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人節我在網上玩抽象：

 

【幫忙抓小 three，5000 一位，自帶攝像，挨打你不用管我會自己訛，僅限同 IP。】

 

剛發出去。

 

網友名字太長會有傻子跟著念私聊我：

 

【你好，我的情況有點復雜，十萬包天可以嗎？】

 

1

 

我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七個字。

 

左看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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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漢字沒錯啊，每一個我都認識。

 

組合在一起就有點像騙子了。

 

點開對話框。

 

我想了想，發過去一張收款碼。

 

一天存兩塊：【定金 10%，如果你臨時改主意選擇當然是原諒他啊，定金不退的哦。】

 

十秒後。

 

我的手機響起收款到賬的聲音。

 

「您的破產寶到賬金額十萬元整。」

 

就在這時。

 

名字太長會有傻子跟著念也發來了一條新的消息：

 

【我有點懶，直接付全款你不介意吧？】

 

我猛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誰會介意財神爺呢！

 

一天存兩塊：【不介意不介意，麻煩您把時間和地點發給我一下。】

 

名字太長會有傻子跟著念：【暫時還不清楚，等明天確定了我再告訴你。】

 

一天存兩塊：【好嘞，您確定好了發給我就行，我 alwaysonline！】

 

對面正在輸入了好一會兒。

 

發來一個好字。

 

2

 

打開綠泡泡。

 

置頂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半個小時前。

 

許文軒跟我說：

 

【對不起啊寶寶，導師讓我明天去幫他做實驗，不能陪你過情人節了。】

 

大概是看我沒回復。

 

他又發了一個小狗大哭的表情來。

 

【你上次說喜歡的那個口紅，我買給你做情人節禮物好不好？】

 

看了一眼賬戶餘額。

 

心情好多了。

 

我拆開一袋薯片，一邊吃一邊回復許文軒：

 

【沒事，你忙你的吧，學業重要，情人節以後有的是機會過，口紅也別買了，我有差不多顏色的，用不完浪費。】

 

許文軒很快就回了過來：

 

【還是寶寶心疼我。】

 

【等我發了工資帶寶寶去吃大餐。】

 

【淮海路那家新開的日料怎麼樣？】

 

反正最後都吃不到。

 

許文軒送我的心願卡上幾乎寫滿了全城所有餐廳的名字。

 

忽然有點煩躁。

 

【隨便，都行。】

 

3

 

戴著墨鏡鬼鬼祟祟地來到名字太長會有傻子跟著念發給我的地址。

 

嚯，本市新建的铂鑽酒店。

 

就是這大堂也太大了吧。

 

拿出手機狂摁鍵盤：

 

【我到了，您在哪兒？】

 

剛點擊發送，眼前投下一道陰影。

 

「你是一天存兩塊？」

 

我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比我捂得還嚴實的臉。

 

墨鏡、口罩。

 

連帽衫的拉鏈一直拉到下巴。

 

我連忙站起來：「是我是我，您……你是名字太長會有傻子跟著念？」

 

他點點頭：「待會兒上去之後你能自己行動嗎？我不方便露面。」

 

我比了一個 OK 的手勢：「懂的懂的，包在我身上。」

 

進了電梯。

 

他掏出一張房卡刷了 28 層。

 

我忍不住感嘆道：「哥們兒，厲害啊，這種酒店你都能搞到房卡！我還準備裝成保潔呢。」

 

「她用我的名字定的。」

 

「……」

 

「她還刷了我的卡。」

 

「……」

 

我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節哀，你還年輕，又這麼優秀，過了這個村後面全是店兒。」

 

隔著墨鏡，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謝謝你的認可。」

 

4

 

2888 門口。

 

我拿著房卡，做賊般打開了房門。

 

滴的一聲差點把我嚇S。

 

好在房間裡的人並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動靜。

 

我踮著腳尖慢慢往裡面走。

 

路過客廳的時候，先對著扔了一地的衣服拍了幾張照片。

 

再打開手機的錄像模式。

 

「慢點……快點、再快點……寶貝你好棒……」

 

「主人喜歡小狗這樣對你嗎？」

 

……玩得還挺花。

 

等等——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心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一個箭步衝過去。

 

等我看清楚脖子上套著項圈和人玩字母遊戲的正是我那號稱今天要幫導師做實驗的男朋友許文軒時……

 

yue 的一聲吐了出來。

 

聽見聲音，牽著狗鏈的女人尖叫一聲躲進了被子裡：「你是誰啊！你怎麼進來的！」

 

許文軒看見我，慌慌張張地拽了個浴袍套上。

 

「寶寶你聽我解釋，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解釋什麼？解釋你確實是在做實驗，隻不過是 x 和 y 染色體的著陸實驗是嗎？」

 

我舉起手機對準許文軒和他的主人。

 

按住錄像鍵 10 秒。

 

然後撒腿就跑。

 

5

 

從酒店出來。

 

名字太長會有傻子跟著念在馬路對面的咖啡店等我。

 

視頻傳輸的間隙。

 

他去買了一個草莓蛋糕。

 

「這家店的草莓蛋糕很好吃，平時排隊都買不到，嘗嘗？」

 

好吃嗎？鹹鹹的，一點都不好吃。

 

一張紙巾遞到我面前。

 

哦，原來是我哭了。

 

擦完眼淚，吃完剩下的草莓蛋糕，我向坐在我對面的人擠出一個微笑。

 

他也是個可憐人，還要在這裡安慰我。

 

「謝謝你的草莓蛋糕，我們都要向前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回到家，手機像發瘋了一樣叮叮咚咚地跳出一連串消息。

 

掃了一眼，都是許文軒發來的。

 

【寶寶，我這麼做是有苦衷的。】

 

【她答應安排我畢業以後去本市最大的上市公司上班，再給我買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層，你也知道的，以我們兩個的家庭狀況想在大城市立足有多難。】

 

【有的時候我也很痛苦，但是一想到我們的以後，我就咬咬牙堅持下來了。】

 

【寶寶，我以為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我簡直氣笑了。

 

【懂你為愛做鴨？哇哦你真棒。】

 

發完我就拉黑了他。

 

6

 

許文軒來我們系找過我幾次。

 

他長了一張有欺騙性的臉。

 

舍友晴晴幫他說話：「談戀愛哪有不吵架的，許文軒都這麼低頭了，周歲歲你差不多得了唄，小心回頭他跟別人跑了，我已經看到好幾次外語系的系花給他送奶茶了。」

 

我笑笑：「那她可得擦亮眼睛，別撿回去一看是個垃圾。」

 

「行吧行吧，別說姐妹沒提醒你啊，對了，今天下午的公選課記得幫我佔個座。」

 

「你什麼時候愛上公選課了？」

 

「小道消息，這學期程漾也選了那門課，我當然是……看看帥哥飽飽眼福啦！」

 

程漾？

 

「臨床生物那個？」

 

「不然呢！」

 

我記得他，許文軒的師弟。

 

臉長得跟愛豆似的，家裡又特別特別有錢。

 

給學校捐過好幾棟實驗樓。

 

以前許文軒經常提起他，說要是能像程漾那麼好命就好了。

 

我當時還笑著揶揄他：「那你努努力唄。」

 

沒想到真是一語成谶。

 

他可太努力了。

 

7

 

拜程漾所賜。

 

原本沒什麼人的選修課比校門口的超市打折人還多。

 

老教授看了三次門牌號才敢走進教室。

 

晴晴踩著點衝進來。

 

一坐下就開始抱怨：「程漾被他導師拎去寫實驗報告了，唉……又是一節無聊的選修課。」

 

剛說完，她的手機屏幕上蹦出一條消息。

 

「我靠，我的線人說程漾晚上要跟他們組聚餐，問我去不去。

 

「去去去，肯定去啊。

 

「他還說可以帶上朋友一塊兒。

 

「歲歲，你陪我去吧？反正你晚上也沒什麼事兒。」

 

我想了想晚上確實沒什麼事兒就答應她了。

 

說來也巧。

 

聚餐的地方就定在我經歷過人生至暗時刻的那家铂鑽酒店。

 

一進門就有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迎上來。

 

「請問兩位是程少的同學嗎？」

 

社會主義沒有少爺！

 

看了學生證，他帶著我們上了一個不對外開放的專用電梯。

 

晴晴用胳膊肘戳了戳我。

 

湊到我耳邊小聲說：「聽說這個酒店也是程漾他們家的。」

 

就在這時，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許文軒站在門外，看見我，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我沒理他，狂按電梯關門鍵。

 

晴晴拉住我，懇求道：

 

「好歲歲，來都來了，就當給我個面子行不行？這周的小組作業我全包了！」

 

8

 

「哎！我看見程漾了！」

 

我順著晴晴的視線看過去。

 

程漾穿了一件最普通的連帽衫，坐在角落裡和幾個臨床生物的師兄玩牌。

 

整張臉都籠在頭頂映下的燈光裡。

 

襯得五官更優越了。

 

這身形……莫名有點兒眼熟。

 

或許之前在學校裡碰到過吧。

 

許文軒坐到我身邊，殷勤地給我倒飲料：「寶寶，我記得你最喜歡喝這個牌子的橙汁了。」

 

「別叫我寶寶，我們已經分手了，還有你記錯了，是蘋果汁。」

 

許文軒尷尬地站起身：「那我給你拿蘋果汁去。」

 

「不用了，看見你就反胃，我喝不下去，留給你的主人喝吧。」

 

說完，我推開他徑直走了出去。

 

再不找個地方透透氣我要蹦國粹三字經了。

 

「歲歲，你怎麼就是不理解我呢。」

 

沒想到許文軒跟了出來，一直喋喋不休：

 

「我有什麼錯，我隻是想給我們的未來添磚加瓦。

 

「雖然我的身體和她在一起，可我的心屬於你啊。

 

「周歲歲！你要長相沒長相，要條件沒條件，除了我還有誰要你！」

 

9

 

我@#￥%&！

 

轉身就是一個大逼兜。

 

「滾！別讓我說第二次！」

 

終於清淨了。

 

靠著牆，我的身體無力地往下滑。

 

吵架確實挺耗精氣神兒的。

 

蹲了一會兒，血條回得差不多了。

 

正準備站起來，高大的身影擋住了我頭頂的光源。

 

仰起脖子眯了眯眼睛。

 

程漾？

 

愣了一下，我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能不能拉……拉我一把……腿麻了……」

 

手腕上傳來一股力量。

 

程漾輕輕一拉。

 

我順勢站了起來：「謝謝。」

 

「學姐。」程漾握著我的手腕，似乎沒有松開的打算。

 

不知不覺間。

 

我被他一步一步逼到了牆角。

 

程漾低頭看著我：

 

「我很乖的，要不要利用我？」

 

10

 

哈？

 

我的大腦瞬間宕機了。

 

他和我用的是一套語言系統麼？

 

讀條、重啟……

 

卡得我話都說不利索了。

 

「利用……啥？」

 

程漾笑了笑，攤開手掌，放到我眼前：「牽住我的手，說我是你男朋友，我幫你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