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瘋了嗎？明明是他不喜歡你，你去揍他啊，欺負我幹嘛？」

又慫又勇。

 

大姐大被問得一愣，然後無能狂怒。

 

「你這麼普通，根本就配不上他，要不是你故意勾引他，他又怎麼會喜歡你？」

 

蘇雲卿紅著眼搖頭：「你胡說，我沒有！」

 

「你還狡辯，我今天必須要讓你長長記性！」

 

說罷，大姐大拿起手中滾燙的煙頭就要往蘇雲卿手上摁。

 

蘇雲卿個頭都比他小了很多，根本就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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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了。

 

又實在害怕。

 

於是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著給自己壯膽，像個哨子一樣朝著她們衝了過去。

 

「誰、允、許、你、們、欺、負、她、了！！」

 

我擋在蘇雲卿面前，把掃帚放在面前左右亂舞。

 

嘴裡胡亂嚷嚷道。

 

「這個掃把粘過屎，你們誰敢過來我就戳誰！」

 

「你們有本事就過來啊！」

 

其中一個被我戳了一下的女生臉色蒼白țṻ²。

 

難以接受的發出了尖銳的暴鳴。

 

我挺直脊背，昂起下巴鄭重其事道：

 

「我……我在來之前已經叫人去通知教導主任了，算算時間應該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再不走，就等著被處分吧。」

 

一行人面面相覷，顯然是被我的話唬住了。

 

「你給我等著！」

 

大姐大放下一句狠話，倉惶逃離。

 

嘿嘿。

 

她們真笨。

 

其實這是我現編的。

 

我看到彈幕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哪有時間去通知教導主任啊？

 

蘇雲卿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微顫，怔怔地看著我也不說話，自顧地掉眼淚。

 

我瞬間手足無措。

 

蹲下身來輕輕拍她的背。

 

「哎呀，沒事了，他們都走了。」

 

她哭得窩囊，抽抽搭搭道：

 

「嗚嗚嗚她們要是以後找你麻煩怎麼辦呀？我又沒有你那麼厲害，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是我連累了你嗚嗚嗚。」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就因為鬱清風他一句喜歡我，就要天天被欺負，明明事情就是因他而起，他憑什麼美美隱身啊？為什麼啊？」

 

最後。

 

經過了我倆兒半個小時的討論。

 

她得出了一個結論。

 

鬱清風是藍顏禍水，誰碰上誰倒霉。

 

當天晚上。

 

蘇雲卿就找到鬱清風，冷冷開口。

 

「麻煩你以後離我遠一點。」

 

12

 

鬱清風正欲伸出的手僵在原地，聲音啞然：

 

「可是我喜歡你，就會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你。」

 

他愣了愣神，似乎想到了什麼，搖晃著蘇雲卿的肩膀。

 

「是不是那個沈昭昭又說我壞話了！！卿卿，你不要相信她，她就是見不到我們好，嫉妒我們。」

 

蘇雲卿眼眶紅紅的，衝著他大吼：

 

「對，你是喜歡我，可你知不知道你自以為是的喜歡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這段時間，我聽到了無數次議論我的闲話，上次月考有人把手機偷偷地放進了我的筆袋，我差點就被判成作弊，還有今天，我和昭昭在天臺上被二十幾個女生拳打腳踢。」

 

說完，蘇雲卿哭著扭頭就跑。

 

鬱清風追上來一把扯住，眼眸黯淡，喃喃道：

 

「卿卿，對不起，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麼多……都怪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能不能給我一次保護你的機會。」

 

蘇雲卿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嚇得後退幾步，和Ṭű⁻他拉開距離。

 

她一邊說著，一邊淚流滿面。

 

「走開啊！！我就不信我之前被那麼多人欺負的時候，你完全不知情，你不是校霸嗎？但凡你表個態，我也不至於這麼慘，可是你什麼都沒有做。」

 

「鬱清風，你的喜歡我承受不起，你能不能不要喜歡我了，算我求你了！！」

 

突然，蘇雲卿頓了頓。

 

鬱清風喜上眉梢：

 

「卿卿，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這麼狠心……」

 

結果，蘇雲卿兇巴巴開口。

 

「還有，以後不準你說我的昭昭的不好！」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隻留鬱清風一人在晚風中支離破碎，暗自傷神，久久不能平復心情。

 

彈幕在空中閃過。

 

【哇塞，劇情竟然改變了！】

 

【多虧了抽象姐，卿卿寶寶終於不戀愛腦了，嗚嗚嗚淚目了……】

 

【女主她什麼時候長腦子了？怎麼感覺現在清醒得可怕。】

 

【女主看起來軟軟弱弱，但是說的這些話真的好過分啊！男主肯定傷透了心。】

 

【我怎麼覺得男主好像快要碎掉了？】

 

呵。

 

蘇雲卿被欺負了這麼久都沒碎，說他兩句就碎了？

 

這麼脆弱。

 

還當什麼男主？

 

回家吧。

 

原本的劇情，女主默默地忍受這一切，班主任毫不知情。

 

第 2 天。

 

班主任剛到學校。

 

我和蘇雲卿哭哭啼啼地就去告狀。

 

知道蘇雲卿在學校被霸凌了，班主任天都塌了。

 

板凳都沒有坐熱，早課也不上了，風風火火地領著我們就去安保室調監控。

 

13

 

半個小時後。

 

班主任拿著監控錄像站在一班的教室門口，扯著嗓子大喊。

 

「老王，你看看你帶出來的學生！！」

 

辦公室裡。

 

班主任拿出昨天蘇雲卿被一群人扯著到了天臺的錄像。

 

要求給個說法。

 

我和蘇雲卿兩個像個小雞仔一樣杵在旁邊。

 

我根據彈幕知道。

 

昨天帶頭欺負蘇雲卿的女生叫劉雨晴，校長的親侄女。

 

領導先推了推眼鏡，不以為然道：

 

「這段監控錄像不能說明什麼，隻能證明蘇雲卿被帶到了天臺，同學之間有點小打小鬧，再正常不過了。」

 

班主任氣得差點沒有撅過去，但還是強壓著怒火。

 

「什麼叫小打小鬧？蘇雲卿被一群人扯著衣領帶到天臺，這就是實實在在的霸凌！學校斷然不能縱容這種行為！」

 

「你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就報警了。」

 

劉雨晴朝我們翻了一個白眼，不屑地發出了一聲冷哼，仿佛嘲笑我們在不自量力。

 

好不神氣。

 

果然。

 

領導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熱茶，悠悠道：

 

「我看蘇雲卿同學活蹦亂跳的，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劉雨晴同學並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警察來了也沒用，根本就不構成犯罪，又何必揪著不放？」

 

彈幕罵瘋了。

 

【我靠，太過分了吧！】

 

【受害者還要道歉是什麼魔幻劇情？按這邏輯，踩到狗屎是不是得怪地球引力太強？】

 

【呵，人皮遮不住畜生味兒的苟東西！】

 

【這勾石領導太惡心了，他能不能假裝躲在草叢裡，然後突然衝出來嚇大卡車一跳？】

 

我氣笑了。

 

烏泱泱的二十幾號人，你告訴我是小打小鬧？

 

既然講道理沒用，我決定用魔法打敗魔法。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

 

我打開窗戶，搬了個凳子，站在上面半個身子往外探。

 

神情憂傷地喃喃自語：

 

「一想到我最好的朋友在學校被人欺負，證據確鑿，老師還坐視不管，肆意包庇施暴者，我就胸口悶得慌，不走樓梯，也不坐電梯，就是想去樓下透透氣。」

 

14

 

經過這麼久以來的相處。

 

蘇雲卿了解我，就像農民伯伯了解大糞一樣。

 

我屁股一撅，她就知道我要放什麼屁。

 

蘇雲卿配合地癱坐在地上，縮成一團，臉埋在地板上, 哇哇大哭。

 

「昭昭, 你補藥S啊！嗚嗚嗚嗚嗚我就你這麼一個朋友，你要是S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班主任嚇懵了，直接立正了。

 

剛剛還趾高氣揚的領導。

 

現在嚇得臉比S了三天都白, 哆哆嗦嗦道：

 

「那個……同學，你先下來，有事咱們慢慢商量。」

 

我嘆了口氣, 在凳子上掂了踮腳, 躍躍欲試。

 

「你說, 我就想讓劉雨晴當著全校師生的面道歉, 再給個處分，怎麼就這麼困難呢？」

 

我使了個眼色。

 

蘇雲卿立馬會意。

 

哭哭啼啼地扒拉領導的褲腳。

 

「嗚嗚嗚昭昭她最近情緒一直很低落, 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嗚嗚嗚領導你說句話啊！」

 

她哭得絕望。

 

像是誰家的開水壺響了。

 

領導被這架勢嚇得不輕，額頭冒出了冷汗：

 

「好好好，我都答應你！」

 

最後。

 

劉雨晴被處分加全校通報批評。

 

走出辦公室。

 

我和蘇雲卿對視一眼, 一路瘋狂憋笑。

 

經此一遭。

 

我也頗有名氣。

 

學校所有人都知道蘇雲卿的好朋友沈昭昭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可以為了蘇雲卿去S。

 

就再也沒人敢欺負她了。

 

什麼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

 

我也被拉去找心理醫生做了一周的心理疏導。

 

班主任隔三岔五地把我拉到辦公室，問我最近有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兒。

 

15

 

鬱清風感情受挫，每天一副冷淡憂鬱，要S不活的樣子，成了憂鬱哥。

 

成天戴著個有線耳機，背著挎包跟在蘇雲卿屁股後面, 也不說話，就幹巴巴地跟著。

 

美其名曰保護她。

 

倒是有幾分人模狗樣的。

 

看起來倒像個正常人。

 

但是蘇雲卿眼裡隻有學習和我, 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一天。

 

他把我拉到一旁, 雙眼猩紅地問我。

 

「沈昭昭，你放過我吧！！」

 

看樣子瘋了好一會兒了。

 

？？

 

真是莫名其妙, 關我什麼事。

 

「你說, 卿卿到底怎麼才會喜歡我？」

 

我一臉無語。

 

「有沒有一種可能, 現在是高中, 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一天無所事事，神戳戳的, 她為什麼喜歡你？」

 

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抓著我的手問我。

 

「那你給我想個辦法, 我應該怎麼辦才能得到他的青睞。」

 

我朝他勾了勾手。

 

他屁顛屁顛地湊了過來。

 

我故作高深莫測。

 

［如果你總是殷勤討好, 噓寒問暖, 對方很容易感到煩。］

 

我神神秘秘道：「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兒叫作追夫火葬場？」

 

他眸子困惑：「詳細說說。」

 

我甩給了他幾本偽人追夫文。

 

《我出國後, 高嶺之花悔不當初》、《我離開後, 高冷姐姐後悔了》、《離開後，她的世界從此坍塌》。

 

「自己頓悟, 我就幫你到這裡了。」

 

過了幾天。

 

他恍然大悟向我求證。

 

「是不是我不告而別, 她就會突然不習慣沒有我的存在, 恍然醒悟。」

 

我拍了拍他的肩。

 

「孺子可教矣！」

 

他眼神亮晶晶的若有所思，於是，第 2 天就出國了。

 

16

 

直到一年後。

 

高考結束, 拍畢業照的時候。

 

蘇雲卿拉著我的手，一臉疑惑。

 

「诶？昭昭，我們班上之前那個鬱清風怎麼不在？」

 

我努力憋笑。

 

「他一年前就出國了。」

 

這時。

 

鬱清風發來消息問我。

 

「卿卿她還沒有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