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頂多也就是嘴上不鹹不淡地讓我疼疼孩子，把許夢接過去。

 

每當這時候，我就笑著問：「哎呀，你們也是她親姑姑親叔叔的，還能真眼看著自己侄女受苦呀。」

 

結果我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掛斷了。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顧成出來了。

 

說來也巧，這傻逼東西身份證上面出生日期居然還不到十八歲，簡直就是便宜他了。

 

過了沒幾天，許夢就跑到我家門口，她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問許夢怎麼知道我住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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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夢倒是沒隱藏，直說跟蹤我，早晚都會知道我住哪裡。

 

她一見我就哭。

 

說最近吃不好住不好，不利於養胎。

 

「媽媽，你不為了我，也要為了我肚子裡你的小外孫呀。」

 

許夢說她實在沒辦法了，親戚朋友都跑遍了，壓根沒人收留了，說她現在知道我的好了。

 

我面無表情，甚至心裡開始反感。

 

許夢哪是知道我好了，她單純想找個冤大頭養她養孩子，還得附帶養她的愛情。

 

不過我可不就是那大傻逼嗎？

 

上輩子我還真心疼她了。

 

她剛結婚，顧成不著家，她獨自一人挺著大肚子，全是我照顧的。

 

人家那時候可想不起我一點好，嘴裡都是她的寶貝顧成哥的功勞。

 

現在沒傻子照顧她了，開始想起我了？

 

晚了。

 

我面上笑笑，慢慢道：

 

「夢夢呀，媽媽年紀大了呀，再說了顧成這孩子我放心，他是頂頂好的男人，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許夢壓根沒聽我說什麼，SS拽著我手：

 

「媽媽，我和顧成哥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依舊笑著把她推到門口：

 

「夢夢呀，你們好好過日子才是真的，總黏著媽媽幹什麼，談什麼報答不報答的。」

 

說著，我把她關在了門外。

 

門外的許夢立馬翻了臉，大吼大叫：

 

「你以後別指望我給你養老！你這麼老，S在外面都沒人問！」

 

還養老呢，你們自己生存都成問題。

 

如果不出我所料，顧成現在已經露出自己真面目了吧。

 

他好賭。

 

小小年紀，就染上了賭博。

 

賭博十賭九輸，以前顧成還不敢在許夢面前光明正大地賭博。

 

許夢懷孕後，他便肆無忌憚。

 

賭癮上來了，壓根控制不住。

 

我真的很好奇，沒了我這取款機，許夢還能堅持到多久。

 

12

 

我都不知道顧成到底給許夢灌了什麼迷魂湯。

 

許夢對他不離不棄。

 

可以說是到了腦子有病的程度。

 

最近一次見到她，是我去醫院做體檢。

 

許夢剛做完流產手術，臉色虛弱，嘴唇發白。

 

癱在走廊處的座椅，我聽周圍人說。

 

她是被顧成打流產的，孩子已經很大了，怪不得許夢會如此虛弱。

 

顧成把她送過來，做了流產就跑了，錢都沒交。

 

那天醫院人挺多的，許夢一眼就看到我了。

 

淚眼婆娑的，怪可憐。

 

有那麼一刻，我也是覺得她可憐的。

 

母親的身份總是讓我無限包容她，甚至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想抱抱她。

 

可我的心裡告訴我自己。

 

她不可憐，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臨走前，我給她交了手術費。

 

許夢流產後，顧成更是肆無忌憚。

 

他帶著女人回家，當著許夢到面親熱。

 

許夢氣得半S，有時候會給我打電話。

 

我拉黑了一個又一個電話，換了很多個電話號碼。

 

她總是能找到我。

 

這毅力其實還是很牛的，她偏偏用在了這方面上。

 

她總是哭，哭得我心煩。

 

我忍了很久，回了她一句：「你別哭了。」

 

許夢以為我原諒她了，喜極而泣：「媽媽，你會接納我的對嗎？」

 

我想了想，說：「那算了，你還是哭吧。」

 

於是，她哭得更大聲了。

 

13

 

隻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許夢想要挽回和顧成之間感情的辦法居然又想到了我身上。

 

她帶著顧成，把我起訴了。

 

要從我手裡拿走她父親的遺產。

 

她的理由是，我身為一個女人，在沒有她爸爸的遺產的前提下，是不可能把她獨立撫養長大的。

 

說明她去世的爸爸應該有很大一筆遺產。

 

而作為第一繼承人的她，在成年後理所應當地可以自行處置。

 

這理由說真的。

 

我覺得她一定很認真地搜過，但我又覺得她真蠢。

 

這件事情，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許夢專門開了一個直播間。

 

直播間裡，一向打扮光鮮亮麗的許夢，穿了件微微發黃的短袖，褪去青澀稚嫩，看起來老了許多，正對著鏡頭哭。

 

她說我霸佔了她爸爸的遺產，在外面養了小白臉，還說房子明明是她爸爸買的，結果現在我寧願把房子給外面男人住，也不給她住。

 

至於把她打到流產的顧成，成了在她無家可歸時的依靠。

 

她適時地露出身上的傷疤，有些結疤了看起來有些時間了。

 

她哭著說：「這些都是我媽媽打的，她隻要一順心，就在我身上出氣。」

 

顧成在一旁將她緊緊摟在懷裡，柔聲安慰道：「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直播間對我一片罵聲。

 

【N待女兒，真是畜生。】

 

【就是有這種賤貨，社會才變成這模樣，支持小姐姐討回公道！法律不給你公道的，我們給你公道。】

 

【沒人注意到，小姐姐的男朋友好好，患難見真情，小姐姐加油。】

 

許夢看到這條評論後，特地讀了出來，滿臉幸福。

 

確定戀愛腦晚期了。

 

14

 

直播迅速發酵，有少數認識我的人在直播間反駁。

 

耐不住直播間網友太瘋狂。

 

很快被群起攻之，再也不敢說話。

 

各大平臺都是聲討我的。

 

在許夢和顧成的引導下，那些人把我罵得狗血淋頭，我的家門口出現了紅色油漆、排泄物。不光是我的生活受到了影響，租房大哥的生活也受到了影響。

 

不少極端道網友把租房大哥當成了我B養的小白臉。

 

對此，租房大哥倒是樂呵呵的。

 

他說，那些陰暗的網友隻敢躲在背地裡而已，他一個大男人不怕，反而安慰起我來。

 

我笑著接受了他的善意。

 

其實我一直在等一個時機。

 

這天，法院庭審開始了。

 

我知道，時機到了。

 

15

 

當天有不少網絡大 V 聞訊而來。

 

這就是我等的時機。

 

網絡上真真假假，一旦到了法庭，自有法官分辨真假。

 

我把近幾年，許夢的開銷一筆一筆地列在了單子上。

 

不算不知道，數額大得驚人。

 

足足有二十多萬。

 

這筆錢花在我自己身上多好啊。

 

許夢的律師說：「這有什麼好列出來的，這些都是養育孩子的正常開銷，你身為母親應該付出的。」

 

我笑了笑：「確實如此。」

 

許夢默默哭泣，看著可憐極了。

 

「媽媽，我想要的就是一個家而已，我不想再無家可歸了。你為什麼要把房子給別的男人住，那是爸爸用他命換來的房子呀。」

 

許夢說的是她爸爸的賠償金。

 

可當初許夢的奶奶為了要到這筆賠償金，拿許夢威脅我。

 

我籤署了一份自願放棄書才成功把許夢帶在身邊。

 

我平靜地將自願放棄書拿了出來，此刻的我無比慶幸，他們當初還逼著我拍了個視頻。

 

這些都成了我的證據。

 

許夢咬著牙又問我：「那房子呢？」

 

「房子？我和你爸結婚時可沒房子，這房子是我爸媽給我的。」

 

我掏出手機，當著眾人的面播放了一段錄音。

 

錄音是，許夢自作自受，退學要給一個強J犯生孩子，逼我同意，還讓我把房子讓給他們，我不同意的話，揚言要跟我斷絕母女關系。

 

後面還有許夢帶著持刀的顧成入室搶劫。

 

尖銳刺耳的聲音同直播間溫柔可憐的許夢完全不同。

 

很難把她們聯系到一起。

 

許夢強裝鎮定，說這都是合成的。

 

可她忘記了，網絡上所有人都無所遁形。

 

顧成犯罪的記錄是實打實的，有人扒出了顧成確實曾經持刀入室搶劫過，而那房子的主人就是我！

 

這場判決以我的勝利結束。

 

16

 

許夢出了法庭後，S性不改。

 

又熟練地打開直播間開始哭訴。

 

「媽媽她不願意，還說顧成哥是壞人。他陪著我度過了那段最難的日子，他愛我，比任何一個人都愛我。」

 

這次網友終於不傻了。

 

【臥槽，傻逼吧，真以為我們蠢？網上犯罪記錄都能搜到，帶著男朋友入室搶劫自己親媽，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老子被當槍使了，虧我還給她刷禮物，安慰她，媽的退錢！啥也不說了，退錢！】

 

【那她身上的傷疤怎麼回事啊？】

 

【我見過她，之前在醫院她被打到流產，好像就是她男朋友打的。她男朋友壓根就不是她說的那種溫柔的人，那天，他把她送到醫院就跑了，手術費還是阿姨給交的。】

 

【隻能說報應了。】

 

這場鬧劇很快就結束了，當天許夢、顧成兩人灰溜溜地跑了。

 

他們靠著在網上賣慘這段時間賺了不少錢，流量正紅的時候還幹起了直播。

 

現在名聲臭了，賬號被封了。

 

對此，我有兩個字送給他們。

 

活該。

 

17

 

我最近正在聯系新工作。

 

其實，我的個人能力一直不錯。

 

之前為了全身心照顧女兒，特地選擇了工作時間自由的工作。

 

朝九晚五，不光可以接送女兒，晚上還有時間給女兒做飯，輔導作業。

 

許夢卻總是有意無意抱怨。

 

她說我工作上不了臺面，她和別人說起家庭的時候丟了面，其他人的媽媽都是公務員、大老板，她以後可不要做我這種窩囊廢。

 

現在我終於能隨自己心願生活、工作了。

 

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想做飯的時候，就點外賣，闲暇時間看看電影，逛逛街。

 

我的生活回歸到了正軌。

 

許夢還陷在泥潭裡。

 

上一世，顧成的賭癮我是知道的。

 

天天賭，就差睡在賭局桌上了。

 

想必現在也是如此。

 

許夢倒真的是愛得痴迷，居然又重新開了小號，應該是領悟到了黑紅也是本事。

 

她靠著被罵，艱難地替顧成賺賭資。

 

觀眾朋友們最愛看的就是她被打，隻要她一被打，就開始瘋狂刷禮物。

 

許夢、顧成像是抓到了商機。

 

隻要一缺錢，顧成就直播打許夢。

 

許夢被打得嗷嗷叫，渾身青紫。

 

那叫一個慘。

 

可她硬是不離開顧成。

 

漸漸地，大家不喜歡看她被打了。

 

畢竟總看她被打，沒啥新鮮的。

 

某一天，顧成帶回了個身姿妖娆的女人。

 

許夢正在直播。

 

兩人終於大打出手。

 

觀眾朋友們又開始刷起禮物。

 

這次，許夢不樂意了。

 

她在直播間大喊大叫，說顧成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說他是沒良心的狗。

 

顧成氣得，甩出一句：

 

「你他媽賤得慌，當初還想讓我把你媽給賣了，咱們誰更沒良心。」

 

這話一出，直播間沸騰了。

 

【臥槽，真是畜生啊。】

 

【快打，打得越毒，禮物越多！】

 

【這叫啥，狗咬狗，狗男女。】

 

最讓我震驚的是，兩人打得面目全非，滿嘴爹娘, 許夢還是不願意離開顧成。

 

她哭著跑到我家門口, 說隻要我願意像以前一樣對她, 她可以原諒我，重新做回我女兒。

 

我簡直無語：「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啊。」

 

見我拒絕，許夢憤怒了。

 

她大聲質問我：

 

「我是你女兒！你怎麼見不得我幸福，顧成哥說了他有錢了會對我好的。」

 

我不說話, 她誤以為我無法反駁。

 

又說：「我早就知道你喜歡顧成哥了, 女人的第六感不會有錯的！顧成哥這麼優秀, 你喜歡上他很正常，可我不允許你和我搶！」

 

我他媽簡直破防了。

 

這什麼嬌妻行為。

 

18

 

我靈機一動。

 

告訴許夢。

 

「你想讓顧成對你不離不棄嗎？」

 

許夢疑惑地點點頭。

 

我說：「簡單啊，如果他有什麼缺陷隻有你能忍受，可不得對你不離不棄。」

 

許夢頓時眼前一亮, 爬起來就跑了。

 

我也不知道, 她到底用了什麼方法。

 

隻是後面直播間裡，確實再也沒出現女人了。

 

但是顧成打她, 打得更狠了。

 

下S手的那種, 拳拳到肉。

 

許夢也開始變得瘋瘋癲癲。

 

她嘴裡念叨著：「打是親罵是愛。」

 

有些心軟的人看不下去了，勸她離開顧成。

 

許夢一看到這種評論，氣得直接炸起來。

 

說出了那句經典發言：

 

「他怎麼隻打我啊, 不打你。」

 

然後老神在在地說了句結論：

 

「說明他愛我。

 

「你們是不是不懷好意, 想離間我們, 沒門！」

 

漸漸地，大家都知道了。

 

許夢是自作自受。

 

19

 

後面我就不再關注他們了。

 

母女一場緣分，我們走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徹底斷了。

 

讓我沒想到的是, 最後精神病院會給我打電話。

 

那邊醫護人員說，許夢半夜跑到大街上，被路人發現, 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

 

問她認識誰。

 

她嘴裡嘟囔著，顧成哥。

 

後面一查, 查出了我是她的親屬。

 

從警察的嘴中, 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發生過程。

 

許夢聽了我的話，假意配合顧成, 在顧成最興奮的時候, 一口咬掉了他的命根子。

 

我還在想, 怪不得顧成老實了。

 

原來是成了太監。

 

成了太監好, 不然不知道還要禍害多少女生。

 

顧成沒了發泄的渠道，逮著許夢就打。

 

喝酒了打她，吃完飯打她, 睡覺打她，總之就是無時無刻打她。

 

許夢被打得受不了, 又反抗不了。

 

就拿他是太監的事情嘲諷他。

 

顧成惱羞成怒, 最後一次下手太重。

 

把許夢打成了傻子。

 

許夢瘋瘋癲癲地就跑了出來。

 

後來, 顧成被判處了故意傷害罪, 要坐五年的牢。

 

許夢則是被檢查出嚴重的精神問題，可能一輩子都要待在了精神病院了。

 

我不免有些唏噓。

 

我有時候會去看許夢。

 

她腦子壞了後，不記得別人, 隻記得顧成。

 

這路是她自己選的。

 

後果也得她承擔。

 

最後一次去看她時，我對她說：

 

「母女一場，就到這裡吧。」

 

走出精神病院的那天, 陽光灑在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萬裡無雲。

 

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