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傅時砚現在是個流落街頭的野狗了，你以為沈叔叔沈阿姨會同意你們在一起？」

「你以後別哭著來求我娶你！」

 

彈幕：【極度乳腺友好！】

 

【女配寶寶舒服了，我們舒服了，隻有大佬不舒服！】

 

【原來他去找兼職去了啊。】

 

【傅家怎麼這麼無情，這時候把他趕出傅家，誰還敢給他工作！！】

 

【這完全偏離原劇情了，大佬都被趕出傅家了，還怎麼掌權？】

 

「王叔，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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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是在回學校的路上看到傅時砚的。

 

他抱著厚厚的資料，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眉眼掩飾不住的倦意。

 

彈幕：【大佬更破碎了，我允許自己心疼他一分鍾。】

 

【綠茶小狗變自卑小狗了？不主動的男人負分！】

 

我正要下車，卻看到白文清朝他跑去。

 

「傅時砚，聽說你一直在找工作。」

 

他停下腳步，她遞給他一個打包盒。

 

「這是虞記的湯包，我今天和同學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買到的，你嘗嘗啊！」

 

他看了她一眼：「不用，謝謝。」抬步要走。

 

她攔住他，眉目盈盈。

 

「其實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

 

傅時砚再次停步，認真地看了她一會兒。

 

我心不由得發緊。

 

白文清垂著頭，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我見猶憐。

 

又朝他遞了遞手中的盒子：「吶，很好吃哦！」

 

傅時砚笑了，笑得漫不經心。

 

「怎麼？知道我是傅家的人了？」

 

白文清慌張地搖頭：「不是，不是因為這個。」

 

「這麼喜歡釣人？傅遲一個還不夠？你當傅家男人都是傻逼？」

 

他冷笑一聲：「傅家男人確實都是傻逼，可我不是傅家的人。」

 

「離我遠點。」

 

白文清眼尾泛紅，她快步追上傅時砚：「我沒有釣傅遲，釣傅遲的明明是沈霓！」

 

「你閉嘴！」傅時砚忽地停住腳步，臉色陰沉至極。

 

他閉了閉眼，又輕聲道：「她釣誰，是誰的榮幸。」

 

「你不配提她。」

 

白文清瞪圓了眼睛：「你，你喜歡沈霓？」

 

傅時砚笑了笑：「是啊！喜歡她。」

 

他轉頭，猝不及防看到我。

 

車窗降下，四目相對，我聽著他一字一句。

 

「我喜歡沈霓，喜歡得瘋了。」

 

彈幕：【啊啊啊，我也瘋了！！！】

 

【綠茶女主把這一輩子的人都丟完了吧，她居然還哭著跑了？】

 

【就這麼隔空表白了？嘴子呢？愛呢？】

 

【樓上別急，病嬌綠茶小狗，床上不瘋不活～】

 

我也要瘋了。

 

10

 

傅時砚帶我去了學校的小樹林。

 

我們坐在長椅上。

 

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一個男孩尚未出生就被拋棄的人生故事。

 

十歲那年，在他瀕臨絕望的時候，一個小仙女從天而降，救下他。

 

情愫在那一刻開始，從心底滋生。

 

長達十一年，漫長而隱秘。

 

後來他漸漸明白，這種情愫叫，暗戀。

 

隻是他的暗戀晦澀而卑微。

 

他費盡心機，也不敢觸碰那抹明月。

 

我驟然發現，在他漫長的十一年裡，有九年我付之予鄙夷和羞辱。

 

我難以置信，淚流滿面。

 

傅時砚緩緩蹲在我腳邊。

 

輕輕託起我的手，一下又一下地吻著。

 

「霓霓，你給予的一切，我甘之如飴。」

 

彈幕：【苦果亦是果！都讓他爽了～】

 

【嚶嚶嚶，我徹底原諒大佬了，他自卑但有嘴，活該他有老婆。】

 

【在一起了吧在一起了吧？我宣布這是我追得最快的電子 cp～】

 

【我們追了一天，傅時砚追了十一年！】

 

11

 

傅遲說得對。

 

我和傅時砚遭到了我父母和傅家的一致反對。

 

他們甚至要讓我和傅遲立即訂婚。

 

我去找了我父母。

 

也就是截取了一部分別墅門口的監控。

 

「男人有個三有個四的很正常～」

 

「女人要以夫為天～」

 

我老爸，冷著臉把視頻轉發給了傅慎文。

 

聽說傅遲被傅慎文揍得三天沒下床。

 

傅老爺子又痛罵傅慎文上梁不正。

 

雞飛狗跳。

 

傅時砚來我家拜訪，被我老爸叫到了書房。

 

他們交談了倆小時，我就在門口守了倆小時。

 

氣得我爸臉都青了。

 

我吐吐舌頭。

 

與傅時砚的十一年比，我這兩小時又算什麼。

 

不過我倒是多慮了，傅時砚隻是呈給我爸一份計劃書。

 

我爸，還挺滿意。

 

直接投了一千萬。

 

我問傅時砚，有沒有自尊受挫的感覺。

 

他輕輕碰著我的唇，一下又一下。

 

嗓音繾綣低啞。

 

「霓霓，你給的一切，我甘之如飴。

 

「軟飯也是雨露。

 

「謝謝你。」

 

12

 

一年後，傅時砚創立的霓光科技，勢不可擋，蒸蒸日上。

 

當紅財經雜志巨幅報道：「科技新貴強勢而來，掀起人工智能領域風暴」

 

配圖中的傅時砚黑眸犀利，眼角眉梢矜貴狂妄。

 

我看看雜志，又看看自稱因為應酬而疲憊至極，在我床上打滾撒嬌的傅新貴，陷入沉思。

 

傅新貴瞪著一雙湿漉漉的黑眸，委屈巴巴。

 

「霓霓，我命真苦。」

 

我以為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輕輕撫著他的頭。

 

他蹭了蹭我的手，撇著嘴。

 

「我都立業了，還沒成家。」

 

我把雜志拍他臉上。

 

「傅新貴還挺茶。」

 

25 歲時，我答應了傅時砚的求婚。

 

在商場置辦婚禮用品時，我遇到了白文清。

 

聽說畢業那年，傅遲力排眾議娶了她。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闊太太的生活。

 

第三年的時候，傅遲和女秘書被她堵在床上。

 

兩人鬧得很難堪。

 

傅遲嫌她裝清高，無法融入傅家的圈子。

 

白文清哭哭啼啼鬧著要離婚。

 

聽說傅遲同意了，她傻眼了。

 

她滿臉憔悴，再無當初倔強少女的模樣。

 

「沈霓，你不要以為自己高貴，你這種富貴窩裡出來的大小姐，不一樣要依靠男人？」

 

我點點頭，笑了：「嗯，你覺得可恥的是依靠男人嗎？」

 

又搖搖頭：「白文清，可恥的是，放棄自我而依附於男人。」

 

「你堂堂一個重點大學畢業生，在沒有家庭可以做後盾的情況下，竟把自己的未來全寄託在一個男人身上，你不僅放棄了自我，更愧對家庭對你的託舉，愧對這個社會給予你的權益。」

 

「還有，我依靠的不是男人，是我的愛人。」

 

28 歲時，我和傅時砚當了父母。

 

我們的小東西叫沈霆琛。

 

姓沈，無他。

 

傅時砚說他的傅字太髒。

 

雖有著他母親的寄託，可也帶著他母親的命，他要終止於他。

 

小東西不乖，夜夜扒著我哭哭啼啼，要吃要喝。

 

傅時砚總是一臉嫌棄地把他扔給月嫂，然後自己鑽到我懷裡。

 

「霓霓，那小東西就會哭，真討厭，不要給他喝。」

 

我推開他：「你要幹嘛？」

 

「要要要！」他桀桀桀露齒一笑，腦袋拱了過來，張嘴含住，「先讓我喝一口。」

 

「傅時砚，我不是問你幹嘛？我是問你要幹嗎？」

 

「我隻要霓霓爽上天……」

 

……

 

久違的彈幕：【我的 CP 圓滿了！！！】

 

【我想看大佬在床上狠狠發瘋的細節啊啊啊！】

 

【鏡像番外，拿來！！！】

 

【贊同 99+】

 

番外（傅時砚視角）：

 

十歲時，母親去世，養父的債主掏空家裡。

 

我居無定所，身無分文。

 

被人踹到臭水溝辱罵毆打時，有一位小仙女從天而降。

 

她命令保鏢趕走那群人，皺著精致的眉頭思考了會兒，然後從潔白的小包包裡拿出一萬塊錢。

 

嬌憨的面容上帶著超出年紀的溫柔和憐惜。

 

「借你的哦！

 

「你要堅持下去，未來會很棒很棒的。」

 

那時的我蓬頭垢面，她根本看不清我的臉。

 

卻把錢「借」給我。

 

後來，我打聽到。

 

她是蘇城沈家的女兒，我做夢也不敢攀附的大小姐。

 

可她跟我說，我的未來很棒很棒。

 

我要，試試。

 

我用她給的錢，租了房子，重回校園，不要命地學習，學習，再學習。

 

因為學習是窮人唯一的出路。

 

十二歲時, 傅慎文找到我。

 

我止不住地冷笑。

 

母親隻因家貧貌美，被他哄騙未婚懷孕又拋棄, 三十歲便抑鬱病逝。

 

我沒資格替她原諒, 更不會接受傅慎文的施舍。

 

我拒絕了他。

 

那天從圖書館出來, 我又看到了沈霓。

 

她在哭。

 

傅家那個獨子，正滿臉厭煩地哄趕她：「你每天像個跟屁蟲似的, 煩不煩啊？」

 

我回到僅有一張床的出租屋裡，再也睡不著。

 

三天後, 我去找了傅慎文, 他淡淡地點頭。

 

「以後就叫傅時砚吧, 你母親曾經提過的名字。」

 

那年，我成為傅時砚。

 

沈霓來傅家時, 我急急衝下樓，看著她。

 

她歪著頭笑了：「好漂亮的小哥哥, 你也是傅哥哥嗎？」

 

我還沒開口, 就被匆匆趕來的傅遲推倒在地上：「滾, 私生子, 不準和她說話！」

 

沈霓愣了許久, 被傅遲牽著手出了門。

 

後來, 她追逐在傅遲身後，變得驕縱霸道。

 

所有人都笑話她是傅遲的舔狗。

 

但他們都不對。

 

她是大小姐，本就該為所欲為。

 

唯一可惜的是，因為傅遲, 她離我越來越遠。

 

在我的夢裡, 她也對我為所欲為。

 

我滿足了。

 

我本溝渠, 曾得一束光。

 

怎可再妄想染指明月。

 

隻要她好。

 

我就很棒很棒。

 

直到那場宴會, 我看著她端著下了藥的酒走向傅遲。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在我衝出去的那一刻，她停下了腳步。

 

甚至, 走向了我。

 

我呼吸急促, 無法控制……

 

傅遲攔住了她。

 

又是一場鬧劇。

 

但是她好像，並不是那麼喜歡傅遲了呢！

 

那我, 是不是就可以，再離她近一些？

 

我鼓足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搶下那杯酒。

 

一飲而盡。

 

她沒有像以前一樣兇巴巴地罵我。

 

她慌張無措的樣子, 好乖, 好可愛。

 

想抱, 想親, 想做好多好多……

 

我回想著電視裡那些做作的綠茶模樣, 努力模仿。

 

她, 牽住了我的手。

 

我的心顫動不已。

 

那天，我一共叫了十一聲「沈霓」。

 

十歲那年，她拯救了我的性命。

 

二十一歲這年，她拯救了我的人生。

 

默默追隨她的第十一年, 我看到了光。

 

她沒騙我。

 

我的未來真的很棒很棒。

 

我揚著唇角進了家門。

 

傅老頭，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給我兩個選擇。

 

遠離沈霓，留在傅家。

 

或者, 斷絕關系，離開傅家。

 

呵！

 

我的人生從來沒有選項。

 

隻有她。

 

隻要，她要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