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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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身子輕顫了下。
他捧起我的臉頰,深深凝望向我,小心輕微地開口:「姐姐,你會覺得我在利用你嗎?」
我笑:「我們本來不就是互利互惠的關系嗎?」
「那一切結束後呢?」
話落,陸野已攀著我的腿,不動聲色地纏了上來。
傾身垂臂撐在床沿,俊臉倏地於我面前放大。
另一手捉起我的指尖,如討好的小狗一般,臣服般地啄吻著。
溫熱的吐息伴著他隱隱不安的話語:「一切結束後,我還能是姐姐的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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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的不安開始放大,精致眸角泛起異樣的紅:
「姐姐,我不會背叛你的。」
「姐姐,別不要我。」
腰肢被有力的臂彎倏地收緊,男人的薄唇移向我的下颌,虔誠地輕吻:
「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要了。」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不要再不告而別了,好不好?」
不告而別?
在他賣力的伺候下,我忽地失神一瞬,旋即將他勾進了柔軟的被窩裡:
「不會了。」
16
小狗撒嬌了一整夜。
溫存褪去,我撥開他不願松開的臂彎,靠在床頭上聯系我早就布好的人手。
溫軟果然被陸離帶進了市郊的深山。
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順利地截下了他派去封口溫軟父母的人。
另一頭,陸離藏好溫軟後也是徹夜未眠,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
看著監控裡那隻熱鍋上的螞蟻,我勾唇輕笑,將他威脅綁架視頻的前半部分匿名發到了他的郵箱裡。
陸離果然破防了:【你是誰?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
【一個路人。】
【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和大少爺小小地合作一番。】
【因為大小姐和二少爺的聯姻,陸氏與沈氏的合作是越來越多,這對你我都很不利。】
陸離的眼神裡多了一絲懷疑:
【你什麼意思?我還是陸家的人,傷害本家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我十指翻飛:
【不不,大少爺您誤會我了。】
【我要和您合作對付的,是沈氏。】
我將之前合作裡暗埋的爆雷同步發給他。
陸離臉上霎時變化多彩:
【沈氏居然往合作裡埋雷,陷害我們陸家?不,或許你是在對我施障眼法……】
【是不是障眼法,您可以自己去查。】
【是撇去這些暗雷,在陸董事長面前博回一些好印象,還是要眼睜睜看著繼承權落到二少爺頭上,您自己選吧。】
17
又過了一周,陸家的眼線給我發來了一出好戲。
陸董很快便發現陸離背著自己整頓那些爆雷合作。
兩人大吵了一架,幾乎快在書房裡扭打起來。
梁秋月在一旁嚶嚶痛哭。
「誰允許你擅自處理我和沈氏的合作的?」陸董猛地將一沓文件甩到陸離身上,怒不可遏,「陸離,你可好大的本事啊!」
「你老子我活得還好好的,你和你媽就開始覬覦陸氏的遺產繼承權了是吧?」
「爸,我做這些明明是為了我們陸氏好!」陸離蹙緊眉頭,為自己辯駁,「沈氏的合同裡那麼多暗雷,若是哪天不慎爆雷,隻會讓我們陷入不利局面!」
「你以為我看不出這些嗎?」陸董氣得坐在辦公椅上直噴粗氣,頻頻搖頭,「和與沈氏打好關系相比,這些暗雷又算什麼?我圖的難道就區區這幾個合作?」
「你還是太年輕了!」他看向梁秋月,「從小到大,你都被你媽那點子小氣勁兒灌輸得太過著急,連大局都不懂得把控!」
「你、你怎麼還把氣撒到我身上了?」被他一頓諷刺,梁秋月不禁也破了防,「你說清楚!什麼叫我那點子小氣勁兒?」
「你當初是怎麼對付辛西娅的,你心知肚明!」陸董冷冷地瞪向她,「你還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幹了那些齷齪事,害得我和辛西娅的家族鬧得那麼僵!」
「現在我可不能讓沈氏也斷送在你們手裡!」
「從今天起,陸氏的一切,你們都不許再插手!」
陸離母子旋即被推出書房。
「爸他也太過分了!這件事即便是我判斷失誤,他怎麼還借題發揮到你身上?」
陸離惱怒地捶著牆。
卻不料一旁的梁秋月已經止住眼淚,滿臉狠怨:
「這麼多年了,他心裡果然還有那個賤女人。」
「好,很好。」
她嘁笑兩聲,轉身跑出陸家。
我輕蹙眉頭,給下屬發消息:
【陸野最近有什麼行程?】
【陸二少爺明晚在波爾多大劇院有一個舞臺劇巡演。】
我陡然一頓。
波爾多大劇院,二十年前,斷送了辛西娅女士一生的地方。
【立刻給我訂一張去波爾多的機票。】
18
大劇院門口熙熙攘攘。
梁秋月神態自若地站在檢票隊伍裡,順利通過安檢,來到預訂的位置時,她整個人陡然一愣。
「呀,梁阿姨也來看陸野的演出嗎?」
她的位置旁,我笑盈盈地揮手與她打招呼。
梁秋月霎時警惕地後退了兩步。
奈何這場演出人滿為患,她的前後通道早已水泄不通,退後的動作還引起了後方紳士淑女的不滿。
梁秋月隻能硬著頭皮挨著我坐下:
「你和小野真是恩愛,昨天還在國內辦古董展會,今天就飛到這兒支持他了。」
她扯著僵硬的笑容,跟我瞎聊:「想當初你和陸離也是這樣,可惜造化弄人……」
我失笑:
「造化讓陸離和溫軟這一對有情人衝破包辦聯姻,勇敢地走到了一起,怎麼能說是弄人呢?」
「話說溫軟找到了嗎?她懷著孩子,你們得加緊才是。」
「如果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們沈氏也可以幫著……」
「不、不必了!陸離他會自己去找的!」
提起溫軟,梁秋月臉上還是浮起了一絲慌亂。
所幸演出在此時開始,整座劇場霎時安靜下來。
她在漸暗中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悠揚的音樂奏響,作為主角的陸野在舞臺上光芒熠熠,全場贊嘆連連。
九十分鍾的藝術盛宴款款落下帷幕。
大劇場卻在此時驟然一黑。
滿堂的疑惑聲中,一塊銀幕緩緩落下,播放出一些有了點年頭的畫面。
我的耳邊赫然響起驚慌的倒抽涼氣聲。
沒錯。
銀幕上的主角母女,正是年輕的梁秋月,和僅五歲的陸離。
「寶貝記住了,是這一頁,一定要打開這一頁遞給阿姨籤名。」
梁秋月一邊叮囑著小陸離,一邊拿出兩顆藥,與他一同服下。
接著又拿出一管口紅模樣的噴霧,往筆記本的空白頁面噴了幾下。
畫面一轉。
當紅舞臺劇明星辛西娅剛演完那出經典的《歌劇魅影》,在舞臺上接受著熱情粉絲們的賀禮。
小陸離在此時捧著筆記本顛顛上前,將本子遞給她。
可就在接過本子的瞬間,辛西娅卻臉色驟變。
她像是突然發了狂,尖叫著推開粉絲們,還拿起表演道具胡亂地揮舞。
這直接導致舞臺上發生了嚴重的推搡踩踏事故,粉絲被她刺傷,她被推下舞臺,一片慘烈。
直到警方趕到,才平息了混亂。
19
「很抱歉,讓大家看了這麼不堪的一幕。」陸野清冽的嗓音響起,下一秒,一束光落在舞臺正中,將他籠罩,「熒幕中這位演員想來大家並不陌生,她便是辛西娅·克勞迪,曾經紅遍不列顛的舞臺劇女王。」
他勾起薄唇:「她也是我的母親。」
「多年來,我一直對母親當年的事故存有疑點,甚至可以說,我踏上舞臺劇這條路,也是為了調查當年的真相。」
「很幸運,我終於找到了。」
銀幕再次亮起,畫面定格在梁秋月手握的噴霧上。
與此同時,另一束聚光燈落在了我身邊,將梁秋月驚慌失措的容顏照亮。
「這種噴霧裡含有大量的致幻劑,會讓接觸到的一方產生嚴重的幻覺,進而失控。」
「而這件東西,現在就在我的繼母梁秋月女士的手包裡。」
「十分鍾後的感謝環節,它或許會被噴到我的身上,讓我遭受與母親一樣的下場。」
話落,全場震撼。
與此同時,警方從四面八方魚貫而來,將梁秋月困住。
從她的包裡搜出了同款的噴霧。
梁秋月一臉驚愕,接著便是掙扎狂叫起來:
「不!這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我的包裡?」
「剛才安檢的工作人員可以為我作證!我要求安檢人員為我作證……」
話音未落,她卻已經被拖出了劇場。
我在暗處默默地勾起唇角,將我的手包拉好。
20
梁秋月在波爾多被捕的消息迅速傳回了國內。
同時還上了娛樂版的熱搜。
曾經的舞臺劇女王辛西娅疑似被陷害謀S一事,被傳得沸沸揚揚。
又因她與梁秋月和陸家那耐人尋味的關系,吃瓜網友們坐不住了,也開始重扒這二十年前的豪門情怨。
陸家很快便深陷醜聞,股價大崩盤。
包括沈氏在內的合作方們此時如同商量好一般,齊齊明哲保身,與他切割。
陸董徹底慌了。
陸野的巡演還沒結束,他便親自出國找到了我們,要我們趕緊完婚。
卻在看向我頭頂時大驚失色。
接著,陸野被他拖去了消防走廊。
我聽見他不敢置信地大叫:「小野!你和檀檀怎麼回事?你們、你們已經不相愛了嗎?」
「不可能啊,一個星期前,你們分明還有八十的好感度的……」
「好感度?爸,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陸野偏著腦袋,一臉懵懂地看著他,眼裡卻閃爍著頗深的光:
「爸,勞您費心,我和姐姐恩愛得很。」
「但。」
「我對您,對梁阿姨,對陸離實在是沒什麼感情。」
「就連整個陸氏,我也不感興趣。」
「所以,你利用我去博取的好感度,是不會對您的鴻運有所幫助的哦。」
聞言,陸董雙眼漸漸瞪大:「你、你怎麼會知道……」
陸野聳聳肩,笑意更甚:
「這很重要嗎?」
「陸董,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你在我母親身上種的惡果,它就要開花了哦。」
21
果然。
梁秋月的熱度還居高不下時,她和陸離合謀放倒並綁架溫軟的視頻也趁熱上了榜。
陸離還沒來得及壓熱度,陳隊便帶著溫軟父母前往雲京郊區,找到了囚禁在深山老林裡的溫軟。
溫軟將孩子打掉後, 便毫不客氣地將陸離告了。
陸氏的醜聞在此刻衝上巔峰。
某天夜裡,我的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個聲音。
它告訴我,「鴻運系統」逃離了這個世界。
那天正是陸董一家三口因商業犯罪、欺詐、綁架囚禁等多項罪名正式宣判的日子。
風雨飄搖的陸氏隻剩下陸野一人。
而他確實對此不感興趣。
將債務處理好後,他便把陸氏剩下的資產打包兜售,並將所得全數捐給了慈善機構。
接下來的日子很是忙碌。
老爸老媽對我打贏的這一仗很是滿意,開始將沈氏交給我打理。
陸野也在忙著他的世界巡演。
稍微闲下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快半年。
剛下飛機,助理便傳來消息。
陸董在獄中病S。
梁秋月則好巧不巧地在裡頭遇見了一些曾經辛西娅的狂熱粉絲。
不知遭受了怎樣的折磨,令她在一個雨夜撞牆自盡了。
接連失去雙親,陸離也好不到哪兒去, 每日形如枯槁。
溫軟看都沒去看過他半眼,結案不久後便人間蒸發, 不知所終。
不過, 這些對我們來說,已經是過眼雲煙。
檢了陸野最後一場世界巡演的票,我走向離舞臺最近的貴賓席坐下。
舞臺上的藝術家依舊那麼光彩奪目。
很快, 他看見了我,雙眸頃刻間星光熠熠。
直到謝幕獻花時, 我湊到他耳邊輕笑:
「忙完了, 有時間陪我散散步嗎?」
22
醉人的金紅夕陽,伴著晚風傾瀉於泰晤士河畔。
大本鍾鍾聲悠揚, 敲起河面片片粼光。
把陸家三口的結局帶給陸野後,他頷首笑而不語, 身子倒是不動聲色地朝我挨近又挨近:
「姐姐這半年是真忙啊,連消息都不愛回了。」
「確實。」我煞有介事地點頭, 瞟了他一眼,唇角暗翹,「不光忙著學習管理公司, 還要應付好多相親,煩S了。」
陸野頃刻間頓住腳步。
我看見他眼底劃過一抹幽怨,撇撇嘴小聲嘀咕:
「你果然開始找別的狗了。」
我倏地笑出聲,轉到他跟前,抬手撫弄那好久未染指的柔軟發頂:「狗勾有一條就夠了。」
「寄養在這兒那麼久, 我好不容易有時間過來辦理領回手續。」
「小狗卻一點久別重逢的熱情都沒有,尾巴都不搖了。」
「唉,怕是跟我生分了~」
陸野狠狠地顫了一下。
下一秒, 我身子一輕,被他猛地抱起, 滿是熱烈情愫的吻再也按捺不住, 落向眼角,鼻翼和唇:
「小狗才不會那麼容易跟主人生分。」
「狗一旦認定,狗心裡就永遠都是你,隻有你。」
「汪, 汪。」
他在我耳邊肆意嬉鬧。
周圍的路人聽了去,頻頻朝我們投來笑意。
可惡,好社S。
我趕緊捏住陸野的耳朵:
「好了。」
「我們回家。」
……
「遵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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