸。」

 

我當即甩了她一巴掌。

 

她的嘴角瞬間溢出鮮血來。

 

我壓下內心的怒氣。

 

「你獲得權利了嗎？」

 

「不照樣活在他的掌控下。」

 

「靠搖尾乞憐，裝成一副弱智的樣子，去討男人的寵愛。」

 

「這就是你所謂的權鬥？」

 

小師妹隨意擦去嘴角的血跡。

 

「我能怎麼辦呢？」

 

「我沒有背景，沒有權利……」

 

「隻不過一個卑賤的仙娥。」

 

「但是，」

 

她滿臉不屑地望著我。

 

「你以為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

 

「五大宗門就是個笑話。」

 

「所謂渡劫飛升不過是天界的一場遊戲。」

 

「要的就是你們這群蠢貨前赴後繼地自請入局。」

 

「在這方寸之地困頓一生。」

 

「自以為能成神，但隻是供別人消遣玩樂的器具罷了。」

 

「凡人，永不可能飛升！」

 

她的眼角流下兩行淚水，漸漸平復了呼吸。

 

我握緊拳頭，腦袋一團亂麻。

 

她將一個荷包塞進我手裡。

 

「等著吧，太子殿下很快就會來找你尋仇了。」

 

「天界的力量，不是你一個凡人修士能夠抗衡的。」

 

我打開手中的荷包，裡面是一塊刻著「天」的玉佩。

 

小師妹傳音入耳。

 

「我完不成的，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

 

我疑惑地抬頭望去。

 

她深深看了我一眼，便徹底消失在巷子盡頭。

 

18

 

我看向手中玉佩，它的形狀像一把鑰匙。

 

小師妹想要利用我做什麼？

 

還有，她口中的渡劫是天界的一場遊戲。

 

難怪明明是掌門的劫難，受傷的卻是我。

 

哪怕我事先跟他斷了，他還一直追著我S。

 

那師尊呢？

 

我突然想起無論在書中，還是我接觸的師尊都很冷漠。

 

他為什麼一開始要包庇大師兄？

 

是偏心，還是因為他早知大師兄是天界太子，所以包庇。

 

合歡宗掌門又在這裡面扮演什麼角色呢？

 

心中煩悶異常。

 

一個黑影從眼前一閃而過。

 

我急忙追過去。

 

他七拐八拐，最終進了合歡宗掌門房間。

 

我正想進去。

 

合歡宗掌門從房間走出。

 

「咋啦～」

 

我著急的跟他解釋。

 

「一個黑衣人進你房間了。」

 

他朝我拋媚眼。

 

「討厭～寂寞這麼久想男人了吧～

 

「還找個這樣的借口，約人家～」

 

？

 

年過半百的無牙老頭在我眼前搔首弄姿。

 

這下是真的有點惡心了。

 

我迅速轉身離開。

 

身後，合歡宗掌門神色一變。

 

瞳孔瞬間恢復成赤紅色。

 

「差點被發現了呢。」

 

轉眼間，半月已過。

 

五大宗門也開始為宗門比武做準備。

 

而我，瘋狂畫符。

 

不管如何，該跟天界做個了斷了。

 

當日，所有宗門弟子齊聚五大宗門之首劍宗。

 

合歡宗掌門拍了拍我的肩。

 

「我向來不參與這種活動，打打SS的。」

 

「靠你啦～」

 

我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正準備離開。

 

身後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師尊聲音顫抖。

 

「花花，是你嗎？」

 

「你也重生了，對嗎？」

 

他急切地握住我的手。

 

「這都是迫不得已……」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

 

「青檀師尊請自重，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你究竟是聽不懂，還是不願聽！！」

 

我輕笑一聲。

 

「你心裡不是清楚得很嗎？」

 

好一個重生，包庇惡勢力，還迫不得已。

 

他是為天界做事的吧。

 

師尊瞬間癱坐在地。

 

合歡宗掌門調笑道。

 

「喲，舊情人吶～」

 

我斜睨了他一眼。

 

他訕笑著移開視線。

 

天上突然降下一道五彩霞光。

 

掌門和大師兄的身影緩緩浮現。

 

眾人紛紛跪倒在地。

 

唯有我和合歡宗掌門站立。

 

掌門穿得像隻花孔雀般，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好久不見啊～花花，有想我嗎？」

 

我默默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下一秒，合歡宗掌門按下了我的手。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朝我投來一個安心的眼神。

 

「花花……」

 

掌門的話戛然而止。

 

他胸前金色的刺繡被鮮紅的血暈染開。

 

19

 

大師兄冷漠地拔出佩劍。

 

掌門捂住傷口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