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眼仔之夜，影帝抽中我的禮物。

 

新款狗項圈。

 

戴上後，他語氣激動：

 

「我就知道她還記得我的頸圍。」

 

主持人強行解釋，卻被他打斷：

 

「大小正好，正合適！」

 

當天熱搜炸了。

 

熱評：【怎麼調成這樣的？求教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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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看著謝因手上拿著的項圈，我雙眼一黑！

 

那不是我送給林音家狗的禮物嗎！

 

出門之前她特意給我發了消息。

 

「今天記得把之前給富貴買的項圈帶給我！」

 

回復完後，我順手把項圈裝進了禮物的袋子裡。

 

結果交給工作人員的時候，忘得幹脆。

 

而現在，我看著鏡頭裡的謝因。

 

滿臉笑意，顯然對收到的禮物滿意的不得了。

 

主持人還在試圖搶救：

 

「謝老師，這個袋子裡還有其他禮物，這個項圈說不定是送給家裡養了寵物的朋友的。」

 

「要不然我們先讀一讀江老師的卡片，先別著急……」

 

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謝因的動作打斷。

 

急不可耐地戴上。

 

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到大小不太合適，明顯大了一圈。

 

畢竟林音家的狗是輛半掛的拉布拉豬。

 

結果他愣是裝作看不見，語氣激動：

 

「大小正合適，我就知道她還記得頸圍。」

 

「這一定不是送給家裡寵物的，我家沒有寵物，這就是送給我的。」

 

主持人強行解釋：

 

「這個謝老師戴著有些大吧？應該不是給你……」

 

話語再次被打斷，隻不過這次是謝因的狡辯。

 

像是心事被當眾挑明說出，所以委屈。

 

急得紅了眼眶，說話聲音都在發顫。

 

「不大，她肯定是怕勒到我。」

 

「是我最近減肥瘦了。」

 

「反正不是給別人的，嗚嗚嗚……」

 

站在我身邊的林音笑得快吐了，笑話我的話更是一句接一句。

 

「以後他有新的外號了，項圈哥。」

 

「這就是你那個身材頂好的前任？我看腦子一般，可以放在某平臺賣了。」

 

「再笑？再笑就是你的前任！」

 

2

 

頒獎臺下，我看著臺上等待領獎的謝因。

 

脖子上那個墜著的項圈和他這身極其不搭。

 

更別提那個特意定制的牌子上還有個明顯的名字：

 

富貴。

 

也多虧了那張臉才沒讓這身搭配成為災難。

 

明眼人都能看懂銘牌上的兩個字是名字，可謝因偏偏遇到個人就解釋一遍。

 

臉上帶著自豪，指著銘牌上的兩個字。

 

「這一定是江意給我的祝福。」

 

「富貴富貴，一定是希望我賺大錢！」

 

硬是說到對方點頭相信為止。

 

害得其他藝人看我的眼神都有點不太對勁。

 

怕不是懷疑我有點未知癖好。

 

手機震動不斷，不用想都知道是我的經紀人。

 

臨走前她還千叮嚀萬囑咐：

 

「記住是合適！」

 

「我可不想今年也要連夜為你公關！」

 

想想上次大眼仔之夜我準備的禮物，一件黑色高領毛衣。

 

我的本意是禮物沒有男女之分，抽到的人都可以穿。

 

結果被新晉影帝謝因抽中了。

 

甚至在之後的頒獎禮，直接套在了身上。

 

我的座位被安排在謝因的旁邊。

 

臺下的燈光昏暗。

 

可能因為比較無聊，他直接玩起了手機。

 

西裝外套搭在腿上，屏幕亮光打在那件我特意選的高領毛衣上。

 

微微一瞥，就再也移不開目光。

 

這效果好像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黑色毛衣附在謝因身上，肌肉流暢的線條起起伏伏。

 

被卷起的袖口，甚至能看清他小臂上泛青的血管。

 

明明一點多餘的皮膚都沒有露出，可人夫感卻直接拉滿。

 

寬肩窄腰，身材被凸顯到了極致。

 

之前我和他搭過一次戲。

 

當時他是男主，而我飾演他早S的前妻。

 

唯一一場親密戲，我還有點放不開。

 

可在被謝因握住手腕，帶著觸碰到他的皮膚後。

 

我忍不住動了動指尖。

 

下意識地捏了捏。

 

堅實、微彈。

 

手感好到我舍不得移開。

 

記憶裡的觸感被毛衣勾勒出了具體的形狀。

 

明明下單時問了客服會不會太緊，他回答我的是：

 

「親，有彈力的哈，任何身材都是合適的呢~」

 

我信了。

 

結果現實卻讓我輸得這麼徹底！

 

上萬的毛衣就這麼個料子，那真是……

 

太好了！

 

我悄悄拿起手機，點開了評價界面。

 

直接留了一句：

 

【黑色高領毛衣——男人最好的醫美。】

 

然後抱起椅子上的抱枕，遮擋直播鏡頭。

 

這樣偷看應該就沒問題了。

 

隻是我隻記得遮擋鏡頭，卻忘了謝因也不瞎。

 

大概是我的目光過於直白，還沒等我看夠移開視線。

 

他就先一步暗滅手機，和我對視而上。

 

倏地笑了下，輕聲開口：

 

「有比之前更好嗎？」

 

笑得過於好看，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我承認我是顏狗。

 

下意識開口，「有，看著手感更好了。」

 

又在意識到自己的回答後，紅了耳尖。

 

直到謝因被一束燈光籠罩，我才發覺已經到了他該領獎的時間。

 

調整表情，微笑鼓掌。

 

看著他系好西裝外套的扣子，那件毛衣被藏得很好。

 

隻是在頒獎禮結束後，我看著微博熱搜陷入了沉默。

 

誰能想到嘉賓鏡頭在跟著謝因走啊！

 

我舍不得移開的眼神，和下意識地回答全被錄進去了！

 

評論區的嘲笑聲很大：

 

【江意不語，隻是一味地偷看。】

 

【別人是領獎，江姐自己看了場模特秀。】

 

【江意口水注意一下！都快掉下來了！】

 

【別人都困成驢臉了，隻有江姐一直不舍得移開眼神，眼睛瞪得比燈泡還大。】

 

【別人都在生吞哈欠，隻有江姐的眼睛一如既往。】

 

【有~看著手感更好了~誰羨慕了我不說。】

 

【再次提醒想要下單的朋友們，這種高領緊身毛衣真的分人，比如我穿上以後就像是一個緊身臘腸。】

 

我還記得經紀人陳姐當時看著我的眼神。

 

恨鐵不成鋼！

 

「平時看那些熱舞男菩薩我不管你，怎麼還在直播時忍不住自己的眼睛！」

 

「讓你選禮物你給我選了個什麼！這是毛衣還是什麼你的新愛好！」

 

我沉默不語，隻是一味地保存評論區的截圖。

 

直到手機震動，打開後是謝因。

 

「這件毛衣我很喜歡，附贈買家秀。」

 

幾張照片擠進我的屏幕。

 

比在評論區保存的更清晰，尺度也更大。

 

3

 

而現在，不用看就知道我一定上了熱搜。

 

打開手機，滿屏的問候。

 

「江意！我有沒有和你說過送禮要送別人喜歡的，不是你自己喜歡的！」

 

「別人是定制的箱子、扇子，再不濟還有定制上千塊的拼圖，你定制了個狗項圈？」

 

「熱搜上了三個，現在謝因還戴著那個破項圈。」

 

「我是你們兩個 play 中的一環嗎？」

 

磨磨唧唧地打下了一串話：

 

「有沒有可能，那是我送給狗的？」

 

又被秒回：

 

「你終於承認謝因是你的狗了？」

 

這能對嗎！

 

坐在位置上，我準備和陳姐大戰三百回合。

 

結果還沒等我打完第二句話，就被人碰了碰手腕。

 

領獎的時間不長，謝因每次的致謝詞更是短的可憐。

 

不到十分鍾，就已經回了位置。

 

去年我因為角色爆火出圈，升了咖位。

 

這次終於不是臨時安排的位置了。

 

隻是我沒想到今年還是挨著謝因。

 

抬頭的瞬間，燈光正好打過來。

 

不出意外，應該是導播故意的。

 

害怕嘉賓鏡頭一直跟著謝因，我隻能努力克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他。

 

隻是這人沒個自覺。

 

坐了三分鍾，咳嗽六次。

 

咳嗽第七次時，我還是忍不住側頭看著他的方向。

 

「生病了？」

 

習慣性地從桌上拿了瓶水遞給他，又在指尖觸碰的瞬間迅速收回手。

 

放回了原處。

 

為了打破曖昧的氛圍，我立馬解釋：

 

「就是給你看看我有瓶水。」

 

「生病了就吃藥，別一直咳嗽，我怕被傳染。」

 

謝因乖巧點頭。

 

明明桌上有很多瓶水，可他卻偏偏挑了我放回去的那瓶。

 

喝了幾口後，才驢頭不對馬嘴地開口：

 

「江意，你給我喝了什麼，好熱啊……」

 

聲調上揚，等著我的答案。

 

在一起時，他也問過我這句話。

 

明明已經是貼近到極致的距離，我還是故意擠了擠。

 

湊在他耳邊，回了句更直白的回答：

 

「藥。」

 

「什麼藥，自己想。」

 

而現在，不用看我都知道他在期待和我的對視。

 

垂了垂眼睛，說了句：

 

「主辦方準備的礦泉水，想喝什麼自己加。」

 

「還有……項圈還是摘下來吧，大小不合適。」

 

「別真的像個小狗一樣，戴個項圈，讓人牽鏈子。」

 

明明上一秒我還能感受到他直視我的眼神。

 

熱情、執著。

 

移不開分毫。

 

就像是我們從未分開一樣。

 

可下一秒卻被輕飄飄的話激得紅了眼眶。

 

我甚至感受到他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秒，緊接著又變成急促地喘息。

 

情緒過於激烈。

 

以至於我忍不住側頭看著他的方向。

 

指尖搭在手腕上，使勁摳出了幾個月牙形的紅印。

 

又在察覺到我的注視後，下意識地拉下袖口。

 

試圖遮擋住痕跡。

 

刻意地壓低聲音，像是怕嚇到我。

 

「就算是狗，我也是你的小狗。」

 

「明明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就說好了不會分開，為什麼你說拋下我就能拋下我……」

 

「不是最喜歡我戴項圈了嗎？」

 

「現在真戴了你又嫌棄。」

 

「不是我的，那又是給誰的呢？」

 

「你不是說最喜歡我戴這個顏色了嗎？」

 

「頸圍那麼粗，身材也一定不好。」

 

沉默了一會兒，又生硬地轉移話題。

 

像是在拒絕聽到我的答案。

 

鼓足了所有勇氣後，才再次開口：

 

「我今天還特意穿了那件你送我的高領毛衣。」

 

4

 

我嘆了口氣，還是沒忍住看了看謝因。

 

外套被他脫下，搭在了椅背處。

 

確實穿了那件去年他抽中的禮物。

 

養眼，很顯身材。

 

隻是，我略微皺了皺眉。

 

「你……是不是真的在減肥？」

 

仔細看去，衣服好像沒有去年那麼貼身了。

 

隻是依舊襯得他寬肩窄腰，可收腰的位置更薄了。

 

外表打理的再好，也沒能完全蓋住他眼下泛起的青色。

 

大概是沒休息好。

 

簡單的一句話，在謝因的耳朵裡不知道扭曲成了什麼意思。

 

眼睜睜看著他的眼圈紅了又紅。

 

這次連帶著聲音都有些哽咽。

 

說出的話斷斷續續，卻聽得我耳尖發燙。

 

「最近胃口沒有那麼好，身、身材可以再練。」

 

「我自己準備好了牽引繩。」

 

「江意，重新牽好我吧。」

 

「脖子、手腕、腳踝，哪裡都好。」

 

「甚至可以是……」

 

越聽越不對勁。

 

這對謝因哪是懲罰，明明是獎勵。

 

記得在一起時，有次他惹我生氣。

 

我故意買了一對漂亮的銀質手銬。

 

結果剛掏出來的下一秒，就被他主動遞過來的雙手給嚇了一跳。

 

本來隻想逗逗他，最後卻發展成了不得不銬。

 

當晚他故意說：

 

「寶寶，看來今天得你努力了。」

 

手機震動打斷了謝因想要繼續的話。

 

甚至可以是？

 

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尖，聽得人小臉黃黃的。

 

想要知道他的後半句，卻不好意思開口。

 

隻好看向手機。

 

是之前同劇組二搭的演員。

 

「江意。」

 

「我喜歡你，我們……可以試試嗎？」

 

慌亂抬頭，就看到謝因有些失神地盯著手機。

 

不出意外，他看到了。

 

直到屏幕自動息屏，我也沒有回復。

 

而謝因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

 

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解釋的話還沒開口，就被打斷。

 

淚水連珠串一樣地掉落，砸在我的手上。

 

溫度卻發燙。

 

「我也喜歡你。」

 

「不可以是我嗎？」

 

終於抬起了頭。

 

眼尾洇紅潮湿，和我小時候最喜歡的玻璃珠一樣。

 

透明、幹淨、漂亮。

 

專注地盯著我，隻需要一個答案。

 

我承認這一刻我的心跳的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