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程寅生大我兩歲，他大三開始創業，一眼選中了我。

 

之後我就跟著他搞核心，忙事業。

 

除了上課，我很少在學校呆過，那些熱熱鬧鬧的社團活動更是沒空參加。

 

程寅生後來說要補償我，帶我周遊世界。

 

可後來，我們結婚關系穩定後，他以事業繁忙為由，讓我一個人到處飛。

 

他倒是借著出差的名義帶著別的女人欣賞外面世界去了。

 

我眼眶正要發熱，視線猛地停在了祁佑朋友圈的界面上。

 

祁佑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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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我指著方暖暖的動態問。

 

「你也是 C 大的？」

 

祁佑瞬間炸毛。

 

「姐姐，我跟你講了那麼多天我的事，敢情你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抬起手，順了順他的呆毛。

 

自顧自點開那張程寅生睡覺的側臉照。

 

「所以，這個男人是你同學的男朋友嘍。」

 

祁佑在氣頭上，沒仔細看，隨口說。

 

「應該是吧，不然這個男人怎麼睡她家。」

 

見我若有所思地看向他，祁佑慌忙擺手解釋。

 

「我沒去過她家，就是這個方同學和我一樣是主席部的，有些學校上的往來，但是我不太喜歡她，她好像在外面有高檔的房子住，沒事就愛秀，秀多了，我一看就知道，照片裡男人睡的地方就是她的臥室。」

 

我盯著照片上的男人，笑了。

 

前腳說不會跟我離婚，從此潔身自好，轉頭就上了別的女人的床。

 

我把祁佑帶回家玩，起初我還有一絲對程寅生的愧疚。

 

現在，那微不足道的愧疚也在此刻蕩然無存了。

 

各玩各的，挺好的，看誰先耗S誰。

 

我搶過祁佑的手機，反扣在床上，一隻手摸進了祁佑松松垮垮的衛衣裡。

 

摸到他的腹肌，狠狠捏了一把，祁佑悶哼一聲，眼睛被我欺負得紅了。

 

「姐姐～」

 

我吻上他的唇。

 

「噓，別說話，讓姐姐發掘你的本領。」

 

再次見到程寅生，是 C 大的百年校慶。

 

11

 

他以學校最傑出的青年才俊身份受邀回母校演講。

 

我站在臺下，聽他侃侃而談。

 

成功者說什麼都對，慷慨激昂的演講結束，臺下響起莘莘學子雷鳴般的掌聲。

 

我嗤笑一聲，看著他目視一切的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態。

 

不知道是不是我臉上不屑的表情太明顯，他視線捕捉到我。

 

笑容凝固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常，捏著話筒，高調宣布我是他妻子。

 

眾多目光一時間匯聚在我身上，我身邊一個校董驚詫道。

 

「程總，這是您夫人，長得也太年輕了吧，不知道還以為是大一新生。」

 

程寅生謙虛回應。

 

「李董，您謬贊了，她就是保養得好。」

 

在熱烈的起哄聲下，我被迫上臺，同程寅生站在一起。

 

程寅生笑容愉快地揉了揉我的肩膀，說了些特別惡心的話。

 

「我夫人是我當年第一批產品的核心研發人員，如果沒有她，就沒有我今天的我，這輩子我就算對不起誰，也永遠不會對不起她。」

 

反正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感動他自己的話。

 

席下觀眾被程寅生的深情感動到落淚。

 

紛紛贊嘆什麼神仙愛情，哭S他們了。

 

氛圍渲染到位，程寅生張開手臂要來抱我。

 

而我早一步轉身，他的手就尷尬地滯在半空。

 

我沒看到他的表情如何，因為上臺前我就想上廁所了，結果硬生生因為他多忍了三十分鍾。

 

上完廁所，轉了個彎，程寅生就站在那裡等我。

 

黑沉沉的低氣壓，眼底的陰鸷幾乎要溢出來。

 

因為我剛才讓他在那麼多人前丟了面子。

 

但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無聲地同我僵持著。

 

我蹙了蹙眉，剛想說，沒屁放的話，就給我滾。

 

右側那邊的走廊，祁佑急匆匆跑過來。

 

「姐姐，原來你在……」

 

聲音戛然而止。

 

祁佑親眼看見，我被一個粗魯的男人鎖喉，推進了我身後一道門裡。

 

門鎖咔嚓落下，門外傳來祁佑慌裡慌張的拍門聲。

 

「姐姐，你快開門。」

 

祁佑膝蓋骨頂著我的大腿，俯在我耳邊，輕聲威脅。

 

「叫外面那個男人走，我就不欺負你，嗯？」

 

12

 

我翻了個白眼。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真拿自己當男主。」

 

「我不是，難道他是？」

 

程寅生聲音裡飽含怒火。

 

「對啊，在我劇本裡，他是。」

 

我歪著頭看他。

 

「對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睡了你老婆的人是誰嗎，就是他，怎麼樣，是不是比你年輕，比你帥。」

 

程寅生的臉色一點一點地冷下去，我不怕S地湊到他耳邊。

 

「他啊，在床上還比你有能耐。」

 

程寅生氣得周身烏雲密布，噴薄而發的怒氣壓都壓不住。

 

可最終，他生生地保住為數不多的理智，怒極反笑。

 

由衷誇了句。

 

「今天的妝化得不錯，最近美容院沒少去吧。」

 

說著，一隻手在我發頂隨意撥撩。

 

「哦，還去美發店了。」

 

我問他什麼意思。

 

程寅生慢悠悠道。

 

「姜懷眠，你三十二歲了吧，外面那個小孩至少小你十歲，對，現在你保養得好，他對你還有興趣，等你人老珠黃，再好的化妝品都救不了你的時候，看他還會不會喜歡你。」

 

聽完，我也笑了。

 

他以為我今天在臉上刷了厚厚一層粉，才遮住了我臉上的衰老感，甚至去美容院的次數都勤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姐姐容貌永遠十八。

 

我不屑說這些，隻道。

 

「程寅生，這些天你都在那個叫方暖暖家裡住，是吧。」

 

程寅生一愣，我慢條斯理說。

 

「還睡了吧。」

 

「這我可以解釋。」

 

我大手一揮，毫不在意。

 

「沒關系，程寅生，你在別的女人床上睡，而我帶男人回了我們家床上睡，這很公平啊。」

 

老婆在自己的屋檐下偷腥，還睡在他買的床上。

 

這是掀開程寅生怒火蓋子的最後一股力量。

 

程寅生顫抖著，臉色發青。

 

揚起一隻手，怒不可遏地扇了過來。

 

力道大到，我被帶落在地，額頭猝不及防撞擊在冰冷的運動器材角上。

 

鮮血從破口潺ẗů⁽潺地湧出，我眼前猩紅一片，模模糊糊。

 

程寅生渾身嚇得抖了一下，他不可思議地望著自己雙手。

 

隨後蹲在我面前，想碰我卻不敢碰的樣子。

 

「懷眠，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打你，我就是……」

 

我聞到刺鼻的血腥味，沒什麼脾氣說道。

 

「程寅生，你還記得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在教堂裡當著神做下的承諾嗎？」

 

他眸光一斂。

 

我慘淡笑了一聲，替他回憶。

 

「你說，你程寅生這輩子，無論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不會傷害到我，否則無條件答應我的任何請求。」

 

精神上摧殘我，早在一年前，他就做到了。

 

至於身體上，他今天動手打了我。

 

家暴也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程寅生的臉色慘白如紙，眸底閃過萬千情緒，最後頹然地癱倒在地。

 

後來，是祁佑一腳踹開了門，看見地上流血的我，目眦盡裂地揪住程寅生的衣領，一下一下發狠地往他臉上揍。

 

揍得他鼻青臉腫，也不反抗。

 

「你這個敗類，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其實我額頭上的傷口一天之內就會愈合，ṱû₇將不會留下可怖的疤痕。

 

但我在創傷科的朋友就告訴程寅生。

 

「裂口又深又大，就算以後去做高價整形，也沒辦法做到以前那般完美。」

 

我朋友雙手插著白大褂口袋，唾棄地看向他。

 

「天底下沒有一個女孩不愛美，而你這個本該呵護她，愛護她的丈夫居然差點把她打毀容，你捫心自問，你還有什麼資格待在她身邊，你還有什麼理由留住她。」

 

程寅生低垂著頭，不發一語，凝視我的眼神愧疚又迷茫。

 

彼此相互糾纏折磨這麼久，程寅生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

 

13

 

財產他分給了我一半。

 

我計算了一下，這筆巨額，就算我不工作，也夠我一輩子吃穿不愁。

 

鑑於我不可能每天都化妝，讓別人認為我是不老怪物，抓去研究，我決定跑路。

 

錢到位之後，拆掉臉上欲蓋彌彰的紗布，拖著行李箱屁顛屁顛地跑去了國際機場。

 

我覺得我的人生即將走向巔峰。

 

有錢、沒男人，容顏不老。

 

王炸組合。

 

我在Ṭű̂⁶國外逍遙快活了五年，因為容貌被不少年輕男孩追過，甚至有位張狂的富二代提出要B養我。

 

我把一沓現金甩在他面前，嗤之以鼻。

 

「來來來，姐給你雙倍，狗叫一個給姐聽聽。」

 

富二代氣得跳腳，向後招呼一聲，一群鐵面壯漢聳立在我面前。

 

我下意識地倒退幾步。

 

糟糕，今天沒帶保鏢。

 

人被抓住前一刻，一道黑影擋在我面前。

 

那人身體颀長，寬肩窄腰。

 

手腕更是有力量，一擰，就把一個壯漢的手給掰斷了。

 

緊接著是一群人啪啪倒地的聲音。

 

富二代膽怯地縮在桌腳，搓著手求饒。

 

我點了一杯酒，想跟那人道謝。

 

「帥……」

 

剛說一字，喉嚨就哽住了。

 

「祁佑。」

 

五年沒見，祁佑變化好大。

 

眉眼間少了稚氣，多了幾分捉摸不透的幽沉。

 

那雙狹長的眼，眯起來，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唯一不變的是，看見我，還是水汪汪大狗狗眼。

 

「姐姐，我真的找你找了好久。」

 

無辜又可憐的語氣, 一如當初。

 

我嘴角抽了抽，這人是狗皮膏藥吧。

 

比程寅生還難纏。

 

這些年, 前夫哥時不時騷擾我, 問我吃不吃得好，睡不睡得好。

 

他說他很想我, 說想要跟我復合。

 

我反手把和年輕男模花天酒地的合照發過去。

 

「很好, 勿念, 別人都說我像十八。」

 

他在那邊嘆氣。

 

「哎, 別人說你十八就十八啊，快回來，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不介意你年老色衰。」

 

一整個拉黑處理。

 

眼下這貨。

 

「姐姐，這次你休想拋棄我。」

 

祁佑佇立在我面前, 蓬松的細發頂著一頭暖光。

 

仿佛後面有一根大尾巴, 搖啊搖。

 

借著朦朧的光線，我盯眼前這張臉部輪廓硬朗的臉。

 

暫時妥協了。

 

在國外五年, 我見過許多五官精致的洋臉。

 

但沒有一個讓我心動的。

 

當初我在酒吧物色男人, 也是在酒吧轉悠了一個月，才一眼看上了祁佑。

 

罷了罷了。

 

玩個幾年，等他發福色衰, 就找個借口甩了他。

 

一晃十年過去。

 

一早我跑起來化妝, 我都四十七了，鏡子裡的我還是十八歲的模樣。

 

我已經和同一個人生活了十年, 要是被他看出來，我沒老過, 那還了得。

 

我趁祁佑還沒醒, 趕緊拿眼線筆, 畫幾條魚尾紋。

 

畫到一半, 後面擁上來一副溫熱硬邦邦的身子。

 

我大駭, 鏡子裡祁佑睡眼惺忪地趴在我肩頭。

 

唇在我頸窩舔了舔。

 

我的身子發僵不敢動，不會是。

 

「姐姐，你畫得很好，繼續畫。」

 

我的嗓音斷斷續續。

 

「你, 你知道了。」

 

祁佑眯起眼睛,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那，姐姐, 我的秘密你知道了嗎？」

 

於是他把我臉扳正，讓我近距離觀察他。

 

倏地, 我捂住了張開的嘴。

 

「你也是？」

 

祁佑不慌不慢，伸出指腹，輕緩緩地蹭掉我畫上去的皺紋。

 

「所以說，姐姐，從今天開始, 你要認真認真注意我了, 畢竟我們天賜姻緣。」

 

程寅生五十歲那年，換號給我發了張自拍照，說自己保養得不錯。

 

我把自己的照片發過去。

 

「你配？懂。」

 

後來聽我朋友說，程寅生發瘋了。

 

先是為了自己, 做了無數次整形。

 

後來斥巨資僱佣高才生團隊，致力於研發肌膚衰老的秘密。

 

可是他花了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至S也沒研發出一款可以永葆青春的藥品。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