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媽說了，天上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尤其是長得好看的餡餅。

除非那個餡餅想砸S我。

 

程漾好像有那個讀心術似的，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就當是我樂於助人。」

 

不信，我警惕地盯著他。

 

程漾聳聳肩：「好吧，其實是因為……你之前做給許師兄的壽司，他沒吃，我吃了，味道很好，我還想再多吃幾次。」

 

原來是饞我的手藝啊。

 

那就很合理了。

 

我和程漾手牽手回到包間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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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包間忽然安靜了下來。

 

「靠，什麼情況？」

 

「周歲歲不是許文軒女朋友麼？怎麼跟程漾搞一塊兒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打我一拳看看是不是幻覺？」

 

「我靠你真打啊！」

 

11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晴晴。

 

她衝過來錘了我一下。

 

「周歲歲你不老實！和大帥哥談戀愛都不告訴好姐妹！早知道你身邊已經有程漾這種極品貨色了，我才不幫許文軒說情。」

 

說著，她伸出兩根手指頭指了一圈：

 

「警告你們，不許亂說哦！

 

「我們家歲歲早就跟許文軒分手了。」

 

程漾非常有禮貌地拿掉晴晴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換成自己的手。

 

攬著我走到許文軒面前。

 

走路的時候還因為姿勢不太習慣，我踩到了他昂貴的球鞋。

 

許文軒SS盯著我和程漾。

 

眼睛紅得跟要吃人似的。

 

「程漾！你明明知道周歲歲是我女朋友！」

 

「糾正一下，是前女友。」程漾彎起唇角：「還得謝謝許師兄，我喜歡學姐很久了，要不是許師兄不懂得珍惜，我也追不到學姐。」

 

「周歲歲！怪不得你不肯原諒我！原來早就跟程漾勾搭上了！

 

「我看你就是嫌貧愛富！」

 

程漾把我拉到身後，有些小驕傲地說道：「許師兄知道學姐愛我就好。」

 

？嫌貧愛富是這麼理解的嗎？

 

我皺起眉：「神如金，許文軒，你是不是住在宛平南路 600 號啊？」

 

就在這時，許文軒的手機響了。

 

許文軒瞪了我一眼：「導師喊我去談項目了，周歲歲，你最好別和程漾分手，到時候你後悔再找我我是不會吃回頭草的。」

 

什麼導師，主人還差不多。

 

12

 

小插曲很快結束。

 

有程漾在。

 

沒人再提許文軒了。

 

晴晴點了一首甜到發齁的情歌，一邊唱一邊對我拋媚眼。

 

「送給我的好姐妹歲歲！

 

「祝她和她的男朋友程漾同學歲歲年年常相見，年年歲歲皆如願！」

 

我發誓，這是晴晴最有文化的一集。

 

程漾走到牌桌前。

 

剛想坐下，被師兄拎起來了。

 

「你一個人贏三家！不許玩了！讓歲歲來。」

 

我連忙擺手：「我不會玩這個。」

 

程漾按著我的肩膀讓我坐下，俯下身，從背後環住我，帶著我調整牌的順序：「我教你贏光他們。」

 

「……虐狗就算了，還欺負老年人？」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覆在我手背上的那雙手吸引。

 

勻稱修長、骨節分明。

 

大拇指虎口的地方有一顆很小很小的黑痣。

 

是一雙可以上B險的手。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雙手。

 

哪裡呢……

 

「胡了。」程漾的聲音很近，近到他的胸膛幾乎貼著我的後背，隔著衣服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溫熱的氣息像羽毛一樣拂過我的耳畔。

 

心髒跳得好快啊。

 

我該不會得心髒病了吧？

 

13

 

程漾果然帶著我贏光了師兄們的錢。

 

臨走的時候我要把錢還給他們。

 

幾個師兄都毫不在意的樣子：

 

「沒事兒，程漾那個臭小子會還給我們的，你留著想買啥就買啥，不夠再問他要，千萬別跟他客氣。」

 

回去以後打開剛加上的程漾綠泡泡。

 

【到家了嗎？】

 

畢竟學校離酒店很近，走路五分鍾。

 

而程漾住在黃浦江邊上的豪宅。

 

堵車就得堵半天。

 

沒想到程漾秒回：【還在路上。】

 

一天存兩塊：【開車還能玩手機？扣分警告。】

 

程漾：【我有司機。】

 

拳頭硬了。

 

早晚跟你們這群有錢人拼了。

 

程漾：【學姐是在擔心我嗎？】

 

一天存兩塊：【我是想把剛剛贏的錢轉給你。】

 

前因後果還沒陳述呢。

 

程漾啪嘰發來一句：【拒收，我的錢包時刻為女朋友準備著。】

 

一天存兩塊：【我又不是你真的女朋友。】

 

程漾：【假女朋友也是女朋友，學姐好無情，我要去表白牆掛你始亂終棄、用完就丟。】

 

一天存兩塊：【我不是，我沒有，你別亂說。】

 

程漾：【學姐，這周末可以吃到你做的壽司嗎？為了防止許師兄再找你麻煩，在你明年畢業之前我願意一直冒充你的男朋友。】

 

要不畢業了回老家開個壽司店吧。

 

看來我這手藝是真好。

 

14

 

放下手機。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

 

從上鋪探出腦袋。

 

趴在床槓上，兩隻胳膊晃來晃去。

 

「晴晴，我總覺得程漾說話的聲音特別耳熟，可我之前沒和他說過話啊。」

 

晴晴掏出手機劃拉了幾下。

 

「我記得程漾有段英語演講的視頻挺火，你是不是看過忘了？

 

「喏，就是這個。」

 

她把音量調大，一段純正的英音頓時傳了出來。

 

我撓了撓頭：「可能是吧。」

 

聽完整段演講，我由衷地感嘆道：「程漾發音可真標準啊。」

 

晴晴白了我一眼：「怎麼感覺你對你男朋友一無所知的樣子？他小學就去英國了，不知道為什麼，又回國參加了高考，考上了我們學校，聽說還是那年的理科狀元呢。」

 

老天爺，上帝，基督耶穌聖母瑪利亞啊！

 

就問你們到底給他關了哪扇窗？

 

我心虛地打了兩句哈哈。

 

生怕晴晴發現我是程漾的假女朋友。

 

臨睡前收到程漾的消息：

 

【作為吃壽司的交換，我讓家裡的阿姨多做了兩份早餐，明天你們先嘗嘗味道，要是喜歡的話以後每天都給你們帶。】

 

【這樣學姐就可以多睡一會兒了。】

 

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晴晴。

 

晴晴抱著我的床架子學嗎嘍蕩秋千。

 

「姐妹，就當是為了我！請你們務必鎖S！

 

「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15

 

程漾盡職盡責地扮演著周歲歲「男朋友」的角色。

 

我甚至會有種錯覺。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

 

比我和許文軒在一起的時候更像是在談戀愛。

 

許文軒總是讓我等他。

 

約會就是買一桶最便宜的爆米花去看一場特價電影，結束之後再去校門口吃一頓串串香。

 

吃串串香的錢還是 AA 的。

 

程漾這個散財童子……

 

每周都會變著花樣給我準備驚喜。

 

還很理直氣壯：「我的錢不給女朋友花給誰花？」

 

大哥，咱倆是假的！假的啊！

 

我把他送我的那些東西原封不動地收進衣櫃裡，打算等畢業的時候還給他。

 

到時候再給他多做幾盒壽司，管飽的那種。

 

從圖書館出來，外面下雨了。

 

我低頭給晴晴發消息，讓她出來的時候給我帶把傘。

 

辯論隊的學姐從樓梯上來。

 

衝我指了指外面：「你家程漾在下面等你呢。」

 

我踮起腳尖往下看。

 

程漾撐著傘，剛好也在抬頭看我。

 

目光相撞的那一刻。

 

他對我笑了笑。

 

……帥得有點太超前了。

 

感謝媽媽教我做壽司。

 

16

 

挽著程漾走出校門。

 

對沒錯，我現在已經很熟練了。

 

因為程漾說：

 

「世界就這麼大，指不定在哪兒就碰見許文軒了，所以要時刻保持入戲的狀態。」

 

我深以為然。

 

S 市的網紅店猶如雨後春筍，一茬接著一茬。

 

程漾帶我去了最近最火的一家。

 

我好奇地問他：「你怎麼訂到位置的？晴晴說這家店不接受預定，得提前好幾個小時來排隊。」

 

「老板是我發小，他給我留的位置。」

 

程漾託著下巴看著我笑。

 

我恨……

 

翻開甜品菜單。

 

草莓蛋糕四個字後面跟著一串星星。

 

下面還寫了老板全家推薦，不好吃你來打我。

 

我忽然就想起了情人節那天。

 

我坐在街角的咖啡店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吃著一塊鹹鹹的草莓蛋糕。

 

害我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剛好是飯點，店裡很忙。

 

程漾怕我餓，直接先去後廚取來了草莓蛋糕。

 

他把蛋糕放到我面前的時候。

 

眼前的場景和記憶中的某個畫面重疊在一起。

 

我舉起勺子擋住程漾的臉。

 

瞬間頓悟了。

 

「程漾，你在社交平臺的 id 是不是叫名字太長會有傻子跟著念？」

 

程漾愣住了，在我充滿求知欲的目光中……

 

艱難地點了點頭。

 

「怪不得你幫我呢！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我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可憐了，願意花十萬，肯定狠狠地愛過吧。

 

「放心，我會幫你保守秘密的，看開點，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學姐，周歲歲。」

 

程漾神色復雜地打斷了我。

 

屋頂垂下來的燈光落在他的眼睛裡。

 

成了一個一個小小的旋渦。

 

瘋狂地想把我吸進去。

 

「是我表現得太不明顯了嗎？

 

「你看不出……我……」

 

他深吸一口氣：「我想和你假戲真做嗎？」

 

17

 

「學姐，我喜歡你很久了。」

 

程漾臉上的表情堅定得像要入黨。

 

這下輪到我愣住了。

 

沉默了一秒、兩秒、三秒……

 

空氣都快凝結成塊狀了。

 

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我的疑惑：

 

「能有多久啊？

 

「你上上個月才剛被綠呢……」

 

越說我聲音越小。

 

「雖說忘記一段戀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迅速開啟一段新的戀情……

 

「但這也太快了吧。」

 

我狠狠懷疑程漾是不是悲傷過度了。

 

喜歡我？

 

左想右想，橫想豎想……

 

不能夠吧？

 

我媽說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放棄，遇到面對不了的場面就快跑！

 

「那個……外面好像又要下雨了，我先回去收衣服了！」

 

說完我根本不敢看程漾。

 

撒腿就跑。

 

上一次跑這麼快還是參加體育中考的時候。

 

監考老師在我身後大喊：

 

「那位穿藍色上衣的同學！跑得再快一點！不然你要不及格啦！」

 

18

 

回去的路上程漾給我發了消息。

 

【學姐，關於喜歡你這件事我是認真的。】

 

【剛剛和你說的話也是認真的。】

 

【如果你還願意搭理我的話，後天好不好？就約在你最喜歡的那家甜品店，我把所有事情都老實交代了。】

 

推開宿舍門的時候晴晴正在做瑜伽。

 

倒立著打量了我一眼：「程大公子落魄了？帶你吃快餐去了？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蹲在她腦袋旁邊。

 

小心翼翼地問道：「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個長相、智商、家世，甚至待人接物方方面面都無可挑剔的人忽然說他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你怎麼看？」

 

「我會覺得這是S豬盤。」

 

晴晴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順便把我也拉了起來。

 

「你說的這個人不會是程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