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爸媽是收拾好了來的，衣著合體，雖然不是禮服，但是也落落大方。

我媽直接搶過司儀的麥克風，大大方方說：「我是新娘的媽媽，是不是也要跟我改口了。」

 

場下一片哗然。

 

現在公婆的親朋好友都在，不能傷了他們的面子，現在不是掰扯的時候，要以大局為重。我冷靜一下，對江遠澤點了點頭。

 

司儀很專業，插科打诨，直到我們適應過來。

 

後面的流程還算順利，我好容易熬到結束，就被爸媽拉進休息室。

 

隻有我們三人時，我媽原形畢露，過來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

 

她還想動手，被我爸拉住。

 

「別打出傷了，讓他們看到。」他使了眼色，這還是給江遠澤一家演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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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還長能耐了，拿錢，先給我二十萬！」

 

「我現在手裡沒有錢。」

 

我嗫嚅道。

 

「你們擺酒席不收禮？當我傻子？」

 

「酒席是公婆擺的，禮金當然是給他們。」

 

「你給鄰居家二十萬就有錢，給我們就沒有？」我媽一聽更怒了。

 

「那還不是替許大強給的賠償！」我眼淚掉下來，心裡堵得要S。

 

「屁話！精神病打人不犯法，憑啥賠錢？要你裝什麼人？去把錢給我要回來！」

 

我無言以對。

 

這時休息室的門被敲了幾下，江遠澤不放心找了過來。

 

「你準備錢吧，別說我們沒給你機會。」我媽威脅一句，就走了。

 

我忙在臉上用力拍粉，把她打的指痕擋住。

 

5

 

這錢還真讓人犯了難，一個是我知道，他們拿了錢還會再來，這是無底洞。

 

還有就是，暫時讓我應付過關的錢，也確實拿不出來。給了鄰居姐姐二十萬，加上辦婚禮，買新房時我也添了一筆，又開了個新的分店，手裡現金流都斷了。

 

就在這時，公婆又來替我排憂解難。

 

他們送來十八萬八。

 

「你爸媽終究是生養你一場，重男輕女是他們不對，可你做小輩的就多擔待吧。之前因為他們沒說來參加，所以也沒準備彩禮，是我們考慮不周。我們也不知道給多少，就按這邊的規矩吧，這是十八萬八，你拿過去，或是約到一起吃頓飯？」

 

我一聽說要一起吃飯，忙連連擺手，我爸媽的德行，讓我沒辦法說，隻好把錢收下，先應急。

 

沒想到的是，我引狼入室，從此噩夢纏身。

 

他們找借口不停來要錢。

 

我最後忍無可忍，跟他們大吵一架，撕破了臉。

 

這才有今天的劫難。

 

聽我講完，江遠澤的臉色已經很不好了。

 

「你還是太善良了，不知道人性的惡。一會兒警察過來，會把我們帶去調查。很可能他們什麼事都沒有，我們的危險還在後面，要想辦法逃出去。」

 

我想不到江遠澤第一時間不是責備我，而是安排怎麼逃脫他們的魔爪。

 

警察來時，他們想跑，晚了一步。

 

但是後面的情形跟江遠澤分析的一樣，我越聽心越涼。

 

我們有親屬關系，許大強有精神病證明，又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最終就是讓我們自己解決。

 

我堅持要送許大強進精神病院，但我爸媽極力反對，最終警察也是搖頭，現在夠不上強制醫療的條件。

 

監護人不作為，他們也無能為力。

 

我現在的想法就是趕緊逃，帶上家人，不惜一切代價，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和江遠澤對了一下眼神，就知道想到一處了。走完流程，我們匆匆向外趕。

 

這時江遠澤的手機響了，是婆婆打來的。

 

「怎麼樣了？我們在門口等你們。」

 

「不是讓你們在家不要出來嗎！你們怎麼來了？」江遠澤從來沒這麼大聲對公婆說過話，他們受到驚嚇，竟不知怎麼答了。

 

「快走！」我已經看到公婆的車停在門口。

 

拉著江遠澤衝過去。

 

可是我們還是慢了一步，許大強拎著一桶東西，潑向公婆的汽車，一個打火機扔上去，轉眼車就被火焰吞沒了。

 

我和江遠澤衝過去救人，可那是電車，不但打不開門，還根本無法施救。

 

轟的一聲，汽車發生了爆炸，這一世他們又得逞了，我們四口人都沒能幸免。

 

6

 

再次重生，還是那個節點。

 

隻是我更冷靜了。

 

他們無論如何都要置我們於S地。

 

我爸媽思路清晰，S了我一個沒用，要讓江遠澤一起S，能帶上那老兩口更好。

 

我都不明白，這兩個人尖子怎麼會生出一個精神病。

 

一想到他們連最無辜的公婆也不放過，我就目眦欲裂，那麼善良的人，因為我無端受牽連，我必須做點什麼了。

 

我先阻止江遠澤開門，又讓他進屋給公ţůₑ婆打電話，一定要安撫好他們，不要出門。

 

這邊電鋸聲已經響起，我快速轉動腦筋，怎麼能對付他們。

 

隻要我們面對面，我們一家四口，都是軟肋，沒一個能打的。

 

許大強人高馬大，又狂暴，武力上我們就吃虧了。

 

如果硬剛，很可能我們損兵折將，最後還得攤上點事兒。

 

這時江遠澤已經放下電話走出來。

 

「報警了，他們很快就到。我告訴我爸媽不要出門，他們答應了。」

 

這時我也聽到外面隱隱有警車聲，門外的人沒聽到，ťů₎許大強還在一邊罵一邊割防盜門。

 

「老公，你先進屋，沒事了。」我說完平靜地走進廚房，拿了一個電熱水壺出來。

 

「你要幹什麼？」江遠澤不解地看著我，他不敢相信，這種時候我還想著喝水。

 

「生活還要繼續，放心吧老公，有我在。」我對他一笑，把熱水壺放在門邊的小桌上，接上電源。

 

江遠澤剛要再問話，手機響了，他疾步進屋。

 

我正好有了行動的機會，突然發瘋一般拿起幾件東西向門口砸去。

 

聽到屋裡有動靜，許大強更興奮了，電鋸悶聲悶氣抵在防盜門上，門都在顫抖。

 

江遠澤在跟公婆通話，聽到聲音衝出來，不等他過來，我已經推倒小桌。

 

桌子倒下時，熱水壺摔了一個粉碎，水灑了一地。

 

接著就是咚的一聲，地上冒了一下白煙，屋裡的電突然就斷了。

 

外面傳來一聲巨響，像什麼砸在地上，電鋸聲也停下來，全世界似乎都安靜了。

 

「大強！你怎麼了？大強！」門外傳來我媽的驚呼。

 

7

 

熱水壺是我新買的，發現漏電，就沒有使用，想不到現在有了用處。

 

隻是我沒想到，許大強住精神病院很多次，也被多次用電擊，他的抵抗能力很強，這一下沒要了他的命，隻是出現了休克。

 

他被救護車拉走了，我和江遠澤被帶去詢問。

 

我爸是跟著救護車走的，我媽留下來，她一口咬定我要S人，讓警察嚴懲我。

 

我不理會她，找機會打了個電話，讓朋友先把公婆接走，先把他們保護起來，再走一步看一步。

 

經過三輪重生，我的內心已經無比強大，不管發生什麼事，保護我的家人是第一位。

 

我把砸東西的行為歸結為自己受到驚嚇和刺激，情緒失控，至於電熱水壺漏電的事，完全不是意料中的事。

 

這時醫院傳來消息，許大強已經醒了，隻是很虛弱。

 

他私闖民宅在先，電熱水壺漏電是意外，所以我們很快就被放出來。

 

「小諾，有什麼事你要跟我說，我會支持你的。」

 

坐到車上，江遠澤拉起我的手。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嘆口氣。

 

「一切都來得及。」江遠澤語氣堅定，我不由得多看他一眼，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書生，突然變得強大起來。

 

我們分析了一下，現在許大強在住院，我爸媽失了左膀右臂，一時鬧不出什麼幺蛾子，但是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以後還是我們被動。

 

在精神病面前，所有人都蒼白無力，任人宰割。

 

先下手，是犯罪。被動等待，就是等S。

 

這時，我的手機進了一個陌生號碼。

 

我猶豫一下，接聽起來，是鄰居家拿了我二十萬的女人。

 

「別掛斷，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她怕我聽出聲音馬上掛斷，急切地說。

 

我猶豫一下，聽她講下去。

 

「我聽說一個消息，不告訴你的話，良心過不去。畢竟你給了二十萬，就當是報答你一下，我們兩清了。」

 

「別廢話！快說！」

 

「你不是許家親生的，是買回來的。我聽我媽說，你被抱回來時已經快一歲了……」

 

我的心裡突然一松，原來我跟他們沒有一點關系，他們是我的仇人。

 

跟這樣的人解綁血緣，是很欣慰的事。

 

這樣一來，我更加無所顧忌了，那三世的仇，是要清算一下了。

 

8

 

我拖著江遠澤去辦了離婚，這件事必須把他家人摘出去，如果老人因為我出事，我會愧疚一生的。

 

江遠澤無奈答應下來，他說：「我永遠是你的後盾。」

 

我也答應他，把事情解決了，馬上跟他復婚。

 

現在我爸媽那邊沒時間理我，因為許大強情況不穩定，他受了刺激，舊疾復發，住院時打醫生打護士，被強制轉進精神病院。

 

我媽又急又氣，也住了院，她出院那天，我拿著離婚證去接她。

 

一進門我就跪下大哭。

 

「姓江的跟我離婚了，還分走我一半店面！」

 

「你個沒用的東西，憑什麼讓他分走一半？」我媽一聽血壓又高了。

 

「因為我哥把他爸媽嚇壞了，這是賠償。」我怯懦地說。

 

「你真沒用啊！你來找我們啊！女人出嫁了，沒娘家撐腰，就是讓人欺負的！」我媽氣得跳過來要打我，被我爸攔下來。

 

「行了，女兒知道錯了，到什麼時候我們才是一家人，對吧小諾？」我爸探我的口風。

 

「爸說得對，我賺太多錢，沒人幫我守著也不行。我接你們回家，住到我的店裡。」

 

就這樣，我把他們接回來，我的第一家店開在小區裡，是民居改的門市房，一共才 50 平，本來想停業，現在派上了用場。

 

「你這店夠小的。」我媽一進門就滿臉的嫌棄。

 

我心裡冷笑，就是用這麼個小店，我打拼出四家連鎖，我吃苦的時候沒人可憐，現在想來截和我的勞動成果，想得美！

 

從那天起，我每天大魚大肉供著他們，兩個人很快吃得油光滿面。

 

可是人心是不餍足的，我不在店裡時，他們還在謀劃，怎麼把我的財產拿到手。

 

「留著她賺錢也不是不行。」我爸還有點心軟。

 

「你忘了她當年做的事？一聲不響離家出走，要不是找回來，我們能享受到現在？這要是再給她跑了，那才叫煮熟的鴨子飛了。」

 

他們自己人品不好，有理由懷疑一切。

 

Ţų⁰我隻做出因為離婚深受打擊的樣子，也不打扮，灰頭土臉的，時不時還發一會兒呆，偷哭一場。

 

朋友圈也隻發怨婦口吻的內容，他們並不知道，那是隻他們可見的。