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有不計其數的網友們在默默窺屏。

 

我就羞澀得不能自已。

 

祁承察覺到了我的抗拒。

 

有些不滿地抬眸。

 

漆黑的眼底是尚未退卻的情欲。

 

清冷的臉上卻是極致的隱忍。

 

矛盾，卻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讓我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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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自己把持不住，我攏緊衣裙慌張起身。

 

「我去洗澡。」

 

靠在浴室門上緩了好一會兒。

 

我才壓下心頭那股陌生的衝動。

 

誰知一抬眸，眼前的景象嚇了我一跳！

 

這浴室也太大了。

 

比我之前租的兩室一廳還大。

 

四周每一面牆壁上都鑲了大鏡子。

 

而角落裡，竟然還放著一整排浴缸。

 

形狀千奇百怪的。

 

我好奇地湊到其中一個前，伸手碰了碰。

 

材質溫軟，仿若暖玉。

 

底部還有特殊的凸起和凹槽。

 

我試探著坐了進去，一點也不硌，還十分防滑。

 

雙手一伸，正好扶著側面的扶手。

 

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特別貼合。

 

我腦中緩緩浮現出祁承跪在那裡的樣子。

 

頓時臊得滿臉通紅。

 

原來導演說的奇奇怪怪竟然是這個意思！

 

而祁承這個悶騷，顯然蓄謀已久！

 

正浮想聯翩時，浴室門被敲響了。

 

外面傳來祁承的聲音。

 

「你剛沒拿換洗的衣物，要我幫忙送進去嗎？」

 

嚇得我一個激靈，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意識到他看不見，我慌忙從浴缸出來。

 

環顧四周，扯了一條浴巾裹上，湊到門邊小聲解釋。

 

「不用，我圍浴巾就好。」

 

嗓音喑啞又黏膩。

 

門外的祁承呼吸又急促了起來。

 

我甚至還隱約聽到了吞咽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傳來祁承喑啞的聲音。

 

「好，那你洗完澡早點休息，我睡外間，有事叫我。」

 

他凌亂的腳步聲漸遠。

 

開門一看，祁承果然已經不在。

 

將自己摔在床上，我舒了口氣。

 

可心底，怎麼還有些悵然若失呢？

 

17

 

或許是日有所思，我做了一夜旖旎的夢。

 

夢裡，我和祁承一個一個試驗特制的浴缸、明亮的落地窗、柔軟的地墊……

 

內容太過羞人，以至於第二日起床後，我根本不敢看祁承。

 

生怕被他發現我的小心思。

 

還好祁承並沒有注意到。

 

因為趙嫣然那邊，又鬧出了幺蛾子。

 

她和邱慶之間的互動更緊密了。

 

前一天她被動承受時，眉目間還有一絲抗拒。

 

可今日邱慶在大庭廣眾之下揉她的屁股，她竟然隻是滿臉嬌俏地白了他一眼，並未阻止。

 

雖說那個角度攝像拍不到，可現場這麼多雙眼睛，總有人看得到。

 

若是傳出去，她純萌玉女的人設還怎麼維持？

 

我有些擔心。

 

不是因為趙嫣然。

 

她是個成年人，理應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我擔心的是祁承。

 

趙嫣然畢竟是楚琛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雖然昨晚祁承說自己和楚琛已經徹底斷了聯系。

 

可到底是曾經的至交，他眉宇間的痛惜做不了假。

 

我主動將他拉到角落，低聲詢問：「要不？我們再提醒一下趙嫣然？」

 

祁承輕輕揉了揉我的腦袋，聲音卻很冷。

 

「不用了。

 

「人一旦走過捷徑，那捷徑便會成為以後唯一的路。

 

「趙嫣然早就無法回頭了，隻是楚琛自欺欺人，還沒看清罷了。」

 

捷徑？

 

我突然意識到。

 

在趙嫣然看來，沒有底線地和邱慶曖昧，是獲得關注度的捷徑。

 

而我一個小透明能拿六百萬酬勞參加大牌綜藝，也是因為走了祁承的捷徑。

 

這條捷徑她以為是她的，卻被我搶走了，她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邱慶。

 

所以，她看不起我，仇視我。

 

可並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和她一樣。

 

我進入娛樂圈也有幾年了，從連臉都不露的龍套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並非沒有人向我暗示，隻要我願意，其實可以不用那麼辛苦。

 

卻全都被我拒絕了。

 

甚至半年前和祁承閃婚，我也在遭遇類似的事。

 

公司裡的前輩說要介紹資源，到了酒局才知道，是拿我們向那些大佬換資源。

 

被發現後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你們混了多少年了都沒有出頭之日，我如今給你們往上爬的捷徑，你們不應該感謝我嗎？

 

「隻是陪個酒而已，就能得到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

 

「又不是要你們S人放火，有什麼不能做的？」

 

有人妥協了。

 

我不願同流合汙，她怕我出去亂說，強行給我灌了藥。

 

躲藏間，是路過的祁承幫了我。

 

他將我帶到醫院洗胃，又給了我一份協議。

 

「身處娛樂圈，以後難免會遇到類似的事，不如給自己找一個靠山。

 

「我家裡一直在催婚，需要一個妻子幫我應付。

 

「如果你願意，可以和我交易。

 

「我們籤訂結婚協議，各取所需。」

 

我同意了。

 

當天就和祁承領了證。

 

不是因為我想要什麼捷徑和靠山。

 

隻是因為，他是祁承。

 

對趙嫣然來說，他是往上走的其中一條捷徑。

 

可對我來說，他是唯一的救贖。

 

18

 

第一次見到祁承那年，我十八歲。

 

高考結束，父母帶我自駕遊。

 

卻遇到疲勞駕駛的小貨車，發生了車禍。

 

我被護在中間，僥幸逃過一劫。

 

父母卻傷勢慘重，呼吸越發微弱。

 

那地方荒郊野外，救護車抵達還要好久。

 

我怕極了，跪在路邊控制不住地發抖，哭喊著尋求幫助。

 

卻沒有一輛車停下來。

 

就在我心生絕望時，祁承從天而降。

 

明明他比我大不了幾歲，卻臨危不亂。

 

一邊柔聲安慰我，一邊用他車裡的急救包幫我父母處理傷口止血。

 

這才讓他們撐到救護車的到來。

 

他救了我父母的命，也拯救了我以後的人生。

 

可那時兵荒馬亂的，我都沒能好好道謝，更別提留下什麼聯系方式。

 

後來偶然在網上看到，發現他成了演員。

 

憑借絕色的外貌和出色的演技一躍成為頂流，粉絲千萬。

 

他如春日般耀眼，讓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我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

 

可我也想讓他看到我的光芒。

 

想站到他面前，問問他，還記得我嗎？你曾經救過我。

 

所以大學畢業後，我想盡一切辦法進了娛樂圈。

 

從群演開始，一步一步往上爬。

 

那部仙俠劇，並不是我第一次和祁承合作。

 

在那之前他好幾部劇，我都有做裡面的群演。

 

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我。

 

才會有後來的故事。

 

所以啊，人生哪裡有什麼捷徑？

 

唯有努力，不會辜負自己。

 

19

 

想起這些回憶，我突然想要傾訴。

 

晚上的時候，我主動去了祁承的臥室，拉著他一起睡。

 

別誤會。

 

蓋著棉被，純聊天。

 

我跟他講剛進娛樂圈做群演時遇到的奇葩事。

 

講籤了公司後資歷低遇到的不公。

 

祁承滿臉心疼，輕拍著我的後背似在安慰。

 

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多虧了你，都過去了。」

 

領證後，祁承履行了他的諾言。

 

公司的前輩被雪藏。

 

酒局裡出現的資本也慢慢垮臺。

 

他人雖然沒出現，卻將我保護得很好。

 

那些糟心事，我再也沒遇見。

 

對祁承，我是心存感激的。

 

他救了我兩次。

 

可這，並不妨礙我套話。

 

我狡黠一笑。

 

「不過說實話，我現在還很好奇，你當初為什麼幫我啊？

 

「而且不是說家裡催婚，要我幫忙應付嗎？怎麼也沒見他們？」

 

疑問裡藏著我的小心思。

 

我想聽他說喜歡我。

 

想讓他帶我見家長。

 

可祁承這個悶騷的，我問完屏住呼吸等了好久。

 

等到我都被拍困了，也沒有聽見我想要的答案。

 

直到我陷入沉睡，呼吸變得平穩。

 

祁承才有了動靜。

 

撫著我的臉頰，輕吻上我的眼睛。

 

「為什麼幫你？

 

「大概, 是不想總是亮晶晶盯著我的眸子，蒙上塵埃吧。」

 

似是想到了什麼, 祁承低低笑了兩聲。

 

「明明隻有幾秒鍾的戲份，還那麼賣力地表演。

 

「明明被人吆來喝去，卻樂呵呵笑得像個小傻子。

 

「哪有什麼催婚？

 

「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祁承將我攬得更緊, 發出滿足的喟嘆。

 

卻沒注意到他懷裡的我,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緩緩勾起了唇角。

 

20

 

明白祁承的心意後，我們感情進展飛速, 一片歲月靜好。

 

可趙嫣然不知又受了什麼刺激。

 

竟然在綜藝即將結束時，跑到了邱慶的房間裡, 一夜都沒出來。

 

楚琛連夜趕了過來, 坐在門外的沙發上, 沉默不語。

 

見到祁承，也隻是強撐起唇角，扯出了一抹笑。

 

祁承臉孔黑沉, 眼睛裡沒有一絲表情。

 

隻是突然暴起, 一拳捶在了房門上。

 

裡面的人聽到動靜，終於打開了門。

 

邱慶滿臉餍足，隨手系著襯衫的扣子。

 

見門外聚集著一大堆人, 動作一頓。

 

「怎麼了這是？」

 

沒人理會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後的趙嫣然身上。

 

趙嫣然穿著薄薄的吊帶裙, 表情本來十分淡定。

 

卻在看到沙發上的身影時, 微微一頓。

 

「你怎麼來了？」

 

楚琛扯了扯唇角。

 

「不放心你, 來看看。」

 

本是十分正常的回答, 趙嫣然卻陡然變了臉色。

 

「我不過是參加個綜藝,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都管？

 

「你這樣我一點自由和空間都沒有，我真的很累！」

 

趙嫣然揪著頭發, 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楚琛看著她頸間的紅痕, 自嘲一笑。

 

「解約吧。」

 

「你什麼意思？威脅我？」

 

「你想要自由，那我就放你離開。」

 

楚琛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合約, 遞給趙嫣然，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趙嫣然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猶豫了一會兒, 她突然咬牙追了上去。

 

「楚琛，你給我站住……」

 

看著他們的背影, 我有些唏噓。

 

我不知道楚琛和趙嫣然到底是什麼情況。

 

可趙嫣然剛剛慌亂無措的樣子, 並不像對楚琛完全沒有感情。

 

人啊, 總是在追求得不到的東西, 卻往往忘記把握身邊的幸福。

 

我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我悄悄伸手, 握緊了祁承。

 

卻看到祁承正一臉鄭重地看著我。

 

「如果我一直纏著你, 或者管你比較嚴，你會不會嫌煩？」

 

我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會？」我踮腳湊到他耳邊，輕輕吐氣, 「我喜歡還來不及。」

 

祁承呼吸一窒，眸色瞬間幽暗起來。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漆黑的瞳孔裡滿是翻滾的欲望，讓人心驚。

 

我不敢再看，忙前忙後送走了嘉賓和節目組的人。

 

看著滿地狼藉, 我詢問要不要先讓人來打掃一下。

 

「不要。」

 

祁承拒絕了我的提議。

 

將我壓在特制的沙發上，欺身而上。

 

「比起打掃，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什麼？」

 

「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