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也不知道，她是真的看上了宋修文，還是誠心與我作對。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容易變心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6

 

見我孤身回來，也沒坐轎子。

 

我娘擔心地問：「是遇到什麼事了嗎？怎麼突然回來了？修文，沒和你一起？」

 

我爹說：「是不是那小子對我寶貝女兒不好啊？哼，看我明天上朝的時候，怎麼修理他。」

 

「爹，娘，他要同我和離。」

 

「什麼？」我爹一拍桌子，「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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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拉住我的手，問：「是不是他的身體還沒恢復？他覺得……」

 

我搖頭。

 

回握住她的手。

 

按照彈幕裡的劇情，我執意離開家，給宋修文尋藥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最後傳給爹娘的消息，是我的S訊。

 

他們同意讓宋修文娶長姐，在官場上幫助宋修文，也都是因為我。

 

想到這些，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娘急著給我擦眼淚。

 

「孩子，究竟是怎麼了？如果修文是因為身體方面，想跟你和離的話，那……」

 

我爹嘆氣。

 

「我就奇了怪了，不就是從馬上摔了一下，能傷成什麼樣呢？都吃了幾個月的藥了，怎麼還不好？雪凝，和離就和離吧，這世間的好男兒這麼多，幹嘛非拴在一個廢人身邊。等你和離了，爹去給你找更好的男子。」

 

我娘一直給他使眼色。

 

「看我幹什麼，本來就是。當初要不是雪凝非要嫁給他，我根本就看不上他。這小子打小就心眼多，心思不用在正地方，到現在也還隻是一個區區四品小官，怎麼配得上我的女兒！哼！」

 

我娘拽他：「怎麼說，修文的父親也是你的舊識，倆孩子從小就認識，你先聽聽雪凝怎麼說？萬一孩子不願意呢？」

 

「我願意。」

 

我娘有些吃驚地看著我。

 

我爹眉毛一挑。

 

「那就別耽擱著了，趕緊寫了和離書，歸家來。爹這就給你找個乘龍快婿哈哈哈。」

 

我爹背著手出門去了，我娘拉著我說體己話。

 

「孩子，跟娘說說，到底是為什麼？」

 

還是我娘了解我。

 

但我不會告訴她彈幕裡說的那些劇情的。

 

我隻說：「以前小，不懂事。成親了才知道，真正和一個人生活在一起是什麼樣子的。我跟宋修文，並不合適。不管他的身體日後會不會恢復，我們倆都不可能了。」

 

我娘點點頭，也沒再追問。

 

我問：「長姐沒在家嗎？怎麼我回來也沒見到她？」

 

提到長姐，我娘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那孩子，我實在是管不了。來了這些日子，就沒跟我們吃過幾頓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天天往外跑，攔都攔不住。

 

「你爹本想著她年紀也不小了，給她說門親事。就去你祖母家打聽她的喜好。

 

「結果問了一圈，說你長姐在那邊有個相好的。兩個人私定了終身，本來她這次上京來是打算跟我們說的。

 

「結果，不知怎麼的，你長姐又不願意了，給那邊的人去了一封信，說要斷了來往。

 

「要不是你爹託人打聽，那人就要找到京城來了。你爹使了不少銀子，才安撫住那個男子。否則此事鬧大了，咱們一家的顏面都不好看。」

 

原來長姐還有這等風流事呢。

 

若是宋修文曉得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呢。

 

我娘又問我：「孩子，你跟娘說說，若是再成親，想要找個什麼樣的男子？」

 

「身體康健，善良忠誠。」

 

我本想說，想找一個心中隻有我一人的男子。

 

可我知道這很難。

 

即便他開始中意我，往後也未必不會變心。

 

找一個底色善良之人，至少不會像宋修文和長姐那樣，會害我性命。

 

7

 

從家裡出來時，長姐正好回來。

 

看到我，斜了一眼。

 

「你怎麼在這？」

 

我反問：「這是我娘家，我怎麼不能在這了？」

 

她陰陽怪氣地說：「聽說你剛成婚，夫君摔壞了身子，你至今還是完璧之身。呵呵，這種事，可真夠丟臉的。難不成，你是回來找爹娘告狀的？」

 

宋修文還真是什麼都跟她說啊。

 

我瞪著她。

 

「姐姐倒是對我們夫妻二人的事很感興趣呢。」

 

「還不是因為我關心你這個好妹妹，生怕你過不好。」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臉。

 

我一把推開。

 

「姐姐還是關心關心自己的親事吧。這麼大年紀了，還不成親，別人都說你有毛病呢。當然了，你臉皮厚，不怕闲言碎語。可爹在朝為官多年，如今是一品大員。我怕爹的臉皮禁不住人說呀。」

 

【女配太惡毒了，竟然這麼說我們女主！】

 

【哼！她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希望她S的時候不要後悔今日所言！】

 

長姐微微一笑：

 

「你不用拿話激我，這些話對我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她靠近我的耳側，輕聲說：

 

「你和你娘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早晚全都拿回來！」

 

【哇！女主好颯，就是要這麼對惡毒女配！】

 

【看她還怎麼張狂！】

 

我偏過頭去，看著她。

 

她眼睛裡帶著恨意。

 

「什麼叫搶了你的東西？我娘是在你娘離世一年半之後，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就算不嫁給爹，憑我娘的出身，也可以進高門貴戶。

 

「而且，她本可以過得更好，更不會因為你，丟掉了兩個孩子，還傷了身子！」

 

她揚起手，給了我一巴掌。

 

「你算個什麼東西！爹就該為了我娘，終身不娶！」

 

【對！女主說得太對了！她爹娶她娘時，說過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她娘S了，她爹卻又續弦了。那就是背叛！】

 

這些個彈幕可真是雙標。

 

怎麼我這個原配還在的時候，她和我的夫君搞在一起，在他們眼中就是真愛了呢？

 

我就活該讓位？

 

活該去S嗎？

 

我反手打了回去。

 

「你敢打我？祁雪凝，你給我等著！」

 

8

 

回到宋家，丫鬟冬晴正著急地找我。

 

「小姐，您自個兒去哪了呀？害我找了好久。」

 

這次出門，我沒讓她跟著去。

 

我怕她嘴不嚴。

 

又怕她為我打抱不平，破壞了我的計劃。

 

「怎麼了？」

 

「姑爺著急找您呢。」

 

「宋修文？找我幹嘛？」

 

「問您藥的事，姑爺在書房，您趕緊去瞧瞧。」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宋修文從沒有過問過藥的事情。

 

難道今天是因為見到長姐，沒硬氣起來，想要查原因？

 

我囑咐冬晴：「先把那些藥包好，放在後院井裡，等我回來再說。」

 

到了書房，看到宋修文在急躁地翻書。

 

今日他休沐，以往這個時間，他要麼在外面，要麼獨自關在書房。

 

從來沒找過我。

 

見我過來，他幾步跑過來，抓著我的胳膊問：

 

「雪凝，藥呢？藥放在哪了？」

 

我疑惑：「夫君今日的藥不是已經喝過了嗎？現在也不到晚上喝藥的時間呢，我還沒去熱。」

 

「趕緊熱了，給我拿來。」

 

【男主他急了！】

 

【忍功練得久了，今天在女主面前表現不好，他急了啊啊啊啊！】

 

【看到男主忍不住，我就放心了。看來不用等到女配S了，兩個人就可以嘿嘿嘿了。】

 

我忍著笑，問：

 

「夫君不是說那藥不管用，不愛喝嗎？」

 

「不，我感覺今日渾身熱血沸騰，想是那藥起了作用。雪凝，我想再多用幾服看看。

 

「雪凝，最後這幾天，讓我再試試看，好嗎？」

 

我熱淚盈眶。

 

「好，我這就去給你熬藥，夫君耐心等一會兒。」

 

「雪凝！」他叫住我，「可以加大些藥量。」

 

「好。」

 

我轉身就跑。

 

彈幕在後面追。

 

【她該不會覺得今晚就可以圓房了吧？】

 

【女配還以為男主是為了她呢，真是夠傻的。】

 

【可惜女主不在，那男主喝了藥，是不是又要對著畫像來一發？】

 

【憋了這麼久，也該發泄發泄了！】

 

【我想看男主拿著女主的小衣，顫抖著叫她名字的畫面。】

 

看著這些彈幕，我往藥鍋裡下了三倍量的藥。

 

不是想要發泄嗎？

 

我看看你到底行不行！

 

9

 

藥端進去後，宋修文就把我往外支。

 

我委委屈屈地說：「你是我的夫君，為何這般？」

 

「這般不堪之事，雪凝，你莫要看，我會不好意思。還有，我已經將家中長輩留下的全部產業都轉到你名下。和離書也提前寫好了。

 

「如若我這次……還是不行。你自可拿著和離書離去。你放心，和離的理由我寫得很清楚，全是我之過錯。」

 

我眼含熱淚接過和離書。

 

宋修文把我推出書房，關上了門。

 

「雪凝，往後的日子，望你好生珍重，再覓良婿。」

 

【哇，男主這深情的樣子，裝得可真好。】

 

【女配會不會更離不開他啊？】

 

【要我說，就該說清楚。如果我是女配，不了解實情，被蒙在鼓裡，也很蒙的好嗎？】

 

【可是說清楚了，女配她爹娘能放過男主嗎？再說了，男主也要名聲的，好嗎？總不能說看上女配的姐姐，就把她給踹了吧？】

 

【說到底，男主就是渣！】

 

終於看到一條正常的彈幕了。

 

可隻是一晃而過，更多的都在同情男女主，罵我霸佔著位置不放手。

 

我揚起手中的和離書，對著空中說：

 

「從今天起，我就自由了。」

 

【她什麼意思？她不會真的同意和離了吧？】

 

【和離書都拿到了，由不得她不同意！】

 

【劇情裡不是也有寫，男主給了她和離書，她轉身就燒掉了嗎？】

 

【誰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管她了，去看男主。】

 

我靠在窗邊聽了一會兒。

 

屋裡頭，宋修文急躁地自言自語。

 

「怎麼喝了這麼多藥，還是不管用？到底怎麼回事？」

 

「一定是最近我一直在忍著，所以身體不習慣了。一定是這樣。」

 

「我要再試試！」

 

我下的這些藥，可是強力壓制陽氣的。

 

如若硬來，那恐怕身體會出問題哦。

 

許久之後，屋子裡發出一聲悶哼，我滿意地離去。

 

整理好嫁妝，已經到了凌晨。

 

我叫冬晴去備車。

 

趕在官府衙門開門前，就等在了那裡。

 

我把和離書遞交上去。

 

更改戶籍之後，這事算是了結了。

 

彈幕裡一群人都不相信。

 

【她怎麼真的和離了？】

 

【她這是想通了，也好，早點明白，也不用最後落得慘S的下場。】

 

【這和劇情不一樣了啊，難道惡毒女配覺醒了？】

 

【人家本來也不惡毒好嗎？在她眼中，自己的丈夫病了，她悉心照顧，不離不棄。怎麼到你們嘴裡，那個小三倒成了好人了？就因為她是女主？】

 

正義的彈幕又出現了。

 

底下有更多的人站在我這邊。

 

【女配這是脫離苦海。有那樣違心的丈夫，還不如早點解脫。】

 

【她姐姐也是個渣女，女配小時候就差點被她姐姐弄S，長大了還被她搞，憑什麼？】

 

就是啊。

 

憑什麼！

 

10

 

我帶著一車嫁妝和宋修文給我的家產。

 

回了娘家。

 

爹娘給了我最熱烈的歡迎。

 

長姐看到我，很是震驚。

 

「你竟然和離了？！」

 

爹說：「和離怎麼了？從明天開始，爹給你安排了好幾場相親。

 

「雪凝啊，我跟你說啊。自從我把你要和離的消息放出去之後，多少後生求著我，給他們機會啊。

 

「瞧瞧，我的女兒就是這麼受歡迎！」

 

長姐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衝了出去。

 

我爹在後面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孽障，真不省心！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東西！」

 

我娘替我爹順氣。

 

小聲跟我說：「你不知道，你爹也給你姐找婆家了。可是都被你姐給攪黃了，害你爹丟盡了顏面。現在都沒人肯給你姐做媒了。

 

「倒是你，現在外面的人都在說，你重情重義，夫君身子壞了，你也不離不棄，天天守在藥鍋子前親自給熬藥。

 

「所以啊，好些後生都背地裡討論你呢。這回，咱可得好好選選。」

 

「嗯。」

 

11

 

祁如萱從家裡出來後，去了宋家。

 

宋修文見是她，不顧自己身體抱恙，把她帶進了書房，抱在了懷裡。

 

宋修文想要試試自己到底行不行。

 

昨夜他看著畫像，拿著小衣，最終也沒成功。

 

身子反倒更差了。

 

他一心覺得是自己憋得過勁了。

 

要是見到本人，一定可以恢復往日雄風。

 

所以，祁如萱一出現，他內心的小火苗又燒了起來。

 

他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

 

卻怎麼都立不起來。

 

他急得滿頭大汗。

 

「如萱，你別急，我可以的。」

 

祁如萱本來看到祁雪凝和離，心裡就很不舒服。

 

見宋修文這樣，把他推開，嫌棄地說：「我還說，祁雪凝為什麼同意跟你和離了呢？原來，是你真的不行了啊！」

 

「不是，如萱，你聽我說。我跟你保證過，我不會碰雪凝的，她不知道我一直瞞著她的。」

 

說著，又要上手去抱。

 

結果，挨了一巴掌。

 

「宋修文，你這副樣子，配得上我嗎？當初看上你，也不過是因為祁雪凝！

 

「她都不要的男人，憑什麼給我？」

 

宋修文呆住了。

 

「如萱，你這是什麼話？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嗎？

 

「我為了你，吃了那麼多的藥。身體火氣太大，我隻能自己發泄。我現在這樣，都是發泄過度導致的。你卻這麼說我，你還有良心嗎？」

 

祁如萱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還不是怪你自己，幾服藥而已，就這麼忍不住嗎？」

 

「你的身子我都見過，摸過了, 你叫我怎麼忍得住？如萱，我的腦袋裡都是你啊。為了你，我連自己的正妻都不碰不要。為了讓她同意和離，早日迎娶你。我給了她幾乎全部家產。

 

「如萱，我隻有你了。你不能這麼對我？」

 

祁如萱更加震驚了。

 

「全部家產？宋修文，難道你打算娶了我, 去做乞丐嗎？」

 

宋修文一愣。

 

「不是你說, 就算我什麼都沒有，你也甘願和我在一起嗎？」

 

「真是笑話，你哪來的臉！」

 

祁如萱要走, 宋修文拽著她不放。

 

「宋修文，你給我放開！否則，我就去官府告你，告你強搶民女！」

 

「哼！」宋修文冷笑，「你去告啊，看官府信不信你。這是我家, 你自己跑到我家來，說我強搶你啊？誰信啊？

 

「祁如萱, 是你勾引的我。良家女子哪像你這般！如今, 你嫁我也得嫁, 不嫁也得嫁。否則, 我就把你我苟且之事宣揚得天下皆知。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是誰害怕！」

 

「宋修文, 你敢？」

 

「事到如今, 我有什麼不敢！」

 

兩個人在書房裡扭打了起來。

 

沒有一個下人過來看看。

 

因為，這些下人現在都是祁雪凝的人了。

 

而祁雪凝, 早在離開前, 就給了他們身契, 放他們走了。

 

12

 

長姐三日都沒回家。

 

爹派出去找的人回來說。

 

在宋修文的書房裡找到了長姐。

 

她衣不遮體，被宋修文鎖在了屋子裡。

 

而宋修文出門找藥去了。

 

一走幾日沒回家。

 

後來, 被人發現採藥的時候，掉下了山崖, 已經S了。

 

我爹為了掩蓋長姐的醜聞, 安了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名頭, 把她送去了南方。

 

彈幕已經很久沒出現了。

 

他們好像隨著宋修文和長姐的結局，也消失了。

 

我遵循爹的安排, 和他的學生, 當今朝堂上最年輕的二品官員成了親。

 

成親當夜, 他發現我還是完璧之身。

 

欣喜異常。

 

「看來傳聞都是真的, 這是意外之喜了。夫人, 我定會待你好的, 一輩子隻你一人。」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我想試試看。

 

往後無論如何，以自己為先。

 

某天, 我又看到了彈幕。

 

【哇, 這本好看, 男女主雙潔，先婚後愛甜的喲。】

 

【什麼先婚後愛，明明是男主心儀女主已久, 女主不自知罷了。】

 

【好在兩人歷經千辛萬苦，總算成親了，以後就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