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以，為了能以最快的速度離婚，我選擇作妖，我要氣S陳麗。畢竟，我若不生二胎，她比我更想宋城和我離婚。

 

問完律師的第二天開始，我一天給陳麗發三條「你兒子不跟我離婚，你老宋家就要絕後了」之類的信息刺激她的同時，每天早上出門去上班前，專門跟陳麗交代，讓她趕緊從我家滾蛋，房產證上是我跟宋城的名字，與她無關。

回家她還在，我就罵街：「S老太婆，一天天的愣不要臉，沒點自知之明地賴在別人家。」

 

氣得陳麗三天找我吵了九架。

 

她一找我吵架，我就把她罵人的話，錄音下來，發在她家家族群裡，找她家的親戚們評理。

 

隻要我不要這臉了，誰都別想體面！

 

三天後，她不找我吵架了，每天就聽著我在家裡罵街，不還口，但她也堅決不回去。

 

如此耗了半個月後，宋城一臉疲憊地同意跟我離婚了。

 

因為這段時間陳麗被我噴完，就一臉委屈地在宋城面前哭，把宋城給心疼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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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還跑去了河邊哭，A 城唯一一條大河，河水湍急，真掉下去，不S也得蛻層皮，險些把宋城嚇尿。

 

故而，最終在我跟他媽之間，他選擇了他媽。

 

但他同意跟我離婚了，都還要惡心我一把。

 

一臉憤懑地把責任往我頭上推，道：「靜悅，婚前，你明明不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怎麼結婚後，你全變了。」

 

我呸：「那是因為婚前，你裝得像個人！」

 

宋城：「……」

 

我跟宋城離婚，最大的財產糾葛就是我們名下的這套婚房。

 

當初首付三十萬，裝修近二十萬，兩家人一家出了一半，婚後還了三年多的貸款。

 

宋城在 A 城沒有房，他要房子。

 

所以，他給了我三十五萬後，我帶著女兒回娘家了。

 

女兒的撫養費，我們協商宋城每個月給一千。

 

8

 

我跟宋城去民政局拿離婚證那天，陳麗一定要跟著一起去。

 

拿完離婚證出來，陳麗朝我翻了幾個大白眼，說：「靜悅，別高興的太早，你以為你跟我兒子離婚了，還會有人要你嗎？天真！」

 

我嗤笑：「說得好像宋城有你這樣的攪屎棍老娘，再婚就能幸福了一樣。」

 

陳麗那個氣，揚手就要打我。

 

我白了她一眼：「你試試，我跟你兒子現在已經離婚了，你動我一下，就不是家庭糾紛那麼簡單能了事的了。」

 

陳麗：「……」

 

陳麗改為給我放狠話：「你囂張什麼，回頭我就讓我兒子，不再給撫養費，你自己去養你女兒。」

 

這其實我能想到，宋城最多給幾個月的撫養費，可能就不會再給了。

 

陳麗重男輕女，認為女兒終歸是別人家的，現在女兒還不是養在她家，她自然更不樂意讓宋城出這個錢了。

 

而宋城那個媽寶男，肯定會聽陳麗的。

 

就像此刻，我跟陳麗罵娘，他跟在陳麗身後，一聲不吭一樣。

 

不過，無所謂了。

 

女兒我自己養得起。

 

9

 

果不其然，半年後，女兒的撫養費，宋城就一分沒再給過。我在他不給女兒撫養費的第三個月，把他所有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刪除了。

 

但即使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時不時還是會有他的消息。好歹我們曾一起走過十多年，還同在一座城市生活，朋友圈也多有重合。

 

據說，他跟我離婚後，一直在相親。

 

奈何我倆離婚三年，他都一直相親一直失敗。

 

失敗的原因大半在於陳麗。

 

有了我這個刺頭打版，陳麗想從源頭解決問題。

 

她認為宋城必須找一個願意跟父母同住的媳婦，免得將來她再被兒媳婦趕出家門。而現在宋城手裡那套房子，大半的錢都是她跟宋爸出的，她有絕對的話語權了。

 

對，宋城在我倆離婚時，給我的三十五萬，全是他父母出的。所以，我倆離婚後，陳麗除了每個月回去找宋爸拿錢，基本定居 A 城了。

 

但陳麗又不願意向下兼容。

 

她覺得自己的寶貝兒子還跟頭婚一樣吃香，過分地要求女方學歷不能低於本科，家庭不能太差，女方父母最好有自己的事業單位，將來有退休金能自己養活自己，不拖累她兒子。

 

當然，如果是未婚獨生女就更好了。

 

我跟宋城的一個共同朋友，有一次去宋城家聚餐，聽了他媽對宋城的徵婚要求後，跟我吐槽：「未婚獨生女腦子又沒壞，找個二婚有孩子的，還要跟婆婆同住？怎麼，是覺得別人沒吃過苦，邀請別人去她家吃免費的苦，體驗艱苦歲月嗎？」

 

我：「……」

 

朋友：「哪個姑娘有這個條件，最後還真跟宋城結婚了，他倆的婚禮，我一定要去觀看，看看會不會打雷，確定一下姑娘是不是真來人間渡劫的。」

 

我：「加一！」

 

事實證明，沒有這樣來人間渡劫的姑娘。

 

又兩年，在宋城年紀越來越大後，想抱孫子的陳麗妥協了。

 

降低標準了。

 

宋城娶了一個頭婚比他小十歲的姑娘，家裡條件比不上宋城家，父母皆是農村的，沒有事業單位，沒有退休金，下面還有個弟弟。

 

雖然家庭條件比不上做小生意的宋家，但是人姑娘是真的很優秀。據說姑娘是外地的，畢業來 A 城工作後，在宋城手下做銷售。

 

不過兩年多，在 A 城這座陌生的城市，就經常是銷冠。

 

姑娘能力強還生得好看，單純看上了宋城這個人。

 

我媽退休幫我帶孩子後，時常在小區前的麻將館打牌。

 

從牌友口中聽到這些時，回家翻著白眼跟我吐槽：「那姑娘絕對是個戀愛腦，這麼優秀還接受陳麗婆媳同住這種有坑的條件，她結婚之前，沒打聽婆婆是什麼德行嗎？」

 

我：「……」

 

跟宋城離婚多年了，我對宋城已經沒有最初離婚時那麼大的怨氣了。

 

我心平氣和地接話：「宋城拋開他媽不談，其實還行。不涉及他媽的前提下，也很體貼溫柔，至少裝得衣冠楚楚。」

 

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在話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陳麗為了能早點抱上孫子，在 A 城幾乎沒有彩禮的前提下，按照人姑娘那邊的習俗，給了人姑娘二十八萬八的彩禮。

 

不然，我媽那些牌友為什麼會八卦宋城再婚，就是彩禮數額不小。

 

我道：「單看這彩禮數額，陳麗應該心裡也會有點逼數，不至於再作妖去為難兒媳婦，逼得宋城再離婚。」

 

宋城再離婚，這二十八萬八可就直接打水漂了。

 

我媽卻不屑地一笑：「未必，陳麗覺得自己家給了這麼多的彩禮，以後兒媳婦就必須得全權聽她的。」

 

我：「？」

 

我媽：「他倆才結婚兩個月呢，陳麗就開始各種在背後看不起她兒媳婦。到處跟人說，她兒媳婦貪財，就是為了那二十八萬八的彩禮才嫁給她兒子的。為此，已經跟兒媳婦吵了一架了。就擺明欺負她兒媳婦在 A 城沒有親人撐腰，沒有房子可以離家出走呢。」

 

我：「……」

 

怎麼說呢，陳麗發揮穩定。

 

我媽：「就陳麗這德行，還要婆媳同住，宋城的二婚，能維持三年，算他家祖墳冒青煙了。」

 

10

 

我媽對於我跟宋城那段婚姻，現在都還耿耿於懷，她覺得我當年受了天大的委屈。我跟宋城離婚五年多，她每次提起宋城，都是一肚子氣。

 

所以，對於我媽這些話，我權當她是為了安慰我才說的。

 

但兩年多後，我媽一語成谶了。

 

宋城的第二段婚姻真沒維持到三年，因為陳麗跟兒媳婦吵架，把宋城給害S了。

 

我知道這件事兒，還是陳麗上門來找我，問我要我女兒的撫養權。

 

彼時，我因為女兒上學的緣故，已經重新買了學期房，搬家了。

 

她找到我後，對著我「噗通」一跪，求我把女兒的撫養權給她家。

 

實話，我第一眼都沒認出她。

 

不能怪我，多年不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眼前的她，滿臉憔悴，蒼老的跟個八十歲老妪似的。

 

但我直接罵娘：「你有病啊，你家當初說好不要我女兒的撫養權，這些年對我女兒也是不聞不問。現在我女兒快上中學了，你家來問我要我女兒的撫養權。」

 

她哭哭啼啼，說了半天，我才聽出了重點。

 

宋城人沒了。

 

我：「……」

 

我：「……」

 

我：「……」

 

宋城人沒了，我更不可能把女兒的撫養權給她家了。

 

所以，我直接道：「你想屁吃呢，滾！」

 

幾天後，我才從我媽跟我朋友那裡拼湊出了宋城S亡的全部真相。

 

起因是陳麗一定要個孫子。

 

在宋城老婆懷孕後，逼著他老婆去檢查性別, 第一次，宋城老婆被忽悠著去了，檢查結果出來後，是個女兒。

 

陳麗各種作妖作S，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他老婆把肚子裡的女兒給流了。

 

第二次再懷孕後，陳麗又要求去檢查性別，一樣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到第三次的時候，他老婆不去了，也不忍了, 一氣之下還把陳麗給打了一頓。

 

打輸了的陳麗掏出了她熟悉的戰術。

 

深更半夜去河邊哭，表演要自S。

 

宋城那晚跟同事聚餐, 喝了點酒, 半夜接到她的電話，臨忙臨時趕到河邊，想把陳麗勸回家。

 

陳麗不但不跟他回去, 還要他保證，讓他老婆去檢查孩子的性別, 不然, 她就跳下去。

 

還真作勢要跳。

 

宋城以為她真的要跳，撲上去拉她。但宋城自己喝了酒, 沒拉到陳麗，反而一個趔趄把自己給滑進河裡了。

 

更恐怖的是, 陳麗和宋城都不會遊泳，等陳麗反應過來呼救, 奈何深更半夜，沒人。

 

屍體還是陳麗報警才撈上來的。

 

而宋城老婆在宋城S後，第一時間流掉了肚子裡的孩子。

 

所以, 陳麗才會把主意打到我女兒頭上來。

 

我：「……」

 

她是真敢想。

 

我原不想在這種時刻故意再去戳陳麗的傷疤的。

 

但架不住陳麗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找我要我女兒的撫養權。

 

被我拒絕了三次後，她竟離譜地跟我說，要跟我打官司要回我女兒的撫養權。

 

我：「？」

 

我聽笑了：「S老太婆，你他媽是沒睡醒嗎？兒子都被你害S了, 你不回去反省，卻還想著給別人找不痛快呢。再說，你以前不是說過, 女兒始終都是別人家的，不能繼承你老宋家的香火麼, 現在你兒子沒了, 你來找孫女幹嘛？」

 

我頓了頓，想起她以前說我父母的話，再道：「你若是怕將來S了沒人收屍，就趕緊回去生二胎。再來找我, 我就報警了。」

 

再頓了頓：「哦，你生二胎之前，記得檢查性別！」

 

陳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