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域小說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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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裡警鈴大響,手摩擦著手機屏幕,連怎麼報警都想好了。
見我沒跟上,他回頭,似乎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眉毛微挑:「到底是誰想多了啊?我隻是想讓你進來幫我上個藥而已。」
有了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我還是不放心:「要不我幫你叫李叔來吧,都是男的,你也比較方便一點。」
蘇白氣笑了:「怎麼,給周宇川上藥就行,給我就是不方便了?」
他都看見了?
「不想露宿街頭的話,就進來。」
我很沒骨氣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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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真的隻是上藥。
正當我認認真真上藥時,蘇白突然來了一句:「聽說你舉報我早戀?」
我手上的藥都差點沒拿穩。
「開玩笑的,你慌什麼?」
他好看的桃花眼微眯。
哦,原來是詐我啊。
我手上的動作也沒輕沒重起來。
蘇白斯哈幾聲,咬牙切齒:「蘇蘊茹,不要告訴我你就是這樣給周宇川上藥的,你要痛S我啊?」
那當然不是。
「對不起哥哥,可能是我太困了。」
「是嘛。」
突然他擰了我手臂一下。
這下換我咬牙切齒了。
他樂呵呵道:「這下清醒了嗎?」
我敢怒不敢言:「清醒了。」
第二天,我剛想問問周宇川的傷怎麼樣了,就看見蘇白抱著他的桌子走了過來。
我一臉蒙地看著他,不明白他又在整什麼幺蛾子。
直到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同桌被趕走。
而他,成了我的新同桌。
我一臉疑惑。
他解釋,為了能更好地相親相愛。
我強扯了嘴角,心想,是為了能更好地使喚我吧。
幸好在學校他也不敢做太過分的事,頂多就是一些跑腿的活。
他也不再惡作劇我了,我的生活這才慢慢安定下來。
本以為這是我的新開始,直到我被幾個女生堵在角落。
「你就是蘇白的妹妹?」
好熟悉的橋段。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不管你是什麼親妹妹假妹妹,離蘇白遠點,他是我的。」
哦,這我熟。
「放心放心,我就是個跑腿的,你們想要他聯系方式嗎?」
那女生眼睛亮了亮。
我比了個一又比了個五,笑著開口:「QQ 號一百塊錢,微信號五百塊錢。」
「如果想要知道他喜好,喜歡女生類型的話額外加錢。」
那女孩猶豫了一會,似乎是在判斷我話裡的真假。
「不要的話那我回去了。」
她叫住了我。
事後我看著手裡的錢笑出了聲。
7
直到那女生和蘇白談上。
這天,她又佔了我的位置和蘇白打情罵俏。
「蘇白哥哥,你別和她當同桌了唄。」
蘇白好奇地問了句為啥。
「我覺得吧,她喜歡你,而且你們不僅住一起,在學校還坐一起,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有點吃醋了。」
這話落下,三人猛然一怔。
蘇白若有所思:「你也這麼覺得嗎?」
不是,大哥大姐你們,說話要這麼難聽嗎?
跑去後面寫作業的我聽見這話坐不住了。
「你們要非這樣汙蔑我的話,我現在就搬到後面去坐。」
說完我就要搬桌子。
天S的,終於能走了。
不然每次這大姐一來我還得給他們讓位置秀恩愛。
我真是受夠了。
結果周宇川和蘇白同時攔住我。
周宇川先開口:「你和我坐吧,和我同桌換個位置就好了。」
「放心吧,我同桌非常願意。」
他同桌咬牙微笑:「?」
「是啊,我非常願意。」
於是,我順利擺脫了那對顛公顛婆。
蘇白嘆氣:「要不是心虛的話,也不用跑那麼快吧。」
「聽別人說你特別了解我的喜好呢,連我喜歡什麼樣的都知道,看來你私底下沒少關注我呢。」
我:「???」
話說早了。
原來人氣到極致真的是會笑的。
蘇白:「倒也不用看著我就犯花痴笑起來。」
人機人機都是人機。
周宇川憋笑沒憋住,按住我想打人的手:「蘇蘊茹,這道題我一直沒想明白,幫忙看看唄。」
我被轉移了注意力,也就沒再管那人機。
周宇川不僅心腸好,學習也好,坐在他旁邊我也學到不少。
期末結束的時候,繼父和母親終於回來了。
繼父看著蘇白那成績單陷入了沉思。
蘇白倒是無所謂地坐一旁玩手機,還將聲音調得超大。
繼父氣得忍不住給了他一腳:「你真是沒救了,連蘊茹的一半都沒考到。」
「早點準備準備,我給你請個英語家教,你好好學一下,出國吧。」
聞言,蘇白坐直了身子。
「這麼快啊。」
「這還快啊,都要高考了,難不成你還想用你這爛成績高考去。」
他小聲嘀咕幾聲:「可是我還沒玩夠呢。」
繼父又是一腳,蘇白這才老實,抬眼正好瞥見我偷笑,他微勾嘴角,笑得惡劣:「既然蘊茹妹妹那麼厲害,不如和我一起出國唄,到時候我們兄妹倆在異國他鄉也有個照應。」
我的笑僵在原地。
母親過來打圓場:「看這孩子高興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繼父:「既然蘊茹也想去的話,那準備準備吧。」
我面露急色,但在母親的眼神警告之下,到底沒敢吭聲。
蘇白似乎有了勁,計劃起來:「到時候呢你和我去一個學校,放心,我不會再故意欺負你的,反正你做飯也還不錯,正好可以給我做做飯......」
後面的話我再沒聽進去,隻覺得原本明晰的未來再次漲上一層霧靄。
8
第二天的課我沒精打採,被周宇川注意到了,他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說沒事,結果蘇白炫耀般地提了起來:「知道要和我一起出國,高興得整晚沒睡吧。」
周宇川很是吃驚:「你不是想去京大的嗎?」
我敷衍兩句就過去了。
放學後,周宇川還在等我。
我倆並肩走出校門,沒急著回家。
沉默了半晌,他道:「你不想出國。」
「又是蘇白興頭起來,非拉上你對吧。」
是篤定。
他總是很了解我。
可我好像沒什麼選擇,從出生到現在。
可他目光堅定,告訴我我的人生可以做主在自己手裡。
可以嗎?
「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想要出國還是留下。」
「我想留下。」
「好。」
後來不知道他怎麼說服了蘇家,他們再沒提過讓我出國的事,連母親都對我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蘇白出國前一晚,他找到我:「為什麼選擇周宇川?」
「什麼?」
那刻,我是真沒懂他的意思。
視線在空中交會,他到底是沒再說什麼。
高考倒計時來得很快。
我也全力備戰高考中,一直到走出考場的那刻。
外頭的陽光刺眼,我抬手擋了擋,身邊的同學大喊著奔跑著,向校門口等待著他們的親人湧去。
我走到邊上,為他們讓開路,看著他們臉上洋溢著開心或失落的表情,心裡也為這場盛大青春的結束感到唏噓。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
直到我遇到校門口捧著兩束鮮花的周宇川,周圍還圍著他的父母和姐姐。
看見我出來,他撥開人群,向我大步跑來,笑得張揚,將其中一束花遞給我。
是我喜歡的茉莉。
「畢業快樂,蘇蘊茹。」
那一刻,有風吹過。
有人湿了眼眶。
9
我如願去了京大,周宇川也考上了他想去的學校。
我倆都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
我生日那天,他偷偷買了張票,來到我的城市。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準備去圖書館自習,恍惚間,就看見提著蛋糕的他。
那一刻,我寧願懷疑是自己看錯了,也不願相信會有人從那麼遠跑來,隻為陪我過一個生日。
可是那晚,他來了。
十八歲的生日,我身邊不僅有周宇川,還有我在這個學校新認識的朋友。
每個人都在告訴我,我是一個值得被愛和值得擁有愛的人。
他們為我唱著歌,一直到我許完願,切下蛋糕。
蛋糕很好吃,好吃到我都哭了。
原來幸福的具象化是這樣的啊。
過完十八歲生日,我開始慢慢脫離那個家。
哦,那個暫住的地方。
學費是助學貸款,生活費靠著獎學金和各種兼職,這樣的日子是累了點,但讓我覺得未來可期。
我不用再害怕別人的威脅拋棄,不用假面微笑,不用再去刻意討好別人。
我開始有勇氣去做我自己。
那年的春節我沒有回去,寒假的工資翻了好幾倍,我一邊給人當家教,一邊在餐廳端盤子,把第二年的生活費都賺夠了。
其間,家裡沒有一個電話打來,甚至是一個關心也沒有。
我早已習慣,不奢求那份虛無縹緲的親情。
有些東西我可能這輩子都是沒有的,但無妨,我們終會治愈年少那個迷茫無助的自己。
大學畢業後,我進入工作。
同年,周宇川向我表白。
他說,之前沒表白是不想和我異地戀。
怕因為異地給我的關心和安全感不夠。
現在,我倆可以去一個城市,他不想再等了。
我點頭同意,並主動抱住了他。
這麼多年,我沒喜歡過誰。
但模糊青春裡,總有一個少年的身影。
模糊,卻又真實。
少年的愛沒有權衡利弊,隻有坦坦蕩蕩,隻有真心換真心。
我想,沒有幾個女生不會被他打動的。
我也不例外。
10
後來,我問他喜歡我什麼。
他將下巴靠在我的肩膀,環住我的腰身,笑得燦爛:「喜歡還要說出個理所當然來嗎,那你說說,你喜歡我什麼呀。」
「嗯......」我故意逗他,「我喜歡你長得帥。」
「嘖,那可幸好我還有這優點了,既然哥哥這麼帥,那親一口唄。」
我推開他:「誰是我哥哥?」
他又抱上來:「高中時聽你喊了蘇白這麼多聲哥哥呢,那家伙可沒少給我炫耀,我心裡酸酸的。」
說著說著他就啄了我一口。
我失笑。
周宇川神情委屈:「還想親,你也親親我唄。」
他湊上來。
我放下手上的事,獎勵了他一個長達三分鍾的吻,還在他耳邊喊哥哥。
又親了親他的喉結。
「哥哥,喜歡我這樣嗎?」
周宇川眼睛都亮了,卻還是推開了我,跑回房間。
我不知所雲地跟了上去,隻見他直奔浴室,很快浴室聲起,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臉紅了個徹底。
後來他也不再掩飾,可以抱著我親個一整晚,壓著我喊他哥哥。
可喊著喊著,他又不樂意了。
他吻上我的脖頸,含糊不清地說:「還是喊我名字吧,喊哥哥的時候也不知道你在喊誰。」
「你怎麼老吃這種莫名其妙的醋,哎你等等,別在我脖子上留痕跡了,我明天還要見人呢......」
抗議聲沉沒在了嗚咽聲中。
周宇川在感情上黏人得有些出乎我所料,當朋友那幾年也沒看出他這麼黏人啊。
而且,他老吃一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醋。
我實在忍不住了,問他:「你怎麼老吃蘇白的醋啊,我又不喜歡他。」
周宇川又親上來,在我耳畔道:「他回國了。」
我莫名其妙:「他回國了關我什麼事啊。」
「他說他想你了,想見你,還為之前的事道歉,他還說......他喜歡你,想和你重新開始。」
周宇川親得我心痒,我推了推他,更奇怪了:「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事?」
他這才心虛地和我道歉:「對不起,我看到信息的時候你不在,腦子一發熱就給他拉黑刪除,順便幫你拒絕了,還說你最最最愛我了,讓他不要打擾我們。」
「你生氣了嗎,你要是覺得我太過分了的話就去見他和他說清楚吧,我不會吃醋的。」
嘴上這麼說,可他眼中竟然閃著淚光,好像我一去見他就要崩潰地哭出來。
我心裡一軟,趁他沒注意將他壓倒在床,他順勢躺下,我柔聲哄道:「寶寶,你怎麼那麼沒安全感啊,我不會去見他的,我隻喜歡你。」
「最最最最最愛你了。」
「那寶貝親親最最最最最愛的我吧。」
我故意疑惑:「怎麼親啊?寶寶可以教教我嗎?」
「......」
婚後數年,我和周宇川同為優秀畢業生被邀請回母校參加校慶。
看著臺下一張張青春靚麗的臉龐,我思緒萬千。
後來,我倆一起走過那條走過無數次的林間小道。
又是一年盛夏。
有幾束陽光穿透層層綠蔭,如同金色綢緞,披灑在我們身上。
我下意識側過頭,恰巧他也在低頭看我。
他的眉眼如畫,渾身似乎在發光。
我突然想起來第一次與他相遇。
也是這樣一個午後,剛剛轉學來的我,被蘇白故意帶偏,迷失了方向。
身為班長的他正好從老師辦公室出來,路過我的身旁。
少年穿著寬松的校服,走路像帶風一樣。
我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好同學,我剛轉學過來迷路了,你有時間幫幫我嗎?」
少年垂頭,挺翹的長睫微眨, 笑容張揚燦爛。
如晨曦初照, 溫暖而明媚。
「可以啊。」
(正文完)
番外
男主視角:
十七歲的時候, 我遇到一個女生, 她慌亂地拉住我的衣角,想尋求我的幫助。
我忘了那刻是什麼感覺, 隻記得她眼睛很好看。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蘇白的繼妹,我皺了眉, 隻覺得這不是多好的事, 以蘇白睚眦必報的性格, 她估計得受不少委屈, 可我懶得管闲事,隻提醒了她幾句。
她也確實挺堅強。
直到某天早晨,她從門口進來,淡淡地看了一眼教室後排。
她被鎖在地下室的事我也聽說了, 蘇白還故意將燈搞壞, 放了幾隻老鼠進去。
她明明臉上沒有表情, 卻比哭了還叫人難過。
不敢相信那晚她是怎麼過來的。
放學後我拿起書包剛走出教室就看見蘇白帶了一群人圍了過去,於是我停住腳步。
我沒有直接上去與蘇家作對的理由。
他們去了臺球館。
我放棄了打籃球, 把那幾個朋友也喊了過去。
偷偷跟在她身後, 看著她最後打車去了奶茶店,不由得失笑,這才放心回了臺球館。
明知道她摔倒是演戲,可看見她眼淚湧出來的那刻,我的心情說不出的復雜煩躁,想要上去為她抹去眼淚。
我好像真的有點在乎她了。
正好我手上有蘇白的把柄, 我警告他沒事少找蘇蘊茹麻煩。
再後來, 我和蘇蘊茹成了同桌, 我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越發多了起來。
但還是時常自責,後悔沒從一開始就好好保護她。
蘇白想拉著她去留學的時候,我偷偷找他打了一架,再找父親幫忙, 讓他出面,可畢竟對面是蘇家, 家裡讓我給出一個理由。
但也正因為對面是蘇家, 很多事情談利益就可以解決。
理由?
我告訴家裡, 那是我喜歡的女孩, 如果不想看到我以後沒老婆的話最好幫我。
另外我做好了其他準備, 大不了我和蘇蘊茹一起出國, 或者再找蘇白打幾架,打到他放棄這個念頭。
我越來越覺得後面那個方法可行,有些蠢蠢欲動。
結果家裡二話沒說地幫我,還說想見見這個未來兒媳。
「???」
那我當然是攔著了,蘇蘊茹肯定會被嚇到的。
高考結束那天......沒辦法, 我指望著他們幫我買花。
不過我把花送給蘇蘊茹之後就拉著她跑了。
這姑娘還傻傻問我不用和家裡人說一聲嗎。
我哪裡能告訴她,再晚跑一步,我媽那個手镯就要過來給她戴上了。
這也太打草驚蛇了。
年少的她沒法掙脫家裡的禁錮,成年之後的她才有了機會做自己。
我看著她一點一點地蛻變,心裡也很是為她高興, 決定將心裡的感情先放一邊,陪她找尋那個完整的自己。
之後的萬水千山,我都願意陪她一起去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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