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雖然我跟蘇景辰分手這麼多年，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類似於這次照片事件他還會做很多次。

與其我和宋更的感情不斷因此消磨，還不如現在就說結束。

 

宋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過來一把抱住我：

 

「我保證下次不偷偷看你手機了，我知道你沒有跟他聯系，都是我誤會你了。」

 

我回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後背：

 

「我明天叫人把我在你這兒的東西都搬走，好好上班，好好上學。」

 

說完我起身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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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小區門口我準備打車回自己家。

 

一輛保姆車緩緩開近，車窗緩緩搖下，車上的人是蘇景辰。

 

「上車吧，這麼晚打車不安全。」

 

我隻在最初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後來再沒看他，隻低頭看我手機上有沒有司機接單。

 

蘇景辰還和以前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他算準了我和宋更會因為他發的那條微博吵架。

 

我上了出租之後，蘇景辰的車也一直在後頭跟著。

 

本來跟宋更吵了一架就元氣大傷，蘇景辰還一直跟著我，我更是煩悶。

 

隻是奇怪，進了小區後蘇景辰就不見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蘇景辰就在裡面。

 

「你……」

 

蘇景辰聳了聳肩膀：

 

「別急著罵我，我也住這兒。」

 

他亮了亮門禁卡，以示自己沒有說謊。

 

我有些緊張。

 

這個小區是我和蘇景辰還在上學的時候一起看上的房子。

 

我存到第一筆積蓄就買下了這裡。

 

我從來不知道蘇景辰也買了。

 

蘇景辰刷開我對面的門鎖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是最近買的嗎？」

 

他笑了笑：

 

「之前拍戲忙，大部分時間都住酒店。」

 

這意思就是早就買了。

 

沒想到年少時開玩笑跟蘇景辰說的話變成了現實。

 

「你煩S了，太黏人了你，以後我要跟你住對門，我看不慣你的時候你就給我回自己家去。」

 

蘇景辰大概也想到了，他笑了笑：

 

「別懷疑，我就是知道你買了這裡才買的。」

 

「江晚，別想跑，這些年你欠我地慢慢還。」

 

11

 

第二天我找了人去收我留在宋更家裡的東西。

 

過了一天宋更也冷靜下來了。

 

他還想跟我復合，我拒絕得很果斷。

 

「我昨天剛知道蘇景辰就住我家對面。」

 

「你有信心可以不介意，並且跟我站在一起讓他知難而退嗎？」

 

宋更現在一心想要復合，我說什麼他都點頭。

 

我笑了笑：

 

「在我說出他住我家對面的時候，你是不是在想會不會我早就知道早就跟他勾搭在了一起，隻是現在才告訴你？」

 

宋更面色有些尷尬，顯然是被我說中了心思。

 

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對抗蘇景辰這個心魔。

 

「算了吧，到此為止，給彼此留個美好的回憶。」

 

12

 

那天晚上見了一面之後蘇景辰又消失了很長時間。

 

不過我不知道他在哪搞到了我的電話。

 

每天都給我發彩信，都是一些風景照。

 

也不說話，就是發照片。

 

再見蘇景辰是一周後，他和一幫人一起上電梯。

 

原本站在電梯裡的我看見這麼多人有些無措。

 

有人說：

 

「算了，下一趟吧，都嚇到……」

 

蘇景辰長腿一伸，在電梯關門前邁進了電梯。

 

隻留下其他人在電梯外面面相覷。

 

「給你發的照片都看了嗎？」

 

我點了點頭。

 

「有喜歡的地方嗎？」

 

我扭頭看他，我有一個很強烈的預感。

 

外界都在傳蘇景辰會有大動作，好像是在籌備電影，最近在四處取景。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電影跟我有關。

 

我沒說話，隻是看著他，他又開口了：

 

「江大攝影師，我的導演處女座，有沒有興趣幫我拍個宣傳海報。」

 

「我試了好幾個攝影師了，都不滿意。」

 

「價錢，你平時開價的三倍。」

 

沒有人聽了這個價錢不心動Ṭùₜ。

 

「劇本發你們工作室郵箱了，你可以看了之後回復我。」

 

整個晚上我都在想蘇景辰跟我說的劇本。

 

我的確很好奇，蘇景辰想拍到底是一個什麼故事。

 

我躺在床上打開了 pad，點了我最喜歡的一支香薰蠟燭。

 

我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過去了，蘇景辰把我喜好拿捏得SS的。

 

隻是看了開頭，我就有了場景構思以及想要拍的衝動。

 

【暖冬】

 

主角是一個有異裝癖的男生，他出生在小鎮，從小就不被理解。

 

爸媽用各種極端的方法想要他變正常。

 

他也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正常的，每天壓抑自己，過得很不快樂

 

隨著慢慢長大，他認識了同樣有異裝癖的小笑，在他這裡異裝癖隻是一種愛好，一種被允許的偏好……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故事，我很久以前就跟蘇景辰說過，很想把他們的故事拍下來。

 

小眾群裡應該被理解被看到。

 

隻要知道的人和正確認識的人多了，世界上背負苦難的靈魂就會少一個。

 

我當即就給工作室其他人打了電話，表明我想要接下這個工作，絲毫沒有意識到我打出電話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了。

 

閨蜜作為工作室的統籌宣發以及唯一知道我和蘇景辰關系的人，很快就私聊我。

 

「你是在夢遊嗎？」

 

我三言兩語跟她解釋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這個劇本太好了，我已經有靈感了，太想拍了。」

 

我是工作室的主攝影師，接什麼工作基本上都以我的意願為準。

 

隻是我從來沒有拍攝過電影海報，要不要挑戰電影海報的工作還需要跟工作室的大家商量一下。

 

我能感受到大家都是從睡夢中被我叫醒。

 

「電影海報啊。」

 

「電影海報？」

 

「我們工作室收到電影海報邀約了！」

 

「江晚你要直接飛升了！」

 

陳慧一句接著一句，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醒。

 

趁熱打鐵，晚上我就把拍攝想法寫了出來，還畫了一組分鏡。

 

全部做完已經凌晨五點了。

 

我把東西打包，發回原郵箱，想了想，還附上了我的聯系方式。

 

13

 

海報拍攝的事情很快就敲定下來了。

 

我偏向於實景拍攝，拍攝地點最終選在了一個石頭小鎮。

 

「異裝癖的陳習其實是很溫柔的，但是他身邊的一切都強硬不友好，我覺得這個石頭小鎮就很有特色，有記憶點。」

 

站在蘇景辰旁邊的執行導演一聽我說完就笑了：

 

「你和老大還真是默契，老大最滿意的也是石頭鎮。」

 

我和蘇景辰想法大都趨同，合作起來根本沒有壓力。

 

整趟拍攝旅行下來，我能明顯感覺到蘇景辰一直在制造機會和曖昧氛圍。

 

但這一切都很自然，沒有讓我覺得刻意。

 

我想起我和他籤約那天，還跟他特意表達了：

 

「工作是工作, 我不希望牽扯感情。」

 

他點了點頭：

 

「我也是。」

 

「我不急，我還有一大把時間等著你回心轉意。」

 

閨蜜也來勸我：

 

「你談了那麼多小蘇景辰, 不就是想他嗎？」

 

我又想起了宋更，宋更跟蘇景辰一點都不像。

 

蘇景辰驕傲、腹黑, 最青春年少那幾年也就是多了點桀骜不馴。

 

而宋更直接、單純、燦爛。

 

宋更就是宋更。

 

我搖了搖頭：

 

「早就放下了。」

 

14

 

說來也奇怪, 和蘇景辰重逢後，我的桃花緣急劇下跌。

 

從前我身邊從來都不缺可以談戀愛的小男生。

 

這一年卻沒怎麼出現。

 

我度過了平穩安靜獨自生活的一年。

 

蘇景辰每天不是給我發消息就是準點出現在我工作室門口。

 

他難纏得不行，怎麼趕都趕不走。

 

我和蘇景辰的關系出現轉機是半年後。

 

暖冬已經準備上映了。

 

作為暖冬靈感來源的那個朋友前一天還跟我聊天說一定會去看那部電影。

 

第二天卻接到了他媽媽打過來的報喪電話。

 

蘇景辰和我一同出席了陳藝的葬禮。

 

葬禮結束回程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車身被猛烈撞擊側翻。

 

蘇景辰側身過來以最快速度抱住了我的頭。

 

我很難形容最接近S神那一刻被人護住的感受。

 

我隻能聽見我的心髒在猛烈跳動。

 

我甚至要懷疑我不會因車禍而亡, 而是因為心跳加速而S。

 

與S神擦肩而過之後, 我開始比以前更害怕S亡和失去。

 

這一次我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不管多少年過去, 隻要蘇景辰出現，我都會為蘇景辰心動。

 

車禍躺在醫院的時候宋更來看過我。

 

這次自亂陣腳的人變成了蘇景辰。

 

宋更剛進病房，隔壁床的蘇景辰就不淡定了：

 

「你怎麼來了。」

 

宋更又恢復了之前明媚自在的樣子：

 

「聽說江晚姐受傷了, 來看看。」

 

蘇景辰一瘸一拐地從病床上下來：

 

「把花給我吧, 我去放好。」

 

他把花放好後又給宋更洗了水果, 儼然一副主人的樣子。

 

宋更走後他還是一副悶悶的樣子。

 

但是問他他又什麼都不說。

 

「蘇景辰多大的人了，怎麼吃醋還是說不出口。」

 

蘇景辰就是這樣，喜歡不喜歡從來不會明顯表現出來。

 

蘇景辰瘸著一條腿壓了上來。

 

「誰吃小屁孩的醋，你一看就已經不喜歡他了。」

 

蘇景辰嘴上不承認，身體卻很誠實。

 

他往我脖子上密密麻麻啃了一圈。

 

我輕拍他：

 

「蘇景辰, 我還見不見人了。」

 

蘇景辰睨了我一眼：

 

「你之前被狗啃了脖子, 不也去坐飛機了？」

 

我笑著打他：

 

「那你也是狗唄。」

 

他埋在我的脖頸間, 語氣還有些委屈：

 

「是啊, 你都忘記了我是你唯一的小狗。」

 

我發現所有以前的事情蘇景辰都記得很清楚, 重逢以後，他時不時就要拿以前的話刺激我一下。

 

那時青春年少承諾過很多唯一與永遠。

 

我好像早就喪失了承諾唯一與永遠的能力。

 

但是蘇景辰沒有，他緊接著前面的話：

 

「不過沒關系，我隻會當江晚的小狗，並且永遠是江晚的小狗。」

 

15

 

蘇景辰視角

 

剛跟江晚分手的那年，我在參加公司安排的演技集訓營。

 

每天的行程從六點排到晚上十二點。

 

分手陣痛期是第一部電影拍完, 公司給放了十天假。

 

那時候我還沒紅, 我偷偷回了老家, 但沒見到江晚。

 

我碰到了她弟弟，她弟弟告訴我：

 

「不知道在哪，她就每個月寄幾萬塊回來。」

 

我就知道, 江晚隻是為了逼我離開，她怎麼可能為了錢嫁給自己不愛的人。

 

我微微松了口氣。

 

再次見到江晚是我拿影帝的那年。

 

大概真的是緣分，我在北京的大路上一眼就看到了她。

 

但那時候她旁邊還有個男生。

 

我表弟說她旁邊的男生很像我。

 

我又️松了口氣還好江晚的審美沒有變。

 

江晚身邊的人換得很快, 宋更是最久的一個。

 

久得我有點慌。

 

我看了眼我銀行卡的積蓄，足夠我解約了, 也足夠當年江晚想要的一百萬了, 甚至還更多。

 

宋更跟我當年很像，他對江晚的不安全感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知道那是因為實在太喜歡了。

 

我也是, 但是我從來不表現出來。

 

宋更什麼都寫在臉上，所以我隻要稍微耍點手段，他就警鈴大作。

 

我知道我這麼做江晚可能會討厭我，但是我顧不上這麼多了, 我無法想象江晚今後和別人生活的樣子。

 

在我蒼白的未來裡，隻有江晚站在那裡。

 

如果江晚都不在了，我就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