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是真的，陳一舟出道十多年一直單身，這是他第一次給女生送花！】

 

【好浪漫，我就喜歡這種清純天真的。】

【看他的眼神多真誠啊！】

 

【趙可然，有陳一舟喜歡你，你的福氣還在後面呢。】

 

……

 

看著陳一舟裝模作樣的樣子，我現在很想把玫瑰花塞到他嘴裡。

 

千鈞一發之際，經紀人把我攔住了。

 

她接過陳一舟手裡的花。

 

「謝謝你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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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人送走，我松了一口氣。一抬頭，卻看見宋辭正站在對面的樓梯口，眼神驚訝、難過、不甘。

 

看來剛才陳一舟送我花的畫面，被他看見了。

 

本來以為他會和平時一樣，過來黏著我，讓我教他發瘋，可宋辭隻是遠遠看了一會兒，轉身下樓。

 

直到拍攝開始，宋辭也沒有回來。

 

因為這段時間同進同出，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現在人突然消失，我心裡有些不自在。

 

回頭一看，陳一舟還在對我瘋狂獻殷勤，心裡頓時更煩躁了。

 

好不容易錄制完節目，我回到房間。

 

正想著要不要給宋辭打電話，推開房門，一陣花香撲面而來。

 

我定睛一看，中午離開時還普普通通的房間，現在已經成了一片燦爛的花海。

 

玫瑰、向日葵、茉莉……五顏六色的鮮花將我的房間徹底鋪滿。

 

好漂亮！

 

這是誰做的？

 

我思索兩秒，迅速來到隔壁房間。

 

宋辭帶著滿身的花香來開門。

 

在把那些鮮花搬進我房間的時候，他的身上也沾上了花香，額頭上還掛著晶瑩的汗珠。

 

「我房間裡的花是你送的？」

 

宋辭立即露出一個如朝陽般燦爛的笑容。

 

「喜歡嗎？」

 

好家伙，這誰看了不喜歡啊？

 

11

 

第二天的錄制地點在遊泳館。

 

一進來，所有嘉賓就換上了泳裝，爭奇鬥豔。

 

我不會遊泳，剛坐下準備休息，陳一舟突然走了過來。他穿著泳褲，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試圖展示他並不算好的身材。

 

「最近我喜歡上了健身，練出了一些肌肉。」

 

我睜大眼睛找了半天。

 

「肌肉在哪兒？還是說，需要用放大鏡才能看到？」

 

陳一舟嘴角抽動，笑容變得有些僵硬。

 

就在這時，旁邊宋辭突然拉住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腹肌上，聲音很低地說：「我有。」

 

下一秒，我的指尖感覺到了分明的肌肉線條。

 

直播間瞬間炸了。

 

【啊啊啊！好蘇！】

 

【趙可然，快上啊！這樣你都忍得住？】

 

【你不上的話，我可就要上了！】

 

……

 

我沒有動，手還停在宋辭的腰上。他表情得意，炫耀般朝陳一舟看去。

 

男人啊，攀比心不要太強。

 

宋辭拉我的這一幕，當天就上了熱搜，直接讓我倆的 CP 粉暴增，網友更是嗑生嗑S。

 

接下來幾天，宋辭的鬥志就像是被點燃了。

 

每次陳一舟在我面前獻殷勤的時候，他都會暗暗較勁，看得觀眾大呼過癮。

 

【多來點，我就愛看一些雄競環節！】

 

【打起來！打起來！】

 

【哈哈哈，終於到我喜歡的環節了！】

 

人的悲喜並不相通，我隻覺得陳一舟裝天真裝得太過分了，讓我的厭蠢症頻頻發作。

 

他上輩子屬麻袋的吧？

 

這麼能裝！

 

拍攝結束，為了防止陳一舟追上來，我火速收拾東西離開。

 

剛走出遊泳館，突然看見不遠處有個小女孩，正藏在柱子後面偷看。

 

她扎著羊角辮，七歲左右，五官竟然和陳一舟有些相似。

 

她一看見有人出來，扭頭就跑，我好奇țú₂地跟了過去。

 

走了一會兒，來到樓梯間，發現這裡竟然還有兩個小女孩和一個女人，兩個孩子的五官也和陳一舟有點像。

 

羊角辮女孩剛進去，女人就問她：「怎麼樣，你看到爸爸了嗎？」

 

女孩激動地點頭。

 

「看到了！爸爸正在裡面遊泳。可是周圍好多人，我不敢過去，就回來了。」

 

我聽得心驚。

 

剛才在遊泳館裡，隻有陳一舟為了顯擺自己身體好，下水遊了兩圈。

 

這些孩子說的「爸爸」，該不會就是他吧？

 

我迅速走過去。

 

「你們是什麼人？」

 

那名女人仔細打量我的模樣，然後站起身，眼裡含著淚花。

 

「我是陳一舟的妻子。」

 

「什麼？！陳一舟不是單身嗎？」

 

出道十年，歸來仍是單身——他的粉絲總把這句話掛在嘴邊。

 

聞言，對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我和他結婚八年了，現在，我是來找他離婚的。」

 

「為什麼？」

 

我有些好奇。

 

女人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三個孩子拉到身邊。

 

「告訴這位姐姐，你們叫什麼名字？」

 

三雙水汪汪的眼睛朝我看過來。

 

「我叫陳招娣。」

 

「我叫陳來娣。」

 

「我叫陳盼娣。」

 

……

 

她們說完，女人撫摸著自己尚未鼓起的肚子，滿臉疲憊和痛苦。

 

「前幾天，我發現我又懷上了，可我真的不想再生了。我想離婚，我想讓所有人知道陳一舟的真面目……」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

 

「我可以幫你。」

 

12

 

三天後，節目組宣布重組 CP。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將由男嘉賓表演才藝，然後向心儀的女嘉賓表白。如果女嘉賓同意，就能牽手成功。

 

導演剛宣布完規則，我馬上感覺到了三道火熱的視線。

 

吳明第一個站了出來。

 

他的視線在孫媛媛和徐嘉身上轉了一圈，兩人因為人設崩塌，現在人氣已經一落千丈，誰和她們組隊都要受連累。

 

更重要的是，吳明因為在節目中幾次道德綁架，現在名聲也一落千丈。

 

於是，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了我身上。

 

矮子裡面拔高個兒，你們就非盯著我一根羊毛薅嗎？

 

吳明深情款款地唱完歌，走到我面前。

 

「趙可然，你願意和我組隊嗎？」

 

我皺眉思索。

 

「我本來覺得，和你組隊之後，應該可以一起聊聊三觀。但是後來一想，我沒有時間，你也沒有三觀，那還是算了吧。」

 

吳明臉上的笑容還沒綻放，就徹底裂開了，默默轉身離開。

 

他才剛走，陳一舟自信地走上前來，搖頭晃腦地跳了一個舞。

 

短短三分鍾的舞蹈，讓我度日如年。

 

陳一舟：「你喜歡我的表演嗎？」

 

我先喝了一杯水壓壓驚，沉聲道：「剛才看完吳明的表演，我覺得他今天輸定了。但是現在看完你的，我承認我草率了。你倆打平。」

 

陳一舟急忙道：「趙可然，我是真的喜歡你，你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心動。」

 

我麻了。

 

「你到底喜歡我哪兒？說出來，我肯定改。」

 

但陳一舟似乎打定主意要和我組 CP，不肯離開。

 

「這是我的初戀，給我一個機會吧。」

 

我緩緩一笑。

 

「我最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如果她同意，我就選你。」

 

「好啊！沒問題！」

 

陳一舟一口答應下來，轉頭朝四周張望。就在這時，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緩緩走了上來。

 

一看見她，陳一舟頓時臉色大變，急忙走過去，壓低聲音呵斥：「你怎麼會在這裡？快給我回去！」

 

女人卻不像以前那樣聽從他的命令，而是拿起話筒，說出了早就想說的話：「大家好，我是陳一舟的妻子，今天來這裡，是為了和他離婚，同時把他的真面目告訴所有人！」

 

「你胡說八道什麼！」

 

陳一舟氣急敗壞地罵了一聲，轉頭對著鏡頭幹笑：「不知道哪來的瘋女人，大家不用在意她。」

 

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弄蒙了。

 

離婚？

 

陳一舟不是一直單身嗎？

 

似乎早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女人突然朝臺下喊道：「孩子們，你們不是說想爸爸嗎？」

 

她話音剛落，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便馬上跑了上來，怯生生地看著陳一舟。

 

「爸爸！」

 

這個稱呼剛喊出，威力不亞於直接在現場丟下一顆炸彈。

 

現場亂了。

 

直播間也亂了。

 

層層疊疊的彈幕海嘯般噴湧而來。

 

陳一舟的臉色瞬間煞白，好幾次要把女孩推開，沒成功。最後發現已經無法再狡辯，隻能硬著頭皮承認：「是的，我確實有一個孩子，但這是意外。」

 

這句蒼白無力的解釋，並沒有讓大家信服。

 

【等等！剛才她說的是孩子們？難道還不止一個？】

 

果然，又有一個小女孩跑上臺，衝陳一舟喊：「爸爸！」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詭異起來。

 

直播間彈幕翻倍！

 

陳一舟的臉都快綠了。

 

「沒錯，我有兩個孩子，大家聽我解釋……」

 

他的話還沒說完，緊接著第三個孩子出現。

 

陳一舟此時已經心如S灰。

 

「好吧，其實我有三個女兒，我一直都很愛他們。」

 

愛嗎？

 

我走上前，開始詢問三個孩子的名字。

 

一個招娣。

 

一個來娣。

 

一個盼娣。

 

聽到這三個名字，現場所有人臉上的表情，從不滿變成震驚，最後變成憤怒。

 

我始終相信, 風水輪流轉，往S裡轉！

 

直播間徹底被罵聲淹沒了, 就連導演和其他工作人員都難掩臉上憤怒的表情。

 

陳一舟癱坐在地上。

 

他苦心經營了十多年的人設，一夜之間什麼都不剩下。

 

導演更是當場宣布把他趕出了節目組。

 

大家都在罵陳一舟，我不一樣, 我走過去安慰他。

 

「往好處想想，你雖然不能再繼續參加戀綜，但可以去參加《爸爸去哪兒》了！」

 

陳一舟當場裂開。

 

13

 

當天，全網亂成了一鍋粥，都在討論陳一舟的事。大家前所未有地統一了戰線, 對他破口大罵。

 

罵聲足足持續了一晚上也沒有消退。

 

因為這件事, 宋辭的表演被推遲了。

 

第二天早上, 我被導演帶到客廳, 節目嘉賓已經少了好幾個, 隻剩下孫媛媛和吳明兩人。

 

宋辭站在對面，準備繼續昨天的才藝表演。

 

我問導演：「這個表演就非做不可嗎？」

 

導演聳聳肩。

 

「鬧成這樣, 其實我也覺得沒這個必要了，但宋辭堅持要這麼做。」

 

我轉頭朝宋辭看去，他沒有準備音樂, 也沒有拿話筒。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表演什麼才藝。

 

正想著, 宋辭突然動了！

 

他直接往地上一趴, 在眾人以為他要跳舞的時候，我心裡突然湧起一陣強烈的熟悉感。

 

不會吧？

 

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這個想法才剛冒頭, 宋辭突然開始發瘋了。

 

帥氣的五官被他折騰得扭曲驚悚，整個人在地上陰暗扭曲地爬行。

 

其他人都被嚇得驚慌失色。

 

我仔細一看。

 

好家伙！

 

全是我之前教他的技巧,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S在沙灘上。

 

【讓你表演才藝, 你發什麼瘋啊？】

 

【給你機會, 你不中用！】

 

【宋辭, 你仔細想想, 誰會選一個整天發瘋的男朋友？】

 

【趙可然啊！】

 

【咦？好像有點道理。】

 

……

 

宋辭還在持續發瘋。

 

經紀人悄悄來到我身邊。

 

「現在, 你能理解我平時看你發瘋的心情了吧？」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對面的宋辭。

 

「可是, 宋辭這樣也挺帥的啊。」

 

而且這是我親手教出來的徒弟，瘋成這樣, 我心裡很有成就感！

 

此時, 宋辭已經結束了他的個人表演，氣喘籲籲地來到我面前, 盯著我。

 

「趙可然，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注意到，他問的不是組 CP, 而是真的在一起。

 

宋辭眼睛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思索片刻, 然後點點頭，拉住了他的手。

 

「這次，我是真的願意。」

 

看見這一幕, 直播間的觀眾一邊笑，一邊頻頻搖頭。

 

【一對顛公顛婆，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