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寫完了，我的粉絲開始據理力爭。

 

從怒罵我的評論變成了：

【我還以為姐真的吃上好的了，顧不上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沒想到到手的姐夫飛了，嗚嗚嗚。】

 

【頂流姐夫啊這可是。】

 

【我正想說S丫頭吃得真好，女鵝眼光還行，就是不愛惜身體呢，結果告訴我這是誤會？？】

 

我：「？？？」

 

與此同時，蘇宛又空降熱搜。

 

# 蘇宛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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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一眼，就看見蘇宛點贊了一條辱罵我拉著顧清野炒作的營銷號的評論。

 

很快蘇宛就發了一條微博艾特我：

 

【哎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江禾，江老師應該不會怪我吧？我們在劇組的關系都很不錯呢，江禾老師一點都不耍大牌呢，更沒有拉著顧清野老師炒作呢（捂嘴笑）。】

 

評論：【我怎麼感覺蘇宛在陰陽怪氣呢？】

 

【平時在團內都喜歡劃水、耍大牌、黑臉、翻白眼，在劇組能有多好？】

 

【肯定不是真心誇的嘻嘻，我姐 slay。】

 

【這麼陰陽怪氣的嗎？】

 

【畢竟同事還要給彼此之間留個面子呢。】

 

【估計這劇組將會有很多瓜吃。】

 

【我聽說在片場，江禾求著顧清野要去他私人化妝間休息乘涼呢。】

 

【江禾好心機，嗚嗚嗚心疼我女。】

 

【聽說江禾的戲份後期加得比女一都多呢，帶資進組改劇本。】

 

我氣得發蒙，我怎麼不帶地球進組呢？

 

顧清野反手轉發了蘇宛陰陽怪氣的那條微博。

 

【是的，江禾老師在片場沒有架子，非常敬業，更沒有拉著我炒作，反而是我，是江禾老師的粉絲，愛慕江老師，想拉著江老師炒作——不止想炒作。】

 

剛發出來，微博直接癱瘓了。

 

我看著那條表白信息，對著經紀人說：「臥槽，他的公關團隊真的不會發瘋嗎？

 

「咱們要不要公關一下？」

 

經紀人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道：「公關什麼，難得這麼好的熱搜機會，你被頂流表白啊。

 

「收拾收拾，準備飛升吧。

 

「哈哈哈小禾，你下部戲的片酬又漲了，我剛談成的。」

 

我：「……」

 

炒作可恥，但確實有用。

 

13

 

因為顧清野演的是大男主劇，女主就是鑲邊，整部戲加起來也沒有多少時長，所以對劇組的衝擊不大。

 

但是對我們兩個在劇組的情況還是影響很大的。

 

很多人看我們兩個的目光都帶著些許吃瓜的意味。

 

這幾天我躲著顧清野走，我這個惡毒女配最後愛而不得黑化的那一場戲，我演得格外爽。

 

這邊導演第一次叫停了顧清野，讓他重拍了好多次。

 

「顧老師，看女配的眼裡不要有欣賞！」

 

「顧老師，你應該表現得更深惡痛絕。」

 

「顧老師，你不要表現得太愛了。」

 

我：「……」

 

這邊我和顧清野徹底決裂的戲份剛拍完，顧清野下一場戲份就是和女主月夜表白，還有吻戲。

 

我路過蘇宛的時候，蘇宛有些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哎呀，當女主什麼都好，就是有一點，總要拍吻戲。

 

「這麼些年，娛樂圈裡的帥哥都親個遍了。」

 

「這次還是顧清野呢。」蘇宛故意大聲說話讓我聽見。

 

說不在意是假的，我在心裡尖叫、旋轉，三百六十度嫉妒。

 

畢竟說到底我是顧清野的夢女，不是 NTR。

 

看見喜歡的人哪怕是因為拍戲而去親吻別人，也總是有點吃醋的。

 

看我不說話，蘇宛得意極了。

 

我繼續悶頭往前走，顧清野剛好從化妝間洗漱完畢過來，身後的小莊拿了漱口水、牙刷、口香糖。

 

四目相對之間，小莊又用極其曖昧的眼神看著我。

 

「江老師，收工了？」

 

我笑笑：「一會兒我還要去 B 組那邊拍夜戲呢。」

 

「辛苦了、辛苦了，江老師。」小莊客套道。

 

「你也辛苦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旁正在擦嘴的顧清野身上：「喲，顧老師真敬業啊，一個吻戲事前準備這麼齊全。

 

「下次我拍吻戲可要跟你學學呢，不愧是前輩，就是尊重對手戲演員，嘻嘻。」

 

眼前淡漠的顧清野一雙眼睛忽然亮了，眸子裡滿是笑意，他唇角勾起：「江老師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吃醋了呢。」

 

這是進組以來，顧清野第一次聽見我這麼跟他陰陽怪氣地講話，估計也很稀奇。

 

「才沒有呢，顧老師這是正常工作。

 

「而且要不是我一會兒得去 B 組和帥哥拍感情夜戲，我估計就留在 A 組這邊看顧老師拍吻戲了。」

 

顧清野聽見我這話，明顯有些錯愕，繼而臉色一頓，恢復了淡漠：「哦，這樣啊。」

 

我勾唇一笑，繼而轉身就走，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剛給顧清野甩了臉子之後，我就後悔了。

 

好吧，我承認自己實在是窩囊。

 

「嗚嗚嗚，江禾，你不過是個粉絲而已，顧清野拍吻戲是人家顧清野的工作，今天跟蘇宛拍，明天跟周宛拍，說不定以後還能跟你拍呢。

 

「你生哪門子的氣？

 

「也沒資格生氣啊。」

 

我很快就將自己哄好了，迅速投入片場拍戲的氛圍裡，這場戲就是要塑造在我和顧清野飾演的男主決裂之後，為了消愁，找了好幾個面首，日日沉迷酒色之中的昏庸公主形象。

 

導演選的這幾個演員都是電影學院剛畢業的男大學生，那叫一個高大帥氣，我瞬間就入戲了。

 

B 組導演看我的那眼神，有些恨鐵不成鋼：「江老師，表情收著點。」

 

「江老師，你現在應該表現的是失落、惆悵、高冷、不屑一顧，而不是犯花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連連道歉，化妝師上前給我補妝。

 

我一頓，看向顧清野，顧清野已經拍完他的戲份，換下了戲服，順帶拆了頭發。

 

此刻他穿著休闲的便衣穿著拖鞋站在旁邊，卻依舊顯得矜貴無比。

 

「你這麼快？」我沒忍住，脫口而出。

 

顧清野勾唇，眼底卻一片冰冷：「是你犯花痴的時間太長而不自知。」

 

我：「……」

 

好好說話不行嗎？兇什麼兇。

 

在顧清野的監工之下，我對著那幾個古裝美男也不敢再樂了，規規矩矩地按照導演的要求又拍了好幾遍。

 

不得不說 B 組女導演的審美是真的牛，雖然一場失落的戲拍了我兩個小時，但是出來的成片確實質感十足。

 

把我一個新人都拍成了演技派，一顰一笑，蹙眉落淚，肆意踐踏的高冷範全都給拍出來了。

 

我湊到顯示器這邊專注地看著，認真地聽著導演分析鏡頭。

 

而顧清野的目光則專注地落在我的臉上。

 

結束之後，幾個男大學生將我圍得水泄不通。

 

「江老師！能不能和您合影一張啊？」

 

「江老師，能不能給我籤個名啊？！」

 

「江老師，我是您的粉絲，當時給你成夜成夜地瘋狂打投！」

 

我：「謝謝。」

 

對我的粉絲們的要求，我統統滿足。

 

收工之後，我換好衣服，拆掉妝發，打了個哈欠朝外面走去，剛出化妝間的門，就看見顧清野還站在外面等我。

 

四目相對之間，小莊和小曼非常有眼力見地溜了。

 

就剩下我們兩個人。

 

自從經過了上次那件事情之後，片場的負責人就將整個片場全都圍得水泄不通，也不許粉絲進來探班了，周圍全都圍上了一層綠幕，就連酒店的安保全都加了一層。

 

誰都別想帶著攝像頭進來。

 

現如今，很安全。

 

「江老師，下班了？一起回去？」顧清野向我發出邀約。

 

我打了個哈欠，揉了揉凌亂的頭發，其實我本來想要說「好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你怎麼不跟蘇宛老師一起回去啊？」

 

顧清野聽見我這話，微微挑眉：「那你怎麼不跟那幾個男大學生回去啊？」

 

可能是因為拍戲又累又困，再加上莫名的煩躁，我忽然對顧清野發火了：「呵呵，回頭就一起回去。」

 

說完我就朝著酒店的方向走去。

 

顧清野一把將我拽入懷裡, 他的聲音帶著威脅：「你敢。」

 

我瞪著他：「我怎麼不敢啊？」

 

顧清野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很幹淨, 是剛剛洗漱過的味道, 我又想起了今日他的吻戲。

 

明知道我沒有身份和資格去質問, 但是還是有些嫉妒。

 

我忽然低聲開口：「要是有一天, 我能做你的女主，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和你搭戲，是不是也能和你拍吻戲了？」

 

顧清野似乎被我問住了。

 

許久沒有回答我。

 

我有些煩躁：「好了，就當是我胡亂問的。」

 

顧清野將我攬入懷中，低著頭蹭我的鼻尖：「小禾，剛剛你給我發脾氣就是因為吃醋了？」

 

「嗯？」

 

我別過眼來：「沒有吃醋，我沒有立場吃醋，我就是羨慕。

 

「你也知道的啊, 我是寫你夢女文學的啊，當然羨慕了，也想做夢女文學的主角呢。

 

「當然了，更想做電視劇的女主角。」

 

正在我心懷憧憬的時候, 顧清野揉了揉我的頭發，聲音低啞：「走吧, 回去, 夜裡什麼都有。」

 

我撇了撇嘴, 一臉失落。

 

等到回到酒店的時候，我已經調整好心情了。

 

我和顧清野的房間在同一層樓，隻不過我在電梯這邊，他在走廊盡頭。

 

我跟顧清野說了聲「再見」，低著頭拿出房卡, 將房間打開。

 

剛一打開, 忽然顧清野就進了門, 將門反手關上, 把我抵在門上。

 

我有些錯亂：「你、你想幹什麼？」

 

顧清野勾唇：「我剛剛不是說了？夜裡什麼都有。」

 

我：「我、我可不想搞劇組夫妻一夜情。」

 

顧清野忽然笑了。

 

我對他的笑感到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顧清野有些無奈：「你都看見我用你的照片做壁紙了，怎麼就沒想過，我可能也是你的夢男呢？微博上的表白, 是真的。

 

「小禾, 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我：「？？？」

 

我的眸子猝然瞪大, 顧清野又耐心詢問了我一遍：「你願意嗎？」

 

如同被餡餅砸中了一般, 我意亂情迷, 生怕顧清野會反悔，我趕緊點頭：「願意，願意。」

 

就在顧清野的吻即將落下的時候，我抬手落在了他的嘴唇上，狠狠地用手擦了兩下。

 

然後笑容燦爛地看向他, 仰著頭閉上了眼睛：「現在可以啦。」

 

顧清野的眸中盛滿了笑意, 低聲道：「忘記告訴你了，剛剛是借位。」

 

我忽然睜開眼睛，正想要嗔怪他不早說的時候。

 

顧清野的急促又帶著佔有欲的吻落下。

 

我回應著他。

 

曾經的夜裡做過的夢, 鍵盤裡幻想過的事情，在變成現實的那一刻，還真是不賴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